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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只是想要从黑牌子上学习书法,却意外得到了能够强身健体的法门,这对葛放来说可谓锦上添花了,他要学的铁匠手艺是费气力的活计,若能先锻炼出一副结实的身板,以后也就事半功倍了。葛放定了定心神,盘膝坐下来,试着依照《大虚经》第一篇所说摒除心中杂念,吐纳起来。
按《大虚经》第一篇所说,天地之间包含灵气,人若运转周天,吸纳灵气化为灵力,以灵力洗涤经脉,便能逐渐褪去凡胎,但这天地灵气只有人内心澄明、神魂至虚,才能够吸纳的到。内心澄明对葛放已经不太难,方才在写字的时候就体会过这种的感觉;只是神魂至虚,要忘怀自我、溶于自然,葛放试了几十次才慢慢的达到,当然这一点也得益于他对篆刻黑牌子的那人境界的揣测。
试过几十次之后,葛放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有规律起来,仿佛是契合的某一种特殊的波动。这时,葛放忽然感觉周身的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开始渗入肌肤血肉,并缓慢的往经脉汇集。
“这就是灵气?”葛放紧抓着这若有若无的感觉,心中不敢有丝毫懈怠。
弯月从树梢移到了檐角,而葛放还一直如同老僧一样盘坐着,根本没有察觉时间的变化。夜逐渐凉了,一股裹着夜气的风涌入了屋子里,吹动纸张,吹散开了墨香,吹起了葛放的头发。或许是屋里没有了什么生气,连风也似觉得无趣了,于是打了旋儿又吹了出去。又过了良久之后,葛放终于睁开双眼,他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但眼中全无倦态,只有如月夜明湖般的平静。
“这《大虚经》果然神奇。”葛放进入《大虚经》所说的境界,就仿佛置身于了雨后空山,置身于了月下明湖,看着天然造化,心中不生杂念,故而不由得感叹。
不但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够平静内心,葛放不禁对《大虚经》重视了起来,也对黑牌子重视了起来。葛放心里还隐隐觉得篆刻黑牌子上字的人,或许是因为修习过《大虚经》,才达到了那种不滞于尘的境界。
随后一个月,葛放每天都修习两个时辰的《大虚经》,虽然身形依然清瘦,但是气力却比原来增长了很多,呼吸与脉搏也变得更加沉稳。这时炉灶旁的灼热温度已经难不倒葛放,他已经开始挥舞起大锤打治铁器毛坯,而学徒所用的大锤要比师傅重五六倍,若非修习了《大虚经》根本无法持续挥动。种种改变,让葛放将《大虚经》视若珍宝,修习起来也更加用心用力。
《大虚经》得自于赵铁匠祖上的储藏,修习起来好处诸多,一个月来葛放深有体会,有心也让赵铁匠修习,可赵铁匠却丝毫不敢兴趣,任凭葛放费了很多口舌。这时,葛放已经和赵铁匠熟络起来,说话没有原来那么拘束,见赵铁匠有些冥顽不灵,嘴上也厉害了起来:“这可是您老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您老要是不学,真就是浪费了祖上的恩泽。”
“那你让我先祖来跟我说!”赵铁匠冷哼了一声,模样有些混赖,说起先祖面容也没有什么恭敬之色。
“您这一大把年纪,跟我这么说话真是为老不尊。”葛放皱起了眉头,以表示对赵铁匠的不满,这些日子他已经了解赵铁匠的性子,觉得赵铁匠为人虽然敦厚,跟熟络的人说起话来有些太百无禁忌了。
“为老不尊的话我老汉说过很多,也不在乎这一句两句、三句五句甚至更多句的。”赵铁匠眯起眼睛,慢慢的捋着胡须,神情仿佛是很满意为老不尊这个评价。
“您老这得意的神态,不是觉得我是在称赞您吧?”
“我老汉觉得也差不多,你不觉得为老不尊这个词儿来说一个老头子,带着点人老心不老的意思?”
“越说越不正经了,人老心不老可是说见了年轻姑娘动坏心思的老人。”
“我老汉见了漂亮的大姑娘也不免多瞅上几眼。”
葛放没有说话,眉头却皱的更加厉害,像是在等着赵铁匠说出更不着调的话。
“不是我老汉不正经,我老汉只是个打铁的,不需要学那么多东西,这就是你说过的人各有志。你不愿意去考取功名,我也没有劝你这么多。”
“这《大虚经》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您老当真不学?”
“我老汉活那么长时间,岂不是老不死了?我可还想着早点去陪我那可怜的老伴儿,她一个人在地下这么多年,肯定等着我下去陪她说笑,怎么能让她再等太长时间?”赵铁匠仰面唏嘘起来,语气也有些哽咽,仿佛是怕葛放不信他的话。
想起赵铁匠每日都能够开朗的说笑的胸怀,以及硬朗的身板,葛放估计赵铁匠想要到九泉泉下与老伴儿汇合的愿望暂时还实现不了,只是赵铁匠说的话题有些沉重,葛放也不好再开口反驳什么,赶紧换了话题道:“别说这个了,我给您老变个戏法看,看完就可以知道这《大虚经》的神奇了。”
“你还会变戏法?”
葛放也不回答,只是从炉灶旁拿出了一块拳头大的煤炭,放在地上,然后起身猛的对着煤炭隔空劈下一记手刀,随即空气中一道劲风闪过,只听“啪”的一声地上的煤炭就炸裂了开来,落了一片煤屑。
“好!这是什么本事?”赵铁匠弯下腰,伸出手指捻了捻地上的煤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其实是《大虚经》中的神奇法门,《大虚经》中说只要丹田之内灵力有所积蓄,便可以运转周天,使灵力沿经脉急涌出体外,称为灵力外放。葛放修习了一个月,吸纳天地灵气已经不是很困难,而且也勉强做到了灵力外放。这灵力外放的法门在葛放看起来极为神奇,因为灵力外放能够隔空打物,葛放击碎煤炭便是如此。
“大虚……”葛放的话刚出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
葛放平常都是以灵力击落树叶,这次有心让赵铁匠见识《大虚经》的神奇,故而换成了煤炭,想要做出惊人一击。可这击碎煤炭所用的灵力自然远多于击落树叶,葛放怕一击不能奏效,几乎调动了丹田中所有的灵气,这使得他的身体在登时之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像得了病一样,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赵铁匠早已经察觉到葛放的变化。
“没什么大碍。”葛放脸色苍白,眼中尽是疲倦,就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垂暮老人,连声音也十分虚浮,但他已经感觉出来除去丹田中的灵力几乎耗尽以外,身体并无大碍。
“怎么可能没事,我去找个大夫!”
“不用了,真的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本来是想让大伯见识一下《大虚经》的神奇,没想到我的修为浅薄,调用了太多力量,反而弄巧成拙了。”葛放喘着粗气,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歇息过片刻,闭目开始吐纳起来。
“这孩子,哎……”赵铁匠看着葛放,爬满皱纹的脸上逐渐急出了汗水,看葛放虚弱的样子应该是要请大夫来看,可又怕这时走开,出了什么差错,因而手足无措,在葛放身旁来回徘徊。
葛放依照《大虚经》的法门调理着体内气息,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体内也恢复了一点力量,但仍然十分虚弱,就像是经历一场大病。
“让赵大伯担心了。”葛放睁开眼睛。
“我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耗费太多,回去休息几天就好。大伯你放心,我也曾读过一些医书,还知道自己的情况。”
“果真没事最好,害得我老汉瞎担心。不过,这损耗也太过头了,我老汉看那什么大虚经也不是什么好的,你还是不要炼了。”赵铁匠的心里已经对《大虚经》产生出一层阴影,在赵铁匠看来,这《大虚经》不但不能强身健体,简直就是催人命的毒药,不然怎么能让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人在片刻间变成病秧子?
葛放已经知道这回出的差错,是因为自身修为浅薄所致,与《大虚经》本身并无关联,但也没有反驳赵铁匠的话,只是心里想着日后勤加修习,待略有所成之后,再以事实反驳赵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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