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勤勤在秦家并没呆多久,跟秦奶奶说了猪肉的事儿就回来了,她心里有事儿,不可能在外面费功夫。
“咋这快就回来了,不是要跟你秦奶奶学腊肉啊?”邱氏看着孙女两刻钟不到就回来很是稀奇。
“祖母,那个腊肉可不是人家说说咱就能做好的,没有人手把手的教,再加上一次次的做那就得把好好的肉给糟蹋了。特别是那用火熏的时候,那才要真功夫呢。秦奶奶说她后天来做,让我先把肉拿进来都化开。”勤勤其实是知道做腊肉的方法的,书上写得很详细,但是做为一个本身就是技术人员的勤勤(打猎也是技术活),她最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着书里写不出来的东西。
“成啊,到时候你多学着点儿。好好给你秦奶奶打下手。”邱氏也同意自己孙女说的。
“祖母,您知道有的人家都拿这手艺开铺子吗?赵大叔他们酒楼的腊肉就是一户人家做好送的,赵大叔他只认那一家的腊肉,别家都不要。您说说,孙女能跟秦奶奶说咱要学吗?”虽说腊肉很多人家都会,但是要是真做的好的,那也是个买卖啊,
“孙女,你说这是不是就象做饭,人家做得好的就能当大师傅,咱这样的就只能憋在家里做给自己个儿吃?这里面也是有手艺的,对不?”邱氏一下子就明白孙女的意思,想想也是这么个事儿。
“祖母您可真是省(XING三声)事儿啊。”勤勤现在没功夫陪老人家多聊天,只能赶紧跑。
一个数皮毛的高手,都有自己独门的方法把芒硝变成朴硝。万俟家的熬芒硝方法是:再取萝卜洗净切片,置锅内加水煮透后,加入芒硝共煮,至完全溶化,取出过滤或澄清后取上层液,放冷,待析出结晶,干燥后即为朴硝(这个芒硝和萝卜是要按一定比例的,还有就是,这个方法是真的,现实中可用,不是为写小说而杜撰的)。
数毛皮就是要用熬制好的朴硝,再按照一定比例用清水稀释后,将处理过的毛皮浸泡于当中一定的功夫,之后再将毛放置阴凉通风处晾干。
第二天又到了送鱼的日子,勤勤这一天仍然把那只大木桶带上了,她要额外捕一桶送给赵大叔。今天被她一同带到商南的还有没了毛皮的獾。
这一天勤勤捕到的鱼和上一次差不多,只是黑鱼要比以往多了些,看来书上说的是真的,一旦有黑鱼的水域,其它鱼种就得等着灭绝。
把那桶多捕上来的鱼送给赵掌柜,勤勤还跟说了多吃这种鱼的好处。赵掌柜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年纪越大越在意这张嘴,有的时候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勤勤这次还是还了一百两银子,自己拿走了五十多两,这是黑鱼占得多的好处。
勤勤接下来去了得仁堂,因为獾油的难得,卖獾肉的一方要比买的一方占优势,也就是说,这是个纯粹的卖方市场。所以,勤勤不想把这好东西给别人,她想给大夫爷爷。原本勤勤只是想把肥肉卖给他,药铺处理好了剩下的肉和骨头下次给赵掌柜送过去,獾子凶猛而又狡猾,很难碰到,勤勤想让赵掌柜尝个鲜儿。
没想到的老大夫全都要了,还是全部以肥肉价钱给。虽然獾子难得,但是药铺给卖獾肉人的价钱是相差不大的,就是每斤十两银子上下浮动,经过各道工序得到的獾油是二十两到三十两之间,那要看提炼过程的手艺。
老大夫本来要按照每斤十二两的价钱给勤勤,但是勤勤如何能要那么高价,这里还有大部分是只能吃的不出油的瘦肉和下水骨头,所以,勤勤是八两每斤卖的,饶是这样一只活着重量在二十斤左右的獾子,剥光了,也还有十五、六斤的份量。最后勤勤收了老大夫一百四十五两银子。
从得仁堂出来,勤勤去了趟焦掌柜那里,她问了一下獾毛皮的价钱,焦掌柜让勤勤尽快把毛皮给他送来,他有一个好友三天后要去洛阳,这毛皮到了洛阳没有个几百两都不能出手。勤勤觉得今年自从她娘改嫁,她的福气就越来越多,谁能想到她一时兴起进了一趟山就能捕到一只这么难得的獾子呢?
勤勤跟焦掌柜说她隔一天会来商南,到时候把毛皮送来。
回家交给祖母银子的时候,勤勤被问到是不是最后一次帮赵大叔运银子,勤勤只能说是,然后祖母说了话了:“孙女啊,你这给你赵大叔运银子这几天啊,早起祖母一看到炕梢是空的,这心立刻就提到喉咙这了,直到听到你那马车进院啊,这心才落下来。
孙女啊,你是摊上如今这太平时候了,要是从前啊,你就是说出大天来,祖母都要冒着对不起恩人的骂名把你绑在家里。
这运银子可是要人命的买卖啊,为啥人家那镖局要那老高的价钱啊,那是用命在做买卖啊,能少要银子吗?”
“祖母,让您老劳心了,是孙女不孝,等开春给赵大叔运完那次,孙女以后保证不再干这活,孙女知道轻重了。”勤勤为自己找得的烂借口深深的自责。
“祖母相信我孙女,去歇着吧,别往外跑了啊,大冷的天。”邱氏要睡下晌觉,她怕孙女趁着她睡了又到处跑,这一阵子这孩子可是真的吃了累,也该好好的歇歇了。
“祖母,今天要去拿红契的,孙女还真得出去,还要丈量地界呢,咱家人不跟咋能行啊?估计啊,秦奶奶今天也得一起丈量。”腊月十七,勤勤记得还挺牢,这么多事儿都没有让忘记去拿地契。
“哎哟,瞧瞧祖母这记性,忘了今天还有这样大的一件事儿,啥时辰去啊,还来得及不?”邱氏也不躺着了,一下就坐了起来,可麻利了。
“祖母您慢点,不急,未正到村长家。”这会儿刚刚未初。
“孙女要不你先去你秦奶奶看看啊。定那界标啊很是要紧啊,有的时候人家能找你一陇地出来。”丈量土地也象割肉一样,刀里刀外的事儿。
“好,孙女这就去。祖母您别急,睡会儿,等您醒了孙女也就给您把那红契拿回来了。”勤勤怕她祖母一急连觉都不睡了。
“没事儿,祖母精神了,也不睡了,你快去吧,别一会到了钟点你没到村长该有说法了。”邱氏的睡意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索性穿上衣裳起来做针线。
勤勤去了秦家,刚好秦老爷子和秦大叔准备要出去,勤勤问了关于那界标的一些事儿,也没耽误他们便回了家。
两有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在买地这件事上,一定不能同时出现,那会引起好事之人的猜疑,从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万俟家的一百亩地刚好是一顷,是大巴村最南的一块,离汉江的一个小支流有两里多远。有意思的是,大巴村的地面比那条小河的水面高出六到七尺的高度。
即使是夏季的多雨季节,河水也不会漫上来。勤勤知道,祖母曾经在这条小河里捞过鱼。
如果按照书上所描述的田地类型划分,勤勤觉得这里更适合做水田,水源近、排水方便、土壤条件适合。最重要的是,离大巴村很近的荆州是水稻种植区,所以这里的夏季温度应该也是适合的,只是冬季无法种油菜。一般来讲水稻和油菜轮种能保养土壤墒情,提高亩产收成。
勤勤一直考虑要在自家的田里种水稻的主要原因是,水稻价高,但是若是一年只能一收,那就未免有些吃亏。
丈量完田地回家时,祖母站在正房的门口扶着门框直直的盯着院门,勤勤也不知道祖母等了多久。
“祖母,您可别冻到了啊,进屋吧。”勤勤快跑两步扶着祖母回屋,她特意摸了摸祖母的手,发现没有冰凉,便稍稍安了此心。
“孙女啊,那些人没有难为你吧?”勤勤一个小女娃娃独自一个出去做这么大件事儿,邱氏真是很担心。
“祖母,您放心,现在田地真的没人稀罕,那丈量的人把界标立在了咱家界的外面了,就是变着法的多给了咱家两陇地,人家说了,这年头买地的都是没法子的人家,但凡有法子的人家都不种地了。”种地是件长远的活,一年下来辛苦不说还费功夫,一种一收少说也要五、六个月,若是这期间打上一场仗,或是遇到了兵匪土匪,这地就白种,连个收成都看不到。所以,战乱年代无人种田。
“哎,那就好啊,我这颗心啊,也就落了地了。”邱氏把那两张红红的纸放了小匣子里锁上。这一个小匣子里装的,就是她们万俟的祖业了。邱氏从来没想过,在她活着的时候,在她的手里,还能掌管万俟家的产业,半个月前还是三餐无继的日子啊。
“祖母,您躺下歇会儿吧,下晌觉不睡您这身子可是顶不住啊。”
“那祖母就睡会儿,孙女你也歇歇吧,这一天家里家外的,够你累的。”
“成啊,祖母您快睡吧,孙女在西屋看会儿书。”勤勤想把书上写的那关于山里那些猎物的生活习性再看看,她总是觉得这里面有她要做的事儿,却找不到那件事儿在哪儿。
勤勤的书没看两页,就听有人“嘭嘭”的砸她家的大门。
“你咋来了啊,婶子有事儿找我啊?”打开小门一看是二牛,勤勤就奇了怪了。
“不是我娘,勤勤姐,你能让我进去说吗?”二牛隔着他那厚实的棉帽子抓了抓他的脑袋,那脸上明显有着那种叫做羞涩的神情啊,这小屁孩儿还知道羞涩为何物吗?没听说过啊!
“进来吧,轻点,我祖母睡了,到西屋吧。”勤勤为二牛看了半天的面相,终究还是放他进来了。
“啥事儿,说吧。”勤勤看着二牛在那揉搓他那顶拿在手的帽子,好半天也不说话,这叫啥事儿啊,进来是给她立规矩的啊?她真不需要。
“那个,就是,那个,我和我哥过了年下也要去读书了。”二牛费了老大的牛劲儿,都快把帽子给折腾烂了才憋出这么一句。
“啊,读书啊,好事儿啊,咋地,你们哥俩个打算请大家伙儿吃点好的庆祝一下啊?”过年下,大虎十二、二牛七岁,开始读书正是好时候。
“勤勤姐,我们哥俩那点铜板哪够请大家伙儿吃肉吃到撑的啊,还是算了吧,没得让人笑掉大牙。”二牛本性就是“奸诈狡猾”,说得相当好听,心里不知道算计啥呢。
“不用别人笑掉大牙,你这前门牙不就没了,咋的了,自己把自己笑话了啊?觉得请不起大家伙儿丢人了?”二牛嘴皮子利索,而且比大虎好逗,大虎那是老一本(老是一本正经),勤勤见到他狠不得离得远远的。
“勤勤姐,不是那样的,我爹说了,这掉牙是说明我长大了,等着现在这一口牙都换掉了,我就不再是黄口小儿了,那就男子汉啊,到时候我也能叫你叫勤勤了。”本来这牙掉得二牛挺自豪的,让勤勤刚那一说,心里立马就堵了。
“哈哈,哈哈,你来我家该不会是为了说这事吧?”勤勤觉得自己似乎找到重点了,不然先前二牛那种羞涩是为啥啊?
“不是这事,还有别的大事。”二牛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有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神色却少了那么几分天真,勤勤觉得二牛可能也是早长大的孩子,虽然她和人家早长大的方向不一样,但是不能瞧不起人家。
“好,那你倒是说啥大事啊,这半天的功夫费的。”勤勤猜不出二牛为何而来,所幸不猜了。
“就是,就是我娘说你能看书,认识好多字,我和我哥想进学前,那个,就是,在你不出门的时候,跟着学学。”秦婶子的原来意思是让大虎来跟着勤勤学学字,因为大虎年纪毕竟大了些,一般启蒙的孩子都在七、八岁的时候。
“啥学不学的,一起看吧,想来你们就来。不过先说下,我写字没得看,你们可别看着我写那样的字自己就不练了。我是女孩子,写的好坏没啥,能认识字就够用,你们不一样。学好了,以后是要科举的,那要是字没法看,还不真被笑话死啊。”勤勤的字写不好一个是她自己从来没想要练过,另一个是家里确实没那条件,这两天她还在劝自己,应该开始练练字了。
“我们定是会好练练的,勤勤姐,那我们看啥书啊?”二牛看着勤勤炕上放着的两本书,他觉得他定是还看不了那样的书。
“《三字经》(说明一下啊,虽然这本书成书于宋朝,而某鲸对于这篇故事的朝代设定是把宋咔掉了,但是,写这本书的人某鲸并没有把他咔掉,所以,就年代看,他依然活在我们的故事里),你们要是去买这本书记得去大一些的书馆,太小的,好象买不到。还记得选一种你们自己喜欢的字体的字帖。”勤勤自己特别喜欢《三字经》这本书,很有趣还特别长知识,还能让人懂道理。
“我都记住了,那我就回了,等我们有了书就来。”这会儿二牛倒是痛快了,转身跑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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