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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鹏放下了书,说道:“小六儿,正好这会儿闲来无事,让为兄来考考你,看你功课拉下没有?”段磊苦笑道:“鹏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那水平你还不清楚,也就能背个书写个字,至于讲经论典?我怕我的话说出来,能把孔老夫子给气活过来,到时候我是有功还是有过啊?”
“哈哈哈”段鹏大笑道“你呀,你,算了,为了让孔夫子能含笑九泉,我就不考你策论了。不过经典还是要考上一考,要不然我这助习也太不合格了。”“好啊,如果只是经典的话,只管放马过来。”“喔,口气不小,好,听好了,子曰,管仲之器何如。”
“鹏哥,太小看我了,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出自论语八佾篇。”
“不错,再来再来。”段鹏反而更为兴奋。“孔师为何不可征宋礼?”“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亦出自八佾篇。”
“子曰“为此师者,其知道乎”出自何处。”
“鹏哥,你好阴险啊,这出自《孟子》公孙丑上,章四,孟子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如恶之,莫如贵德而尊士。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今国家闲暇,及是时,般乐怠敖,是自求祸也。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接着接着。”段鹏越来越上瘾。
“诶,鹏哥,你说如若王守贞不反,今年河中会有哪些人中举?”眼见段鹏的题越来越往偏难险上发展,段磊急忙转移话题,要不然天知道段鹏会怎样断章取义来为难自己,段磊对自己表哥的品行在了解不过了。
“哈哈,你不是让放马过来吗,这就不行了。”段鹏得意的大笑。“不过你既然问本大仙这个了,让本大仙为你算上一番。”段鹏双目紧闭,左手抚着短须,右手掐掐算算,活脱脱一个算命先生。段磊在一旁笑着看段大神仙掐算,每到快解试时,两人都会这样闹上一出。
段磊刚到学堂求学时,一次正逢解试,段鹏对段磊说他能算出今年举人名单,段磊不信,段鹏就写了下来,榜单公布后,段磊对照一下,竟然一个不差,于是把段鹏奉若神明,对其言听计从。接着几年,段鹏也都进行推算,每次都八九不离十,但慢慢地,段磊也知道其中缘由,段鹏写的人非富即贵,于是两人经常拿这事打趣,不过,笑声背后隐藏的却是无尽的悲愤与不满,国不是以才取士,而是以财取士,这到底是国之悲哀还是士之悲哀。
两人闹上一会儿,“对了,鹏哥,你知道王信中吗?”段磊问道。
“王信中?好耳熟的名字,容我想想”段鹏拍着额头,“奥,我想起来了,你说的可是天福八年的状元郎,王信中。他中状元归乡时,我正在学堂就读,曾有过一面之缘,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段鹏好奇的问。
“鹏哥,你可知今晚要来的那王虎是谁?”不等段鹏猜出来,段磊就道明了真相,“正是王信中之弟。”“不会吧!”段鹏惊叫道“我记的王信中乃前河中刺史之子,王家更是河中一大豪门,王虎那人我见过,只是一小小押司,如若他是王信中之弟,怎落的如此境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世事难料吗!”段磊无耻的剽窃着后世名句。
“真是世事难料啊”段鹏感叹了一声。“诶,堂弟,‘人有悲欢离合’这一句你从哪读到的,意境如此深远,为兄怎么没有见过。”
段磊得意的说道:“这是我中秋时观月所写,鹏哥你来鉴赏一下,可入几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段磊把苏学士的名篇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毫不犹豫地灌上自己的名号。“鹏哥,如何,可算通顺”段磊得意洋洋的问道。段鹏似乎依然沉浸在诗的意境当中,一听这话,猛地一站了起来,神色激动,拉住段磊:“小六儿,这词你是在哪读到了,何止通顺,简直浑然天成。做此词者堪比李杜啊!快,快告诉我,你在何处读了此词?”
“咳咳”段磊尴尬的咳嗽两声“鹏哥,你似乎没听清楚,这词是我写的。”段鹏一听,松开段磊,又坐了下来,以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段磊,似乎....不,不是似乎,是明明白白的表露着这样的意思:“我不信!”
段磊脑袋上飘着粗粗的黑线,在他多出来的记忆里,有不少人和他有类似的经历,很多人就凭借对后世诗词的抄袭,混的那是风生水起,一词出,天下服,士林奉若神明,美人投怀送抱,高官礼遇有加,最后该有的都有了,羡煞旁人。怎么一到自己这儿,就换来了怀疑的眼光,尤其那眼光中还透着淡淡的鄙夷,看着就让人火冒三丈。
虽说五代文人地位很低,但五代承唐礼,诗词歌赋依旧备受推崇,诸监寺及诸州府所解送赴京的进士,必须通过诗赋,义目,帖经等。莫不是苏东坡之风不适合自己。段磊暗暗地想。正当段磊想着是来一首柳三变的“几日春愁废管弦”,还是辛弃疾的‘气吞万里如虎’。
“鹏哥,磊哥。你们都在啊!”韩云推门进来。
“姐夫,怎么今日如此晚才来?平日安排完城防事宜不就完了?”
韩云顾不上回答,把头盔扔在桌上,抱着水壶就灌了起来。
“后天要出城毁寨了,刘枢密,孙宰辅(这些的枢密使,宰相都是李守贞封的,令出不了河中)上城墙上调度。走不开。”韩云用袖子抹了抹嘴,说道。
“这次是要我们都出城?”
韩云点点头“恩,不止我们都,东城墙上的四个都三个都要出城,不但如此,我听城门守将孙大牙说,这次还有两都牙兵和魏将军麾下外镇军也要出城,加起来足有两三千人。”段磊轻揉太阳穴,问道“这次从哪门出?”
“上面并未说起,只是命我们后天集于城北驻所。奥,对了”韩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孙大牙说什么浑话‘正好那时顺路,去瞧瞧你婆娘够不够滋味’,如此的话,应当是从西门出的。”段磊站了起来,更加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嘴上念念有词“西门..西门..”
猛地一拍桌子,沉声说道:“姐夫,鹏哥,时机到了。”韩云段鹏对视一眼,韩云问道:“磊哥,你想到什么了?”“李守贞坐不住了,嘿嘿,这次出城恐怕毁寨是假,恐怕进攻汉军才是真。”
“不会吧,一月前,李守贞命王继勋带一千精锐出击,结果损兵折将,那可是一千牙兵啊,这次不过是些团练乡兵。如何敌得过汉军?”段鹏疑惑问道。段磊神秘的笑了笑,“鹏哥,你没上过城墙,不知也难怪,姐夫,你想想一月前城外与现今有何差别?”韩云低头沉思,“一月前...城外....莫不是护城河。”
韩云灵光一闪。段鹏更为疑惑,“护城河,护城河和出军什么关系?”
段磊得意的笑道:“岂止有关系,简直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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