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任何存在看到了那么真切的未来——直至这个世界的终结,另一个新世界的起始……”第一个说话的人突然轻笑了起来,打断了那个人对现实依旧充满不甘的话,“要想拥有你所没有拥有的,你必须首先放弃你所拥有的。恐惧么?你以为末日已经到来?你认为审判已经开始?不……不是那样。先知的预言只是纸上的空幻,而现实的审判则是时间的必然!什么时候是开端?什么时候又是结束?我们称为开端的往往是结束,走近末尾也便是一个新的开端。如果这样已是结局……就很是惶惑么?那是因为人类无法承受太多的现实,但是……不可驳逆的未来却只能等待着‘现实’的推移和到达。
【第四十集】〖无望〗(纠结后终于还是分拆开了。望天ing……我啥时候不罗嗦呢?)
厚重的黑云层层压在天边,看不见了西斜的如血落日。顷刻间狂风呼啸,挟着闪电卷地而来。疾风如刀锋般凌厉。四野巨响不绝,Deitroyey扭动着巨大的躯体,张狂地咆哮着。
黑暗,一大片的黑暗。
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只有力量对撞时产生的光球在黑暗中如烟花般绽放开来,绚丽无比。
诺亚银色的身影快速移动着,如同在黑色汪洋中漂浮的星光碎屑。在高空中急速转身而下,扬手抛出了拯救光束,护持着失去控制的切斯特战机向着大地缓缓坠落……
就在诺亚分心的时刻,Deitroyey腾身而起,手中倏忽现出一道碧绿幽光,幻化成镰刀的模样向诺亚砍了过去。诺亚急忙回身反击,银电在他的手里凝聚成光剑,堪堪将Deitroyey的光刀格挡住。
力量与力量的撞击,诺亚银色的身体在虚空一顿,急速向着大地坠落。而Deitroyey的光刀则流转出更加诡秘的力量,渐成沉暗的墨绿之色,陡然暴长,朝着诺亚砍了过去。
就在那墨绿的光刀几乎将他裂为两半的时候,诺亚背后突然闪现出了耀眼的银色光华,瞬息间从诺亚之翼里释放出了巨大的力量,宛如利剑般直直穿透了Deitroyey,但是Deitroyey的身体就好似虚空一般,那道强劲的光束穿过了他的胸口,消失在诡秘的黑暗里。
Deitroyey瞬间飞临而下,旋身一百八十度,朝着诺亚的后背猛踢了过去。诺亚身形未稳,又被Deitroyey一脚踢中,立刻摔倒在地。
不等诺亚反应过来,Deitroyey的身体在虚空中旋转,渐渐看不分明,搅动气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暗绿漩涡,随着Deitroyey的怪叫声,那漩涡宛如九天银河倒泻般向着刚刚站立起来的诺亚席卷而去。
诺亚再度举起了手里的光剑,向着漩涡的中心刺了过去,那光剑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漩涡的中心搅动。漩涡陡然一阵扭曲,落在不远处,墨绿色光华如雾般散去,现出了Deitroyey的身体。
Deitroyey微微后退了几步,刚稳住身形的刹那,举起了手中的光刀飞身向着诺亚砍来,诺亚迅速举剑格挡。但是面对Deitroyey一贯的强大攻势,他也只能是连连后退,根本无力反击。而这一下的攻势更是前所未有的强,他连退几步,终于还是仰翻在地。
Deitroyey紧逼了上来,诺亚见状知道已无暇反击,身体贴着地面直飞出数十米。Deitroyey扑了个空,光刀劈在了地上,激起了漫天的尘土沙石。
诺亚不待Deitroyey再度追上,身形一跃,宛如闪电般掠上了虚空。他俯瞰着已经是赤血蔓延的毫无生机的大地,一股莫名的悲愤渐渐涌上心头,诺亚之翼猛然一颤,紧接着就有无数闪电环绕着他的身体。天幕被闪电劈开,再被黑色的力量吞噬着。诺亚悬浮在半空中,不停喘息着,突然,全身银光暴起,如流星般急速冲向Deitroyey……
撒旦等掩护着千树怜急匆匆地穿行在游乐园那个树林里。
密集的树木伸出了光秃秃的枝桠,有的还被不知名的藤蔓缠绕着。脚下的泥土潮湿而松软,上面生着一些灌木。天色原本就十分昏暗,这里更是黑得出奇,眼前的事物根本看不清楚。
他们携带的照明工具竟然也派不上用场。这黑暗似乎已经有了实质,沉沉地压了过来,隔绝了一切光线。只有恐怖而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寂静里,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高空中砰然一声巨响,仿若血色闪电割裂了这黑暗的帷幕,只见燃着熊熊烈火的切斯特战机从高空坠落,而诺亚则在Deitroyey的攻击下步步后退,渐渐地已无还手的余地!
“和仓队长,平木队员……”撒旦一跺脚,对众人说,“你们立刻搭乘UFO援助孤门队员。我去看看和仓队长他们是否安好?”他转身向着切斯特战机坠落的地方跑了过去,百忙中仍不忘回头大喊,“利卫旦,阿怜就拜托了。我答应过优要保护他的。”
“撒旦,难道你想……”利卫旦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但是因为千树怜就在一边所以谁也没有说出来,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尘沙迷离里。
力量解禁的时刻来临了么?七宗罪的恶魔,终究也还是人类重生的惟一希望么?银色面具遮挡住了撒旦的面容,惟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种自嘲似的无可奈何!
风信子,你在哪里呢?你可知道我在乎的惟有你一个啊。你究竟在哪里?
周围全都是高高低低的儿童娱乐用具,在尘沙迷蒙里看不清楚,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撒旦的脚步声在寒风呼啸里愈发清晰。阴云越压越低,树木等物都隐匿一层浓重的阴影里。灰雾从四处的角落里悠悠浮出,渐渐与飞扬的尘沙混合在了一起,黏腻的雾好像是一个恶灵,阴气森森地四处游走。
“导师,你……你究竟做了什么?”灰蒙蒙的四周突然变得死一般静,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诡异的雾气触动了他某种隐匿在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撒旦,不,荒井哲也(第25话秘闻)此时恍惚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他正惊惧地看着自己最敬佩的导师——著名的生物工程专家萨卡尔·里德(存在于正文和OVA2里的教授。)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你对我做……做了什么?”
“可恶!”撒旦一边跑一边用力摇着头,企图将导师那狂热的眼眸从记忆里抹杀,然而身体里奔腾着的某种力量却使得那记忆愈发地清晰,宛如就在眼前——那闪烁着狂热期待的深蓝眼眸,那浮现着狰狞笑容的苍老面孔,以及那不可一世的狂妄言语。
“你不是我惟一的试验品,荒井君,相信你会乐意接受我赋予给你的一切……和那几个人一样。哈哈,你们如果成为了神,那么我将是神的主宰者,世界的拥有者!”
“神?”撒旦蓦地停下了脚步,颤抖着伸出了手,然而他却同时闭上了眼睛,苍白的手指捏住了那面银色的面具,意识恍惚中他似乎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女的话
——“荒井君,从当初你化名为宫泽贤治加入夜袭队时,他就已经开始救赎了。这得到了北美总部的默许。当我从北美回到日本时,才发觉这件事居然和你有关。所以,我亲自篆刻了这六张面具,由阿优交给你们。这上面是古老的莱德尼雅咒语,用来安抚‘狂战士’的。”
“风信子……”撒旦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的身体在寒风里左摇右晃,“风信子。你……你究竟在哪里?我……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我倦了……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活着……”
尘沙迷离里,一大片色彩斑斓的云雾奇异地漂浮在不远的地方,发出某种诡异的轰鸣声,更为诡异的是那片色彩斑斓的云彩犹如活物般,迅速向着撒旦飘浮了过来。云雾慢慢飘浮在了撒旦的头顶,不住地翻腾涌动着,那种诡异刺耳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是什么?”撒旦眼中露出惊异的目光。
然而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团色斑斓的彩云倏忽四散开来,原来竟然是无数小型异生兽,霎时将撒旦包围了起来——半空中,那些色彩斑斓的异生兽状若蝗虫,正展翅盘旋着,通体透亮,层层叠叠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在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地方则布满了细细的绒毛,怪异的躯体差不多和鹰一般大小,两只巨大的眼睛布满了鳞片状的花纹,闪烁着幽幽的绿色诡光,显得异常可怖。
其中一只猛然俯冲而下,袭击撒旦的面部,撒旦本能用手横挡在脸上猛地一个转身,那只异生兽从他的手背处一掠而过。
“啊!”撒旦一声低呼,手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立时就沿着手指滴落在了地上,“可恶!”他顺手举起了光子枪,一连串的幽蓝色光团飕飕地划破浓雾,疾雨般射向那群异生兽。
那群异生兽却如同虚幻的影子般,任凭那幽蓝光团纷纷穿透,依旧是安然无恙。但是它们也不再试图攻击撒旦,只是围绕着撒旦盘旋着,轰鸣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急,仿佛在召唤什么似的。撒旦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仿佛有什么正在浓雾里凝视着他。
他也顾不得去思考什么,立时举起了手里的光子枪一阵猛烈的射击,然而无数的光团尚未接触到那隐匿在浓雾的东西,就在半途纷纷炸裂开来。撒旦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手指扣着扳机继续猛烈射击。他面前的雾气忽然剧烈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撒旦射击出的光团深深地吸住,转瞬间又将光团再反射回来。
“啊!”密集的光团贴着撒旦的衣服呼啸而过,他一个趔趄,猛地倒在了地上,“啊?”手按在地上的那瞬息,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怪异的触感使得他根本来不急看清楚究竟按到什么,紧接着身体就已经顺势滚向了一旁。他摇晃着站了起来,喘息间似乎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但是那却不是他自己的血。
“那……那是什么?”待看清楚脚边究竟是什么时,他猛地一个趔趄,几乎就要呕吐起来——在旋转木马旁的地上堆满了无法形容的碎肉,那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人类的模样了,骨头,内脏,碎肉,还有许多肮脏龌龊物全部堆积在一起,如果不是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碎衣布片以及饰品,任谁都无法肯定这里的碎肉曾经是人类。
“Lacrimosadiesilla……quaresurgetexfavilla……judicandushomoreus……Huicergoparce,”浓郁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了,让撒旦感觉到了诡异的窒息,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缕歌声缥缈回旋在云层之上。
啪,前方似乎有物体从空中坠落了下来,撒旦立刻辩出那是一个人的身体。撒旦缓缓走了过去,只见那个人的头颅从中间裂开,森白的头骨似乎被什么咬掉了半边似的,血液一股一股的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好似喷泉一般,血液流着流着,那股暗红逐渐被乳白色的脑浆取代,一滴滴的留下来,慢慢的变多……
“啊——”撒旦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血腥场面,终于捂着胸口呕吐了起来。
“Deus……pieJesu……JesuDomine……Donaeis……”然而虚空里的歌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那是镇魂之歌,有亡灵之悸,“eisrequiem……Amen……”
那群怪异的异生兽不知道是对撒旦感兴趣还是被这浓郁的血腥气吸引了,全都发出尖锐的嗡鸣声直追了过来。
这一瞬间,撒旦感到了一种心悸,他没办法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能凭本能的向身后看去,在他身后的旋转木马的另一边猛的窜过来一个巨大黑影,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但是他眼角的余光依旧捕捉到那巨大而恐怖的黑影,那是只会出现在噩梦中的恐怖生物——Abadon!(源自《圣经·启示录·第九章》)
那群小型异生兽尖叫着,呼啦一声飞了过去,巨大的黑影扭曲着,渐渐地那群小型异生兽就消失在那黑影的身体之内——Abadon似乎发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
“Lacrimosadiesilla……quaresurgetexfavilla……judicandushomoreus……”虚空中的歌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渐渐地消弭在Abadon的嘶吼声里听不分明,“Huicergoparce……Deus……”
“力量?”撒旦猛地站起了身,银色面具上全是尘土和血渍,只有面具后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无比犀利的光芒——现在已经什么也顾及不了了,他需要那力量,即使那力量将会使他陷入万劫不复。“对不起……对不起……风信子。”他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少女的名字,瞬息间猛地揭掉了脸上的银色面具扔了出去,寒风呼啸中他仰天厉声喊到,“啊——”
他双臂张开,呼啸的寒风瞬息间宛如被无形的力量搅动了,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无数道血红色的光线暴现在撒旦的掌心,仿佛千万道夭矫的闪电,腾空而起,划开浓重的雾气,向四周炸开。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天地好像都在微微颤动着,周围的空间瞬间变成了光与风的漩涡,到处闪耀着血红色的光,激射着缤纷的光雨,奔腾着汹涌的光焰。所向披靡的血光犹如狂暴大海的无情巨浪,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那恐怖异生兽Abadon的巨大身躯猛地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激起了漫天的尘土……
“那是……”不远处,相互扶持着刚赶从坠毁的战机里爬出来的和仓队长和平木诗织仰头看着那矗立在天地间,在尘沙飞扬里若隐若现的巨大身形,喃喃而语,“那是……新的……巨人?”
“队长……”吉川真嗣和风间零夕也跑了过来,他们脸上满是黑灰和血渍,喘息着说“队长,那是恶魔……恶魔撒旦!”
“撒旦?”和仓队长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着那个巨人——黑色的身体上纵横着血红色条纹,纠结缠绞宛如燃烧的火焰,背后那一双黑翼似乎流转着更为可怖的力量,“撒旦!《圣经》所谓的七原罪恶魔之一?那么……那么他们……他们都是……”
“是,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巨人就是七原罪的恶魔之一撒旦。而你心里所想到的那些人,和撒旦一样他们都拥有相同的力量——虽然现在还没有解禁!”浓雾里有个声音飘忽来去,似乎是嘲弄也似乎是怜悯,“当神之子圣洁的鲜血沿着审判的十字流下,彻底荡涤这个污浊的世界时,你们即将因为七宗罪的消亡而获得救赎!”
“谁……”平木诗织握紧了手里的迪怀特,颤声说,“谁在说话?你……你究竟躲在哪里?出来啊……出来!”
就在这时,砰然一声巨响,撒旦被Abaddon发出的光线击中,黑色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猛地摔在了地上,喘息着却已无力站起。
“队长?”“攻击!协助撒旦!”和仓队长咬牙沉声说。
Abaddon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撒旦身前,尖锐的脚爪直直朝着他的胸口踏了过去,不料NR的攻击使得它的动作受到了阻碍。
“啊——”趁着Abaddon动作暂停的瞬息,撒旦低呼一声滚向一旁,双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这瞬间Abaddon发出的光线又一次击中了他的胸口,整个身体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沟,猛地撞在了那架摩天轮上。
摩天轮发出一连串咔嚓之声,摇晃着,终于慢慢地、缓缓地倾倒……
寂静。
这个小小的最高监控室静得宛如坟墓般,诡异的死寂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个得到命令在这里等待上级前来听取报告的年轻军人不由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阵憋闷的窒息。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腕上的表,虽然来到这里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是他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甚至是更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似乎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昏暗里。年轻的军人无言地看着那片昏暗,只能勉强辨别出那是几个模糊的人形。
依旧是沉默,虚空那无形的巨大压迫力瞬间凝聚在了那些沉默着的高层领导身上。年轻的军人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底竟然有了莫名的惊惧——似乎这诡异的静比死亡更加可怕。
“情况如何了?”半晌,终于有人缓声问道,“为何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撒旦暴走,导致尼哥拉带领的第七小组全军覆没。奉命拦截水原沙罗和野野宫瑞生的第六小组遭遇到了未知状况,至今下落不明,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基地SECTION—0启动卡现在依旧还在水原沙罗女士的手上。”年轻军人低声汇报着情况,“而且据相关探测人员所说,她已经前去那个地方了,至于孤门队员的去向……现世的那些超自然力量已经开始汇集……”
“这样啊……”说话的那人依旧隐在昏暗的角落里,是以他的那对有着奇异光彩的眼眸,看起来有一种幽绿色光芒,就像是一双幽灵的眼睛一样,他的语气很平淡,又似乎隐涵着某种失落,却绝对没有一丝的惊讶和恐惧,“审判……已经开始了么?”
“是时候了……”另一个更加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地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么……即刻命令全体防卫人员以及所有专家在午夜前务必撤离东亚地区,我们也该离开了……”最先开口的那个人语音依旧是平缓的,他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形的出现,幽绿的眼眸里郁积着诡秘的冷淡,“《启示录》已经开始了,一切都将被缚在审判的十字上……”
“毁灭?还是救赎?”那个人低问,喑哑的声音里似乎还残余着一点儿希冀的意味,“是否一切真的遵循《启示录》,待到最终审判之后,所有的灵魂都将……”
“没有任何意义……什么都没有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低语,含混不清的语调里流露出一种绝望的恐惧,“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希望!没有了……
“不曾有任何存在看到了那么真切的未来——直至这个世界的终结,另一个新世界的起始……”第一个说话的人突然轻笑了起来,打断了那个人对现实依旧充满不甘的话,“要想拥有你所没有拥有的,你必须首先放弃你所拥有的。恐惧么?你以为末日已经到来?你认为审判已经开始?不……不是那样。先知的预言只是纸上的空幻,而现实的审判则是时间的必然!什么时候是开端?什么时候又是结束?我们称为开端的往往是结束,走近末尾也便是一个新的开端。如果这样已是结局……就很是惶惑么?那是因为人类无法承受太多的现实,但是……不可驳逆的未来却只能等待着‘现实’的推移和到达。”
“也就是说,已经……没有希望了……”
虚空之上,诺亚终于摆脱了从Deitroyey双掌间流转而出的那股气流漩涡的控制,勉力悬浮在虚空中。
忽然,Deitroyey和他中间的空气仿佛沙漠中的热气一样扭曲起来,半空中逐渐浮现出许多半透明的光球。那些光球越来越清晰,熊熊火焰腾空而起,刹那间无数个燃烧着的光球漂浮在他们之间,发出阵阵邪恶的死亡的气息。
刹那,光球四散飞扬,诺亚银色的身体宛如流星般穿梭在黑暗里竭力躲避着那光球的袭击,却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虚空中绚光迭爆,砰然一声巨响,诺亚银色的身体宛如流星般坠落……
“诺亚,这就是你作为守护神的力量么?”Deitroyey伸出了手,虚指着黑暗的天幕,有种睥睨天地的气势,这一瞬间虚空似乎一颤,“万年前你挽救不了白鸟星云,万年后你依旧无法挽救这个世界。这是潜藏在宇宙运行间的规则,有诞生就有毁灭,而毁灭就是为诞生而存在——不被我的意识所主宰,不受你的力量所控制。”
“啊——”这时被Deitroyey散发出的光球击中的诺亚刚好摇晃着站直了身体,猛然间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像手一样紧紧抓住了他的身体,他挣扎在半空中,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诺亚……”Deitroyey手腕一抖,诺亚的身体立刻倒飞了出去——向着那架缓缓倾倒的摩天轮飞了过去……
一阵巨响过后,摩天轮终于四分五裂,而诺亚则摔落在了撒旦的身旁,摩天轮碎裂的钢质材料全都散落在了他俩个身上。(诺亚sama,撒旦sama,我都不知道该说乃俩谁更倒霉些~)
“你是……撒旦?恶魔撒旦?!啊?”诺亚尚未来得急站起身来,忽然发现了这个陌生的黑色巨人,他顺手格挡开砸落的钢架,惊讶地说,“你是……果然你就是……撒旦!?”
当然,孤门说的撒旦并不是以恶魔之名存在的撒旦,而是那个一直未曾露过真正面容的DE领导者撒旦——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事实上孤门也并不知道这个人他是见过的,甚至曾经并肩战斗过——如果他还记得那个神秘失踪的NR新队员宫泽贤治。
没错,宫泽贤治就是撒旦,而撒旦的真名则是荒井哲也——真木风信子曾经的同学,萨卡尔·里德的得意门生——被称为生物学界的闪耀新星。(参见第二十二集《**》)
“没有想到么?”撒旦手臂一震,猛地将诺亚按倒在地,而当诺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借着这一按之力跃到了虚空之上,“孤门,这个世界有多少你没有想到的事,你知道么?也许,我才是真正能救赎这个世界的……神呢。”
“恶魔撒旦?!”Deitroyey身形一闪,也跃到了虚空之上,幽绿的光华里可以看到撒旦的周身氤氲着最纯粹的黑,那种可以使人安静的纯粹的黑,“啧啧……果然是很纯粹的黑暗气息。但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扬手,一道幽绿的光箭向着撒旦的胸口射了过去。
“Deitroyey……”撒旦悬浮在虚空里,乌云翻滚中隐约可以看到那层似虚似幻的黑色氤氲陡然旋转,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将那到致命的光箭吞噬,“所谓的宇宙规则究竟是什么?诞生和毁灭又究竟谁是谁的依托?这个世界究竟是毁灭还是救赎?一切的一切谁也不曾看透——直至这个世界的终结,另一个新世界的起始……”
“这个世界……疯狂了么?”诺亚无法理解现在出现的这一切,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Deitroyey的存在使得他不得不去做些什么,“这个世界真的疯狂了?或者……是我疯狂了?”他这样想着,银色的身形宛如流星般从大地直冲向虚空,悬浮在了撒旦和Deitroyey之间——但是他不知道,究竟自己的敌人是撒旦还是Deitroyey,又或者二者都是,也或者都不是。
一时间天空中开始翻腾起浓浓的乌云。三个身影在浓云翻滚中时隐时现,银色的光芒、暗黑的光芒交错着,犹如闪电般撕裂那深远的黑暗,再被层层的压抑感所吞噬。黑暗中恰似炼狱之景,战斗进入到了难以想象的激烈程度。
没有谁可以插手这场战争,更没有谁可以阻拦这场战争。
噩梦般的战斗时刻虽然短暂,却竟又慢得无穷无尽;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也似乎在飞快的流逝。
看似无休止的征战已经渐至尾声。纠结在一起的三个身形同时发出响彻九天的咆哮。银电、暗光、绿焰,纠结成一个仿佛太阳的火球。
压缩,压缩,压缩。最后轰然爆发炸裂,强光照耀大地。在这刹那间整个天幕竟宛如白昼,光芒所到之处,任何黑暗都不能存在。
许久,许久,终于恢复正常,依旧是天际残阳如血——没有撒旦、没有诺亚、没有Deitroyey……
只有Abadon——这个无底深渊归来的暗之死亡天使。它伸开那已经变形了的手掌,每个指节上都有生着色彩斑斓的翅膀的奇怪生物盘旋飞动——那是暗之死亡天使的扈从魔蝗,从地上看宛如五颜六色的云——它们尖锐的嘶鸣声构成了一片恐怖的和声,如同暴死者的鲜血流过泛着腥臭的白骨之沼。
Abadon行走在漫天的绯红霞光中,宛如行走在血的海洋里,那些无数的小型异生兽从他的掌中四散飞开,扑向了大地,消失在逐渐蔓延的暮色里……
被血染红的天空在血的映照下透出恐怖和庄严,没有人知道有多少魔蝗在空中飞舞……
它们寻觅着每一个有罪的人……在深渊的灰烬里予以死亡救赎……
……很安静……一切都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不安……
“战斗……已经结束了么?”平木诗织抬起了头,望着那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天空,喃喃问道“究竟……怎么样了?他们……他们去了哪里??”
“这不过……只是开始而已……”吉川真嗣回头看了看一脸黑灰与血渍的风间零夕,“呵呵。风间队员,这个世界……疯狂了啊。嗯?”似乎有什么从高空扑腾着翅膀飞过,接着一滴暗红恰好滴落在了他的额角,他伸手一抹,黏腻的殷红,还有淡淡的腥膻,“血的……味道?暗之死亡天使的……惩罚么?风间队员,真的……很是有趣呢。嘛……那世界就这样疯狂吧,你说……好不好呢?”
“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正常过呢。”风间零夕微微一笑,抬起了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魔蝗,纵然是满脸的黑灰和血渍,也掩饰不了那种诡异的仿若拼凑出来的明媚鲜妍——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那就是一种人为的美丽,她低下了头凝视着和仓队长的眼睛轻声说,“您说呢,和仓队长……”
“和仓队长,事实上那两个新队员——吉川真嗣和风间零夕,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看着这个少女那诡异的面容,恍惚中和仓似乎听到了记忆里有一缕诡秘的余音萦绕,仿佛又回到了那纯黑的小屋,又面对着那个神秘的人物,“而是籍由着超基因理论,经由生化技术创造出的生化人,他们没有所谓的自我意识,而是由某种波动在控制——当然,这是高层的秘密。所以,请你一定……不要违背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否则……您将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参见第二十七集《TLT》、第二十八集《造物主》)
“啊?”想到这里,和仓队长蓦地感觉全身一冷,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却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阿石?!”平木诗织忽然一惊,她似乎感觉到了那个男子身上的那种熟悉的冰冷气息,张皇四顾,终于撇下了诸人不顾一切地向着不远处的森林跑去,“阿石!你在哪里??你回来了么?阿石——……”
“诗织?!”和仓队长猛然一惊,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根本顾不得吉川真嗣和风间零夕,向着平木诗织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诗织……诗织!你不能过去!诗织——!你……你会后悔的!诗织……”
“队长?!”一直不知道吉川和风间真实来历的朝仓听得有些莫名,但是终于也跟了过去,“等等我……”
“那个人……扎基,他已经回来了么?”吉川真嗣有些茫然地看着高空,如血的余晖在他的眼底浮荡,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诡秘的静寂中荡开,仿佛带着阴湿的水气,“未来的路途……到底在何方?”
“嗯?未来的……路途么?我们到底要何去何从呢?”风间零夕漆黑的眼眸深处渐渐有新的奇妙光源隐约浮现在那一贯的深邃幽暗中,就像拢着一湾淡淡的水色,也宛如点点星子的碎光浮屑幽幽流动着,“呐?诗织前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嘛。还有队长,他们一直都很好很好,不是吗?”她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同,至少那些一起战斗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很真实的。吉川君,你难道认为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其实根本没有不同,对不对?虽然我们不过是被制造出来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生命的神圣与尊严……在死亡面前,任何存在都是平等的。”
“风……呃?零夕,你……决定也要去了么?”吉川真嗣迟疑着,但是终于还是叫出了这个少女的名字,此时他还不知道,其实他是爱着这个和自己相同命运的少女的,“如果……如果……”
“未来的路途,在前方——你能看到的地方!”风间零夕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了手,“一起去,好么?”
“零夕?”吉川真嗣怔了怔,缓缓伸出了手……
这是一个天空燃着血色的黄昏,生命惧怕死亡时的绝望,意料不到的沉寂,毁灭拒绝任何抵抗。
当高空一片混乱,血红流云象大地的枯叶一样被撕扯,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宛如红莲业火蔓延。
两人踩着积雪融化成的腐水向着那片树林跑去,当他们牵着手的身影消失在树林的阴霾里时,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积水里似乎幻化出一张阴森的面容,幽绿的眼眸看了看那片树林……
空气中仿佛有人在诡异的轻笑,“呵呵,开始了呢……”
竟然会是……这样?!不得不说,人类的力量……使得神都能感觉到……恐惧啊!
那个觉醒为神的男子握着那张卡片睁开了眼睛,他说这几个字时脸上的那种最终闪现而出的悲悯的微笑让水原沙罗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种诡秘的冰冷意味,仿佛瞬息间连空气都凝滞了……
血的代价,唤醒了沉睡着的神之意识,然而这个觉醒为神的男人——孤门一辉,他并不会救赎这个世界!水原沙罗这样想着,蓦地后退了一步。
依旧还在希冀着神的所谓救赎么?那个男人继续微笑,闪烁着绚烂光华的眼眸里有幽影重重叠叠,他说,神?那是最不可靠的存在……不,是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么什么存在才可靠?水原沙罗无言,什么才值得相信?
不知道呢。那个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弯,顺带那些联合国防暴警员也诡异地消失了。他说,也许……可能……或者是人?!
怎么可能?!水原沙罗低下了头,忽然发觉那张卡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的手里,他的意思是?抬起了头望着幽暗的似乎永无尽头的走廊,这个历经无数风浪的优雅成熟的东方女子终于明白了什么……
最后的希望……他不救赎这个世界,但是给了人类真正的最后的希望……但是需要人类自己担当!他的意思一定是这样的!
水原沙罗微笑着想,然后她就凭借着这虚假莫辩而遥远渺茫的神赐恩典走近了那最后的希望!
但是,究竟什么才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这是最后的希望……”另一个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记忆里逐渐陌生的声音说,“沙罗女士,末日审判之时没有神之宽恕……”
“沙罗女士……沙罗女士……”耳畔传来低低的呼唤,那是一个女子温婉而带着急切的声音,“我们……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啊!这里是……”水原沙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仿佛从梦中被惊醒,那些记忆的片断瞬息零落,消散在意识之海,“嗯??”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周围,半晌才凝定下心神,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张精致的卡片,缓缓地说,“这是TLT-J第一基地梦想天堂最底层,我们最后的希望……”水原沙罗缓缓抬起了手,将那张卡片插入了SECTION—0大门的那个卡槽内,蓦地指示灯一亮,幽绿色的光芒宛如精灵之眼,流转着诡秘的光华。
“最后的希望?”野野宫瑞生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明澈的眼眸里满是困惑,她不知道那张卡片究竟代表了什么,只是很疑惑为什么水原沙罗和孤门一辉对于这张卡片的有那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松永管理官到底遗留下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呢?”水原沙罗微笑着转头看着那扇巨大的门——那门正在缓缓打开,随着沉重的声音渐渐响起,有强光闪耀而出……
“啊?!”两人惊呼着用手臂遮挡住了眼睛,待到眼睛完全适应了这突然的强光,她们终于看到了那所谓的最后的希望究竟是什么。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宛如苍穹般的顶部镶嵌着无数的明灯,光芒耀眼就好像是点缀着无数的星辰,各种颜色的光交互穿插,在光滑弯曲的墙壁上来回反射,结成了一张立体的网络……
“这……就是最后的……希望么?!”终于知道了松永要一郎遗留下的最后希望究竟是什么,一向冷静的水原沙罗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嘴唇微微颤动嗫嚅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怎么可能……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无数的明灯在一瞬间忽然熄灭,惟余瑞生的声音轻轻响起,“这难道就是最后的希望??只是……还有什么意义呢?孤门队员不是已经……已经……成为了神么?西条副队长也拥有KAMAEL的力量,那这……”
在这一刻之前,除却读取了那卡片上所承载的信息的孤门一辉,恐怕谁也不可能想到,松永要一郎所遗留下的最后希望究竟是什么……
黑暗中,白玉之高台上,神之遗迹,有绚光明明灭灭……
“怜?!”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湮没在那逐渐加快的律动声中,“不,这不是什么最后的希望。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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