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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一愣,“你…你说什么。”
“我们家殿主也有个一样的戒指,就是你说的班戒啊。”
“当~”一声清脆地声音,仿佛班戒从手中滑落,骨碌碌、骨碌碌地滚动。
记忆又带着她回到那个惨痛的云家遭受灭门的日子。
暗色地26具残破的尸首像是鬼魅一般停落期间,她跌跌撞撞地在尸体中行进,荒涯的夜静地如同死去的海水,寂寥无边。
骨碌碌、骨碌碌……
如幽冥地鬼魂,想要诉说、斥责、哀告,
骨碌碌、骨碌碌……
清脆的钢珠弹在玻璃的心房,一下下惊动、颤栗,
骨碌碌…
是追随地略显慌张的脚步声,是一张亲切又陌生的面孔。
骨碌碌…
是绝望的哀嚎,
是一道难以摆脱的噩梦。
若羽恍惚中抽回袖管,长长的袖衫重又掩饰住那副漫尽血海的班戒。
“哦,你且说说看你们殿主的班戒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好看看是不是当真跟我的一样。”
“那天老爷叫我到他房间中来,我进来后,看见殿主正在将手中把玩许久的班戒放入一个紫玉的地嵌着玛瑙璎珞的琉璃盒中,由于班戒的样式颇为考究,便忍不住多看了两样,是青葱的戒面,里面坠着似有若无的祥云图案,再漂亮不过了,尤其是当中闪亮着金色的‘罗’字,如开过光一般,明亮刺眼。真是从没见过这么珍罕的宝物,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对了,若姐姐,你手中的班戒上,也见有几点金色的闪光,刚才没看仔细,莫非也是刻了字的?”
“是你的眼睛被晃晕了吧,我父亲是个生意人,怎么能和罗店主的班戒相比,”说着,又起身将云龙面前的茶杯斟满茶,“说了这么多,再喝一点吧。”
玉龙刚拿起茶杯,就听见屋外有人大声叱道,“好小子,让若羽亲自给你倒上茶了不是。就这张小嘴,隔着老远就听见你讲个不休,打扰若羽休息,她伤势不好,我拿你是问。”
若羽一怔,轻轻向着里面又推了推手腕边坠成手链的那枚班戒,只见许雁宏穿着一件紫金穿花白蝶长衫,束着一抹红金丝络,大迈着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
玉龙“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少主。”
“你知道我是少主啊,我看你是忘了规矩,难不成我也要陪你聊天,给你斟茶?”
“扑通~”一声,玉龙连忙叩下头去,“小的不敢。”
“是我强迫他受着的。”若羽赶忙跨过来,挽着玉龙的胳膊,就要扶起他。
玉龙仍旧跪着,不敢起。
若羽见状,索性放了他,佯装做生气的样子,说道,“我刚醒来,让他陪着说会话,也好解乏,等你们回来。你现在仪表堂堂的回了来,苛责他做什么?”
“嘿,”许雁宏努着笑脸,“一派有一派的规矩,也不能容了他在这随心所欲的胡闹。”
“都说了,是我逼迫的。”
“也没看见有他这样服侍人的,这回是你不跟他计较,不过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错处。”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若羽,若羽……”从门外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伴着欢快地叫嚷声,霓寰手握着一把崭新的,晶白如雪的闪亮的剑眸,如一簇寒舞的精灵,进门眼叼着若羽,就一步跃到若羽身旁,“让我看看,身子可都好了。”
若羽看见霓寰也很高兴,却随即假装生气,嘟着嘴,“你还管我?你自顾着你的剑去了。”
这时,李籍随后也跟着进了来,倒是在局促的屋中环视一周,目光在玉龙身上微微凝固了片刻。
“哟,大小姐吃醋了。这可不是我不关心你,反复问着大夫说你没事,我才急赶着和雁鸿去重铸的剑。否则,不尽快的话,怕是要废掉了。这可不许生气了。”说着,反手搔着痒,逗若羽笑。
李籍回过神盯着霓寰和她手中盈盈颤动的宝剑,自己的灰冷的剑身一比相形见绌。
“咯咯,咯咯…”屋中回荡着一阵笑声。
“好了,好了,要我不生气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霓寰止住动作,转过头来问。
若羽向着玉龙的跪着的地方挪挪嘴。霓寰这才注意到在墙脚处跪着一个少年,李籍此刻也是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地嗔问着,“不是让你服侍若羽的吗,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还不说他,越发反了,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反倒是若羽正给他斟茶。看样子,这小子还喝的不错,很受用。”
“玉龙,”李籍连忙上前,一把拎住玉龙的衣襟,叩首便拜,恭敬地说道,“请少主息怒,若羽息怒,都是我一直督促他们于武功上精进,却疏漏了礼教上的事情。这些弟子平日里散漫惯了,也登不得台面。”
“李师兄,你快起,这跟你无干。”许雁鸿说着,搀扶起李籍,“无非是让他懂些规矩罢了。”
“我竟是这儿最不懂规矩的了。原是我们聊天,到兴起处,便给他斟了茶,也是强迫了他喝的,要说给点教训,也应该冲着我来,跟玉龙,李师兄有什么相干。我原也是随便惯了的,好不容易有人说说话,放松一番,倒要你训斥。”
“说说话?玉龙,你倒是在若羽耳边说了些什么臭话,让她这么放不下你。”许雁鸿一时也有些恼怒。
“说的什么,无非是赞扬你是天底下绝顶的炼丹士。我们虽是你朋友,可并没有听你说过,不自觉就讲得多了些。却又不想打扰了贵派的规矩,你就罚我好了,我一个外人,也免得你们内派伤了和气。”
许雁鸿听罢此话,尤其是在‘亭罗殿’的弟子面前,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若不是霓寰紧拽了拽若羽的衣袖,她怕还是要说下去。
气氛凝滞在一起。
“哈哈,你可不能罚若羽。”霓寰起身走到许雁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幽冥古谭’那么大的事都经历了,还在乎这点小事。再说若羽也是为‘亭罗殿’耗尽元气的,恐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呢,又站着讲了好半天的话,也该累了。”说着,安排众人都落了坐。
“霓寰,他…”
“若羽,我们去‘金樽顶’中炼宝,看我的一把剑,”霓寰说着偷偷地朝若羽使了个眼色,托起放在桌子上的晶亮闪白的剑,“多亏了有许雁鸿在,能将宝剑炼制的完好如初。他也耗了不少的体力,如今也累了。”
许雁鸿苦笑了笑,“只要你的剑恢复,我累一些不妨事的。”
“正是,你们两人今天都是疲惫坏了,玉龙也是年轻,想是这次的教训也够了,何况,若羽也一时兴起,她都不追究,你做主人的倒也不必耿耿于怀。要我说还是不要追究了吧。”
许雁鸿温情的看了看霓寰,含笑不语,转过头对玉龙吩咐道。
“今天多亏你若姐姐不跟你计较,还有你师兄和霓寰替你求情,我就饶过你这次,下一次,倘若再在外人面前丢了规矩,恐我要严厉处置了。”
“玉龙知道。”
李籍也连忙单膝跪地,“这次回去也一定会好好教导弟子们遵守本门的规矩,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恩,”许雁鸿微微点点头,扶起李籍,对玉龙说道,“你先出去吧。”
玉龙叩首,哆哆嗦嗦地倒退着走了出去。
“少主,那我也先回去检查众师弟今日的训练情况。”
“恩,好好休息。”说着扣了扣李籍的肩膀,看了一眼他手中宝剑,“明日还是这个时刻,我们再去。”
“多谢少主。”
“噗~嗤”还没等到李籍和玉龙走远,霓寰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你扮着‘亭罗殿’的少主还有模有样的,说得我都不敢认了。”
“不然呢,下面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看呢。”说过后,连自己都长舒一口气。
“若羽,你别生气。刚刚炼剑的时刻,你还没见呢,那仪式繁琐着呢。”霓寰安慰着,“他这个样子也是给门下人立个威,我们多理解理解。”
“一派必须有一派的规矩,不然也难在江湖立足。”许雁鸿也解释着。
“规矩也包括瞒了我们这么久的秘密吧,你是一顶一的炼丹士,怎么我之前都不知道。”
“你也从来都没问过啊。”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若羽斜目而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雁鸿也凝眉而立,“都说过了,在当时那么危机的环境中,我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帮助你们冲破天幕,保住性命。自然与此无关的事情,我们谈得并不多。再次遇见时我是在麻布袋子里,现在才算是三人在一起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了。我和霓寰去看了‘金樽顶’,帮她把宝剑修补,这些都没有瞒你啊。是不是玉龙那小子又说些什么坏话了。你且告诉我,我自有规法罚他。”
若羽听见他这么说,暗自不言。
“若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羽,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说着,向若羽使着眼色。
“我只是觉得头晕,上次和唐家少主动手,灵力当真被损了大半,现在做什么都没力气。”
“玉龙可曾给你丹药服用?”
“刚用过,可能药效没到。”
“那也是我亲自炼制的丹药,凝精补气,没有再好的了,明日我再拿两粒过来。”
“我是有点累了。”
“是啊,经过一天的淬炼,想必是许公子也累了,早日休息吧。”霓寰看的出若羽今日有些反常,心中也惴惴不安,急忙帮打着幌子。
霓寰送许雁宏走到门口,临扣门时,许雁鸿反别着门,上前一步,凑着霓寰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也要好好休息。现在可够你兴奋一阵了,也不知道宝剑残破以后,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多让人心疼。”
“你还说,要不是看你在布袋中挣扎,我哪肯冒风险配上宝物去救。”
“我知道你也心疼我。”
“恩,咳~”若羽在旁咳嗽着。
霓寰急忙掩上门,
“明日再来找你。”许雁鸿慌忙中向着屋内喊了一句。
霓寰痴痴地笑了。
“这是第三日了,你没忘吧。”
若羽冰凉地声音刺破玫瑰色温蔼的薄暮,霓寰一脸凝重地盯着若羽,“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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