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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之中有人开始在意第三个人的存在时,就是快要有麻烦的时候。
珍敏不确定吴浩是不是有铁口直断的本事,只知道从那晚的聚会以后,麻烦果然一件跟着一件来。
这天早上,她接到其光的电话。一看到萤幕上显示他的号码,她的心就直往下沈。
经过那晚厨房里的插曲,她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况且又向吴浩保证会跟他保持距离,现在难免有些戒慎恐惧。本来打算敷衍两句就挂断,没想到其光劈头就是一句:“你有没有做过领回提存物?”
“啥?”
“我老板以前跟人打官司,一笔钱被扣在法院拿不回来。现在可以拿了,可是手续很复杂,我搞不太清楚。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法院?”
珍敏差点昏倒:“我也不会办啊!这辈子还没进过法院哩,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
“你不是念这科的吗?”
“我只会背法条跟学说,哪晓得法院那些手续?而且这个我根本没学过,你找别人吧。”
“就是找不到人才来找你啊。拜托啦,我已经跑两趟了,进了法院跟瞎子一样晕头转向,根本搞不定。你陪我去至少可以壮壮胆。”
珍敏觉得有点疑惑,“壮胆”两个字不像其光会说的话。话说回来,他会想找她壮胆,想必是真的很困扰吧?要是她坚持拒绝未免太不够义气,况且她也有点好奇法院的实务操作是什么样子。
只是,转念又想到那晚厨房里的事情,不禁有些疑神疑鬼。他该不会有什么预谋吧?
其光听她沈默不语,有点没好气地说:“你是在担心什么?怕我耍花样?拜托,要不是为了公司的钱,我用得着这样求你吗?五万多块耶!”
珍敏不禁惭愧起来,自然不好再拒绝:“好吧,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太赶了啦!我还要先研究一下??”
“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再不领就充公了。”
珍敏全身脱力:“可是我要到下午二点才有空。”
“好,二点半地方法院门口见。”
挂上电话,心里也挂了颗大石头。这时候总该先跟吴浩说一声,问题是要怎么开口?
吴浩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很介意其光的存在,自己也亲口保证不会跟他来往,现在却要陪他去办事,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
中午吴浩来找她吃饭,两人坐在综合大楼交谊厅里吃便当。她满脑子担心这件事,几乎没吃几口。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招认,吴浩的注意却被一则电视新闻吸了过去。
那是最近很轰动的自杀案件,一个妙龄女郎因为情伤而跳楼自杀。之所以轰动,是因为死者的母亲曾经是知名的玉女红星。
萤幕上,痛失爱女的女明星斩钉截铁地说,她绝对不会原谅女儿那个劈腿的男友和第三者。
珍敏心中有如针戳。太好了,看到这则新闻,她还有脸跟吴浩说要跟其光见面吗?
虽然是跟她完全无关的事,虽然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吴浩的事,却老觉得电视上的人正在瞪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别开眼睛。
然而当她瞄到吴浩的脸时,很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在笑!
他眼睛盯着电视,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笑容中的不屑显而易见。
她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发现一件很好笑的事:自杀一定要成功,死成了是英雄,死不成就是狗熊。”
“你在说什么啊!”珍敏瞪大了眼睛:“人家死了女儿,你还在说风凉话?”
吴浩轻叹一声:“话是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女儿得救了,照惯例这位大明星得出来开记者会道歉,说给社会造成错误示范;但是今天女儿死了,她却可以理直气壮享受别人的同情。同样是自杀,同样是错误示范,只因为结果不同就有这么大的差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珍敏发现自己的血压又开始飙了。这么刻薄的话他居然说得出来?
“哪里可笑?自杀是错误示范没错,但是你忍心叫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开记者会道歉吗?别人不同情她要同情谁?”
“道不道歉无所谓,别人同情她也是人之常情;问题是,她凭哪一点骂那两个人?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干嘛把人家说得像什么奸夫淫妇一样?又不是他们把她女儿推下去的。”
“可是责任在他们啊,就是因为他们伤害了她女儿,她女儿才会受不了跳楼啊!”
吴浩摇头:“不是这样说。世界上失恋的人少说有几百万个,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去自杀,这是她女儿本身的问题吧?”
“什么什么?你是说那女生死了活该吗?”
“我几时说过这种话?我是说,跳楼是她女儿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不该胡乱怪在别人头上。她失去女儿很伤心没错,但就因为她伤心难过,别人就一定要负出代价吗?这只是迁怒而已!”
“什么叫胡乱怪,那两个人明明就有错。”
吴浩耐心地问:“他们有什么错?”
“还要问!”珍敏几乎要大叫起来:“一个劈腿一个横刀夺爱,还不叫错?”
“你冷静一点,ok?我们来仔细想想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男生只不过是爱上另一个女孩,跟本来的女友分手,两个女生中间有一段重叠,这样就是滔天大罪?今天如果她男友先跟她分手再跟新女友交往,她就不会自杀吗?想太多了吧。”
“你讲得还真轻松啊。劈腿是背叛行为,你懂不懂!”
“人心本来就是会变的,要是第二个女生真的比较适合他,你还要逼他不能分手吗?这是妨碍自由欸!”
珍敏觉得眼冒金星:“反正你的意思就是劈腿没错就是了?”
“我不是说劈腿没错,是“不一定有错”。第一,人不该把自己的死活怪在别人头上。第二,恋爱是自由的。也许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也许第二个女孩更适合那个男的,他当然有权利选择更好的对象,如果这样就要被公审的话未免太没天理了。”
珍敏冷笑两声,试着把冲到头顶的血压降个两公厘下来,不然她连话都讲不了。
“你是在暗示什么?”
“什么?”
“那位“更适合你的女孩”是谁呀?”
“啥?”吴浩瞪大了眼:“拜托,我帮那个男的讲话,不表示我自己就跟他一样好吗?你想太多了!”
“哦,是吗?不然你干嘛这么同情那个负心汉?”
“那你又干嘛这么同情那个跳楼的女生?根本就不认识!这只是价值观的问题而已啊。”
“好,你的价值观就是劈腿没有错,对吧?不管让别人再伤心再难过,只要讲一句“恋爱是自由的”就一点责任都没有是吧?既然这样,就算你现在没劈腿,将来也一定会!你这样谁敢跟你在一起?”
“哇咧??”他快不行了:“我也不觉得变性有什么不对,难道我将来就一定会去开刀变女人吗?”
珍敏逼视着他:“那么你敢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吗?”
他很努力地想了一下:“我想应该是不会。”
“他想”?“应该”?
“你这算什么保证?”
“如果我跟你发毒誓说绝对不会背叛你,你就会相信吗?你真觉得口头保证有那么大的效力?要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劈腿男在追女人的时候,都是满嘴海誓山盟完全不嫌肉麻的,这种东西一点用也没有!”
“这不是重点吧?你连给我一句保证都做不到,我还敢期望你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我连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哪能想那么远?难不成你就可以保证将来你不会甩了我吗?”
珍敏一怔,顿时想起自己确实有事瞒着他。但是一股怒气不允许她认输,她随即更大声说:“当然可以!”
吴浩无言地盯着她瞧了一会,苦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把话讲太满。”
她眼冒金星,一把抄起便当盒:“我想我吃不下了。”说着就大步走出交谊厅。
吴浩追在她身边劝着:“喂,不用这样嘛。只是看新闻的感想,何必呢?”
“我下午很忙,请你快闪。”她丢下这话就不再理他,迳自走向女生宿舍。
为了一则新闻吵架固然不值得,但是她想到自己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连跟其光讲句话都要紧张兮兮,只为了信守对吴浩的诺言,没想到他根本不把“忠诚”当回事!
那么她干嘛还要斩钉截铁地承诺跟其光保持距离?
当初跟他在一起,为的就是求一份心安和稳定,结果她只得到一句“未来的事没有人可以保证”,还有那句用到烂的陈腔滥调“恋爱是自由的”!搞了半天原来他也是这种人!
如果是其光,一定会握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只要这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所有的怒气和不安烟消云散。
就这么一句话而已,他赵先生是舌头生锈了讲不出来吗?念台大念假的啊?
越想越火,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既然劈腿不一定有错,那她陪前男友去一趟法院也没错了?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报备也不用愧疚,理直气壮地去见其光好了!
正如她所料,她在法院里完全帮不上忙,真的就像其光说的“跟瞎子一样晕头转向”;反而是找她来壮胆的其光,虽然不熟法院的程序,却没有露出半点慌乱,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发问,态度清晰冷静又柔和,连原本摆着晚娘脸孔的经办员都对他非常亲切,最后他有条不紊地把文件备齐,终于在三点半之前领到了支票。珍敏越想越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最重要的是,其光找她来干嘛?
“我就说嘛,我根本帮不上忙,都是你自己在做。”
其光安慰她:“不要泄气,我是已经跑了好几次,丢人丢到麻痹了,所以比较清楚。”
“那你干嘛要拉我来碍手碍脚?”她有点赌气。
“我说了,帮我壮胆啊。”
珍敏哼了一声,噘起嘴来。心想如果是吴浩没事拖她出来乱转,她早就一掌朝他头上巴下去了。
出了地院,其光指着路的另一头:“那边是你的母校耶,想不想回去看看?”
“不用了。”她在那里有太多不愿记起的回忆,就算沿着围墙走一圈也会受不了。
“那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进了百货公司里的星巴克,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事情忙完了,他们还能谈什么?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从咖啡香味中,似乎可以嗅出满怀心事的气味。珍敏正打算赶快喝完赶快走人,其光却打破了沈默。
“老实说,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别的目的。”
珍敏背后一阵凉,却还是装得很泰然:“????什么目的?”
他盯着咖啡杯深吸一口气,显然下定重大决心,抬眼望着她:“我决定辞职。”
“什么?”虽然早有预感不会是好事,听到这话还是让她触电似地跳起来,声音震动了整间咖啡店,还好店里没什么人。
其光的声音仍然平稳:“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要辞职,并且搬出美琴家的房子。”
“为什么?”
“因为她向我摊牌,说她不能满足于只做朋友。我没办法回应她,只好离开。”
珍敏脑中一片混乱,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滔滔不绝:“你疯了?你不能这样!她对你那么好,帮你找工作,又帮你照顾你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没错,她对我很好,这就表示我得以身相许来报恩吗?又不是童话故事!”
“你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太可能吧?”
“我不否认,的确考虑过跟她定下来。那是因为我认识的人都一直劝我跟她在一起,我自己也知道她很适合我。但是现在我又遇到了你,我根本没办法再接受其他人。自从那天遇到你以后,我就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还有我们的未来,没有一天能平静??”
“我不要听!”珍敏抓起背包,站起来冲出咖啡店。她不能再跟他谈下去,否则他会发现,她心里想的也是一样的事。
然而其光可没那么容易放弃,三两下就追了上来。“珍敏!”
珍敏完全失去理智,回头对他大吼:“你不能辞职!你妈妈怎么办啊?”
“我会处理。”其光完全不为所动:“我经过那么多事都撑得过来,这次一定也可以解决的。”
她强忍住满溢眼眶的泪水:“就算你拒绝美琴,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我??我已经有吴浩了,我一点也不打算跟他分手!”
其光仍是不动如山:“你爱他吗?”
珍敏全身一僵。这问题她也问过自己,答案是肯定的。糟的是她当着吴浩的面说不出口,当着其光的面更说不出口。更何况她还在生吴浩的气。
“我们相处得很好!”
“你爱他吗?”
“我亲口答应过他,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你爱他吗?”
珍敏冲口说出:“我早就不爱你了!”
然而这话对其光一点影响也没有:“你骗人。”
“少臭美!”
“那我问你,为什么没改手机号码?你一直在等我打去跟你讲和,不是吗?”
珍敏倒抽一口冷气,仍然强辩着:“想太多了吧?我干嘛要换门号?还要一个个通知朋友改号,很麻烦欸!”
“那个门号是我帮你挑的,你要是真的想跟我一刀两断,应该早就把门号换掉才对。”
“我就是懒,怎么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其光提高了声音:“是吗?那前几个礼拜你每天都躲在我家楼下偷看我,又是什么意思?”
珍敏的心脏差点停掉,只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看到了,一清二楚。你给我好好解释,那个算什么?”
这种问题她哪答得出来?只能低着头不知所措。
其光毫不放松地继续说服她:“你想想看,当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快乐?我们明明都已经准备好要永远在一起了,结果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那枝白痴笔,如果不是张蕙茗那个贱人搞鬼,现在载着你跑来跑去的人应该是我!这个你有想过吗?”
何止想过?想了几千几百次了!珍敏紧咬着唇,免得自己把冲到嘴边的话全说出来。
“过了这么久,我们居然又相遇,这就表示我们还有机会,可以把之前错过的一切全弥补过来,我们当然应该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
其光见她还是没反应,苦笑一声:“我知道,我只有高职毕业,现在还在半工半读,不像他是台大的高材生????”
珍敏冲口而出:“你又来了!才不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条件不如他,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我并不觉得你条件不如他,珍敏心想。虽然如此,心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在回响着。
人只要有诚意,随时都可以避免伤害别人。
人只要有诚意,随时都可以避免伤害别人。
人只要有诚意??
那天晚上她对吴浩说:“你要是以为我会为了其光背叛你,还去跟杨美琴抢男人,那你就把我看得太扁了!”那时她是真心的。
她跟吴浩不一样,无法忍受背叛。光是听到他说“劈腿不一定有错”都会气到冒火,自己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我??跟吴浩处得很好,不能就这样结束。”好乾涩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其光叹了口气:“随你便。总之我不会接受美琴,因为我不想对自己说谎。至于你,要怎么做都由你自己决定。”
转身走向停机车的地方,风也似地走了。珍敏独自站在骑楼下,四周没有行人,连远处的车声都消失了。
世界静得出奇,只是山雨欲来。
那天晚上吴浩打来向她道歉,她只是叹气,不置可否。
正如他所说,只是价值观的问题,道歉又有什么用?就算他口头上道了歉,心里的想法还是不会改。这就表示他只是秉持“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先低头哄哄她罢了。
最让她苦恼的是,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大裂缝,她说不出口,他却浑然不觉。
接下来几天珍敏一直提心吊胆,担忧着即将到来的灾难。只是,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措手不及。
这天在债权各论课堂上,她无意间往外一望,吓得差点把小六法掉在地上。因为杨美琴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站在走廊上,空洞而布满血丝的大眼直盯着她瞧。她脸色苍白,眼皮浮肿还带着深深的黑影,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眼中的哀怨来得另人心惊。那眼神充满绝望,愤恨,彷佛她的灵魂已经破碎,只剩下浓到结块的怨念在支撑这具行屍走肉。
珍敏全身发凉,彷佛被吸住似地呆望着她,完全动弹不得。这时老师在台上问:“这边有没有问题?”这话把她惊动了,连忙回头去看黑板。等她再望向窗外时,杨美琴已经不见了。
珍敏摸摸自己满头的冷汗,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刚刚的事到底是现实,还是她做了白日梦?
上完当天最后一堂课,她和安琪,陈霖才刚走出教室,就看到吴浩站在花圃外等她。他嘴上虽然仍然挂着招牌笑容,但他的眼睛没有在笑。珍敏不禁心中狂跳,她从来没看过他这种表情。
当两人终于独处,她开口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高兴?”
“杨美琴今天来找我,她说谢其光甩了她,还辞了职,搬出她家的房子。”
珍敏虽然早有预感,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哦,是吗?”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她无法抵赖,只好回答:“他有跟我提过,不过我以为他是在发牢骚,没放在心上。”
“你跟他见面?不是说不跟他来往吗?”
“他来找我问法律问题,我能叫他滚开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珍敏感到一阵不悦:“干嘛?我跟谁讲话跟谁见面还得要你批准吗?”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吴浩冷静地说:“在跟别的异性碰面前,礼貌上最好跟男女朋友打声招呼,这是一般常识吧?我要载女同学出去的时候也都会先跟你讲啊。”
“你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吧?反正你有自由去寻找更适合你的女生嘛。”
吴浩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随即苦笑:“哦,原来你是因为气我那句话,才跑去跟你心爱的前男友私下见面吗?”
珍敏自己也有些后悔;何必在这种时候翻旧帐?真要翻的话只怕还有得忙哩!
吴浩沈吟了一会儿,看得出他的情绪已经累积到某种程度,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珍敏,我真的很不想当个心胸狭窄的男人。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很特别,很难一刀两断,所以我绝对不会叫你把他的相片丢掉,我也不会叫你不准见他。如果你想跟他保持联络就直说,但是请你不要瞒着我好吗?”
珍敏终于明白了,无论是照片还是跟其光见面,他都介意得不得了,只是爱面子死撑罢了。
这个家伙,到底该说他笨还是??
“唉,你干嘛疑神疑鬼啊?都已经跟你说只是帮他回答法律问题,顺便听他发牢骚而已,这样你就要拿我当犯人?你根本不信任我!”
吴浩犹豫了几分钟,显然正在挣扎要不要把某些话说出口,最后他说了:“那么,你现在可以跟他划清界限吗?”
“为什么?”
他苦笑:“想也知道,他会拒绝杨美琴一定是为了你。他连工作跟房子都不要了,可见决心有多大。如果你还继续跟他来往,我想我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你想太多了。他是因为受不了杨美琴太自作多情才搬走,关我什么事?而且搞不好他们两个明天就和好了,你在这里穷忙什么?”她觉得掌心冒汗,胸口发冷,因为她在说谎。她从来不曾向吴浩说谎,现在却卯起来睁眼说瞎话。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说谎呢?
“好吧,你说,要我怎么跟他划清界限?我照做总行吧?”
“也不用做得太夸张,反正就是不要接他电话,不跟他见面,应该不难才对。要是他来找你,你就CALL我。不管是什么时间,不管我人在哪里,我都会立刻赶过来。这样可以吗?”
珍敏咬牙不语。这样简直把她当成贼在防了!
吴浩看她一脸不满,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很过份对不对?”
“你说呢?”
“那你要多久才会安心?难不成要等到谢其光结婚吗?我真搞不懂你做这种要求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真的有心要背着你乱来,你这样就防得了吗?太好笑了吧!”
吴浩沈默了一会,露出苦笑。“说的也是。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吧,不好意思。”
看他这么老实,珍敏反而惭愧起来。“没有啦,我也有不对,不该瞒着你跟其光见面。保证以后不会了。”
吴浩笑了笑:“好。”
但是珍敏却笑不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几天完全没动静。不但杨美琴没再出现,连其光也无消无息,不要说来找她了,就连电话或简讯没有半通。
果然只是在闹别扭吗?珍敏心想。原本沈重的心情,不知何故又变得一片空洞。
这天中午,她提着外带的午餐正要走回宿舍,赫然发现宿舍门口立着一个人影。
“你在这里做什么?”
其光答得一派轻松:“等你啊。”
珍敏微微蹙眉,觉得肠胃也在纠结。“有什么事吗?麻烦快点说,我下午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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