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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坐于黄河东，建城时就从黄河开渠引流从城西南角绕城而过。汉军分寨围城，常思驻寨城南，白文珂驻寨城西，郭威自领中军驻寨城东，城北不设人马。汉军筑寨后，曾试图堵住渠口，断了护城河，但由于渠口位于黄河邻角处，水势颇为雄险，用土石堵，倒一筐，冲一筐，得不偿失。汉军只得用长木柴薪略微塞一下，缓一下水势。汉军白文珂部北部并无友军，南部又与常思部隔了一条沟渠，上次王继勋出城夜袭常思军右寨，起初还颇为顺利，但准备撤回时，被赶来救援的白文珂军骑兵给拦腰截住，拼死才杀出来，至今还在城中养伤。一月前，护城河中水都结着厚厚的冰，马步军皆可通行。现如今冰以化开，虽然水不多，但河旁净是些滥沙淤泥，骑兵根本跑不开，如果袭营速度够快，还未等汉军援军赶到，就能撤回城中。
经过一番解释，段鹏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禁叹道：“李老贼还是彼有几分能耐啊!”“那是当然，他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早就连骨头都找不到了。”段磊冷笑道，“这一月来，双方只是不停的修寨，毁寨，这次混杂着少量乡兵，汉军恐怕也会掉以轻心，此次袭营恐怕胜算不小啊，不过，现在可说不定了。”
段磊来回踱了两步，转向韩云，“姐夫，明晚我要出城，你明天安排一下，把城头上换成我们的人。”
“好，我明天安排一下，不过，磊哥...”韩云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太仓皇了，王守贞未必有狗胆袭击汉军，万一只是出城毁寨，你绝不会有好下场。”
段磊看了看两人忧虑的眼神，狠声说道：“姐夫，鹏哥，我们没别的出路了，即便我们开了城门，如果汉军不能及时赶到，我们得死，乡亲们都得死，我们只能赌了，大不了就是我段磊一条命吗！和全庄几百口子比起来，孰重孰轻！”
“娘的，赌了”韩云一拍桌子，“不过，磊哥，岩叔家就你一个后，你要有三长两短，谁给岩叔他二老养老送终，要不我在都里找个弟兄，为了全庄老少，谁舍不了一条烂命。”段磊摇摇头，“姐夫，此事非我不可，你莫要说了。你只管安排就是了。”
韩云想要再劝，但却被段鹏一把拉住，段鹏冲韩云摇了摇头，说道：“小六儿，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安排文兴他们了。”“好，鹏哥，你现在就去吧，今晚我和姐夫在这儿就行了。”段鹏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目送段鹏离去后，韩云就躺在炕上补觉，段磊坐在桌旁思索，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喊声“都头，都头...”段磊见韩云并无反应，就推门出去。
“石三，都头呢”来人正是段秋，见段磊从屋内出来，就问道。“姐夫在里面睡觉，你们昨晚一夜没睡，你也不乏？”段秋摆摆手，说道：“都头特意安排我们几个今天上午不用上城墙，早补回来了，要不要把都头叫醒？”段磊向屋里看了看，摇摇头说：“再让他睡一会，什么事啊？这么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城门的孙大牙叫我们去给他们运军械，说什么是上官的军令，什么狗屁军令，准是他不想出力，把我们当苦力。弟兄们气不过，叫我来找都头去和他们理论。”
段磊想了一下，说：“孙大牙是牙兵，姐夫去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你让五叔带些人去弄一下吧！这个点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理是这个理，但弟兄们都累一天了，还要给这帮孙子们做牛做马”段秋满嘴牢骚的准备离开。段磊见状，只得安慰他道：“也就这两天，过几天，估计你想给他干活都干不了。”谁知段秋一听这话，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向四周望了一下，神神秘秘的低声说：“石三儿，什么意思，莫不是今晚起事？”还未等段磊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会啊，若今晚起事都头应该安排了，为何现在都未听到风声？明天也不对啊？....”
“赶紧去城墙吧，莫要五叔他们等急了。”段磊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段秋一听，反而抓住段磊，“石三儿，你肯定知道，快，快告诉我，奥，对对对，还有，到时候要我做什么，杀孙大牙还是烧城门？”
段磊哭笑不得的看着段秋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说道：“时间我也不确定，至于你到时候干什么，这我哪知道，你去问我姐夫不就行了？”
段秋一听，泄了气，“我又不是没问过，都头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闷得跟个葫芦似的，什么的都不说，问的急了，还揍我一顿，说什么‘到时候要你作甚你作甚，管那么多干什么’”看着段秋这一副怨妇般的委屈样子，段磊不自主的笑出声来，能把平日里对乡亲彼为和善的韩云逼得动手揍他，可见他得把韩云烦到什么程度。
看段磊笑的前仰后合，段秋不禁恼了起来，“好，你笑，你好好笑，最好笑的再晕死过去。”说着就要离开。段磊抓住他，边笑边说“哈哈，秋哥，...秋哥，莫要生气，我...我还有重要事要你办。”
“哼，重要事？我可办不成，还是等段大押运笑够了自己去做吧，小民还有要事，就告辞了。”说着挣开段磊的手，又要离开。
段磊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正色说道：“此事至关紧要，管乎此次起事成败与否，并且我是做不成的，姐夫也不行，只有秋哥可以。”段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段磊，问道“什么重要事？只有我能行，石三儿，你莫要诳我！”
“你先把城墙事弄完，过来，到时候我给你说，放心，就咱俩的关系，我怎可能诳你。”看着段磊信誓旦旦的样子，段秋决定相信他“好，我就信你一回，千万别让我发现你骗我。要不然有你好看。”
“放心，绝对是事关生死之事。”段磊拍着胸膛说道。“行，那我先走了。”目送段秋离去后，段磊又回到屋内，拿起段鹏的书看了起来。
天色黑了下来，韩云醒来后，坐起身来，摇了摇脑袋，问在凳子上发呆的段磊：“磊哥，现在什么时辰？”“刚过亥时，还早着呢！”段磊出门为韩云打了盆水，韩云洗了把脸。
“对了，我睡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叫我，但那会儿实在乏的厉害，起不来身，有什么事吗？”
“孙大牙叫弟兄们给他运兵械，弟兄们气不过，想让你去和他理论。”
“我去有什么用!”韩云苦笑道：“除了咱们都，谁还把我这都指挥使当回事。”
段磊也找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这时，段秋从门外进来，抱怨道：“都头，你可算醒了，那孙大牙真不是东西，一点没搬，全让我们干了。”说着揉揉肩膀，恶狠狠说道：“这帐小爷先记着，到时候好好给他算算。”段磊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胳膊没事吧？”段秋拿过水杯，十分豪迈的仰头一灌。
“酸的厉害，估计没个两三天是好不了，哎，对了石三儿，你那重要事可不要用膀子，我现在动下就疼。”
“放心，不要你废力，只要你蹲在那就行了。”段磊笑着说。
“什么活啊？只要蹲着就行了。”段秋疑惑的看着段磊，就连韩云也用相同的眼光看向段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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