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傲慢与偏见》 > 第十四:羽化鸟@空城 9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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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娘押我打了那个电话以后,我渐渐觉得失去了自我。

  我忽然想起勒舍第一次向我道歉后的第二天,黄夫人对老娘说的一件事。黄夫人问勒舍看得懂我的短信么?勒舍说我必竟是写书的人,有时候肯定看不太懂;我知道其表面是在夸奖我说我有才,但言外之意或许是说我的短信很深奥,让人揣摩不了。

  我知道那次隐性骂他的短信会有点儿难以揣摩,若真让他那么容易揣摩出来,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我只能在心里笑。也许我和勒舍私聊时,不该谈文学,也不该谈新闻,那只能谈无聊得不能再无聊的婆婆妈妈之类的事了。

  有这想法后,我有时候也纳闷。想一想,如果你说不谈新闻,那上次我和勒舍以及他的狐朋狗友们吃饭还谈政治谈新闻说得不亦乐乎呢?你说不谈文学,那上次勒舍还在我家与我聊余华的《兄弟》呢?还有那上次餐桌一聚,勒舍不是还自动牵头,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们一块聊《疯狂的石头》搞笑台词吗?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勒舍了。

  不管怎样,后来我每次打电话都和勒舍聊一些无聊得不能再无聊的事。但我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开心了。就好比寒露打湿了蜻蜓翅膀一般,我想飞得很高很远竟然老是飞不起来。

  每次和勒舍瞎聊,我都特无聊地问勒舍: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吃饭?还是在跑步?还是在上课。我觉得这不是我,我也不是特喜欢与人探讨这些我特讨厌的有点乏味的问题。

  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我到现在还常常要受我老娘的唠叨,说我现在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学不会照顾自己。每次老娘说我照顾不了自己时,抓到我把柄时我是哑口无言的,但我大多时候还是不承认,会抗议老娘对我的否认。

  我照顾不了自己,那我怎么独自在学校生活?那我怎么洗我自己的衣服,只不过洗的时间可能相对比别人长;还有我学校的被子总是我叠得跟豆腐块形状一样特美观,连佳琪都特佩服我呢。

  这样,我大多数时间都会抗议说:“老娘你看到我不会照顾自己,只是偶然现象。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自理能力还算过得去的;我还是特别会照顾自己的,只是在家里依赖你们惯了,想想你们都会处理好这些家务小事,我用这点时间做点我个人感兴趣的又自以为有价值的事不是更好。”

  反正怎么说呢,在我个人潜意识里,我认为关心别人,用语方面可以一笔而过,属于惜言如金那类。我认为也正因为惜这种言如金,行动多一点,这般更能显现言词的关心与感动,还有那种被关心被感动的珍贵。否则,老说那些关心的话,我怎么都觉得我自己成了一个爱唠叨的老太婆似的,就比一老太婆老关心自己的孙子孙女今天吃饱了,明天不要挨饿似的。

  总之,我是越来越累了,虽然有时候跟勒舍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强颜欢笑,声音开心得那什么似的。其实,我知道这时候的我已经成了这世上最庸俗最无聊还最最虚伪的人了。我就觉得我怎么突然就未老先衰了,就和那关心家里孙子孙女吃饱饭了没有的老太婆没啥两样。

  关心别人,嘘寒问暖不是我的专长?可是我却在强装着自己可怜的体贴与温柔。我假装自己是多么会关心人啊,我假装自己是多么会为他人着想啊。

  这不是我啊?这哪像我啊?一点也不像。

  我嘘寒问暖?那从前的苏云我就等于人间蒸发了。那个活泼可爱天生乐观从不唠叨不怎么关心他人的苏云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么一个正宗的关心小辈的小老太婆。

  所以说,每次我和勒舍打电话嘘寒问暖一番后,我都觉得这种无聊的关心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恶得要吐,恶心透了,糟糕极了。每次我例行公事般地和勒舍打完电话,我肚子里都好空好空,空得很。我觉得我快连自己那自命清高的灵魂都要一块在这种聊天中干死了,枪毙了,陪葬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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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谁说过恋爱是人生一大快事;但第一次我想着靠近某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恋爱,我却感觉不到快乐,只是好累好累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不应该谈恋爱,或者说还学不会如何谈恋爱。我整天都在别人的故事中虚构爱情小说,虚拟他人的感情与人生,可是轮到自己准备想谈一场恋爱,却感觉如此力不从心似的。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好累了。

  一个写爱情小说的作者,竟然不懂如何谈恋爱?

  这一切真像是对我的绝大讽刺?大家一定笑晕了。

  但这真的是事实。有点可悲的事实。

  反正,我和勒舍在电话中交往,我渐渐活得一点也不自我了,也不快乐了。我觉得我活得真是好累好累。累得我都快不行了。我想我要休息了。我想我要放弃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我好像也能感觉:勒舍似乎也好累,累得也快不行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累?是学习累成那样?还是对于我问他的那些无聊话,让他感觉到婆婆妈妈一样好累?抑或是周旋于我,还有他从前的一些感情故事中无以自拔而感到特别累?

  我装体贴我装温柔,虽然这种电话也不算太多,但我真的好累了,我累得就快扒床底下了。最最让我我失望的是,我累得快扒下地装体贴,装温柔,结果勒舍有时候还不买单。他不再那么及时回短信;他也不再那么及时接我电话。

  勒舍三次放我鸽子的情形又浮现出来;虽然我和他上次见面在空城玩得那么快乐,我们聊天聊得好开心,但是那些开心还是无法遮掩被勒舍再次冷落我而得到的那种绝对失落感。这种失落感,我从来没有过。但现在,在勒舍这儿,我全部找到了,并且很讨厌地体会到了。

  我感到灵魂空荡荡的,特失落,因为勒舍没及时理我。

  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以前,施通,王诚诚,还有各位ABCDE等人,不是都从我这儿得到过失落感吗?现在,我也得到报应了我。我冷落过他们,现在他们就找了一个上帝的另外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不知是使徒还是魔鬼的——勒舍来惩罚我对付我让我也失落失落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我完了。

  我会想:上帝你干吗就这么公平呢,就不会对我多厚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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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了。佳琪不在寝室。海鸣威在玻璃钢的水里面仍旧自在地爬来爬去。我看着那个海鸣威,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输了。不认输的海鸣威是不是也会认输了啊?想着我就挺酸的,但我没有哭,我只是好难过。

  这一天,我从中午打到黄昏,打了三个电话与勒舍。勒舍也没有接一通电话。中间打的一通电话,他那边忙着在和别的什么人聊天。尔后我再打,他还是没有接电话。我想他明明知道我打他电话了,却不回电话。我个人以为这是对我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就算是我同事朋友打来的电话,我觉得也应当回电话的。他这样做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我又看着海鸣威,静静凝视着海鸣威,独自承受着从来就不曾受过的被人冷落滋味,我真的特别不喜欢这种失落感。

  我感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我已经分不清这是胃痛,还是心痛。反正,我一点也不清楚了,只是有些痛,还痛得有点麻木。我渐渐有点怀疑那个网上的传说。那个所谓的我人生幸运日的传说。

  我知道我那一天除了一天累得要命的上课以外,我就没有什么幸运的。除非这个勒舍找我,或许算得上是我的幸运与奇迹。可现在,我遇见了勒舍,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有好些伤感,还有累了。他确实曾经留与我两次小小的感动,可他又加倍还给我一些不开心不快乐。

  我想着:分则分矣,合则合矣。但如果他真的要和我继续下去,那他就别让我太难过。我真的很不喜欢伤感,伤感对我不好,我不喜欢,所以常常选择逃离。我发了一条生平最臭的短信: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只是一个愚笨而幼稚的人,如果说我与你的相遇,也只是你生活中的插曲,那么请明示。我会早点离开。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我刚按下发送键。结果,电话就来了。是勒舍打来的。我听着他的声音,但我一点也不开心。我不知道是胃在痛,还是心一直在痛。隐隐作痛。我不知道是胃还是心,真的好痛好痛似的。我接到他电话,我还是好痛。我有一肚子的空虚,一肚子的寂寞,一肚子的抑闷与难过。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电话了?”我很直白有点累地说。

  “不是。我是刚刚看到你打来的号码,所以才给你打来着。我手机没带身边,是不是有谁动过我手机啊?”勒舍解释着。

  我听了一点也不开心。也许是别的人用了他手机,但也很可能他在我打与他电话时,他可能就与别的什么人通过电话。但这时候,他却要这么对我说。他在圆一个天之涯海之角的谎,还自以为圆得非常聪明并且美满。我听了在心里苦笑,他是不是在当我是傻瓜?我没有立即戳穿他。

  也许他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但愿如此。

  我真的好累了。好疲倦了。

  他上次的道歉本来都获取了我的信任,但和他的这次对话,就算他当我傻瓜好糊弄也好,或者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罢,都让我不得不对他的信任度重新再次评估。

  我真的好想对勒舍就像姐妹那样聊天,那么随便地对他说:勒舍,我好难过。我怎么这么累啊?这种感觉是什么?是投资感情去谈恋爱还是投资感情上刑场啊?勒舍,你和我在一块是不是也觉得好累啊?你想休息吗?我真的好想休息了。我好累了。

  但我始终没有说这些话。我想依我直率的风格,我一定会说的,但此时电话这端的我,却没有对勒舍说出来,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好累了,特累了。我真的快无法呼吸了。因为一个无聊的不知未来又不知遥远于何方的牵挂。我累得快没了自我,我真的快没了自由。

  我想我一定疯了。对于一个对我可能说了谎的人,我竟然还在无聊地嘘寒问暖。虽然我心情超极抑闷并且不快乐,可仍不防碍我对他嘘寒问暖。我还在装体贴,我还在装温柔。我不知道要装多久。装到我呕吐了,或许我才不会再装了。我还在对一个似乎并不善待我的人去嘘寒问暖,展示我的无聊与幼稚。

  关心他人并不是我的专长,可是我拼命装这就是我的专长。

  是的,我不是最无聊又最最虚伪的人吗?我讨厌这个我。

  “还有事吗?”勒舍温和地说着话,声音却异常累似的。

  “没事了。就是刚才发错了一条短信。”我能想象他好累的样子,他想要挂机,我也好累想挂了,因为再说下去,我不知道我嘘寒问暖的内容会是什么。于是,我说出刚发的那条破短信。

  “没有啊。我没看到你短信啊。”勒舍故作轻松地笑笑,又说呆会再聊。这次谈话,也许是我最无聊的一次表演。我挂机后想。

  我真的累了。好疲倦。好疲倦。

  我不知道我和勒舍到底要怎么继续。反正那条短信去了,勒舍肯定也看见了。就算他刚才与我打电话聊天时没见着,呆会挂机后还是能看到。但看到了,勒舍也不会愚蠢地发短信说我与他注定只是插曲。这是未知数?插曲与否,他现在不会说,我和他都在等待那样一个结果。不知结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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