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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糊住眼了,段林希抹了把脸,发现染了一手的血,这时才察觉到整个望楼已被发腥的鲜血味占据了,胃里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抬头看看周围兄弟,发现除了那些百战老兵,大多人都表现的不怎么自在。还有几个孬蛋,都有点站不稳了。尤其是那个段槐,平日里老说自己霸王转世,胆大包天。这会儿不也脸白的跟台上的戏子般。心中产生一丝笑意,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搜查一下四周,将他们的兵械铠甲收敛起来。”听到领头的那个老军士命令道。段齐希才想到还有正事要干,顾不上嘲弄那几个孬种,感觉低头开始搜寻这些牙兵的兵械铠甲。
弯腰往桌子底下一看,一口标志性的大龅牙映入眼帘,“孙大”刚喊出声,那口龅牙变为了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段齐希脸上。一拳将段齐希砸的七荤八素,如喝醉了酒般,跌跌撞撞向后倒去。
就见孙大牙双脚跺地,一个弹步跃了出去。转瞬间就到了头晕目眩的段齐希身前,一手抓住其身上铠叶,一手探出,意图夺其手中利刃。
只见这时,一片钢刀“刷”的一声斜劈了下来,正是带头的百战老兵王忠。好一个孙大牙,就见其猿腰一扭,两膀猛然发力,生生将右臂从刀口下甩了出来。但王忠哪会罢休,手腕一翻,钢刀由劈转刺,一个箭步向前,捅向孙大牙。孙大牙猛退一步,随手将迷迷糊糊的段齐希甩了出去,直直的朝王忠撞来。
“低身!!”一声大喝将段齐希震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刀尖,段齐希吓的面无人色,脑子一片空白,身子哪还动得了。
“废物。”王忠暗骂一声,硬生生的止住身形,拢刀回臂,避免了将段齐希捅个对穿的凄惨场面。
趁这个空当,孙大牙一个箭步奔至窗前,挺身一跃,就要破窗而出。从段林希发现孙大牙,到孙大牙奔至窗前,看似很长,其实只过了片刻。等周围将士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的时候,孙大牙以跃身而起,将要破窗而出。
谁曾料想,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道身影,一把抱住跃起半空的孙大牙,两人齐齐跌入窗外。其他军士赶紧追了出去。就见两人缠的死死,在地上翻来滚去。
周围军士想动手,却又怕伤错了人,踌躇不决。
就听抱住孙大牙的军士大声喊道:“往身上砍,往身上看,我披了甲。”
周围军士一听,立即挥着刀子向地上两人的上身看去,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是将刀锋撩过。但这对身上只一件单衣的孙大牙来说也是痛苦非凡,最终,孙大牙吃不主痛,松开了怀中军士。那军士赶紧顺势滚开,将孙大牙暴漏在众人面前。周围将士挺枪乱刺,将河中城东牙外兵队正孙大牙捅成了马蜂窝。
刚才的军士也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包扎伤口,虽说披了甲,但还是顶不住周围人的乱劈乱看,挂了好几处彩。
王忠面带欣赏夸奖道,“胆色不错,是条汉子。”旁边的段齐希酸溜溜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那军士不是旁人,就是其准备嘲笑的那个“吓的脸白同个戏子一般的”段槐。
收拾完战场,王忠就赶紧带人下了城墙,穿了瓮城,往城门处赶了过去。杂兵都布置完明岗暗哨,将主力兵分三路,两路精兵分别由王信,王忠统帅,一路去望楼,一路进藏兵洞,消灭在此地休息的牙外军士。其他人等由韩云统领直接开始拆门放桥。
河中初叛时,城门处都是由牙外军亲自把守,等闲人等不得靠近,但汉军迟迟不攻城。在加上前日袭营造成的损失,牙外军干脆将这项差事交予杂兵都。所以杂兵都在这里大张旗鼓也不担心有人察觉。
而另一头,相比望楼上可以摸进去来个一刀封喉。王虎所部就比较麻烦了,牙外兵都躺在瓮城下的两个藏兵洞中。藏兵洞,顾明思议,就是安置军士的场所。最常见的用法就是守城时,安置在城墙展不开的部队,作为预备队,可以灵活的支援出击。
还有,就是暗藏精兵,诱敌军进入瓮城,伺机杀出,作为埋伏之所。所以里面不可能太舒服,床铺桌椅之类的东西更不可能有。而这些牙兵们就找些稻草随意的铺在地上,和衣躺下睡了,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些牙兵乱七八糟的睡资,平日里行军宿营说不得要正排行列,现在这藏兵洞中,那管得了那么多,都是哪舒坦躺哪,以至于将不小的藏兵洞塞得连条过道都没有,根本走不了人。
面对这种情况,与其叫军士们蹑手蹑脚的从人头上跨过去,王虎当机立断,“杀进去。”
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杀!!”
当下杀声大作,地上的牙外军纷纷惊醒过来。
“怎么了?!”
“什么情.”
没有人为其做出回答,迎面而来只有挥舞着的利刃和那一双双充斥血丝和疯狂的双眼。大多牙军还未站起身就被砍翻刺死,但还有不少醒过神来,与杂兵都将士铲斗起来,有几个离门口较远的想趁乱向内道逃去,但王信等百战老兵岂会令其如意,几个箭步追了上去,将其从背后砍翻在地。正在战团内的牙兵一见逃跑无望,反而激起一股狠劲,纷纷大吼着扑了上来,全是拼死的招式,只攻不守,想要以命换命。
倘若他们面对的是杂兵都内的普通军士,说不定面对这些牙兵的临死反扑,还真能带几个人下去跟他们作伴了。但韩云考虑到藏兵洞内牙兵众多,特意将都中那些敢打敢拼,沾过人血的胆大之徒都分到了这只部队,杂兵都内可不是每个人都安分守己,杀人毁尸的事还是有人干,将段磊弄成重伤的韩胖子就是韩云带人使其河中城内消失的。最重要的是大部分的百战老兵在此。这就使得牙兵们的亡命一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将刀子从最后一个牙兵身上拔出来,段秋兴冲冲地跑到跑到王信面前,“王老,都杀光了。去下一个吧?”
看着面前的段秋,王信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年轻是随老太守在李志远麾下的日子,同样是血淋淋的刀,血淋淋的衣服,略显稚嫩的面庞,明明肩膀上一个大口子正在往外冒着血,但脸上却依然带着有些扭曲的笑容,眼中闪着令人熟悉的疯狂和杀意。
王信知道段秋已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军士,在这战场之上,军士不需要理智和怜悯,只需化身成只想杀戮和破坏的人形野兽。
杀光了他们,就可以任意拿他们的财货,杀光了他们,就可以随便骑他们的婆娘,杀光了他们,就能活下去,杀!杀!!杀!!!
王信突然觉得身上产生一股难耐的燥热,看了看周围那些和段秋并无二致的杂兵都将士,又看了看老兄弟们那数年露出的表情,王信觉得浑身要烧起来般,热的无法忍耐。深深的吸了口气,“去下一个,将他们杀光,去下一个,将他们杀光!!”明明只是低闷的沉吼,在段秋等人耳中却如战鼓激昂。
“杀!!”
“将他们杀光!!”
咆哮着向下一个藏兵洞冲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对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感到丝毫的畏惧。
第二个藏兵洞在第一个洞中通道里面。想要不惊动二洞中人杀光一洞本就不可能。王信起初打算就是先将一洞杀光,然后用拒马,木盾一步步的推进去,将洞中牙兵活活磨死。但现在看来,似乎用不上那么麻烦。
传来的惨叫和打斗声将二洞中熟睡的牙外军惊醒过来,虽来不及整盔备甲,但手中兵器还是拿妥当了。
通道并不长,王信等人一会儿转瞬即到,看着里面站着的牙外兵,几个性急的吼着就冲了上去。谁知前排牙兵突然闪过身,露出四个手持重弩的军士。
“嗖嗖嗖”几声弦响,杂兵都内飙出了四道深红的血线,前面的几个将士纷纷倒下,两个当场都没了声息。距离太近,通道又窄,重弩的威力得到了最好的发挥。杂兵都冲锋的脚步被迫停滞下来。
面对杂兵都出现的迟滞,久经战阵的牙外兵怎能放过,一声齐吼,冲了出来,要将王信等人一举击溃。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是刚刚蜕化过的杂兵都敢战之士,现在他们或许不算精锐,但他们脑中充斥着的杀意和疯狂使他们没有丝毫畏惧,挥舞着刀枪反冲过去。
一边是逼入困境的疯虎,一边是陷入疯狂的狂狮。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只军队在洞门处狠狠的撞了起来。
第一波的冲撞给双方各带来了数人的减员,双方就乱做一团,混战起来。
王忠带人赶到时,韩云正带人进行破门工程。几人合力,用撬杆将鎏金门钉撬了下来,韩云立即叫人用麻袋装了起来,虽然只是些寸把长的鎏金钉,但对庄子被烧成白地的段庄人了来说还是笔不小的财富。用板斧砸开上层的铁皮,果不其然,里面裹了一层的砾石。刚揭下铁皮,就哗哗哗的往外掉。
用板斧顶着缝隙,将大锤抡的浑圆,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将铁皮剥下后,杂兵都将士赶紧将准备好的火油,硫磺等物泼洒在上面。拿火把一点,守卫河中的东大门就在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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