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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罗厚身后等了半天,罗厚却再没一句话传出来,只是背着手低头沉思。估计罗厚是在思考如何分兵,既然这游戏给我定位成罗厚的军师,那好歹也要发挥点军师的作用才行,于是也思考起分兵的问题。其实我对于如果调派人手安排车辆等等事情都没有任何经验,想也只能想写理论上的问题,干脆就想着一真一假到底该那边真那边假,真的那边该怎么做才会让人以为是假的,假的怎么做才会让一觉得是真的。我反复考虑来考虑去,基本上把握住了思路,正想跟罗厚汇报,罗厚却转过身来,见我还在,有些诧异,“二弟怎么还站在这,也不出声?”罗厚喊他二弟,我却撑不住脸喊大哥,“总镖头,关于分兵一事,我有些话想跟您说。”虽然没喊大哥,罗厚却也没一点诧异,好像平常就是这样,罗厚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说:“走,且到到我房中细说。”
二人来到罗厚的房内,低言悄语又反复推敲一遍分兵策略,直到把各类细节都敲定下来,又安排好人手当夜便分车并马将各项能做的准备工作都开做起来,定好明日一早罗厚带一路先走,沿江堤至七柳村取道西河,周同带一路后行沿乡道至方家庄,转到去湾沚,两人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我这边还没躺下,就隐约听见一阵轻柔的音乐声想起,我知道这是唤醒的音乐,于是闭上眼睛放松,不一会儿,音乐变得清晰,睁开眼睛,看见左右大伙也都在逐渐起来,有工作人员帮我们解开安全带,又帮助我们活动手脚,扶我们站好。等我们排队站好,吴俊峰微笑着走了过来,问我们感觉怎么样,我左右看了看,见有的人还有些迷糊,有的人则比较兴奋,我着意看了下许正,见他神情平淡,非常自然。
一夜休息,我们谁也没有敢跟其他人交流,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第二天,我们十二个人继续进入游戏。
按照前一天商定好的路线,天没亮,罗厚就带大队先行,这一路其实是真镖,但是通过较多的车辆分担,行走时的车辙反而更浅一些。而我带小队随后就走,这一路用的是假镖,镖车内藏的都是巨石,外覆茅草,一行人也打扮的如同行商,尽量低调行事,试图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错觉。这是前一晚两人商人号的策略,至于能不能瞒得过青龙寨,就要看运气了。
我这一路,沿乡道一路东进,除了明面上的十余个镖师之外,还有3人在暗中查探,但是知道日上三竿,也没有发现跟踪的人,使我不禁有些忐忑,是不是我们布置的太过精细,高看了青龙寨?要是他们就认着大摇大摆的镖车队而去,岂不是反而歪打正着?虽说镖局最精锐的力量都在那队,但是以暗算明伏击的话,实在没有可以取胜的把握。但是策略既然已经定下,就只能执行到底,中途犹豫,只能是自乱阵脚。
清江口往东北行40里,就是我们预定的中午休息地点方家庄,方家庄既是一个村庄,又是一户人家,村里所有方姓族人都是一个祠堂分出来的,而这其中又以长房老爷方启泰为首,方启泰早年与罗总镖头是至交,因此罗总镖头再三吩咐,路上不可歇脚,一定要知达方家庄,在做休整。
我们一行人到了方家庄,前来相迎的一个中年人,穿的宽袍大袖,儒雅有礼,自称是方家的管家,这可有些打破的我对管家的认识。从前在电视剧里见到的管家之流,也就是个奴才头子,这位方启泰早年也是混江湖的,偏偏这个管家如此儒雅,而且待人接物叫人如沐春风,很是舒坦。
我们随他到了方家大宅,将车马在院中安顿好,这位梅管家就要安排我们到堂前用餐。虽然我们这一路不过是个虚招,但是做戏做到真,我还是拒绝了他,只说随便给些吃食,就在院中休息片刻就好。梅管家也不强劝,吩咐下人端来酒菜,要与我们同饮,当然,这酒也是沾不得的,梅管家见我们连酒也不喝,大概也觉得无趣,不过并不死心,又拉着我东聊西聊。
说话间我才知道,这位梅管家原来是宣城望族梅氏出身,名叫梅克善,精于算术易理,早年间家里迫他参加科举,他不愿意,就孤身出来闯荡江湖,因而与方启泰结识。方启泰十分欣赏他,要将方家的生意都交给他来掌管,他却无意于此,只想有个安稳的日子可以精研算术,因此方启泰就让他居住在这里,并让家人对他敬重有加,他在平日闲暇之时,也常用他的知识帮助方家做些规划算计,久而久之,方家视他为师长,他却以管家自居。
这个人物的设计倒是意外的有些意思,宣城梅氏在历史上是以数学世家的面目出现的,从宋代梅尧臣起,梅家就有重视数学的传统,到了明清,更是出了多位数学家,最有名的莫过于梅文鼎了。而这位逃出梅家的梅克善,也是精通数学,很有点契合史实的味道。
这位梅管家好像有些唠叨,翻来覆去拉着我说话,聊完家常,又拉着我要聊算术,我心里记挂着赶紧走镖,实在懒得理他,就想敷衍几句,及早起身,谁知他又拉着我说些什么筹算什么的,还说我们这个镖银装配的不合理,要帮我们重新设计,让我们把镖银卸下来重装。我实在给他弄的哭笑不得,就推脱时间紧迫,赶紧催促的大伙上路了。
我看得出,梅克善有些不悦,不过我也懒得理会这些,只想今天抓点紧,尽快赶到湾沚渡河,这游戏设计中,湾沚在原来南北朝隔江对峙时是个军镇,后来天下统一这个军镇撤销,但仍然保留了一营驻军,只要我们赶到那里,渡过河去,就能再多拖住青龙寨一天。
谁知我们离开不久,这位梅克善竟然追了上来,仍是那套筹算什么的说辞,说是到了湾沚,要帮我们重新装配。我又不敢跟他说我们这镖车上其实都是巨石,既不用重装也不好重装,他又死皮赖脸的跟着,我缠他不过,只好随他去。但在路上,我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了,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这趟我们不过是路过方家庄,这位梅管家却是各种想尽办法跟我们拉关系,不但如此,还死皮赖脸的要跟我们一起走,这事怎么看也怎么不正常,我不禁想他会不会是青龙寨的人来打探消息的?按说又不像,如果真是青龙寨的人,他只要通知寨里我们走的是哪条路就可以了,没必要跟我们一起走。
不过想起昨天王颌跟我说的事儿,我又不敢肯定这位梅克善是不是又是哪股势力的代表,假如是的话,那他背后的势力是想干什么呢?是要劫镖?还是像那位王侍郎一样要拖延?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反正绝对不能认为他是来帮我们护镖的,根据我的经验,如果你把一件事情往好处想,几乎可以肯定你一定会失望。而如果你把一件事情尽量往坏处想,有时候你可能会感到庆幸,即便比你想象的更坏,你也不至于那么失望。
我开始后悔了,我不该让他跟上来。假如他是青龙寨的人,那还好,他在这里证明我们已经吸引了青龙寨的注意力,我只要假装不知道,安静做好应对青龙寨袭击的准备就行了。假如他是那位京城王侍郎的人,那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在路上使坏,想办法拖延我们的行程,而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过江,很可能就起不到吸引青龙寨的作用,那罗总镖头那路的真镖就危险了。假如他并不属于这两股势力,那反而更危险,因为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他的目的,也就没办法进行防范,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一点。我决定今天就把他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严密观察,晚上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搞清楚他的目的。
方家庄到湾沚路途平坦,视野开阔,沿途尽是田亩,没什么人家,实际上,这一片的田亩都是方家的,所以路上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偷袭,我们一路顺利的到达了湾沚西岸。
由于这里的渡口是所谓军渡,所以但有商旅,必须向当地的驻军报备,按驻军的要求宿营排序过河,当晚我将罗总镖头的名帖和一封银子交给驻守西岸的标头,在他的安排下,我们找了一处宅院休息,等候第二天一早第一时间渡河。
宿营安排停当之后,我开始筹划怎样怎样搞清楚梅克善的真正目的。我把下午的思路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确信思考的方向没有错,也就是说,基本可以肯定这个梅克善不会是青龙寨的人,但要想确认他到底属于哪个势力,只有两种办法,一种诱骗,一种拷问。关于拷问,我是毫无经验的,而且估计真要做起来心理肯定也有障碍,那就只有想办法诱骗他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思来想去,没有万全的办法,看来也只好稍微冒点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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