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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漳秦军有两万之众,如今我军行迹暴露,这支秦军必然前来攻伐。秦军两万甲士,我军只有一万甲士,且又有新军入伍,战力有所削减。此战该如何取胜,诸位可有想法?”军中工匠打造了一辆大车,众将聚集在车中,一边行军,一边议事。
“秦军两倍于我,此战想要稳扎稳打获胜根本不可能,唯有奇谋方能尽功。”泽润盯着地图沉吟道。
“秦军人多势众,我军不可力敌。可以骚扰牵制秦军,使其不得妄动,为大都督和安北将军赢得时间。只要安北将军胜了,这支秦军必然无心恋战,自然退去。我军亦可寻机破之。”一名校尉开口道。这是位资历较老的校尉了,所言亦是中规中矩。
“秦军兵力部署我军尽皆不知。撒出去的斥候又迟迟没有回来。若是秦军之中骑兵众多,那我军如何骚扰牵制?秦军甚至一遭遇我军便骑兵冲锋,一击即克。何况秦军这支援军眼下怕是为的就是尽歼我西武卫军。我军想要保留实力怕是行不通。”楚濂出声反驳道。
“可击败秦军何其艰难?更何况秦军两倍于我。”又一个校尉说话了。
“泽润,你所说的出奇制胜是什么?”楚浩然指尖敲打着桌面。
“和秦军交战,不顾一切,全军成锥型阵,直插秦军中军,只要杀敌主将,秦军不战自乱,则此战尚有可为。”泽润冷峻的道。
“这不可能!”众校尉几乎异口同声,想凭着一万兵马直插两万秦军中军,斩其主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秦军不是泥捏的,不知变通,对方若是向己方两翼包抄,很有可能全军被困,悉数被灭。
“我军已经靠近二山,峰峦涌起,地势复杂。二山乃我军主场,秦军异`地作战,此便是我军的优势。”泽润淡淡的道。所谓的二山,便是荆山和景山。襄阳一地,三面环水,一面环山。这山就是二山了。再往南便是一马平川,临沮就在连绵的荆山脚下,再往北便会靠近荆山,借着山岳,秦军骑兵的优势便减少,相反楚军熟悉地形,优势增加。这一增一减,此消彼长之下,便是楚军的胜机。
“说下去。”楚浩然盯着地图,目不转睛的道。
“我军往北找秦军决战,秦军南下攻打我军。这样一来,两军的战场极有可能是这里。”泽润在地图上重重一点,众人便面露凝重之色。
“编县。”编县是荆山山峦之间唯一的空隙,编县堵住了这唯一的空隙。楚浩然一部若是想要和展静汇合,如今只有过编县。就算不去,这里也可以和展静互通有无,传递情报。关键是,这两万秦军应该必攻这里。这里也算是展静一部的退路之一,攻克了编县,展静部只能南下撤退,更是支援不了楚浩然部。同时,秦军也可是随时捅楚军的屁股一下。
“编县只有两千守军。大都督只能勉力固守,无力从此处进取。南漳的援军一直停留,估计也是在考虑是要增援襄阳,还是直攻编县。现在我军出现了,秦军顺理成章的往编县而去。若我军赶到则与我军决战。若我军赶不到,他们肯定会破了编县继续南下,或是攻打大都督,这些都是上策。”两万秦军南下,指哪打哪,何其嚣张?根本不怕编县之军和楚浩然部配合。
“荆山一带常有山贼出没。其中以景山贼为最。若是我军能够说动贼首谷强。以他在两山中的名望,纠集千人在我军与秦军鏖战之时出其不意的突袭,则我军胜算大增。”泽润指着荆山道。
楚浩然直愣愣的看着地图,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楚军是往东北进军,而秦军是往东南进军,二山却是西北东南走向,这样的话……楚浩然眼睛一亮,“我军就在编县与秦军决战,本将只需借助一些东西,便可令秦军损失惨重。不过重要的是我军要加速行军,在秦军之前赶到编县。眼下风雪未停,相比之下我军顺风而行,比起秦军还有优势,这点优势绝不能丢。”
“我军若是不计代价的加速进军,肯定会比秦军先到。只是这冬季南风,实在罕见,不知能持续多久。”泽润唯一担忧的就是风向了。
“不管如何。南风不停,我军优势尚在。眼下要做的,就是趁着优势,加速进军。”楚浩然断然道。
“这样一来,我军肯定会疲惫不堪,不知到了编县还有多少战力。”一个校尉担忧的道。
“若论疲惫,秦军顶着风雪必然比我军更加困顿。我军若是能先到,自然可以原地修整,以逸待劳。若是两军几乎不分先后,那么便迅速决战,这样一来,秦军更吃亏些。”在楚浩然看来,眼下的这场风雪便是楚军最大的机会,利用好了,楚军至少有六成胜算。
“可是将军,风雪甚大,天气寒冷。军中`将士必然出现冻伤的情况,我军冬衣单薄,快速行军肯定支撑不下去。”又有一个校尉为难的道。
“我意已决!”楚浩然一掌拍在桌案上,“秦军来势汹汹,我军若不能排除万难,提前到达编县。一万将士日后还有几人能活?全军跑步行军,从今日起,军中供应三餐,中餐将军中储备的干肉拿出来熬汤,补充众将士体力。告诉将士们,咬牙支撑几日。到了编县,我军便能补充辎重粮秣。”
“若是如此。我军的粮秣只够支撑六七日。”沮淳突然开口道。军中一日两餐,眼下变成一日三餐,自然会造成粮秣不足。本来够用十天,眼下能不能撑过六天都是个问题。
“那我军就要在五日之内赶到编县,否则如此大雪,全军覆没亦有可能。”楚浩然的语气不容拒绝,众校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抱拳应诺。
“都下去准备吧。”楚浩然挥挥手,“沮主簿留一下。”
“不知将军还有何事?”沮淳待众人离开,便出声道。
楚浩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的道:“本将想让你去一趟景山。”
“去请景山贼?”沮淳立刻就猜出了楚浩然的心思。
“正是。”楚浩然叹了口气。
“难矣。”沮淳直接道。
景山贼的首领名叫谷强,据说力大无穷,能生撕猛虎,并且还通晓兵法。朝廷屡次进剿都无功而返,反而损兵折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大义面前,似景山贼这种劫富济贫的义贼,在秦军入境后便屡屡偷袭,给秦军带来了一定的损失,若说请他们帮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楚国,不论是楚王还是楚浩然,或是公卿百官,都从来没想过请景山贼出面。这不是不是面子问题,而是那谷强和朝廷有血仇。
昔日上`将军聂越诬陷襄阳太守古蔺谋反。楚王信以为真,古家满门被诛杀。其中就包括大都督展静的未婚夫安北将军古兰。谷强是古蔺养的假子,古家被诛连时他侥幸逃生,随后聚拢了一群古家残余和流民上了景山。景山贼便由此而来。如此一个和楚氏有血海深仇的人,怎么会帮助朝廷?
“所以我才让你去。”楚浩然理所当然的道。
“将军。别的不说,那谷强一见我是将军派来的,还不生撕了我!”沮淳苦笑。
“这话不假。”楚浩然闻言连连点头。谷强最恨姓楚的,若是沮淳以他的名义求见,有九成会被生撕的。“所以就拜托沮主簿舌灿莲花,能够说动那贼首谷强了。请你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将愿意向父王请旨,为古氏一门平反,只愿他以家国大义为重,在我军与秦人厮杀的时候出手相助。”
楚浩然说得一本正经,但沮淳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骂人的冲动。这也太不要脸了,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自己怎么不去?
“将军,在下能拒绝吗?”沮淳低声道。
铿!楚刀抽出,狠狠的扎在木板上,楚浩然笑眯眯的道:“当然可以。”
沮淳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尝试拒绝的后果,苦笑一声,“在下领命便是。”
“如此,本将就派几名亲卫护送沮主簿。这天寒地冻的,也得有人照顾一下沮主簿不是?”楚浩然拔出楚刀,屈指轻弹。
“如此,在下便多谢将军了。”沮淳心知肚明楚浩然是什么意思。
“尔等骑上快马,便立刻前往景山吧。事不宜迟。”楚浩然淡淡的道。
“喏。”沮淳拱手领命,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离去。
楚浩然叹了口气,将楚刀收回刀鞘,扬声道:“把崔兵曹找来。”……
江陵。自从大军出征,江陵上至文武公卿,下到黎民百姓都关注着这支决定了楚国生死的大军。军报也是每天传来,几乎每一天都有百姓注视着城门,渴望着报捷的快马前来。
香香每日都会在城门口静静的站一会儿,她渴望听到楚浩然的消息传来,然而她几乎每天都是失望。前不久,快马来报,北征大军前锋遭遇秦军骑兵,先胜后败。西武卫军丧失战力。这个消息,几乎让香香晕过去。他怎么样?有没有事?有没有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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