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傲慢与偏见》 > 第十四:羽化鸟@空城 9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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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我还在回忆刚才的感动。拍衣尘的一幕仍绕在我的脑海里,有些挥之不去。说实在的,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为我拍打裤腿上的衣尘;而他就是勒舍。我不知道他是真心为我这么做,还是假意表现他的绅士风度。但总而言之,我是感动的,我感觉很温暖并且亲切。这一切让我想起了一个许久没有想起的好朋友,他叫施通。

  施通非常绅士,他也愿意帮我做一些小事,但记忆中他好像从没拍过我裤腿上的灰。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不可能把他当男朋友;施通天生很花心,而我是不可能喜欢花心的纨绔子弟。施通这家伙,除了有工作能力,我觉得他还有一个业余爱好,似乎就是玩遍全天下所有他感兴趣的女孩子。

  施通一向财运逼人。他家老爷子有权,是我们空城公安局的老大;他家老娘有钱,开宾馆的;他又是家中的独子,在他老爷子权和他老娘的钱帮助下,他很容易就混上了我们这个省的代理。可以说,他特有钱,每天都有一辆小轿车跟着他,他随时可以以步代车。他为人也特慷慨大方,就有一点我看不惯,他这人特花心似的。认识他在三年前,那时我刚开超市,他是卖香喷喷花露水的省级代理。他有一批货放我家超市里卖,所以就认识了。

  我们刚认识做第一笔交易时,有一个人告诉我:施通对钱不算太在乎,但很好色的。为了做好这笔交易,于是,我请客,又请了两个漂亮的小姐送给施通和他朋友,算是表示表示一下敬意。施通他们当真来之不拒地享用了,当然他们也给了我们特别的优惠。我当时就想:这个施通,虽然很年轻,但他真的很好色啊。

  尔后,我超市里开始流通他那种香喷喷的花露水。但不知道是我请的促销员业务不精还是我经营无方,反正他那种产品在我那儿卖得不怎么成功。施通知道后,会来我超市找我,给我超市提建议,销售额也着实增长了许多。

  我们渐渐熟识了,变成了朋友。施通其实和我同龄,性格和兴趣也有些相仿;唯一不同的是施通挺好色,但我不好色。我总觉得他感情四溢,太泛滥了,像黄河之水一样,妄想流尽中华大地;反正,我怀疑他满脑子里都是女人的肉体。比方有时候,我们聊天聊得好好的,过了一会儿,他会叫我等他一会儿,他要去那种按摩场所放松一下。我听了也随他去,只是笑笑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

  当然,也许是我还没碰到喜欢的人,所以我不好色。等我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可能我也会变得很好色,好那个我心上人的色。

  不管怎样,施通好色,一向还是很尊重我的。我们也渐渐越来越随便,我偶尔会在没人时一语双关地骂施通是屎桶,他也不反对;他偶尔会抗议说他叫施通,绰号应叫他“小神通”的;但我更多时候还是喊他“香喷喷”,就是他那产品的名字;他见我那么喊他,对我也不客气,因为我姓苏,他就谐音为“鼠”,他也会在私下没人的时候亲切地喊我:耗子,耗子,死耗子。

  他对文学,对音乐都很有天分;我和他聊文学,聊音乐总是聊得很开心。他那天生的罗曼谛克的气质似乎至死可能都不会改变,贵族绅士是对他的特写。他会为我拉开车门,笑着说:请上车;他要开快车时,会假装播音员叫我系好安全带说:马上开快车了,请系好安全带;他会在有点黑的地方问我,要不要我扶你,耗子。但我从没有让他扶过我一次,这点似乎又让他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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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十点多了,我不知道是施通发了神经,还是喝酒喝高了,他竟然打电话对我说:耗子,我喜欢你。我听了想这个好色的家伙可能对谁都这么说吧;于是我笑说:你真会开玩笑,香喷喷。他听了很正经而无奈似的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喜欢你,耗子。我听了仍然笑哈哈地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施通反问,有点哑然的伤感。

  “反正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笑哈哈地说。

  “那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施通也有些任性地说,“我现在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就成。”

  “喜欢我?”我笑着道,“喂,施通,你什么时候也无聊到我头上了。”

  “不是无聊啊,是真的喜欢你。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施通说着话,声音竟忽然有点颤颤的。

  “考虑?考虑什么啊。”我仍哈哈地对他说,“我又没看到玫瑰花。我也没有心跳啊?你这是向我表白吗?哎呀,你不必跟我表白的,知道吗?你向我耗子表白的话,那你一定是找错了人或者是你喝醉了,你喝多了。”

  他听我那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没有喝多,我会全力以赴地去追你。”我听他那么说只是笑;他听见我在笑,问我:“笑什么,你没听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我听了就打趣说:“你知道吗?香喷喷,你说喜欢我,比我自己做梦都不现实呢。太好笑了。施通,小神通,屎桶。就好比香喷喷的屎桶,真的——好不可思议也。”

  “你不肯接受我吗?”施通仍温和地笑道,“死耗子,你等着,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

  我听了沉默了一会,就听见施通已经挂断了电话。

  后来,施通告诉我,他打电话向我表白的那个晚上。他站着的时候,其实有一只脚在不停抖啊抖,一只脚至少左一下右一下划了几次一百八十度的弧形。他那么说,我仍只是笑哈哈,我说他真是会说笑,香喷喷。他听了一本正经地说,死耗子,我真的不骗你的。可是还是笑,他见了一脸惆怅地说:“死耗子,看来我真的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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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后的第二天,施通开着他的小轿车,在我放学回家路上的某个角落里等我。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面前,又挺浪漫似的倏然拿出一大束的玫瑰花,笑说这是送给我的。我见他真行动了,笑晕了。我接过花,笑对他说:“香喷喷,行了,成了。我现在接你的花,但不代表爱情,是代表纯纯洁洁天长地久的友谊,好吗?”

  “怎么啦。耗子,那可是红玫瑰啊。”施通看我笑疯的样子问我,“你不喜欢我吗?”

  “可我对你没感觉啊。”我笑道。

  “怎么会没感觉呢?不可能吧。”施通听了用手抹了抹头发,看着我笑说,“我这么酷,又这么有钱,我和你又那么兴趣相投,你上哪儿烤贝这样一个我啊。”

  “你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啊。可是我没感觉啊。香喷喷,别说这事,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你看,做朋友多好啊。还可以谈文学,聊音乐。不是一样么?”说完,我哈哈哈地又笑一阵,对他说,“你这个人啊。”

  施通听了,一下子沉默了。他脸色忽儿青忽儿紫的,我看着看着吓了一跳,我想我说话是不是可能伤害了他。

  “啊,对不起啊。”我傻傻的说着话,见他不语只是有点伤感而茫然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哆嗦,于是结结巴巴地撒了个谎,说我有事先走,就快速地跳上路旁的士,逃也似地离开了案发现场。反光镜中,我还能记得,施通站在车旁发呆地仰望那蓝得不能再蓝的天空。

  我拒绝施通的玫瑰以后,施通还是会打电话邀我吃饭;我怕他真喜欢我了,会带给他更多的伤害,便拒绝吃他的饭,也拒绝和他在一起玩。他后来见我拒绝他,在电话中甚至对我吼说:“死耗子,你是不是很高级啊。”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我不给他面子。几次邀请,几次拒绝后,他更少找我了。而我也乐得这样。我这人不愿伤害别人,为了不伤害别人,我可以大步流星地选择走开。

  再后来,他一般也只是叫他的下属与我沟通那花露水销售的事;但我和施通偶尔在过节的时候,彼此还会发个短信祝福一下对方;偶尔我们也聊聊天。但我发现,我们聊天越来越现实并且乏味。我们不再谈文学,也不再聊音乐,也不再说浪漫不实的人生理想,或者是某个哲人的至理名言。

  超市倒了后,我更少与施通联系,渐渐的我和他也就远了,淡了,也没再去联系了。我的手机变几次了,我想他把我忘了也不一定;而我现在甚至想不起施通的脸是怎样的。想想,我也觉得有点悲哀。

  我和施通真的好久没见过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卖他那种香喷喷的花露水?我不知道,他曾经对我说的那个想在黑都开一家顶级夜总会的人生理想是否实现了?我也不知道是否他还是和从前那么花心,抑或说他已经变了,变得专一痴情,并且已经有了妻子也说不一定。

  总之,我和他相遇了,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友谊,离开后,也许我的一些玩笑话曾伤害了他,但也不是我本意。我还是会把他当个朋友,在远方或者说他看不见我的地点祝福他的。谁叫他是第一个给我起绰号,亲切地叫我耗子的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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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勒舍,我只能说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我看不清楚他,他在我面前出现的只是一片朦胧,我根本没看清他有着怎样的容颜,但长得不是帅哥那是绝对肯定的,可在我印象中他那件大而黑的风衣一直在风中不停舞动。或许也正是那件黑色的风衣,那种风中舞动的张力,又似乎有种怪异的诱惑在牵引着我,诱惑着我,向他走去,靠近他。

  我老娘对我说,勒舍面羞,黄夫人和吴局也说我可以主动一点。想想上次见面,我觉得和勒舍聊天聊得挺愉快的。于是,我想主动一点也无所谓。应该说,刚和他接触的那几天,还是蛮快乐的。那时候我还是我,不是别人,也没有失去自我。我仍然还是那个爱把生活当玩笑,爱把玩笑当生活的一个活泼开朗的我。

  我想着勒舍留给我的回忆与感动,那次在手机中录下他唱周杰伦歌时候的样子,还让我看着听着,我就感动啊,就差冒眼泪了;我至今也不知道勒舍那么做是故意录下来送与我看的,还是无意中或者以前他就曾经录下来,甚至给过别的女孩子看。只不过,或许那女孩子凑巧也跟我一样,爱听周董的歌。

  反正想着那次小小的感动,我也给他发个嘻哈短信。我的本意是希望他帮我唱小说中的歌曲,同时印证一下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看看他怎么回答。这样,我出了个让他哭笑不得的选择题。我问他:你想为我创造一段美好的回忆吗?答案请选择:A想;B很想;C疯狂地想;

  但结果也让我谛笑皆非。他很快回短信说:上课呢。

  勒舍轻而易举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尔后,我不知道他是真无知还是装不懂,他竟然问我那短信什么什么意思。我一看这话,想这短信是过于热情了,但绝对不是那么回事,他该不会是在暗地里笑我胡思乱想吧。于是,我赶快说出只是想让他帮我唱小说中的歌曲一事,虽然明知对他有点难,可还是希望他能唱;尔后,我又耍赖问他:限时,十五天,成么?

  十五天,是个定时。十五天以后,是我的生日。我想,如果他不是白痴,上次跟我彼此又聊了生日,他应该记得的。而十五天后,正好就是我的生日。

  他见我那信息后,倒也挺狡猾的,他延时了。他说他不在家。他说他得回去才能帮我唱小说中的歌,又反问我成么?我只能同意,但嘻哈,仍不饶他说:那只好这样了,但是他得受罚,至于罚什么,到时候,我想到了再说。他见了,没再回复,我想他一定被我吓跑了;就像兔子碰到了一个手上有枪的猎人,跑得比谁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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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主动了几次,按我个人底线与原则,我是不想再主动了。我隔了几天,没找他,我就想等勒舍找一回我。但他杳无消息。就如一朵云儿在远方,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飘啊飘,飘得我也虚无缥缈的。

  这天,我回家上网看小说看得正有味。老娘忽然来了问我:你是不是和勒舍常通话,聊了什么。我实话实说:这几天,没聊什么,也没什么好聊的。老娘听了说:“那你就不会关心一下人家,比如他在远方是不是习惯,生活得怎么样?”

  “干吗问这些啊?”我有点超级抑闷而无奈,又嘘了老娘一眼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他不会打给我啊,怎么就老是我找他。”

  我在想我都长这么大了,老娘真不懂我。我其实挺烦问别人这些问题的,甚至有点讨厌这些寒喧式的话题。也许老娘还不懂我。我其实是个挺喜欢聊一些大事新闻:比如萨达姆判了死刑,他在什么时候处死啦,几点行刑,会不会真的死掉啊;又如哪个政客包了几个情妇,贪污受贿多少啦;那个四个毒枭之一那冯某人说处死,怎么死缓了这么久还没死啊。

  老娘不同,她以为我跟她一样,我要与一个未来的什么男朋友交往,多数谈论的还是生活。就比方老娘与老爸的对话,三句不离现实生活上的小事,她会在电话问老爸,你在哪里啊?回来带点煌上煌板鸭吃啊。

  所以说,老娘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型号的鞋子,虽然我是她女儿,也不是一类型的模子,我之所以没有遗传,是因为我变异得厉害。她根本不像我的容量,我索性自夸一点说说我自己,我其实就属于容天下新闻大事的量,所以小事上的关心,往往会被我忽略不计的。

  “你打不打啊。”老娘瞪我一眼。

  我听了叹了一口气,看看手机,又看看老娘,以沉默对峙老娘的目光。说实话,我害怕老娘的眼睛,那种审视的目光一射我身上,我就觉得自己特渺小,跟个蚂蚁似的。我想其实我应该撒点谎,或许就了结了,这样,我就不用这样逼上梁山去当土匪的感觉;但事实上,在所有人面前,我一向诚实而直率。我很少撒谎,除非逼不得已才会,比如对于那种让我看着发晕闻着呕吐的羊院长就得撒点谎。

  记得以前,那时候刚和王诚诚认识不久。老娘一次也让我吓到了,她也是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像个十足的犯罪分子,她问我:“你怎么不接王诚诚打的电话?”我心里有点怕,可还是摇摇头很无辜地对老娘说:“没有啊。没接,那也是我忙,忘带身上,所以就没接到他电话了。”说完话后,幸好老娘开明,没有拿我怎么样,否则够我伤感的了。

  那时候,老娘还会关心地问我一些和王诚诚是不是常打电话什么的。我和王诚交往了一阵子,想想还是对老娘非常坦诚说:“我对王诚诚好像只有好感与谢意。虽然说王诚诚长得不错,但我真的不是特别喜欢,我们在一起好像就没有话题要说,只有无声的沉默耶。不过,如果王诚诚对我说喜欢我,我会嫁给他的。”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对老娘说,我那时候和王诚诚在一起还没有和施通在一起玩得时间多。她一定不信。老娘永远也不知道,施通是怎样一个人,她见也没有见过。老娘就算见到了施通,她也不认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时候施通和我聊天,畅谈文学音乐与人生,是多么美丽的一场梦,又是多么美丽的一次回忆。而施通和我那时候,玩得是那么铁,又是那么够意思的一哥们。

  我还能记得施通曾经有一回开玩笑对我说:“耗子啊,你去做变性手术得了,做男的多好啊,这样你就不用留在这儿等我,我们两个就可以一块去嫖妓,我请客,你买单。”我听了也只会笑,骂他屎桶,真的是好无聊。当然,这些事都发生在施通向我表白之前,就因为他那次表白,无情地斩断了我们本来还可能发生的很多很多也许美好的回忆。

  以前没接王诚诚的电话纯属太忙,并非故意不接他电话,也并非故意不接他电话伤害他;现在想来,其实不接别人的电话,也会让人受伤。因为有一回刘校长打我八个电话,我在一个很吵的地方,根本没听到,再打给校长,那刘校长就有点恼地声讨我,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打不打啊。”老娘又说了一遍,这声音牵回了我的思绪。她看着我,目光与声音仍旧咄咄逼人。我整个人又缩小一半。我勉强露出一个笑,说:我打,我打。我现在就打。

  于是,我打给了勒舍。勒舍没有接我的。尔后,我间隔着打他电话,可是打了三个,他都没有接我的。这让我有点冒火,并且灰心丧气了。我想我就不信本小姐不能让你听电话,又过了段时间,我又打了他一个。他总算接了。我却抑闷了,可还是寻开心似地,聊了老娘那一套我本来忽略不计的所谓的无聊小事。聊完后,我一肚子的空虚,一点也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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