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落到了地上,李鸿章父子藏在长椅下,索索地抖着,他看到了,忙伸手到包袱,冯黑看在眼里,暗道:“完了,他掏飞镖了,中堂大人必死无疑了。”
那知那人的手放在包里摸索了几下后怔了怔,并没有取出飞镖来。
就在这个时侯,有个士兵探出头来,那人望到了,不但没有射飞镖,反而一跳,向着门口去了,冯黑也一怔,自思道:“他为何没有发镖?他若是连续射几镖,完全可以射死中堂大人父子,那个士兵探出头来的也要完蛋了。”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眼珠一转,已明了怎么回事,心下一喜,哈哈!他没了飞镖了,只要没了这个东西,还有什么可怕的?他顿时胆大起来,又思道:“该我冯白发迹的时候了,我就去拿住那人。”
这时他看到那人虽然已到了门口附近,但轻功稀松平常,他有把握窜到那人的前面去。他正要窜跳出去,却看到那人身影瘦而苗条,怎么像一个人呢?啊!是小红,难道是小红来刺杀李鸿章?
他的脑中一旋,已把刚才所见的那个使女与她对李鸿章的仇恨连在了一起,无可怀疑了,就是她了。
他要喊出口的话倏然停止了,望到门口出现了两个士兵正小心地端着枪探出头来,不远处还有一位探出头来举起枪瞄准了,形势非常危急。
小红似乎也感觉到了,她放慢了步子,那意思要跳到一边躲起来。冯黑大急,这里岂可停留?他们一旦围过来,或者发现她没了飞镖,她必死无疑了。
他灵机一动,大声叫道:“小心了,刺客要发镖了。”小红听到后愣了愣,总算她的反应灵敏,顺应着他的意思,忙将手向着那士兵们扬去,又对后面来了一下,前面的两个士兵见到了,惧怕她飞镖的威力,惊得赶忙缩到柱子后面,后面的一位也藏起来。
她趁机急速飞跑出门,冯黑快如闪电,几个起跃已到了小红的身后,说道:“小红,给你这个。”
他将一个小棒子递到了她的手里,又道:“只有向地一摔即可。”
说话时,后面喊声大作,枪声又起来了。
他说声:“快跑。”小红跑去了。
赶忙往后一跳,趴到了地上,大叫道:“她又发飞镖了。”
后面追来的喀什尼和士兵等人紧跟着也过来了,见他趴下,也趴下了。
远远地看到小红到了回廊附近,迎面过来了几个持枪的士兵,他们叫嚣着围过来。小红想到了那个小棒子,急忙往地下一摔,立时烟雾腾腾,她趁此又跑去。
却说小红转过两个小院落,不知怎的,觉的到处是喊声和脚步声,好像到处是人,前后门处喊声更响,这时又见前面有几个俄国士兵端枪过来,忙走向另一条路;没走几步,又听到脚步声杂沓,过来的是几个衙役,她明白了,为什么到处都是人,原来是衙门里也派人来了。
一时她手足无措,不知跑向那里,忽然人影一晃,一个人出现了,那人是冯黑。
他拦在她的前面笑道:“小红,你还往哪里跑?”
小红道:“你喊谁呢?我不认识你。”
冯黑笑道:“你就不要装了,我日思夜想你,你像一块雕刻的石头,印在我的心里了,你不会错过我的眼睛的。”
小红听他这么说,知道已无可回避,便道:“你这个败类,竟然救那个卖国贼,我纵然死了何足惜?我先杀了你再说。”
说时,从身上摸出一把尖刀来。
冯黑大叫道:“老乡,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刚才我救了你,你为何不分好坏?”
小红道:“若不是你,我就杀死了卖国贼,我就为我的父亲报仇了。”
说着时,怒火上冲,一刀刺来,冯黑一跳,躲开她了,又刺,他说道:“等一等,你等我说完话,我怎么知道是你来杀李中堂的?若知是你,我决不会救他,从另一方面说你不应该恨我,应该感谢我才对,你纵然杀了他,你还能活么?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要这么死心眼,应该活泛些,既要保命还要报仇。”
正在这时,脚步声又响起来,也不知过来了多少人。
小红顿一顿足,随即说道:“你说完了,等我杀了你,再跟他们拼了。”
冯黑道:“若是如此,你的仇还报吗?我奉劝你,还是沉住气,赶紧逃走吧!回去想个好法子,寻机再报仇,以后若是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绝对帮你。”
是的,若是跟他们拼了,自己死了,那仇就永远报不了,小红还是迟疑了一下。冯黑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又道:“你逃走太容易了,你不是穿着使女的衣服吗?只要去掉蒙着脸的黑布就可以了,来,我带你出去。”
小红恍然大悟,她只顾一路逃了,竟然没往这方面想,她正要扯去了脸上的黑布和身上的包袱,却疑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冯黑道:“很简单,我们是一个村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你还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小红见他如此说,忙撤去了脸上的黑布和身上的包袱,连同刀子一起扔在了一旁的下水沟里,接着整理了下头发。
她突然看到冯黑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了她,色迷迷的,不禁大怒,抬手一把掌打来,大叫道:“看什么?”
冯黑赶忙急跳,闪开来,笑嘻嘻地道:“你不愧是我们村里的一朵花,越来越漂亮了。”
小红虽然恨他刚才救了李鸿章,不过事出有因,他确实不知蒙面人是她,何况他自从知晓后接二连三地救她,心下早已不怨怪他了,又听他称赞自己长得好看,从他的口气听来好像不是油嘴滑舌地来奉承她的,是发自内心的,女孩子都是虚荣的,心下不禁暗自高兴,就故意嗔怪道:“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原谅你了,想得美。”
说过,昂头挺胸,大步走去了。
冯黑道:“你还不跟我来,我送你出去。”
她没有回头,趾高气扬地道:“我还用的着你吗?”
冯黑呆了一下,稍加思索,已明了怎么回事了?她一定早就潜伏进来做使女了,刚才她只是慌张之下暂时没有了主意,从她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来,她胸有成竹,应该能够自己出去。
冯黑看着她走去的身影,下了一个结论:当下她不过经验不足而已,若是经验足了,还真不得了了。
小红转过旁边的墙,冯黑忽然想起来,她若是这么走了,以后我上那儿去找她呢?我应该跟她说好一个见面的地址才对。
赶忙追过来,小红已不知去向了。
他正站在那里左观右望,只听着脚步声响成一片,只见喀什尼和李鸿章等人过来了,俄国兵和衙役跟随,足有二三十人。
冯黑迎过来,说道:“我跟她交了手,她跑了,不过也不会跑远,她受了内伤,我已震断了她的经脉。”
翻译忙讲给喀什尼听,喀什尼道:“冯先生的功力本公使已见过了,堪称贵国的第一勇士。”
说时他想到达德洛夫,自己国家的第一勇士让中国的一个老头弄成了太监,自觉很无光彩,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李鸿章感到他冯黑某些地方不像儿子李国,至于哪里不像,他和旁边的儿子李迈——也就是那个中年人——有同感,说不出来,因此他和儿子就没有贸然再去相认。
李鸿章又不死心,若是自己的儿子回心转意来救老子,岂不是极好的事情?他还想进一步鉴定一下,就说道:“请问公子贵姓?”
冯黑忙深鞠一躬,说道:“在下徐州冯白,许多人错看在下跟中堂大人的公子很像,不知大人觉的呢?”
李鸿章端详着他,李迈也不眨眼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李鸿章道:“像极了,只是你的口音上稍有些差别,还有你的某些动作上跟国儿不一样,个头相貌几乎无可分别。”
李迈道:“还有一项,冯先生刚才施展的那手轻功也跟二弟一样,洒脱快捷,非常像。”
李鸿章过来牵着冯黑的手道:“老夫看到你就非常的喜爱,还请原谅老夫刚才的话,实在是太唐突了。”
李迈也道:“我跟父亲一样,好几年没有见到国儿了,非常想念他,因而才造成了误会,还请谅解。”
冯黑道:“中堂大人,你这样的年纪了,我自然是你的小辈了,没有什么的,相反我很激动,您这么大的官儿,却是这么谦虚待人,我激动得要哭了。”
李鸿章道:“请冯先生到老夫的府上去玩些日子如何?老夫要好好地感谢你,若不是冯先生,老夫和犬子的命早没有了。”
他不明白犬子是什么意思,以为那个李迈的名字就叫犬子。
李鸿章道:“迈儿,还不谢过冯先生。”
李迈迟疑了一下,就跪下来磕头,冯黑忙也跪下,两人平磕了一个头。冯黑忙拉着李迈起来,叫道:“犬子哥,不要这样,我是应该做的。”李迈一愣,暗道:“这个人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人,他喊我什么?·······。”
正在这时,有个人急匆匆地过来了,直到了李鸿章跟前,叫了一声:“老爷。”
李鸿章道:“什么事?”
那人道:“有要事。”
而后那人俯在他的耳边嘀咕起来,冯黑大惊,那人正是大管家刘洪,他好像没有看到自己,急忙垂下头来,暗自想道:“我刚刚跟李鸿章拉上了关系,好日子就要开始了,他怎么来了?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他是李鸿章的大管家啊!要坏事了,我拿了他那么多银两,关键是那个宝贝大药丸,我不是吃了吗?那肯定是个好东西,我自吃了之后,身轻如燕,浑身充满了力量,喝酒也不醉。我趁着他还没有发现我,我应该快些逃走,否则他告诉了李鸿章我就完了,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正想着,只听李鸿章道:“冯先生,老夫还有些事去处理,你那里也不要去,先在这里,等我忙完了,我派人来请先生。”
冯黑不敢抬头,一只手按在前额,另一只手假装揉眼,说道:“谢过中堂大人了,那就烦扰您老人家了,我的眼里进了沙子,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事的。”
说着时头垂得更低,李鸿章又道:“既然如此,老夫还有事,告辞了。”
冯黑给李鸿章鞠躬,说道:“恭送大人。”
他从手指缝里偷看,好像那个大管家没有看到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李鸿章带着儿子和大管家匆匆去了,冯黑放开了手,微微抬头瞅看那大管家,他禁不住大惊,那个大管家走在最后,也正瞅他,两人的目光相对。冯黑激凛凛地颤抖一下,那个大管家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冯黑吓出了一身汗来。
他们走后,冯黑仍装腔作势地与喀什尼等人又搜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寻个空儿,来到了他们喝酒的那间房子里,他本想跟三个狐朋狗友告别,那知三位醉得犹似死狗一般,喊了他们半天,没一个醒的,只得出来。
回到住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要,只拿了前天才兑换的些银子,还有几张银票也揣到怀里。
出来门,租了一辆车便去了,他听说天津也是个花花世界,他想先去那里避避风头。过些时日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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