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乙班教室里,班长张学松很识趣,他站起来说:“六乙班的讨论会,由陈威同学主持。陈威同学既是青年团支部书记,又是学生会主席,为大家主持讨论是最好不过的。”
陈威满面春风,笑盈盈站起来说:“班长张学松叫我主持,我就主持今天的班会。据我所知,今天是第一次,今后还要开许多次这样的讨论会,因为在学校里开展捉特务的运动要一直进行。
“我们学校有暗藏的特务教师,也有特务同学,是特务还要逮捕,所以班会要经常召开,目的就是揭出暗藏的特务同学。我们六乙班的同学,许多人都受骗和受蒙蔽了。受骗不要紧,现在就要擦亮眼睛,认清真相,和特务份子划清界线,检举揭发,争取立功。”
陈威说话的腔调,和刚才土改大队长左腾和新任校长凌岸波的讲话是完全一致的,他高高在上,完全不像是一个学生。今后六乙班几十名同学的命运全在他陈威一人掌握之下,因此他一站起来,许多同学心中就忐忑不安,生怕得罪了他。这时,恐怕唯有文少萍一个人,不受陈威说话的影响,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陈威在说什么。
文少萍看到刘步云被抓走,心如刀剜,泪涔涔而下。刘步云、江道良为了她母亲姜嫣兰,在同学中搞签名,受连累才落到如此的下场。前阶段,孙承俊、金仲贤、云大芹、姚婉华老师相续被抓,也是因为在《陈情书》上签名而惹的祸。她为可怜的母亲的不幸遭遇感到伤心,更为老师和同学们无辜受株连,感到痛心疾首。
文少萍,她母亲和几位老师的命运令她忧心如焚,终日以泪洗脸,但当她彷徨无助时,她随时还可得到刘步云、江道良他们的开解。现在,连刘步云、江道良也被抓了,她就变成无根浮萍,随波漂泊;离枝飞蓬,随风飘去;又像迷失于汪洋大海,四处茫茫,无法靠岸,随时会被惊涛骇浪所吞噬的一叶扁舟。
最卑鄙无耻的是陈威,前次在学生会开会搞签名,他表现最积极,还说他一定通过他父亲区文教助理陈哲的关系,帮忙文少萍疏通,在她面前更是信誓旦旦。可是签名送上区公所后,陈威就失踪,说是因“病”住院,再不出现。
至今,文少萍才方然醒悟,陈威一定是从他父亲陈哲那里得到消息,摸清了当局要秋后算账的意图,他就装病玩失踪而躲起来。同学签名的《陈情书》,陈威本来名列前头,一定是陈哲把儿子陈威的名字先涂掉再上送,这样就为陈威开脱了。秋后算帐一开始,陈哲就把陈威推出台前。陈哲和陈威父子一样的卑鄙无耻。
陈威今天对刘步云、江道良表现得嫉恶如仇,大出风头,好像搞签名事跟他完全无关。他父亲还事先在区里安排妥,让他代替刘步云、江道良窃据青年团支部书记和学生会主席之职,集学生二大组织要职于一身,大权独揽,好不炫耀。
陈威的表演,厚颜无耻,虽然可以蒙骗部分同学,但在她文少萍心中,陈威卑鄙无耻的人格,已一文不值。
“文少萍!站起来。”
陈威大叱一声,叫她的名字,文少萍才如梦初醒,不知发生何事。
文少萍依稀记得刚才班会上,陈威在讲话,但他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这时,全班同学都在盯着她叫喊,她只好站起来。
这时,陈威转身对在场的土改队干部请示,他说:“土改队同志,她叫文少萍,她就是特务姜嫣兰的女儿;她父亲是大特务,逃去台湾。她父母都是特务,她一定也参加特务。前次搞签名,其实就是她在幕后煽动刘步云和江道良。我们要将她抓起来。”
“抓起来!”班上同学在随声起哄。
在场的土改队员点点头,跟文少萍坐同一张案桌的林玉娴,一下将文少萍推出去,一直把她推到黑板前。得到土改队干部的点头,陈威已跑到外面找来一条绳子,他亲自动手捆绑文少萍。
在土改队干部的指导下,陈威很快学懂绑人的窍门,绳子从脖子交叉下来经过心口,把文少萍发育得很丰满的两个*,充分凸显出来。许多男同学突然惊觉,原来文少萍有如此好的身材;女同学中,有人也忽然心生醋意,怎么文少萍比自己还丰满和好身材。文少萍一言不吭,眼泪扑簌簌而下,少女的羞耻,令她低下头来。
一直站在前面的林玉娴,忽然发言:“姜嫣兰被捕后,文少萍再不回宿舍睡觉,睡在她母亲房间。我就曾看见刘步云到她母亲的房间去。文少萍!你和刘步云搞过什么?”
林玉娴把这事说出来,已鼓了好大的勇气,怎说一个少女,始终不好意思追问别的同学有没有发生男女关系。陈威笑笑,直截了当地问:“你和刘步云,有没有发生男女关系呢?”
“快说!快说!”许多男女同学,一齐起哄。
文少萍咬紧牙根,一言不发。林玉娴经过刚才的热身,一时性起,忽然变成一只雌老虎,在文少萍的嫰脸上搧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发姣,还不承认。”
林玉娴一巴掌,文少萍脸上马上显出红红的五条指痕。
此时的文少萍,她已摈除了心中的恐惧,眼中也流不出眼泪,反而爆出满眶的怒火。文少萍知道,林玉娴曾经暗恋过刘步云,还想通过刘步云争取加入青年团。刘步云曾告诉文少萍,说林玉娴出身不好,暂时还入不了青年团。
由于文少萍坚拒开口,有了林玉娴在前面打先锋,这时又有二位女同学上来,把文少萍推过来推过去,*她承认和刘步云的关系,许多少年同学都希望从文少萍能亲口承认,她和刘步云已发生了肉体关系。
文少萍承受的侮辱已到极限,她忽然把心一横,怒气冲冲地说:“我和刘步云没有发生男女关系,不过,我母亲已答应我将来嫁给刘步云;你们别痴心了,谁都没有了希望。”文少萍咬紧牙根,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郑重,不疑是对痴恋过刘步云的林玉娴的一个反击。
“啊!那你一定和刘步云睡过啦!贱货!”又是一阵起哄。
林玉娴看见文少萍和刘步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学们就想到,他们一定是干柴已烧起熊熊烈火;文少萍后面之话,承认她母亲已将她许配给刘步云,同学们就推断为:文少萍已简接承认了她和刘步云已发生了关系,名正言顺。文少萍的反击又成为心懐异念的同学,穷追不舍的口实。
这时,土改队干部走出去,一会他回来和陈威耳话两句,就对同学们宣布:“同学们的觉悟很高,批斗会开得很好,会还要开。现在各班均揪出一些男女坏学生,学校会安排分开管制,交代问题。六乙班就先管制连赓、文少萍和詹碧珠。”
显然,连赓和詹碧珠的名字也是陈威给土改队干部提供的。
连赓原是青年团支部委员、学生会副主席,已在陈威给父亲陈哲的黑名单里,在劫难逃;詹碧珠是詹秉文的女儿,父亲是大特务,女儿自然逃不脱干嫌。但是,六乙班的批斗会,陈威不是第一个拉连赓出来开刀,而是拉文少萍出来,他想在文少萍身上打开缺口,再穷追猛打。其实,陈威也胆怯,怕一开始就和连赓对垒,他不一定有胜算,还怕连赓当面爆出,他陈威搞签名的内幕,令他下不了台。
陈威先捉文少萍开刀,但他也估不到,平时斯文恬静的文少萍,*急了,更义正词严的向林玉娴反击,也是给他陈威一个难堪。文少萍的话也提醒了陈威,懂得今后该如何狠毒才能对付这些“特务分子”。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无辜师生成俎肉,杏坛浴血变沙场;墙头草绿随风摆,满圃名花尽遭殃。(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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