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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完这三人,王虎赶到一阵阵的乏力,“还是老了。”
不过感慨只是一瞬,看看前方胶着的的战局,王信又挺刀而入。有了王信这个生力军的加入,战况开始好转起来。
大口的喘着粗气,段秋又一瘸一拐的走到王信处,“王老,呼,杀,杀光了,可以跟都头他们会合了。”
“损失多少?”
“死了五个,还有两个估计,估计也熬不过今夜。其他兄弟都带着伤,不过都不碍事”段秋原本还带着兴奋的声音一下沉了下去。虽说在这世道上,家里死个一两个人时有发生,但地上都是乡里乡亲,刚刚一起搏过命的生死兄弟,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原本胜利的喜悦一下被冲了下去。
王信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冷令道:“收敛尸体,将兵械铠甲等统统带走。”段秋一愣,然后赶紧反应过来,“诺!”
刚要转身,王信又吩咐道:“那几架重弩要好生保管,万万不可顺坏。”
“诺!”
将兵器铠甲都收敛好,王信等人就往城门处赶去。
王忠带人赶到时,韩云正指挥人进行破门工程。几人合力,用撬杆将鎏金门钉撬了下来,韩云立即叫人用麻袋装了起来,虽然只是些寸把长的鎏金钉,但对庄子被烧成白地的段庄人了来说还是笔不小的财富。用板斧砸开上层的铁皮,果不其然,里面裹了一层的砾石。刚揭下铁皮,就哗哗哗的往外掉。
用板斧顶着缝隙,将大锤抡的浑圆,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将铁皮剥下后,杂兵都将士赶紧将准备好的火油,硫磺等物泼洒在上面。拿火把一点,守卫河中的东大门就在熊熊燃烧起来。
“快快,快放下吊桥。”
绞盘“吱纽吱纽”的转动着,将沉重的吊桥放缓缓了下来。杂兵都将瓮城中的守城器械纷纷推至城外,夜叉檑,砖檑,坠石,狼牙拍等粗苯的器械直接推进护城河里。拒马,塞门车刀,木女墙等轻便好移的挪至桥外堆起,浇上火油,将其点燃做指引汉军的灯塔。
将该办的办完后,韩云赶紧带人撤向城西窝棚处。但依然留了几个脚程快的兄弟在这附近监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城墙上的将士们要杀人死战,段磊王虎等人也不轻松。河中被围之后,城内就实行了宵禁,天黑之后不得于街上走动,有违令者立斩不赦。也亏城中军士经过数次出城后,损失惨重,李守贞并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执行这条军令。但段磊等人所要放火的城南之地由于是河中大小官吏,及富商豪强的聚住区,依然时有巡防军队来回巡视,一旦人品不好,被其撞上了,身首异处事小,坏了大事事大。
不过段磊等人并不是瞎摸乱转,这还多亏了段鹏。上文提到书院经过段鹏打点,风气为之一变。经过此事之后,段鹏不但尽得恩师信任,更是多了十几个对其言听计从的“小弟”,还成立个“天英学社”,在学堂过的好不威风。
结业之时,十几人非要聚费宴请段鹏。酒过三巡之后,看着周围欲言又止的众小弟。段鹏微微一笑,“趴”的一声就将一叠纸砸在桌上,尽显老大的风范,这纸当然不是指银票和钞票,这时候还没有这两种东西。而是些做工的契约文书。段鹏也是个贫苦书生,哪会不懂得这些人所图所愿。都是些心有不甘,不愿就此回乡种田,想要留在河中寻个差事,以便什么时候能遇见伯乐的穷书生。
但说的容易,百无一用是书生,想要在河中找份差事,哪能那么简单,苦力活干不了也不愿干,能做的只有大户人家的账房,侍读,教习等。不过不巧的是,账房和书房是一家中涉及隐私最多的两个地方。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没有那么高的职业操守。面对上门求职又非知根摸底的穷酸书生,恐怕门都不会为其开上一扇。所以这些贫寒学子只得求到自己“老大”身上。
“老大”果然未叫人失望,更准确的说是韦讲师果然未让人失望。面对自己爱徒的请求,韦讲师二话不说,当场就写了份荐书,保证这些学子的品学兼优,生性纯良,绝不会做那偷鸡摸狗,败坏门风的腌臜事。
段鹏拿着那份荐书来到河中的各个大族,向他们推销自己的手下“兄弟”,其实这些大户人家也真的需要一些账房,教习之类的,这个时代的识字率,低的令人发指,哪怕大户人家也只有亲厚子弟才去识文断字,像那种家生奴之类的,哪有闲钱去教他们识文断字。之所以不要那些人,只是纯粹信不过其人品。现在有了韦老作保,真如瞌睡遇见枕头,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桌上那一份份的文书,诸小弟感动的热泪盈眶,納头就拜,表示愿为“老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后一段是段磊自行脑补的,因为每当听段鹏说起此事,段磊总是觉得他们应该把天地学社改为“天鹰帮”比较合适,因为段磊总是觉得段鹏如同一个拉皮条的,诸学子是想卖却不知道门路,诸豪门是想买但担心质量。最终经由段鹏这个拉皮条的,嫖客嫖的开心自在,娼妓卖的心甘情愿,双方皆大欢喜。尤其是当豪门大户对鉴上门的书生不满意时,段鹏还管退换。这...这和妓院的龟公有何区别。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啊!!当然这种感慨段磊咸吃萝卜淡操心。在诸学子眼中,段鹏的形象依旧无比光辉。
不但如此,在诸多前辈的“宣传教导”下,段鹏简直被那些新入平民学子奉若神明。每年都有众多人想要入“天英学社”,面对这汹汹人潮,段鹏只得“勉为其难”的从众择优入选。(工作岗位不够,再多就没办法保证人人有职,会对“帮会”的公信力和“帮主”的权威性造成影响。)
而有了分布在这河中诸豪门中的众多耳目,段鹏对南城的事了如指掌。那份河中城地图就是由“天鹰帮”完成的。
和东城墙一样,段磊等人也兵分三路,段磊带一路,段鹏带一路,王虎带一路。段磊在南城边的一个小仓库处,而段鹏,王虎两人则在城南深处。段磊起火为号,点燃仓库后,段磊就带本部人马撤离城南,沿前往东城墙上的大道走去,一路上挖坑设陷,设法减缓河中援军的支援速度。而在城南预定目标起火生事的艰苦任务就交给段鹏,王虎这两条地头蛇。
完成预定计划,段磊忧心的望了望城南,就带队离开了。“鹏哥,就交给你们了。”
不知为何,这次制定计划时段磊总是被排除在主力部队中,起初段磊想留在城墙上,却被韩云用城内事繁,恐三哥忙不过来的缘由给支到段鹏麾下。到了段鹏这儿,又被段鹏一句“你进过城南吗?”踢出了主力部队。
等看到了自己麾下所部,尽是些年方十几的少年郎,哪还不清楚这两位兄长存了什么心思。你小,所以你躲在后面,拼死拼活的事我们来做,哪怕此次起事失败,你也要带着乡亲们好好活着,千万不能让段庄绝了种。仿佛听到那二人的低语,段磊的眼神不禁有些湿润,赶紧揉了揉眼,生怕让后面的童子军看见自己的失态。
将众人带到东城主路上,段磊开始下达命令。
“十七,杨纯,你们分别带两个人去街口守着,一旦有情况,赶紧来报。”
“知道了,六哥”
“诺。”
点了点头,两人赶紧带人设岗安哨去了。
看着余下的将士,段磊威声令道:“其他人等在此挖坑设陷,记住,你们是此次起事成败的关键,汉军能不能在河中牙兵前面冲进来就全看你们陷阱挖的够不够好,够不够多,现在,全庄老少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你们身上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声齐喝,余下军士都纷纷干起活来,在路中挖出一个一人高的大坑,插上几根切削过的利竹,在铺上茅草毯子,扫上土,简易的陷阱就做好了。再挖上密密麻麻的陷马洞,再将从城墙上弄来的铁蒺藜撒的遍地都是,以防河中牙军骑兵奔袭抢门。但段磊有所不知的是由于前天的袭营失败,李守贞已经失去了河中城内所有的战马,段磊担心的河中骑兵根本不可能出现。不过即便知道,段磊依然会叫人这样弄,虽说这些东西对付步兵没有对付骑兵那种奇效,但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依然可以减缓河中军的支援速度。段磊等人的大兴土木将周围居民弄醒不少,但看了看这些全副武装的河中军士奇怪的行为。没几个人出来知汇一声,只是紧紧锁住房门,将家中浮财收起。甚至有些机谨已经打开家中的地窖,让妻儿老幼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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