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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昏半醒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道堂许久,林从溪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肚皮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如同打鼓一般的声音。
幸好道堂里的人都是睡意极浓,察晓的人不多,只有他旁边的李芷秋和冼金泉两人睁开了眼睛,向他望了过来。
林从溪难堪地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尴尬一笑,此时已是到了晌午,林从溪的胃空空无物,自然是忍受不了饥意而生出自然反应。
“你饿了吗?”李芷秋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林从溪脸上微烫,点了点头,“我一向习惯这个时候用午膳……我们到底要静思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冼金泉凑了过来,带着一点落井下石的脸色说道:“嘿嘿,忘了跟你说,在道堂是没有午膳的,得要到了晚上回到天玑山才有进食。”
林从溪心里叫苦连天,平常他三餐从不欠,顿顿丰盛量足,现今却连一丁点饭菜都没有得下肚,恐怕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会饿晕了在地。
李芷秋看到林从溪饥肠辘辘的样子,于心不忍,便抓着冼金泉的衣袖哀求道:“冼大哥,你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可把他饿坏了!”
“哎哟,心疼了吧?”冼金泉坏笑道,林从溪闻言却有点面色懵然,似是对他们二人的话感到困惑不解。
李芷秋脸上唰地羞红了大片,道:“不是……是我……我也饿了啊!”
“好了好了,既然公主殿下开了金口,小的不敢不从!”冼金泉恭敬备至地说道。
李芷秋嗔笑着给了他一记粉拳,三人小吵小闹,座上的朗馗道人竟是浑然不觉,一直自顾在闭目养神,怡然自得。
而其他人或睡或困,真正是在静心自悟的根本就没多少人,即便是觉察到了林从溪等人有所异动,也懒得多作理会。
冼金泉鬼祟地扫视一下四周,最后充满警惕地看着朗馗道人,对林从溪道:“我们现在悄悄溜出去找吃的,但记得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啊!”
“我也要去!”李芷秋低声嚷着,林从溪却摇头不同意。
“太多人去不方便,而且我们也要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照应着,放心啦,我会带吃的回来给你的!”不待李芷秋再多说,林从溪已经迫不及待地推着冼金泉,二人猫下腰,像做贼一般,提心吊胆又轻手轻脚地匍匐爬到了栏杆那里,回头一看,朗馗仍是紧闭双目,没有动静,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舒了大口气。
李芷秋气鼓鼓地瞪着他们,心中大怨他们硬是找借口把她撇下,害得她不得不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对着这些繁复无趣的经书。
林、冼二人谨慎至极,一手搭着低矮的栏杆,悄悄地先将一条腿跨出外面,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再整个人翻了出去,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李芷秋的眼帘之中。
便在此时,朗馗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吓得李芷秋差点将书案上的经书撞到地上,幸好他只是微微移了移脑袋,并没张眼。
李芷秋轻抚着胸口,镇定镇定心神,连忙也学似其他人一般合目静思,装作不知。
再说林从溪那边,两个人顺着文道院旁边那条狭窄的林径走了出去,林从溪心里头略有愧意,好不容易才拜进云中山城修仙学道,在第一天就偷窜出来,不务正学,但偏偏他的肚子一直咕咕作响,饥饿难忍,他只得暂且将愧疚扔到一旁,治饱空腹才是当务之急。
去到了文道院门前,林从溪紧张地拉着冼金泉问道:“你可真知道天权山上哪里有吃的?”
“你可真笨呐!当然是在厨房才有吃的啦!”冼金泉走在前头,向林从溪招了招手。
“那么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吗?”
“不知道,找找呗!”冼金泉耸了耸肩。
林从溪只感到头顶直打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饥饿过度以致发晕,他大叹一口气,有点后悔就这样跟着冼金泉偷溜出来,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只得跟着冼金泉顺着石阶走下去。
去到“天权”石碑前,冼金泉停下脚步来,抚着下巴,眉头处有点犯愁起来。
除了他们来时的那条阶道,和前往文道院的阶道,另外两条石阶,冼金泉却不知哪一条才是往厨房。
烈日高照,猛光晃晃,饥饿不堪的林从溪头又是一阵晕眩,冼金泉无奈之下,只得随意选了一条石阶,二人快步地顺阶而上。
这一条石阶似乎比起通向文道院的那条要延长得多,走了许久仍不见尽处,林从溪竟是逐渐感到力气不济,步步维艰,但偏偏他落不下面子,冼金泉好几次想要搀扶他,都被他一言拒绝。
“你有没有那么饿啊?”冼金泉奇惑地打量着他。
林从溪也无言以答,不知为何,今天只是没吃一顿,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莫名其妙地掏空一般,使不出来。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前方的屋影轮廓。
阶尽,林从溪一步踏上,身子几乎就要垮倒下来,只靠勉力撑着。
眼前,是一座古旧的老房子,旧得已经数不出它有多少岁月了。
但奇异之处,这一座受尽风磨雨打的老房,它还是很干净,至少看上去一尘不染,只是那墙壁高柱、瓦檐拱脊的制式不知是属哪一个朝代的,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可他的衣着依旧光鲜。
当二人的目光落到牌匾上时,心中一惊。
藏经阁!
这里就是云中山城存放千万珍贵典籍之地,藏经阁。
林从溪苦笑着转过头来,道:“厨房该不会是在这里吧?”
“难道又要掉转头沿原路跑回去么?”冼金泉无奈说道,“既然我们都来了,就进去找找吧。”
林从溪想了半天,找不到有任何理由厨房会建在藏经阁之中,最应该的就是在弟子居所那边,但他又无力再回去原路,顺着另一条石阶往上爬多一遍,只得跟着冼金泉往藏经阁走去,虽然在里头能找到食物的机会几近于无,总不能将书典当成干粮吞掉吧?
硬着头皮走到藏经阁前,抬头,藏经阁的门高有三丈,跟天枢山上的玉云殿的大门相若,只是多了几分古拙之意,远不及玉云殿的磅礴辉煌。
冼金泉走在前头,眼中难掩紧张,两只手放在了门中间那条细缝两边,呼吸有点不匀起来。
林从溪的心头也忽然生出了一种对着未知之物的渴望,云中山城的藏经阁,里面会是怎样的一派光景?
藏经阁的门,不用多少的力气,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大门敞启,光线漫入,伴随着悠长古深的气息,迎接着两位年轻的弟子。
光长驱直入,门只打开到能容他们二人通过,便不再继续敞开,导致两旁数之不尽、间隔均一的书柜仍沉浸在暗黑之中。
藏经阁之中,没有窗户,没有灯火。
只有那些,幽幽飘浮在书柜上方的透蓝的字体,分别为“术法”、“妙丹”、“养身”、“器物”等等,包罗万有,大概是每一个书柜的标签了。
整个藏经阁遥遥无尽,前方的黑暗不知道延伸至何处,根本无法估量它到底有多大!
就在二人惊叹之际,却没注意到他们双脚之下已有一点异常。
那一点像圆盘一般的蓝色,不知何时出现了在他们的脚立之处。
湛蓝诡异的光芒开始渐渐扩大,慢慢地变化成了两个玄乎的太极,在他们的脚下缓缓旋转,且他们身后的门,似是受莫名之力的驱动,蓦地关上。
重归黑暗,只有蓝色的太极,在他们脚下飞快地旋转着,还有那些悬浮的蓝字标签。
二人吓了一跳,待发现脚下的湛蓝太极圈之时,那太极圆边上已是蓝光大盛,升起了一层屏障似的光华,各将二人圈闭在内。
“喂!”冼金泉大惊失色,两只手拍在了蓝障上,那蓝色光障竟是坚固如壁,犹如实质,一瞬间二人已被困在了两个神秘的太极囚笼之中。
林从溪心里大急,一拳打到蓝障上,可他此时饿无半分力,软绵绵的一拳,只发出“砰”的一声闷哼,不过只怕他力气最大时,也是奈何不了这蓝障的。
“怎么办?”林从溪已经头昏眼花,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倒在湛蓝的太极图案上,身体倚着蓝色光障,大为懊悔。
找不到吃的不止,还要被困在这个暗无光亮的藏经阁之中,真个是祸不单行!
冼金泉使劲地拍着蓝障,却只是发出“啪啪”的声音,那无情的蓝光理也不理他,只一直死死将他困住。
“这藏经阁里竟伏有如此厉害的禁制,我真是疏忽了!”冼金泉心中大苦,蓝光厚盛,他也看不到旁边林从溪的状况,也不知他此刻如何了。
便在此时,大门那里传来了一阵吱呀的开门声,随即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似是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冼金泉如拾救命稻草,大喜呼道:“有人在吗?”
回应他的却是一把冷冰冰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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