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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白文珂的设想是一旦开战后,魏延朗肯定率全军向后方突围,这时作为蝎螫的左右翼迅速出击,拖住河中军主力,等待骑兵来给其致命一击。但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魏延朗竟送了其这么重的大礼。突袭的两队重甲步兵原本只想配合埋伏的弓箭手端掉河中军前锋骑兵,谁曾料想竟直接包住了一个全军总指挥。而失去总指挥的河中军竟采取四散突围的方法,甚至还有些部队按兵不动。面对这样的情形,打了半辈子仗的白文珂没有丝毫迟疑,紧急传令左右翼加紧防守,不求杀伤,只需将河中军赶回原地。
原本的蝎子变身了一个捣药罐,周围皆为铁壁,唯一可获生机的罐口却有一支坚硬有力的捣药杵正狠狠的砸了下来,而在这支骑兵面前,失去指挥,缺弓少甲的河中军如同婴儿一般脆弱。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完完全全的吃掉这两千人,损失还会微乎其微,想到这儿,白文珂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随着乱军逃到河中军主力的地方,段磊发现这里只剩下慌张和绝望,去救魏延朗的部队在汉军的箭雨下连重甲步兵的边都没摸到就溃了下来,带回了一堆扎着箭的伤员,而向右翼突围的部队遭受了同左翼一样的命运,拼死冲向汉军,然后再逃回来。留在此地的部队只是在慌了神的将官指挥下简单的布置下防御阵型,然后被逃回来的溃兵冲的乱七八糟,太多的人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窜乱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磊紧紧的捂着怀中的令旗,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不停的呼喊寻觅着。
“姐夫,韩云,段秋儿,段秋儿....”
“娘的,在哪啊?都他娘跑哪了?”正低声骂道,突然看见一名垂死的伤兵,穿着一身重甲,手边横着条马槊。
心头不由得一颤,“姐..姐夫..”急忙奔了过去,跪在地上,将其扶起“姐夫,你他娘别...”一看,并不是韩云。心头猛地一松,赶紧站起来,四处观望。“姥姥的,你们这群王八蛋再不出来,咱们就得去阎王爷那见了。”恍然间,段磊仿佛已经听到了上千骑兵冲锋时的轰隆声。
“石三儿,石三儿。”听到这熟悉的叫声,段磊疯狂的转动着脖子,“右边儿,右边儿。”往右一看,正是段秋儿。看到段磊发现自己,段秋儿刚准备开口,就见段磊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段秋,急匆匆的问道:“姐夫呢,弟兄们呢,都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在,在那边呢。都头”被段磊吓了一跳,段秋儿指着西边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不过话未说完,就被段磊拉着向西边奔了过去。
穿过乱军,正是杂兵都,径直的穿了进去。看见段磊,不少人打招呼道:
“六哥。”
“六子儿。”
“石三儿”
“磊叔。”
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理会族亲们的问候,段磊以最快的速度向指挥中心赶去,来到阵中,韩云等人就在那等着,还未等其发问,段磊就说道:“姐夫,带弟兄们速度往左翼突围,快。”
听到这,韩云稍微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点点头,回身命令道:“五叔,风叔,杨哥,齐林,吩咐下去,叫弟兄们往左翼突围。”
不过韩云的命令并未得到立即的执行,点到的人除了段齐林外其他人都显出一丝迟疑,周围的乡亲也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六子,听逃回来的人说,左边可全是汉军啊,怎么能往左边走?...”
“是啊。是啊,牙兵队都没冲过去...”
“就是,往左边走是送死的吧,应该往后走吧。”
“....”
周围噪杂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苍蝇般在段磊耳边嗡嗡作响,响起正向这边冲来的上千骑兵,段磊脑袋如同冲了血般,“锵”的一下,段磊猛地拔出段秋的腰刀,凭空挥砍了一下,大声吼道:“老子说,向左翼突围。”
周围突然静寂下来,乡亲们略带恐惧看着此时的段磊,瘦高身型套着一身略显臃肿甲衣,脖子上暴起青筋被拉紧的皮革紧紧的束着,似乎随时会爆裂一般,发青的脸皮,遍布血丝的眼仿佛要崩裂出来,刚才扶起伤兵时所沾染的血将胸前染成一片通红,再加上手中的腰刀,乡亲们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喧嚣。
在段磊歇斯底里的威慑下,各个头目开始吩咐下去,杂兵都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人散开后,韩云拍拍段磊肩膀,将其手中腰刀取了下来,问道:“磊哥儿,出了什么情况?”段磊喘了口气,低声回答道:“一千多骑兵正往这边冲过来,我跟白文珂有约定,没时间跟他们一一解释了,叫他们快点。”
一听这话,韩云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大步走开,大吼着督促:“快点,快点,向左突围,向左突围,都他娘的快点。重的东西都扔了,快。”
听到段磊的话后,段秋也是脸色一变,跟着韩云想要帮忙,不过被段磊一把拉住,“秋儿哥,这个给你。找个旗杖把他挂起来。”说着将怀里的镶龙令旗拿了出来,同时还不忘叮嘱道:“你弄好后给我亲自拿着,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段秋接过令旗,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完成工作,不过临走前还不忘问了一句:“哎,石三儿,这是什么东西啊?”
段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免死金牌!!!”
在韩云等人的不断督促中,杂兵都开始迅速向左翼行进,而那面镶龙令旗也被高高的立在队伍最前列。在乱糟糟的河中军中,杂兵都成建制的向左行进十分引人注目,不过似乎大家都认为是因为杂兵都的上官发疯了想去送死,所以没人阻拦,也没人跟随。
未走多远,就遇见了汉军左翼的铁壁,段磊和举着大旗的段秋大胆的走在最前面。一百步,五十步,十步,一步步走进汉军的阵前,段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的恐惧,坚硬的盾墙,如林的枪阵,齐备的铠甲,杀戮的眼神,疯狂的气息,这些不是六个月前还是农民的杂兵都可以抵抗的。跟着段磊,杂兵都颤颤巍巍的走进汉军方阵的间隙,很显然,白文珂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没有一个汉军对这都杂兵进行攻击,不过满怀恶意的目光洗礼是不可避免的,但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的是杂兵中没有一个人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做出丝毫的回应,大家只是低着头,紧紧的跟着前面。
猎物灰溜溜的从猎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这种异常的情况并未引起留在原地的河中军的惊异,因为他们正面临着更大的恐惧。
伴随着使整个地面都震起来的轰鸣声,“捣药杵”出现了,保持着不算密集的队型,汉军骑兵向着河中军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身披重甲的具装铁骑,狰狞的铁甲,一丈有余的马枪,面对这移动的杀人机器,河中军已经由恐惧变为了绝望。
没有强弓硬弩,没有陷马坑,没有拒马枪,连最基础的阵型都没有。沉重的捣药杵落下来了,河中军阵地成了名符其实的屠宰厂,面对这已经绝望的河中军,汉军骑兵甚至不需要挥舞手中的马枪,只需要骑着马将背对着自己逃跑的河中军踩倒,践踏就行了。
惨叫声不住的传了过来,引得杂兵都里的人不停的回头。但段磊丝毫不为其所动,只是静静的思索着接下来的动向。
“磊哥,磊哥...”韩云的呼喊将段磊从沉思中叫回了现实。不知不觉中,杂兵都已经走出了汉军前寨。
“姐夫,你们出军后,小寨里面还有人没有?”段磊问道。
“没有,魏延朗令全军随其出击,连斥候游骑都被编入前锋骑兵了。寨中空无一人。”
“那就好,叫大家伙加速前进,到小寨后再休息。”
虽说出了寨门,但都中的将士们都心有余悸,生怕汉军骑兵突然从后面杀出来,所以韩云刚一吩咐,将士们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白天驻扎的小寨中。刚一入寨,不少体力不济的人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都别坐着,快清点人数。”
人数报上了后,韩云的脸上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了?”段磊问道。
“少了几个人。”
“什么!?多少?”
“十一个。”
一听人数,段磊瞳孔收了一下,冷冷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多?都是谁?”
“杨广汉兄弟,还有段怀恩,段司里”
“等等,姐夫,别告诉我全是那一伙人。”刚听了几个名字,段磊就发觉不对劲,在每个庄上,总有几个人嫌狗不待见的人。而韩云刚才所说的几人正是几个庄上的泼皮无赖,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背地里还干过些欺男霸女的腌臜事。被带进河中后,也被编入了杂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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