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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正是晋王朱敏淳的幺子,名唤朱求枝,封永和王。
晋王宠爱求枝,特邀张颐为西宾,教导儿子。张颐比求枝只大几年,求枝不愿喊他“先生”,只当他作兄弟一般。
乐怡时常至张府抚琴颂诗,曾见过求枝几次。求枝只穿便服,又唤张颐作“二哥”,乐怡只当他是寻常富家公子。
今日张颐如常在王府中教授求枝诗书,便有仆从来报天鹰教内哄,追杀文章一事。
报料之人口才了得,讲得有声有色。求枝年少好玩,听得手舞足蹈,恨不得亲临现场观战,又碍于自己是郡王身份,不便现身,便派出护军扮作平民全程监视,频频回报。
听到世杰围困府衙,求枝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巴不得两帮人马拼个你死我活。张颐却是忧心忡忡,担心不已。求枝知他心事,又早已按捺不住,一拍胸口,自告奋勇:“我去瞧瞧,若有凶险,便把高姑娘带回来,绝不让她少一根头发。”
颜声当然不敢与永和王作对,求枝领着众人直达北郊的一处庄子,张颐的书童初一早已守在门前,接了乐怡等人入内安歇,求枝便自回王府去了。
世杰自知理亏,第二日便派人送来厚礼致歉,乐怡怒气难平,吩咐程胜赶人。世杰也不气馁,依旧每日遣人来。乐怡气恼之下,挥笔画了幅画,让来人带回给世杰。
世杰展开一看,上面画了一个胖小孩,跪在府衙门前,手里托着一个大寿桃,后面是大队官差捕快杀气腾腾,兵器索链严阵以待。
好一幅临阵脱(托)逃(桃)图,世杰摇头苦笑,又遣人来负荆请罪,赤裸的背上还写上了“肖世杰是胆小鬼”七字。
乐怡哭笑不得,命来人收拾妥当,才知这回确实冤枉了世杰,当日大鹏派长老赵信传令召回天星堂人马,陪同赵信来的四名大鹏亲随,不待世杰开口,便将他包围起来,卸下配剑带走。世杰一直被软禁在天龙山总堂,未曾离开半步。
三人追杀文章之时,灰衣老者与万钧又展开了恶斗。两人武功相当,又斗了百多招,皆是觉得内力耗损,气息不贯。
灰衣老者不欲再战,寻机捉了名黑旗卫当兵器使,万钧挥掌击毙手下。灰色老者专往人多处去,一路上以天鹰教教众作武器,万钧连杀数人之后,亦不愿再追,灰衣老者便轻松逃走了。
万钧与九媚至总堂请罪。世杰本已准备好一套说辞,事情闹大了,教中死伤不少,万钧不敢再有所隐瞒。
以魏允贞为首的山西官员与太监张忠、孙朝等税使争斗多年,允贞屡次上疏为民请命,万历皇帝贪财好货,皆不理,天鹰教得此庇护,才有恃无恐。
世杰围攻府衙,混战中知府若有个好歹,那便是杀官谋反的罪名,这个把柄抓在魏允贞手中,还不即时上报皇上,要求严惩奸党。大鹏那里容得此等事情发生,立命天星堂撤走,将世杰抓回总堂。
大鹏严厉训斥九媚不辨好坏,用人不当。
九媚不住认错,面上惶恐,心里淡定,这个“用人不察”的黑锅肯定是要自己背的了。
大鹏亦是色厉内荏,命九媚回去闭门思过,暂由长老尹正雄协理天电堂堂主之职。
万钧私下行动,大鹏确实恼怒,又见他受了伤,呵斥几句也就算了。
一路上,世杰也想得清楚,此番行事确是鲁莽,大有谋反之嫌。他性情狡黠,若非变故骤生,也不会作出此等愚蠢之事。
世杰一被押入大殿,便双膝下跪,泪流满面,膝行至大鹏跟前请罪。
“父亲,孩儿无能,眼看着仇人逃走,也不能为妹夫报仇,孩儿惭愧,求父亲责罚!”伸手捶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万钧冷眼旁观,暗骂世杰演技浮夸。
“遇事不报,私下斗欧,若不严惩,定必再犯!”大鹏怒喝:“来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世杰佯装擦泪,以袖掩面望向万钧,万钧欲待上前求情。
“若不是你这做长辈的纵容,他怎会如此胆大。”大鹏一瞪眼,哼道。
万钧心虚,低头不语,若非受了伤,估计这板子自己也有份。
外头世杰惨叫连连,大大盖过了打板子之声。大鹏听得眉头紧锁,心内隐痛。
未够二十板,如意又至,苦苦哀求之下,大鹏便答应将其余板子记下,若日后再犯教规,便一同处罚,仍旧将世杰禁足思过。
程胜等人连日来打探,太原城中风平浪静,知府衙门如常办公,似是外松内紧,天鹰教则约束教众,不再滋事,双方全当是没事发生过一般。
明知文章在府衙中,乐怡悲愤难平,却又无计可施。
幸得初一时常带来张颐书信开解。乐怡又觉不安,张颐为人最重情义,一直没有亲身前来探视,定是受了阻挠。乐怡旁敲侧击,从初一口中套出话来,张颐果是因永和王救助自己之事受到张父责骂。张家这样的大商户,自是不愿得罪官府,影响生意。
这日却见张颐亲自来访,言辞闪烁,欲言又止,竟是要代父亲邀请自己至张府见面。
为免他再被父亲责难,乐怡即时便答应下来,又打定主意,届时顶多厚着脸皮,低声下气,被张父痛骂奚落一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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