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雪了,几片雪花落下之后,不一会儿就舞起了漫天飞雪来,片片犹似一朵朵小降落伞,飘悠悠地落下,慢慢地覆盖了大地、房舍、树木。
车厢里生着炭火,暖融融的,车子晃悠悠地行进着,仿佛摇篮似的,很舒服。此种情况下,他在做什么?他在想小红。
小红这次报仇未果,她一定还会行动,她的胆量真够大的,堪称巾帼英雄了,只是功夫差了些,经验略显不足,他在替小红担忧,他想纵然她杀了李鸿章,也不会全身而退,何况若是杀她的可能性并不大,像今日这么幸运的日子以后只怕不多了。
她能否放弃为父亲报仇呢?他认为她不会。
这次她对自己的印象不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他有把握得到她,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快意。
他又想到如今洋人器重他,又结交了三个好朋友,过一段时侯风声过去,他再从天津返回来,他救过李鸿章的命,他对自己印象也不坏,他怕洋人,到时若请洋人出面来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应该不是问题。
他想着想着,睡着了。
没睡一会儿,忽觉的车子一阵晃动,似乎要掀翻起来。他大惊,忙睁开眼来。就在这时,车厢门倏然开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已伸进一条胳膊来,一举将他提到了车外,掷到了地上。
外面雪花飞舞,冷风呼呼吹着,那雪花扑向他的脸,雪下得太大,眼睛几乎睁不开了,风夹着雪又冲灌进鼻子和嘴里,喘息也感到困难了。
风雪中,冯黑强力睁眼环顾周围,不禁一惊,身边全是人,个个魁梧健壮,他们早已变成了白色的,仿佛是一个个白色塑像,身边的一位,更较其他人壮阔,犹似一堵白色墙立在那里,他一只手里握着一把亮亮的钢刀,在风雪中烁烁放着寒光。就是他将自己从车中抓出来了,又扔到地上。
冯黑只抬头瞅了一眼,就惊得不敢看了。
持钢刀的人大声道:“那东西呢?快交出来。”
冯黑索索地抖着道:“请问阁下是那个山头上的,请报个万儿,众位大王是否抓错人了?”
那人冷笑道:“不要装了,快些交出内功增长大力丸来。”
冯黑心下一宽,大叫道:“老哥,错了,真的错了,我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我头一次听说过。”
就在这时,一人道:“放屁,你这个浑蛋,就是剥了你的皮,我也认识你,那东西就是你拿的。”
冯黑看去,那持刀壮汉旁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一身雪,一条腿瘸着,腋下多了一条拐杖,一只胳膊缠了绑带,吊在胸前,冯黑看见他,认识他是谁,那人是李斌。
冯黑赶忙垂头道:“先生是谁?小人不认识你。”
李斌怒道:“龟儿子,你冒充少爷,害了刘海的性命,又重伤了我,还盗走了我们的银两和丸药,你不要装孙了,现在就是你的末日,快说,那丸药那里去了。”
冯黑已知那天吃的必是这药丸了,偷看一眼周围,知道脱身很难,他没有做辩解,只是说道:“在本城的一个地方,我可带你们去取。”
那个持刀的大汉道:“好,带我们去。”
李斌道:“看他的样子要逃到外地去,他不是本地人,岂肯将那贵重的东西留在城中?”
大汉忙道:“对,就在车上,快上去搜。”
有两个人上车去看,不一会儿出来,取出了一个布包来,里面只有一些银子和几张银票。
他们拿到李斌面前给他看,一面道:“李哥,只有这些,其它的啥也没有。”
那持刀的将刀*到了冯黑面前,寒凄凄的光芒使他打了个寒颤,那人又道:“药丸呢?快说出来,否则老子宰了你。”
冯黑道:“你们若是杀了我,就永远得不到了。”
那个大汉道:“得不到就得不到,你却要死了,你是否想看一下死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一跃,就从人堆里跳了出去,看上去他壮健如牛,那一跃却如同一只鸟儿似的,轻巧灵活,众人赶忙闪开一条缝隙来,那人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人,是驾车的车夫,到了冯黑跟前,他的手一动,没有看到他的刀动,那车夫的脑袋已落地了,溅起的鲜血搀和着雪花飞舞。
白雪,白的刺眼;红血,红的叫人窒息。
那车夫的脑袋在地上滚着,身子扭曲抽动,大汉道:“你倘若想跟他一样,尽管不说好了。”
李斌笑道:“小子,你知他是谁么?他就是名震江湖的活阎王令狐龙,杀个人比宰只鸡还容易。现在你的路只有两条:一是,你若交出来,虽然你伤了我,害死了刘海,我却可饶你的性命;二是跟着车夫去罢。”
冯黑虽然胆大,见多识广,却那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当即感到双腿不听使唤,身子宛似老母猪筛糠一般抖动不止,惊惧之余,脑中不由得一动,暗道:“我不能说我吃掉了,那样必死无疑了,我只要不说,他们还感到有得到那东西的希望,就不会杀我了,既然这样,我何不假装吓死过去呢?”
想着时徐徐倒地,双眼一闭,躺在了地上。
活阎王道:“他原来是个没有胆的人。”
李斌道:“快些救活他,不要让他死了,那样的话大管家一动怒就会杀了你们。”
冯黑暗喜,觉的有人过来试自己鼻孔,又试自己的脉搏,只听那人道:“他只是暂时吓昏过去了,死不了。”
活阎王道:“李哥,我们是否暂时抓他回去?等待大管家亲自审问?”
李斌道:“好,将他扔到车上去。”
冯黑暗自道:“到了车上,我再想法子逃走。”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踏雪的声响,有人来了,那人的动作好快,随即只是呼啦啦一响,那人已到了,他感到腰部被人抓住了,然后身子飞起,他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到了一个东西上面,感觉像是被人接住了,又被人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听那个活阎王道:“什么人?”
那个李斌大叫道:“弟兄们,上,不要让那个小子跑了。”
冯黑偷偷睁了下眼,他惊讶地看到,自己正躺在雪地上,面前站了几个人,都蒙着脸面,李斌的一伙人正回身冲奔过来;他又看到那个活阎王和几个人围住了一个蒙面人,冯黑明白了,刚才是那个人冲进人堆将他掷出来的,这边的一个壮汉用双臂接住了他,他们是谁?为什么来救我?难道也是为了那个药丸?
只见那个救他的蒙面人已与活阎王和另外的人交起手来,那个蒙面人功夫高强,挥洒自如,几个回合后那人突然狠狠地打出了一掌,那一掌的威力太大了。
霎时狂风大作,强烈的劲风卷着地上的雪飞起来,仿佛天上的雪峰崩塌下来,那气势又似地陷天裂一般,那个活阎王急退几步倒在了地上,口里吐出一口血来,大厚的雪跟着飞来,落了他一身,与他一起围打蒙面人的几位也飞驰出去,直摔到十步之外,那个李斌正站在活阎王的身后,极大的冲击力推着活阎王砸到了他的身上,可怜的他,本来一身的伤痕,却难逃厄运,直撞向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受阻方停下来,他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劲风消失,雪块哗啦啦落下后,那些冲向冯黑的人也因他的那一掌之力推得东倒西歪,他们惊的呆住了,周围霎时一片刻静寂。
活阎王捂着胸部,强力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话来道:“你是一掌柳,你为何来········也是为了那药丸?你不是在给山西金········大家快上,他向来只发一掌······。”没有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一个蒙面汉道:“扯乎。”
扯乎的黑话就是撤退的意思。
一掌柳跑到那个蒙面人的身旁,那些来抓冯黑的人吓得一哄而散,他们也不追赶。那个一掌柳一招手,两个蒙面人过去,将冯黑扔到马车上,那马车飞也似的地奔驰去了。
行了好一会儿,冯黑睁眼观看,还是他的那辆车,车中只有他一人,他悄悄起来,向车窗外看去,大雪仍在下着,地面上的雪已很厚了,车前车后有几匹马在踏雪飞驰,天上落下的雪花和马溅起的飞雪,使得他的前面全是是雪的影子。
他畏惧那一掌柳的功力,他一掌就将那些人击败了,若是打在自己身上,那里还能活命?他不敢逃跑。可是他们是谁?他们若不是为了药丸?岂会来抢他?
那么怎么才能跑掉呢?
又行一刻,车子突然停下来。冯黑忙闭了眼,仍假装昏迷着,感到一人将他抓起,好像背在了身上,不一会儿那人又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
听到一人道:“冯先生,请醒醒,我知道你没有昏迷。”
冯黑大惊:“他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冯黑知道那人已看出自己假装昏迷了,就睁开眼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人,大冷的天,摇着一把鹅羽扇,他听说书的讲过,三国时候的诸葛孔明总是拿着一把扇子,那是三国,那人当然不是诸葛亮,那人却一脸的和气,客气地抱拳道:“冯先生,很不好意,让您受惊了。”
冯黑坐起来,见旁边还站了一位,体格健壮,那人也去掉了脸上的黑布,他知道那人定是那位一掌柳了,另有几人站在门口,外面不时的有风雪进来,他的眼扫了一下周围,发现是在一个破庙里。
冯黑道:“多谢搭救,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说着给那人跪下来,他们为什么救他?他心里清楚,若没有利益,绝不会救人,他见那人客客气气,他既然客气自己也应该客气些,何况他们确实救了自己,先应付着,寻机再行逃走了。
那个人赶忙搀他起来道:“冯先生,不可行此大礼,在下救先生,其实有求于先生,在下应该给您跪下才对。”冯黑私下道:“果然是为了那个药丸。”
冯黑道:“那个药丸没有在我身上,请先生不要见怪,容我去取了来方可给先生。”
他的话刚说完,那个一掌柳冷笑道:“狗头上的肉,你早已吃到肚里去了,到那里去取?还撒谎,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家先生?”
冯黑听了,心里惊愕道:“完了,他们若是知道我吃了,他们感到不可能再得到那东西了,必杀我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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