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亭又有了指望,问道:“不知老板有何妙策?”
老板看了梅雨亭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看梅公子的药方,应该用于练武淬体之用。而梅公子虽然勤勉,不过可能练武的最佳年龄已过,所以至今仍在炼膜境徘徊。不知老朽猜得可对?”
真是一条老狐狸,眼光毒辣,梅雨亭腹诽了一句,很敬佩地道:“不错,老板到底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我的用意。不过既然贵店内没有方上药材,我又急需要用,这……”
这次老板不卖关子了,截断梅雨亭的话道:“是这样。方子上的药材店内的确没有,有的是太名贵稀有的,象汗血马膜,我们店里不可能储备的,有的是市面上很少有人用,象黑潭鳖。不过梅公子你放心,凭我们‘生财有道’的金字招牌,我只要把收购这些药材的消息放出去,十五天之后,这些药材绝对可以凑齐,汗血马膜可以去河西各国购买,黑潭鳖可以让黑潭附近的渔民捕捉,不过既然是这样求购,价格方面自然要高一点,只要公子先出定金,我绝对敢打包票,十五天之后可以取货。如果公子急着要用,可是先买一些略次的药材回去先用,我说的略次,是相比您的古方而言,不过相比贵府平时用的药材,是毫不逊色的,甚至超过。主要是价格……”这样名贵的药材,店老板非常疑惑,即使是梅家嫡子也舍不得用,即便梅家真的要用,也不会派梅雨亭来买,所以店老板把话说明,狐疑地看着梅雨亭。
“好,价格嘛没有问题,梅花坞难道还差钱?不过老板,你是生意人,也不要对外宣扬,以后我还要经常购买的。你说吧,这些药材要多少钱,定金要多少?”
店老板低头思索了一下,慎重地道:“所以药材的价格目前还不能定死,大概在一千两黄金左右。至于定金嘛,梅府的人无论何如总是信得过的,就给个几百两银子算了。”虽然看得出梅雨亭不懂行情,老板并没有漫天要价,只要了合理的利润,一来是为了店的信誉,二来是有所顾忌,梅雨亭虽然微不足道,但是背后的梅花坞,不要说在百花城,就是在整个大虞,也是令人不敢轻易得罪的庞然大物。
梅雨亭不想多耽搁,当即付了定金,老板接过药方,忽然脸色微微一变:“梅公子,方才老朽有点失言了。方上的药材的确可以在十五天内筹备,不过这药引子紫舌草,恐怕要再等十五天。前几天也有人预定了一株紫舌草,所以必须推迟。”
“要不药引子就不用了吧,那也不过是辅助性的东西。”梅雨亭没有耐心再等。
“公子可能对这紫舌草还不了解。这紫舌草是食肉草,专门吞噬各种珍禽异兽的血肉,如果将其放在药材中,可以帮助淬体之人吸收药力,有了它,药力效果大为提高,老朽劝公子还是等一等。现在不妨再买另外一些药材回去先用。”
梅雨亭一想也有道理,就另外买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先用。另外还兑了一只大元宝回来。
回到梅花坞后花园,天已经黑了,来去骑马的颠簸,伤口疼痛加剧,梅雨亭立即动手开始炮制药汤。好在这里取水生火很方便,正好梅三不在这里,用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大木桶下面垫上铁块熬药。
忙活了一会,散发着阵阵白色雾气和辛辣之味的漆黑的药汤已经炮制好,梅雨亭脱去衣服,慢慢地进了桶中,周身的伤口浸泡在药力非常强烈的药水中,立即象刀刮一样难受,梅雨亭咬牙忍着,很快,身子适应了药汤,竟越来越舒服,梅雨亭半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的待遇。
当夜,又是通宵未眠。
梅雨亭经过药材淬炼后立即练拳,将大力牛魔拳施得虎虎生风,而整个人也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彷佛不休不眠,也不疲惫困倦一般。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中,他用聚宝盆变了不少元宝,每个三天就进城一趟,购买淬体药材,只要梅三不在这里,就生火浸泡,其余的时间除了吃饭休息,就是练拳。
大力牛魔拳最后一招“韦编三绝”已经炼成,一出拳有三股内劲发出,果然是神妙无比,喜得梅雨亭抓耳挠腮,不知所止。
大力牛魔拳练成后,表明炼膜境已经巩固。按照当时流行的做法,要想再提升,一般会选择再练一种炼膜境功法。梅花坞弟子一般选了流马踏燕拳,大力牛魔拳练的是力,取其重,流马踏燕拳开始注重气的修炼,取其轻,力量轻则自身存力多,但轻而能伤敌,必须要快,飞奔的骏马能踩踏低回飞翔的燕雀,可见其速度之快,这就是流马踏燕拳的要义。
梅雨亭也想炼流马踏燕拳,可是长老会已经不允许他练武,他没法,只好继续练大力牛魔拳。三年来,这三十六路拳法也不知练了多少遍,而且招式平凡无奇,已经是意兴索然,只有最后一招还有点变化,所以之后没日没夜翻来覆去地练习那最后一招“韦编三绝”。
一个月的时间重复练习一招,这已经不是以往没有药材的帮助了,所以在练习得圆熟如意的基础上竟然又领悟出新的妙用。要知道“韦编三绝”发出的三股力量,都是同一方向,随着发出的拳头攻向敌人,练到最后,梅雨亭竟能改变其中的一股力量,这更令他欣喜若狂。
要知道以往他练武非常刻苦,很少有休息的时间,进展却非常缓慢,当然有缺少药材淬炼的原因,但是缺少休息也是原因之一,欲速则不达。现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练习,效果大为不同,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劳逸结合。从此以后,梅雨亭练武不再象以前那样蛮练,更注重方式方法。
当梅雨亭赶到“生财有道”药铺时,他所需要的药材也准备好,店老板领他到大厅中一个雅致的静轩中,当着他的面一一检验包装,最后是紫舌草,是一株有着多片紫色椭圆形叶子的长草,看起来很不起眼。
店老板拿了一块獐子肉放到根部,只见那獐子肉不住抖动,逐渐变小,显然为那紫色的草所吸收。紫舌草,果然名不虚传。
“老板,这棵草俺买了。”轩子外忽传来一声擂破鼓般的声音,梅雨亭吃了一惊,朝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直袖狭领皂布敝衣的大汉站在门口,其人突眼掀嘴,鹰钩鼻,大胖脸如靛色,焦黄屈曲须,样子非常凶恶。
店老板显然认识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道:“牛水主,这是梅家公子,他已经预定了这棵紫舌草。”
那人冷笑了道:“梅府,好大的势力。”说完转身离去。
梅雨亭好奇地问:“那人是谁?”
老板低声说:“那人是百花城一霸,河西赶尸帮的水主。”
赶尸帮梅雨亭倒略有耳闻,是江湖上一个下三滥的小帮会,没什么气候,水主更是帮中最低的执事,梅雨亭自然也没往心里去。看着老板将紫舌草包好,询问了价钱,付了钱,还包括下次购买的定金,老板叫一个伙计帮梅雨亭将药材提到店铺前马背篼上,老板亲自送出门,梅雨亭扶鞍上马,回首拱手道:“请留步,以后还要常来搅扰。”老板笑眯眯地,腰一躬,道:“公子慢走,欢迎常来。”
梅雨亭转身策马奔驰,不多久来到了铁索桥边,桥边静悄悄地没什么人,只听桥下凶恶的波浪拍打河岸的声音。
梅雨亭加力挥了一鞭,赶马上桥。
背后忽传来一阵熟悉而刺耳的声音:“梅公子,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梅雨亭回头一瞧,正是在“生财有道”遇见的赶尸帮牛水主骑马赶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劲装大汉。
梅雨亭很是厌恶他,冷冷地问:“阁下跟踪小可,有何贵干?”
牛水主大喇喇地道:“小子,大爷看上了你手中的药材,你把药材放下,看在梅府的份上,给你一个活路。”
梅雨亭冷笑道:“你胆子倒不小,敢打梅府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梅雨亭不过是刚刚巩固了炼膜境,而对方,看气势,应该是易筋境高手,自己如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距离梅花坞不远,就凭他一句话就将自己辛苦得来的药材拱手交上去,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而且他牛皮拳刚刚大成,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语气也是针锋相对。
“小子废话不少,动手!”牛水主一声令下,手下的几个大汉立即飞身向梅雨亭扑去。
梅雨亭知道一场恶斗不可避免,当下凝劲发力,右拳对准飞来的最前面的一个大汉一拳轰去,自然是三年来自己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韦编三绝”。
“砰”一声拳掌相交的闷响,紧接着,又是一声“砰”巨响,最先抢上来施展擒拿手的大汉已被梅雨亭这一招轰到地上,相撞的手臂也断折,**不止。梅雨亭的这一招出拳有三股力量,两股力量击向了这个大汉,另外一股力量击在了旁边的大汉身上,将他震落在地,不过是余波所及,并没有受伤。左手拿住了扑上来的一条大汉的手腕,一拧一带,将这一条重逾百斤的大汉,断线风筝一般抛了出去。
但梅雨亭毕竟只有炼膜境的功夫,炼膜境在江湖上只算是未入流的武术境界,而易筋境才是三流境界。况且身在马背上,施展不开,梅雨亭只觉后背一阵剧痛,已被一个虬须大汉击中,身子一晃,跌落下马,踉踉跄跄,脚不成步。
牛水主已派手下摸清了梅雨亭的真实功夫,冷笑一声:“区区炼膜境,就这么猖獗。”脚下一发力,到了梅雨亭跟前,伸手一带,梅雨亭身子前倾,跟着快如闪电,在梅雨亭腹部猛掟一拳,梅雨亭如何禁得住易筋境高手的重拳,口吐鲜血,仰面向后摔去,不过他仍死死住拽紧缰绳,忍着剧痛,手上一用力,身子乘势飞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重新坐到了马上,两腿一夹马腹,正要逃走。
其他几个大汉已经捷如猱猿,扑上去,如狼似虎地拳打脚踢,却几乎全打在马臀上,马吃痛,奔跑更快。
牛水主也跃了过去,喝道:“闪开。”追在马尾后的几个大汉让开一条路。牛水主一把抓住马尾,被马尾一带,身子飞起,乘势轰然一拳击中梅雨亭背心,梅雨亭身子一晃,两眼发黑,几乎要坠落下马,但仍咬紧牙关,伸手想去护住药篼,却扑了空。原来牛水主一拳击中梅雨亭后,已将药材取在手中,飘落在地,正翻检着药篼。
“放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拦路抢劫,难道百花城变了天了吗?”一声清脆的喝声在他背后响起,虽然带着威严,但却柔媚动听。
牛水主和他的手下一齐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俏生生冷冰冰的少女跃下马,站在铁索桥边。她头戴莲花冠,散在冠外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随风飘洒,一身杏黄衫儿,白绫束腰,显得轻松惬意。长眉弯弯入鬓,双目玉光闪烁,整个人彷佛是从画中走来,从天边走来,不带一点尘世间的俗气。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那少女,那个被梅雨亭打断胳膊的大汉也直起了身子,连准备逃走的梅雨亭也勒马停下来,似乎也被那个少女的姿色所迷住,忘记了逃走。
牛水主放下手中的药篼,朝手下一挥手,自己和那个少女说话:“小姑娘,你是谁?凭什么要管我的闲事?”
几个大汉又开始围向梅雨亭,那少女并没有理睬牛水主,身形一动,径直向围攻梅雨亭的几个大汉扑去。
牛水主猥亵地哈哈一笑:“有美女投怀送抱,太好了!”伸手去抱,却抱了个空,这才吃了一惊。而那几个围攻梅雨亭的大汉竟被那少女象摔稻草人一样毫不费力地掷出,满地打滚**,而那少女竟并没有用双手,不过是用了一条小小的白绫腰带飘在身侧的两端,就将几个彪形壮汉缠住扔出去,武功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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