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各自飘零
歌台舞榭,茶楼酒肆,健康城里一片繁华热闹景象,突然一阵锣鼓声响,一片空地上一江湖汉子手提铜锣,边敲边喊:“看稀奇,看稀奇,看两只猴子耍把戏、、、、、、”顿时吸引众多人围观。
另一中年男子用铁链牵着一只毛色暗淡,身体瘦弱的母猴,母猴背上有一只更为瘦弱的幼猴。牵铁链的男子对两只猴子做手势,但二只猴子并不配合,只是呆着不动,那男子逗弄一番,见猴子不理不睬,顿时满面怒容地拿起皮鞭抽去,幼猴“吱”地一声窜到母猴腹下紧紧搂着,小嘴还一口叼住母猴的*寻求安慰,原来是只尚在吃奶的小猴。
皮鞭抽来,母猴试着躲避,可被铁链套着脖子,跳不远,终究被鞭子抽中,吱吱乱叫。那男子再做手势,母猴仍旧不理睬,男子暴跳如雷,举起鞭子一顿乱抽,母猴搂着幼猴左蹦右跳,努力护着怀中幼猴,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围观者有的摇头叹嘘,有的看得起劲。
忽地抽打幼猴的男子两手猛地一颤,皮鞭铁链皆松脱于地,与此同时,一男一女跃至中年男子面前,女子着间杂几许红色的白衣,清丽异常。男的虽方巾布袍,却神采出众,这对少年男女正是孟妮和袁采,打猴男子的手是被孟妮所发的石子中伤。孟妮道:“你也太狠心了,哺乳的猴子也不放过,快去把母猴颈上的铁链除掉。”
男子不自量力道:“猴子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想怎样便怎样。”话音未落,见自己的头发纷纷下落,原来是袁采用剑削去了他的一大半头发,因出手极快,剑入鞘时那男子还不知自己的头发因何而断,男子唬得屁滚尿流,忙上前去跟母猴除铁链,那知母猴见了他便惊恐躲避,不让他近身。孟妮暗运异力,只听“啪”得一声轻响,母猴颈上铁链已落,她蓄劲于石,震断了铁链,却丝毫没伤着猴子
母猴似通人性,走到孟妮袁采身边,对他们凄然而视,两人见母猴遍体鳞伤,幼猴叼着*惊恐地睁大眼睛,袁采道:“这母猴需医治,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孟妮道:“我们把它们带回客栈,你帮母猴治伤吧。”那猴子颇有灵性,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围观者纷纷称奇,见他们已去,便散了。
回客栈的路上孟妮袁采买了一大堆花生瓜果和草药,到了客栈,孟妮拿出瓜果花生让猴子吃,母猴眼睛润润地看了孟妮一眼,便狼吞虎咽起来,想是跟着那两个汉子没吃饱过。猴子吃完,袁采便替它洗濯伤口,敷上药膏,还煎了草药让它喝,草药很苦,母猴却一气吸干,好象知道是在为它治伤。
过了几天母猴伤势愈痊,因孟妮照顾精心,它的皮毛也有了光泽。由于母猴营养跟上,奶水充足,又经常吃些新鲜瓜果,幼猴养得强壮了许多,孟妮把它洗得干干净净,毛绒绒的甚是可爱,孟妮为它们取名大圆和小圆。
又过了些天,孟妮对袁采道:“大圆和小圆很健康了,把它们放归山林吧。”
袁采道:“你跟我想得一样,明天我们就送它们回山吧。”
第二天孟妮袁采带了大圆小圆出城去寻荒野茂林,出城后,大圆不再跟在孟妮袁采身边走,而是负了小圆在前跑,跑一段停下望一望两人,又跑一段,又停下望望两人,孟妮道:“它好象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袁采笑道:“会不会它知道回家的路,要我们去它家做客。”
孟妮笑道:“肯定是的。”
于是两人提气急奔,大圆见他俩走得快了,便一路前跑不再停顿,快到黄昏时分,大圆领着他俩到了一座山中,这山青翠险峻,悬崖林立,大圆负着小圆跃行其中,穿藤攀蔓,灵敏异常,孟妮袁采亦都身手敏捷,紧跟其后。一会儿,到了一个奇险之处,一面巨大光滑的山石耸在山顶,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大圆朝那山石吱吱乱叫一通,然后窜到一棵高树上,在树巔借力一跃上了山石顶。
孟妮袁采对视一眼,也依法一跃跟上,原来石顶是一片平平的空地,周围长些小树野草,中间有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大圆指着这块巨石吱吱乱叫,孟妮奇道:“莫非这石下有什么东西,师兄借你宝剑一用。”
拿过袁采的剑,孟妮刺半截剑于石底,用力往上一撬,那巨石被她抛得老远,露出一大片凹下去的印痕,孟妮用剑尖敲敲印痕,觉得一处有异,便用剑一挑,这一挑便挑出一个尺许大的铁盒子来,锈迹斑斑。
袁采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呢?”
孟妮道:“不管是什么打开看看。”用剑挑开盒子,二人一看,见是一块锦帕裹着什么东西,锦帕原是白色,现已暗黄,显然经历了多年的日月,又挑开帕子,原来是一把带鞘的匕首。
孟妮失望地道:“还以为是什么奇异的东西,不过是把匕首,是谁费这么大劲藏把匕首在山顶?”
“软剑!”袁采惊呼道,“你看鞘上的字,这是武林传言中的软剑。”
孟妮细看,鞘上果然有隶书的“软剑”二字,袁采拿过,慢慢拔出剑柄,却也奇怪,明明不足尺长,拔出后却长达三尺多,剑光雪白寒凌,望之凛然。袁采挥剑朝那抛开的巨石劈去,剑落处只见巨石成了齐齐两半,切口光滑异常。孟妮拍手赞道:“师兄好功夫!”
袁采激动地道:“并不是我功夫好,是凭这软剑的神奇,听师父说这剑乃上天所铸,既锋利无伦,又柔软异常,入鞘缩成匕首大小,出鞘则成三尺游龙,所以叫软剑。我的轩辕剑已是剑中极品,可与它相比,却是天上地下,这软剑是天下罕有的好兵器。”
孟妮觉得象听神话故事一样,袁采又道:“妮妮,你一身绝学,却无象样的兵刃相配,我看只有这软剑才配得上你。”
孟妮想自己并不愿长久留在宋朝,终究要想办法回现代社会去,便道:“你要吧,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家乡的,用不着。”
袁采道:“你毕竟是女孩子,再说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你堂兄,大圆带我们到此处,也是因为你救了它,不要辜负大圆一番好意。”
孟妮望望大圆母子,蹲下轻轻抚mo大圆的头,道:“大圆,你带我们到山顶,是为了送礼物给我吗?”
大圆吱吱地点头,袁采笑道:“大圆都说是啦,你做软剑的主人再合适不过。”说着把软剑入鞘递给孟妮,孟妮只好接过藏于靴内。
此时天色已暗,大圆背着小圆纵身跳到山石顶的树上,孟妮袁采也相继跃下,忽听得一片吱吱声,细看周围树上都是猴子,和大圆母子是同一种类,大圆和它们一起甚是亲热,孟妮喜道:“大圆小圆找到家人了。”
袁采叹道:“真是没见过如此有灵性的猴子,比人还灵活。”
大圆与同类亲热一阵后,到孟妮袁采跟前,朝他们吱吱点头,神色甚是不舍,然后慢慢离去。看着猴群消失在山林中,二人既安慰又不舍,叹息一番,赶回城中休息。
次日一早,孟妮对袁采道:“我们虽在健康城中呆了十几天,但刚来便碰上了大圆小圆,以后天天照顾它们,也没四处逛逛,既然来了这里,好歹秦淮河边要去一去,有名词人辛弃疾曾‘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赏心亭也要去看一看才甘心。”
袁采道:“去赏心亭看一看倒可,只是秦淮河,你一个女孩子去恐怕不方便。”
孟妮道:“你陪我去,好久没听音乐了,只想听听歌妓唱歌,没什么大不了的,”又道,“赏心亭我们现在就去,完了再去秦淮河里听歌。”
二人出了客栈,打听到赏心亭在西面城楼上,便往西面逛去,正逛得高兴,前面一位骑着高头俊马的男子不停地打量袁采孟妮二人,袁采对孟妮道:“那个骑马的人在看我们。”
孟妮道:“我们也看看他。”二人便也抬目打量那人,见那男子三十五六岁年纪,头戴方巾,身穿锦袍,腰悬佩剑,神态既儒雅又威武。
那人见孟妮袁采也回望他,便翻身下马,到两人面前,双手抱拳道:“在下想结识两位侠士侠女,不知可否?”
袁采笑道:“这位仁兄,我们不认识你,侠士侠女不敢当。”
男子道:“两位可是十几天前出手救二只猴子的义士?”
孟妮笑道:“这样子就可以称义士啊。”
男子道:“当时看两位功夫十分了得,便想结识,耐何当时有要事在身,不想今日相遇,真是缘分。”
袁采道:“在下袁采,这位是我的师妹孟妮。”
男子道:“原来是袁公子和孟姑娘,在下辛弃疾有缘结交两位,真是幸事。”
“什么!你是辛弃疾?”孟妮好奇地上下左右打量他,既惊又喜,道,“你就是写‘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辛弃疾?”
男子被她瞧得有点不自在了,微窘道:“正是在下。”
袁采抱拳道:“久仰先生雄才大略,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辛弃疾道:“在下正往赏心亭去见两位朋友,不知袁公子和孟姑娘是否愿同去?”
孟妮开心地道:“我们正要去赏心亭,还是因为先生你我们才决定去一游的,”又小声自言自语道,“居然和辛弃疾同游健康赏心亭,回去跟同学朋友说,他们肯定认为我是吹牛,得搞到他的亲笔签名,再请文物专家鉴定,他们就会信了,我追星追到辛弃疾,他们肯定羡慕得要死。”
袁采见她低头唠唠叨叨,问道:“妮妮,你在说什么?”
辛弃疾也不解地看着她,孟妮笑道:“辛先生,等一下到了赏心亭,你送我你的亲笔签名,好吗?”又道,“在我的家乡你是文化名人,我们上学的课本里有你的词,我和同学们都很喜欢。”
辛弃疾见孟妮既清雅美丽,武功又好,神态言语间对自己的才华也很倾慕,心里实在是很高兴,便道:“只要姑娘喜欢,那怕要辛某抄一本书相赠也可,何况是签名呢!”又道,“姑娘仙乡何处,你们那里女子也上学吗?”
孟妮道:“我是聊斋人,我们那儿男女都得上学,至少要上满九年才行。”
辛弃疾道:“聊斋,倒是个稀奇的地名,”又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看来这道理天下是一样的。”
孟妮笑道:“在我们那儿大家最钦佩的是商场上的英雄,比如李嘉诚,比尔、盖茨等,我的家乡提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也就是要多挣钱,大伙都为富裕而奋斗,并不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袁采知道她常有怪论,不以为意,辛弃疾叹道:“真是闻所未闻!”
三人边走边说不觉已到了赏心亭,孟妮细看赏心亭不过是个普通的亭子,柱子栏杆上的油漆也有些斑驳了,只是建在城楼上,地势甚高,又面临秦淮河,可俯瞰周围景致。暗想这亭子好比岳阳楼之因范仲淹,藤王阁之因王勃,不过是文人借之写了好文章,便景随文传,极至看了都不过尔尔,远不如文采动人。
亭中坐着二个人,一位是个老和尚,一位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彪悍男子,长得虎虎生威,看见他们,忙起身相迎,辛弃疾道:“让两位久等了,我在路上结识了两位新朋友,这位是袁公子,这位是孟姑娘,两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义士,”又对孟妮袁采道,“这位是少林寺的圆空大师,这位是名震江湖的柳叶眉柳大侠。”孟妮见柳叶眉生得粗犷无比,却起个如此秀美的名字,不觉偷笑。
圆空和尚道:“老僧已按辛大人的吩咐,派人前往北方各武林门派联络,相信他们听到联合南方武林抗金的消息,一定会积极响应。”
那体态彪悍的柳叶眉道:“这边也都派人前往,广西、海南等地也已派人前去联络。”
辛弃疾叹道:“武林人士越多越好啊,希望皇上这次能采纳我的奏章,挥师北伐!”神态既激昂又忧虑。
孟妮暗想原来他结交我和师兄是为了让我们跟金国打仗,史书上记载辛弃疾少年时期生活在北方,二十多岁时曾组织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投奔农民起义军抗金,南渡后一直不被重用,屡遭打击和排斥,后闲居江西农村二十年,最后是被弹劾落职,忧愤成疾而死。
孟妮想他此刻到处召集武林人士,不过是白忙一场,五六十年后金将为宋蒙联合而灭,赵宋百年后也将被元蒙取代,孟妮正想着,听袁采道:“大丈夫在世,理应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下一身武功,甘愿追随辛大人抗金,报效国家。”
辛弃疾激动地道:“若青年才俊都象袁公子这般,就不怕复国无望!我多次上奏朝庭未被准奏,这次是多位大人联合上奏,我又补充了《美芹十论》,以《九议》上呈,相信皇上不至于无动于衷。”
孟妮暗想你的什么《十论》、〈〈九议〉〉要是被采用了,你就不会写“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取东邻种树书”这样的词了。听着他们四个男人谈政治,孟妮觉得既无趣又无聊,便道:“辛先生,你不是说要签名送给我的吗,你们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能不能现在就写。”
辛弃疾笑道:“行,我现在就写给你,”起身到亭边马背上的布袋里取出笔墨纸砚,问道,“孟姑娘要我写什么呢?”
孟妮道:“就写你那首有名的〈〈青玉案〉〉,麻烦用一张小点的纸写,方便我携带。”
辛弃疾笔走龙蛇,一会儿便写好,盖上印章,递与孟妮,孟妮看上面写着: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阑珊处。
孟妮见写得字字遒劲,却又隽永清秀,脱口夸道:“辛先生的毛笔字写得真好!”说完立马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妥,改口道,“辛先生不既词写得美,字也好看。”
辛弃疾笑道:“莫非孟姑娘的家乡除了用毛笔,还用其他的笔。”
孟妮道:“在我们那里毛笔字属于艺术品,是用来观赏的,平时写字用钢笔,圆珠笔,宝珠笔,用得最多的还是打字机打字。”
见辛弃疾一头雾水,孟妮心想你没见过,跟你越说越糊涂,忙道:“墨迹已经干了,我卷起来放好。”想着这可是新鲜出炉的正宗文物,有机会带回去肯定正点。
收好辛弃疾的字,孟妮道:“辛先生,我想到秦淮河听歌,你们三位一起去吧。”孟妮心里想的是袁采身上的盘缠已所剩无几,把这几位拉去,一是热闹好玩,二是好让他们买单。不料柳叶眉怒道:“姑娘说话怎如此无礼,圆空大师乃少林高僧,怎可去狎妓!”
孟妮对柳叶眉本无好感,现见他对自己语气凶狠,便道:“我是叫你们去听歌,又不是叫你们去嫖妓,别假惺惺装正经,和尚怎么啦,天下哪个和尚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死人才不会有yu望。”
辛弃疾本想劝解,但觉她这番论调真是闻所未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柳叶眉气得睁了铜铃般眼睛怒道:“要不是看你是个黄毛丫头,一定扔你到秦淮河里喂鱼!”
孟妮笑道:“我虽说是个黄毛丫头,可扔你到河里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叶眉骂道:“是哪个邪门歪道的门派,教出这么没规矩的徒弟!”
辛弃疾袁采见他们越说火气越大,忙上前劝解,二人哪里肯听,孟妮想自己的特异功能虽说是从“时光逆转器”上得来,可武功招数却是师父教的,此人骂师父邪门歪道,一定得好好教训他,让他蛮横不成。想到此处,一伸手把隔在中间的辛弃疾拉得老远,已双掌飘飘,向柳叶眉击去。
圆空大师见孟妮内力浑厚,掌法精奇,心中惊讶异常,柳叶眉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早已成名,威震江湖,本十分轻视孟妮,认为她学了点粗浅功夫便不知天高地厚,此时见孟妮使开双掌,盘旋飞舞,着着迫近,且掌风凌厉,也暗自心惊不敢轻敌。避开数招后,抽出柳叶刀刀刀递进。孟妮见他用兵刃,轻笑一声摘下袁采的轩辕剑与之对敌。
二人在赏心亭交手,只见一个羽衣飘飘,宛如仙子,一个青衫柳刀,矫若游龙,虽招招凶狠,攻向对方要害,姿势却如绕梁飞燕般翩跹不定,优雅悦目。直看得袁采、辛弃疾、圆空大师三人时而心旷神怡,时而胆战心惊,生怕他们伤了对方。二人百余招拆下来,柳叶眉已热汗涔涔,孟妮却仍潇洒自如。柳叶眉暗想自己一把柳叶刀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罕逢对手,今日却要败在一个无名后辈且是一柔弱女子手中,岂不断送了一世英名,心中发急,那知越急越乱,刀法不似先前灵活。
其实孟妮只用了二三成力道在与他游斗,她只想灭灭柳叶眉的傲气,顺便温习一下学的招式,因为好长时间没练了。见柳叶眉露出疲态,孟妮一招“高山流水”直刺他的肩头,圆空大师思量柳叶眉原是为了自己才得罪孟姑娘,万不可让这姑娘伤了柳叶眉,便一掌击向孟妮,好让她收回剑锋,哪知孟妮右手并不缩回,却以左手硬接住他这一掌。
圆空这一掌中蕴藏六七成功力,孟妮心想二个打一个,不要脸的臭和尚,一时兴起,在刺伤柳叶眉的同时,运出几分劲道在左掌上与圆空对峙,圆空只觉自己的掌力被化解的同时一股强悍的内力击向自己,忙收掌跃开,退出数丈,须臾吐出一口鲜血。原来圆空的内力虽说已十分深厚,但比起孟妮的特异功能来,却好象平常人打在一堵墙上,使出多大劲,自己便要负多大痛,所以他那一掌等于打在了自己身上,焉能不伤。
孟妮见他二人一人口吐鲜血,一人肩头挂彩,收剑入鞘,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输了,出钱请我听歌妓唱歌吧。”
圆空大师叫一声:“惭愧。”
柳叶眉却道:“我虽技不如人,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说罢引刀向自己脖子摸去,孟妮大惊,虚空一掌,震落他手中的刀,上前道:“还口口声声大丈夫呢,打不赢架就自杀,一点气量都没有。”说得柳叶眉面红耳赤。
这一场架辛弃疾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孟妮的功夫远在他的想象之上,两位武林绝顶高手同时败在她的手下,一个小姑娘尚且如此了得,那她的师兄袁公子更不知何等卓绝了。辛弃疾想要是他师兄妹二人去刺杀金主,倒是妙策,这四人都身怀绝技,万不可让他们互生嫌隙,日后不能同仇敌忾,忙道:“都是汉人,这场打斗只当是切磋,千万不可介怀,”又对柳叶眉,圆空大师道,“后辈中出了这等少年英雄,乃大宋之福,孟姑娘年少气盛,得罪处希望柳大侠,圆空大师海涵。”
柳叶眉本是耿直之人,见孟妮虽放肆无礼,但对自己并无加害之意,道:“孟姑娘武功卓绝,我柳叶眉甘心认输。”
圆空大师道:“老僧甚是惭愧,焉能记仇?”
孟妮见他们态度诚恳,便道:“不打不相识,只要两位前辈不忌恨晚辈刚才无礼,我是不会再冒范两位的。”
辛弃疾听他们这么说,很是高兴,忙上前帮圆空大师运功疗伤,圆空吃了本门秘制的“七十二草丹”,调息疗伤。袁采也忙上前帮柳叶眉敷金创药,一边敷一边道:“真是对不起,我师妹其实心肠很好,就是说话古怪了些,真是对不起、、、、、、”语气谦和诚恳,好象打伤人的不是孟妮而是他。柳叶眉瞥他一眼,心想师妹都如此厉害,师兄肯定更是了得,便道:“我不会介意的。”
中午圆空大师和柳叶眉有事先走,辛弃疾带孟妮和袁采到秦淮河里包了条大画舫吃酒,三人点了满桌佳肴,要了上等好酒,叫了两名歌妓来。这二名歌妓虽是中人之姿,但衣饰华美,打扮得体,却也赏心悦目。一个轻抚古筝,一个吹xiao相和,听那弹古筝的女子唱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唱得是苏轼那首有名的《蝶恋花》,歌声甜美清越,婉转缠mian,动人心魄,让几个月没听音乐的孟妮如醉如痴,接连唱了几首,首首优美动人。唱毕,孟妮问辛弃疾:“这两位姑娘叫什么?”
辛弃疾道:“唱歌弹琴的叫娇红,吹xiao的叫绿云,她们二人是秦淮河最红的歌妓。”
孟妮想这娇红的歌声如此动听,要是她生在现代社会,肯定是位实力派歌手,人人羡慕喜欢,现在生在古代,只能做被招来唤去,人人贱之的歌女,不禁为之惋惜不已,便上前拉住娇红的手道:“你唱得真好,我非常喜欢,”又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如果能帮助你,我一定尽力而为。”
娇红见孟妮清雅不俗,语气神色颇为认真,不象开玩笑,便道:“奴家和绿云十岁便被卖到船上唱歌,至今十余年,眼看韶华将要逝去,却还在这河里漂泊无依,希望有好心人将我们赎出去,找个正经人家从良。”
孟妮道:“赎你们要多少钱?”
娇红苦笑道:“前年有位公子想赎奴家,妈妈定索要三千两,只得作罢。”
孟妮暗惊一人三千两,二人就是六千两,这么多钱怕是辛弃疾也拿不出来,沉思片刻,道:“叫你妈妈来见我。”
一盏茶的功夫,娇红带了妈妈来,那老鸨浑身绫罗,满头珠翠,一进客舱,便满脸堆笑地道:“那位贵客要见我?”
孟妮冷冷地道:“是我,我要你放了娇红,绿云两位姑娘。”
那老鸨立刻抹了脸,上下打量孟妮一番,道:“这位小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话音刚落,听得一阵咔嚓咔嚓声,众人遁声望去,见一张大红木椅变成了碎片,洒落一地。
孟妮道:“如果你想变成碎片的话,可以听不明白我的话。”
那老鸨重新堆了笑脸,道:“这两个姑娘十几年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和银子,你多少得出点,不能让我太亏。“
孟妮道:“娇红绿云是最红的姑娘,她们十几年挣得钱,除了自己的开销何止几千两,我不要你送她们每人一份嫁妆就不错了。”
老鸨哭丧着脸道:“那姑娘不是在打劫吗?”
孟妮笑道:“我就喜欢打劫你这样的,”暗运异力,一掌下去打得整个画舫摇摇晃晃,道,“你和你的船都沉到河底去做生意吧。”唬得老鸨忙跪下道:“女侠饶命,我放她们就是了。”吓得呜呜哭。
绿云道:“需把我们的卖身契拿来才好。”
那老鸨爬起来出去,片刻取了卖身契来,娇红绿云拿来看了,都一把撕得粉碎从窗口扔到河里。两人一起拜倒在孟妮脚下道:“姑娘恩深似海,我们愿为奴为婢侍奉姑娘。”
孟妮忙挽她们起来,笑道:“要是让你们为奴为婢,那不是白救你们了吗?”又道,“你们现在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娇红绿云万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姑娘用这种方式赎了出去,二人感激万分,拜谢而去。
那老鸨也要走,孟妮道:“站住!”一扬纤手,那洒落地上的大红木椅碎片都钉在了前面的舱壁上,密密麻麻一大片,甚是可怖,孟妮道:“你若报复这两位姑娘,以后的死相就如这舱壁。”
那婆子哆哆嗦嗦道:“不敢,不敢、、、、、、”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画舫中只剩下三人,辛弃疾道:“辛某有件极为重大的事情想与两位商议。”
袁采道:“辛先生但讲无妨。”
辛弃疾道:“自金人入宋已近五十年,北方百姓时时盼望王师北定,耐何皇上只听误国奸人之词,一味偏安江左。袁公子和孟姑娘乃少年英雄,武功实胜辛某百倍,如两位能北上刺杀金主,南北武林人士再趁机而入,定能灭了金国。”
孟妮心想自己虽说有特异功能,可被马蹄踢入山谷后还不是昏迷了一天,金国皇宫内肯定高手云集,机关遍布,师兄袁采武功又不及自己,去刺杀金国皇帝,胜算并不大。自己虽说喜欢辛弃疾的词,可也犯不着为他送了小命,金国的皇帝不好,宋朝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值得自己去冒险,况且金国过不了多少年就会灭亡,宋朝也会灭亡,再怎么折腾,历史趋势是改变不了的。自己误打误撞跑到南宋来,唯一的好处是得了这身武功,可以做以前幻想中的女侠,可这个鬼地方也有太多不便,光没有卫生巾这一点,就已经大大的可恶,无论如何得找到堂兄回现代社会去。
袁采却朗声道:“能得此重托,在下定以死赴,以报国家!”
孟妮道:“辛先生,我虽然也反对金人侵宋,但对政治一向不感兴趣,这些军国大事你还是另请高人共议,我是无论如何要回故乡去的。”
袁采和孟妮相处数月,对她早已梦魂系之,希望有朝一日能娶她为妻,虽然武功不如她,但在袁采心里,孟妮就如娇弱的花瓣,需呵护爱惜,实不愿她随自己去金国以身犯险。袁采想自己若能完成重任,回来后定向孟妮表白心意,若是以身殉国,也只能在阴曹地府想念她了,想到此处,袁采柔声道:“妮妮,你是女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确实不便参与,你自己先去寻堂兄,我跟辛先生一起把正事办完了再去找你。”
孟妮听袁采不肯与自己同行,心里老大不喜欢,暗想陪我寻堂兄不是正事,难道去做刺客就是正事么?这两个男人狂妄自大,以为这样可以改变历史。转念又想他们是古人,又怎会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自己若不是现代人,也不会比他们见识高明,只是心里实是舍不得袁采离开。袁采本也万不愿与孟妮分开,但男子建功立业的豪情一旦激起,便把那万千柔情压在心底,说服自己不能儿女情长。
孟妮拿出一枝随身带来的钢笔,对辛弃疾道:“辛先生,你送了我一幅字,我也送一件你们这里没有的东西给你,这叫钢笔,我家乡就用这样的笔写字。”
辛弃疾拿过笔左看右看,不得要领,孟妮拿过拔出笔帽,演示一番,辛弃疾叹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笔,可以写这样小巧的字!”又黯然道,“看了这笔,方知孟姑娘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又怎能要求姑娘为宋室卖命呢?”
孟妮道:“临别赠先生一句话,先生做事不要太过执着,将来先生并不以文治武功闻名后世,而是以词家大师留芳千载,孟妮要是数年后还不得回家乡,定到先生江西的带湖稼轩别墅拜访,此时若劝先生归隐,先生定会说‘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就此别过。”说罢既不舍又懊恼地看了袁采一眼,出船急奔而去,也不管袁采在后叫喊。
那辛弃疾听了孟妮这番话,怔怔地,似懂非懂,神色颓然。古时的文人象陶渊明,李白之类都幻想自己象姜尚、伊尹、张良那样可以辅佐君王干一番大事,名彪千古。至于靠写文章传名后世,是跟本不屑于的,认为那是雕虫小技,仅靠文章留名,枉负了他大丈夫的怀抱,辛弃疾的想法也是如此,听孟妮说他并不以文治武功闻名后世,而是以词家大师留芳千载,好比满怀的希望落了空,浑身都不爽,这正是他的隐忧。而孟妮说的稼轩别墅则是几年后,辛弃疾被弹劾罢官后的闲居之处,此时辛弃疾并不知道,听得糊里糊涂,只觉孟妮象天人一样,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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