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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帮主说正气镖局不该接这趟镖,我倒是早有准备,早上那个王颌来找我传话的时候就说了什么不义之财什么的,我只是不知到底怎么个不义法,索性听何帮主继续说明。
“罗总镖头在江南一代也是侠名远播,怎么回接这趟镖呢?江南一代谁人不知那宣王是个残忍暴虐之辈,仗着自己是先帝幼子胡作非为,宣城古来鱼米之乡,自从成了他的封地,年年破家数以千计,如今陛下病重他却在天京驻留不走,野心已是昭然若揭,这趟镖银若是到了他手里,由得他在天京活动,国家必有大祸呀。”我听楞住了,心想我就来保个镖探个路,这怎么闹的不但有人劫镖,还牵扯到国家大事上去了?
何玉昆见我楞在那里,以为说动我了,加紧劝到:“朝堂之事,我等乡野之人本不该问,可是今年宣城六县洪灾,数万灾民嗷嗷待哺,宣王却浑然不顾百姓死活,不但如此还在府中囤积粮草,我听人说,他还乘着灾荒暗中扩招府卫,若是他当真有不臣之心,江南一地便将生灵涂炭啊!”
我心道你就是说破了大天去也没用,我就是来做个任务的,NPC的复杂关系我管不着,不过我也真没想到这回的主顾是个王爷,这么个王爷还有自己的府卫,怎么不自己送还要雇镖局来送银子呢?难道说为了剧情牺牲合理性?按说不会,要真是这样的话,这游戏就不会设计的这么精巧了。想了想,我决定干脆问问这个何玉昆:“何帮主,我现在才知道这趟镖银是宣王的,想那宣王位高权重又有府卫,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正气镖局来押这趟镖呢?”
何玉昆一笑:“周兄你常在江湖走动,对这等朝堂事知之不深也是难怪。宣王当日得知陛下病重的消息后,带一百府卫兼程赶到天京原是没有奉召的,按律亲王无诏擅离封地乃是大罪,但现在陛下病重,天京城人心惶惶,当今宰相又是个没主见的,一时没人来管他。但朝中有识之士其实不少,他这一百府卫是日夜不敢离身,只怕有个万一之事。宣城那边,他留有亲信广招流民,他府中本只有府卫二百,一百带到天京,宣城只得一百人,又要训练流民,哪的人手来送银子。再者当日他日夜兼程赶到天京本就是占了一个快字,各地官员反应不及他已到京师。若是派人大喇喇护送银子往京师去,便是违制,但凡路上的地方官有一个知道厉害的,便能将他拦下,而若走镖,各地官员反倒无法出手。周兄,你正气镖局接下这趟镖,可是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烤啊。”
我越听越头大,干脆直截了当的反问何玉昆:“何帮主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指教吗?”
何玉昆却不说话了,反而看向王颌,我心念一动,想起这个王颌是何玉昆的合作伙伴,又是天京人而且吃得开,一定是和天京官场有联系的,刚才何玉昆说了那么多话,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宣王无道,然后又暗示朝中有识之士很多,那想必这位王颌就是朝中某位“有识之士”派来做说客的。想到这里,举杯问王颌:“王兄真是深藏不露,不知王兄是奉了京城哪位大人的命令?”
王颌见我点破,微微一笑说:“谈不上奉命,我的族兄便是礼部侍郎王钰,他知我与何帮主交好,托我来打探一番,也看看是否事有可为,但能为天下生民做些好事,在下是在所不辞啊。”
“你这位族兄王大人不想镖银送到宣王手上,那就干脆让我们被青龙寨劫了去呗,干干净净,也不脏了你们的手。”
王颌听这话有些呛人也不生气,“周兄说笑了,我族兄乃是朝廷命官,岂会与那山贼勾结。再者说,山贼无信,见利忘义,倘若他们已被宣王暗中收买,岂不是正中下怀?”
我听出来这个王颌跟青龙寨不是一条线上的,心里放心不少,心想要是官贼勾结劫镖,那还真是麻烦,“那不知王大人希望我们怎么做呢?难道让我们自个把镖银分了,大家一拍两散?”
“哈哈”,王颌笑着说:“何至于此,我那族兄传话来说,陛下病重恐归天就在旬月之间,陛下未立太子,嫡长子淮王脩虽年仅十二,却聪慧过人,只要这旬月间朝堂稳固,待到陛下仙去淮王继承大统,天下安定,那时宣王再也折腾不出花样来,故而我那族兄希望罗总镖头缓缓而行,只需拖到下个月,自然云开雾散,我那族兄也自会记着罗总镖头的好处。”
我心想,好么,这么任务越来越复杂了,一开始就是劫镖护镖的事,现在不但牵扯的朝堂,而且跟太子即位挂上勾了。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这个任务说明上只有5天的时间,昨天才十二,到月底还有小二十天,能拖到那个时候吗?那是不是算任务失败了?这事估计是不能干的,但是也不能明说,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反而去支持青龙寨劫镖,那就糟糕了。不如拖延一下,到时候再说,于是答道:“这些朝堂上的事,我实在是不懂,但两位的好意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告诉罗总镖头,但是一切主意还得总镖头拿,我不过传个话而已。”
何玉昆见我松口,连忙喜笑颜开:“周兄与罗总镖头乃是八拜之交,又是素来为罗总镖头倚重的,只要周兄跟罗总镖头把这其中曲折解释清楚,罗总镖头定会听从的。”说罢少不得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一顿饭直吃到日头西斜方才散场。
这头吃完酒,我又到河神庙把买来的物事检查了一遍,坐下又把进游戏到现在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遍,想看看有什么地方疏漏的,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我这人有个好处,从来不觉得自己把事情做完美了,总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只是自己想不到罢了。不过既然想不到,再想也是白瞎,干脆站在路口等着,到了太阳快落山时,终于看见远远来了一列队伍,当先十几个骑士,后面十几辆大车,车上都插着三角小旗,上写正气浩然四个字,显然就是正气镖局的队伍到了。
当先的一名骑士远远看见我就催马加速先冲了过来,到了跟前跳下马来爽朗一笑:“贤弟辛苦了,还劳前面带路。”这人身材高大,一张国字脸,横眉大眼颇有凶相,不用猜,一定是正气镖局的总镖头罗厚。
“这么说来排帮是万不肯相帮的,这水路是走不通了。”罗总镖头听我把这一天里的事情都详述了一遍,第一句却是说出这句话来,我心里一咯噔,心说怪不得,看来那个何帮主早就知道罗厚让我来清江口必定是想走水路,所以才忙不迭的找上我。也幸亏排帮这次不肯相帮,要不然我恐怕稀里糊涂就把这任务给毁了。
罗厚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趟,出言问道:“你说那姓王的什么官要咱们缓缓而行,他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我心说,要是让你缓缓而行,我这任务可怎么办,就说:“这些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江湖人不懂,要我说也就别掺合,虽说宣王不是什么好人,难道这个王大人就一定是好人么?咱们只管接了镖就送到,越快越好,拖得时间越长,各路豪强指不定什么时候起了心思或是得了消息,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罗厚背身想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我此番所以要接这趟镖,便是宣王府的柳总管答应我秋粮收获之前,王府每日拿出五百担米来施粥赈济灾民,护镖的的银子我是分文未取的,不管宣王存了什么心思,他是有心赈灾也好,他是乘灾招收流民也好,总是活人千万,我既然接了这趟镖,便该安然送到宣王手上,朝堂上有些什么弯弯绕,我等草民实在是管不着。”罗厚停一一会,又说:“本来若走水路,沿清江一日至芜湖,再沿大江一日可抵天京,是最安全便捷的通道。既然排帮不肯相帮,那就只能走陆路了,若走陆路,车马难行,又要多花一日光景,最要紧的是,陆路去天京必要过了清江,要过清江只有三个渡口,清江口,西河口和湾沚镇,若走清江口过江往天京,就必须走青龙山脚下过,既然青龙寨已经起了劫镖的心思,那是万不能走这条路了。西河还是湾沚,你说我们该走哪一个?”
我哪知道该走哪一个啊,我心想,青龙寨的人一定也知道我们不会从清江口渡江,那西河还是湾沚不管走哪里都有可能遇上青龙寨的人,要是青龙寨人够多,说不定两条路都走不得了,不过要是青龙寨人真的够多的话,想来也不会找上排帮,看来青龙寨还是人手有限,估计只能守住一条路口,至于守哪一个,那就只能看信息收集了,能准确把握住他们的动向,自然就能准确伏击,要想让敌人不能把握住己方的动向,要么就是严格保密,要么就是散布假消息。对于一帮江湖人士,这边还没出发,那边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指望他们保密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散布假消息,怎么散布假消息呢?靠嘴巴说肯定是不行的,人家有眼睛,自己会看,不会轻易相信流言,那就不能说,只能做。想到这里,我有些把握了:“只能兵分两路,一真一假,一路走西河一路走湾沚。”
罗厚沉思半晌,终于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啦。”又笑道,“看你日间备下这许多粮草,是不是早已定下此策啊?”
其实我白天买那许多粮草储备,完全是想岔了,以为大队人马出发一定需要很多粮草,却没想到这次不过是三五天的短途,出发的时候粮草早已备齐,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反而让罗厚以为我早有定计,我自然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其实是歪打正着咯,但也不好意思说这都是定下的计策,只好笑笑掩饰。好在罗厚的注意力全在思考如何兵分两路上去了,完全没有留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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