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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中原众豪杰在崆峒掌门何夕之的带领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岷州境内贵清山上的鹞子宫,大喜之下登时向那宫门处行去。
想到鹞子宫极有可能无故残害了华山一门,众人都是怒气冲冲,吆五喝六的大声谩骂,直听的少林两位高僧连呼“罪过!”
闲言少叙。众人越走越近,堪堪来到宫门前,却见那处积雪重重,皑皑白雪直把那宫门高檐都快要压的塌了。
崆峒掌门素来谨慎,他见积雪如此之厚,其内却是寂静无声连个打扫的弟子都没有,不由心内一紧打断众人的脚步,对那几位带头的掌门帮主说道:“诸位且慢近前!”众人正不知他是何用意的时候,却听他又皱眉说道:“看那宫门都要被大雪压塌了,鹞子宫中岂会没有一个人出来打扫一下?我看这其中定然有诈,不可不防啊!”
众人一听都是颔首,心道有理,独独那天禾道人冷哼一声。少林达摩院首座觉悟对无禅大师说道:“何掌门说的不无道理。师叔,咱们浩浩荡荡这许多人一路行来足有两月余,想必那鹞子宫不会不得到风声!”无禅大师闻言只是口宣“阿弥陀佛”,并不说话。
江南云家的家主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名唤云海川,生的颇为儒雅,他手捋三尺墨髯,含笑道:“不错!在下以为风天朔此时正设下埋伏,等着咱们来呢!”
天禾道人见众人日夜兼程万里赶路,当真来到此地却在门前停滞不前,不敢有所作为了。他不由得嗤笑连连,手抚拂尘道:“哼!真有埋伏又有如何?以贫道三十年的‘太一’功力,再加上这一手‘三十六路翻云展’的手段,天下也去得,又何惧这小小的鹞子宫?哼哼……”
除却太华派众门人自顾洋洋得意外,余者皆听的暗暗摇头。云海川、八仙派派主莫老头、何夕之及少林觉悟更是苦笑连连,心道这番话说的狂傲无比,哪里又像个修道之人了。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大汉狂笑几声,道:“直娘贼的怕他个鸟甚,俺赵大彪一双铁拳正好给各位好汉打个头阵,去会会风天朔那个缩头乌龟!”
众人齐齐一哂,禁不住向那大汉看去。只见他上边穿一身鹦哥绿纻丝短衫,下着一条青黑麻布肥裤,系一根青紫草布带,足蹬玄黄牛皮靴。往脸上看去,生的是面圆耳阔、肤如碳抹,描一部络腮胡须,根根如针,身长十尺,腰阔十围。端的是一条好黑汉,正是山东济州府,霹雳金刚门的门主赵大彪。
众人齐齐暗赞,却见他抹了把头上乱发大笑数声,也不管众人哟呵,大踏步便走向了鹞子宫门前。他推了推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紧了紧腰间系带,提起醋钵儿大的右拳,便要向门上捣去。
八仙派的莫老头行走江湖数十年,他见赵大彪如此莽撞,只来的急大呼一声“赵兄莫要妄动!”,便只听“嘭”的一声大响,那赵大彪只一拳就将那坚硬枣木的朱漆大门砸了个粉碎。
这一拳好不威猛,那些江湖汉子只看得目瞪口呆。就在众人的惊讶中,只见那赵大彪大步转入挡在门前的大影碑,传出了一声“咦”的惊讶声,便没了动静。
众人等得片刻,赵大彪却久不出来,禁不住各自起疑,但宫院子里的情况不知虚实,只是手持兵刃暗暗戒备。
崆峒掌门何夕之暗叫一声“不好!”,紧接着也转入其内。众人按住惊疑,又听到影碑后面传来了一声“啊哟!”的惊呼,也没了动静。
接连两人陷入院内不知情况如何,众人心中不由直犯嘀咕。那天禾道人手抚拂尘,度步也往里面走去。无禅大师怕他出什么意外,便紧随其后。谁知众人眼见他二人转入影碑后面,竟然再次传来了两声惊呼。
众人听的真切,天禾道长呼的是一声“啊……”,无禅大师叫的是一句“嗯?”,而后又传来无禅大师的大叹“善哉!”
众人眼见如此,不由得都是面面相觑,头皮发麻。心道难道以无禅大师的本事也中了埋伏?想到此有些胆小之人禁不住的竟萌生了退意。
这时觉悟大师心念无禅大师安全,惶惶然向影碑后面冲了过去。而这次同样只传来了一声“哟!”的大叫,便再没有了声息。
八仙派莫老头见众人缓缓挪步后退,与云家家主云海川对望一眼,便朝众人喊道:“大伙儿莫要慌,既然来到此地不进去看个究竟,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等。”
接着云海川喊道:“不错!况且敌人手段似乎极为诡异,想必退走也是枉然。为今之计,大伙儿还是随我冲进去吧!”说罢当先向大影碑奔去。
众人被他说中心事不禁都是面红耳赤脸现窘色,而后见莫老头紧随云海川冲了进去,登时热血上涌,各自呛啷啷拔出兵刃一齐涌了进去。待到转入,只听那影碑后面竟而接连传出了诸如“咦?”、“啊哟!”、“啊……”、“哟!”此类惊讶的呼声。却不闻丝毫带有痛楚的惨叫,哪里又像是中了埋伏了。
再看那大影碑后面,只见赵大彪茫然挠头,何夕之凝神静思,天禾道长面色泛白,无禅、觉悟两位僧人盘坐念经,余下众人则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相。
却是何原因?突然赵大彪怒气腾腾,破口大骂:“直娘贼的让人头疼,凶手到底是谁?这厮只会扮作缩头乌龟吗?”
天禾道人闻言平定心神,心有余悸的喃喃道:“这场景……与华山遭厄一模一样啊……”
原来这偌大的鹞子宫一门竟然与那华山剑派一般无二,都是合派被灭。只见鹞子宫中尸横遍野、血流如河,一具具尸体横陈于地,有些死者双目中还残存着让人胆寒的惧意。天禾道人将每个死去的鹞子宫门人细细翻看,发现那伤口也与华山门人一般无二,皆是刀伤,且都是一刀划过脖颈。
他不禁骇然,道:“凶手真是可怕!”
云家家主云海川听罢颔首,有看了看几具尸体的伤处,道:“这些伤口还未结疤,想必凶手还未远去!”
闻听此言,各门派的众弟子们皆是大为惊慌,生怕被那杀神堵在这里。
天禾道人深深吐了口气,惧意升而落降,而后吩咐众人赶紧查看现场,并派遣太华门人出门勘察,希冀有一丝线索留下,或是发现凶手的身影。
几位领头的掌门派主连同两位高僧走入鹞子宫会客大厅,看着那死在椅子上的风天朔,唏嘘不已。何夕之阖上风天朔的眼皮,哂然道:“今天以前,你还是轻功第一。呵呵……”
云海川闻言连连叹息,道:“唉……华一剑先生武艺不及凶手,逃脱不掉乃是轻功不及。但是风天朔号称轻功无对,竟然还是难逃劫难。难道凶手的武功,当真天下无敌了不成?”
众掌门听罢都是暗暗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时忽听一路走来毫不言语的无禅大师突然口宣佛号,道:“不然,老衲观这些死去施主的伤处,料那人武艺并不算高,就连刀法都算平常。作下此等修罗之业,只是仗着其巧妙的身法以及手上的铁刀而已!”
众掌门闻言眼前一亮,喜道:“当真?”
无禅大师微一颔首,道:“不错!”
众掌门一时间皆都喜极,而后思量一阵又自黯然,都是寻思:“就算那人武艺不算甚高,但他这身法实在太也巧妙了吧!光这一种手段,恐怕我等也都不及……”
闲言少叙。众人个个怀揣心事,木然收拾了鹞子宫众死者的尸体,而后失魂落魄般向来路走去。
那无禅大师身材极高,瘦骨嶙峋,但却精神饱满犹如少年。天禾道人与之并肩而行,道:“凶手连番作恶,若久不能除江湖中必定会被其搅动腥风。然而那人来去无踪,却往何处才能找到……”
无禅大师口宣佛号,道:“自古邪不胜正,那人若不放下屠刀,早晚会被我佛超度恶身,道长不必心急!”
云海川见天禾道长只是叹气连连,略一思索,便对众掌门道:“那人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再要为恶。此番咱们各回门派,当做好防守!”众掌门闻言都是颔首称是。
自鹞子宫转回的人众一路迤逦,不必多言。且说裴冲自少室山下的武林大会中询得王继恩下落,乃是在北疆布置国防之事。他本想跟随中原义军赶往北疆,但一来义军所向乃是南下,二来实在担心许颜一路孤单逢遇险事,便惶惶然向许颜东去方向追去。
许颜脚程不快,裴冲使上‘巽行功’,几日间便循迹赶上。只是他忆起分别之际许颜曾说永不再想见面的话,黯然神伤之余也就不敢与其正面,只是暗中跟随保护。
每每看到倩影独自落泪,他便心痛而又自责,只怪自己作出畜生之事。那时节也只能饮酒消痛,却不想痛上加痛。
星河斗转、日月交替,婆娑已过近二月时日。他二人一前一后、咫尺天涯,早已进入山东境内。齐州济南颇有几番名胜,裴冲眼见许颜走入客栈,便进离其客栈半里处的一处酒馆内饮酒。
这客栈名曰‘百脉’,虽只一层,却是客来客往,颇为红火。找了靠窗的一处座位,将那镔铁棒子随手一放,裴冲大呼一声,道:“小二快来,一壶温酒,一只烧鸡,再切上半斤牛肉。且烧几碟小菜,给打打牙祭。赏银须少不了你!”说罢随手一锭二两的碎银扔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那小二未见正主先得一纹银,自然喜出望外的去了。不多时酒菜齐具,裴冲咕咚咚先尽两碗温酒,只觉入口辛辣却又带着一股香甜,不由赞道:“好酒!却唤作什么?”
那小二笑眯眯的看着裴冲陶醉,希冀几句好话再换来几两赏钱,便慌忙再替裴冲满上,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这酒可是大大的有名。有个名堂叫作‘百脉泉’,别家的酒都唤‘辛辣’,咱这酒可是叫‘香辣’。客官觉得如何?是不是入口香辣?”
裴冲呵呵一笑,道:“你这小二好一张嘴!”便又取出二两碎银赏与了他,而后又尽一碗,赞道:“果然好生‘香辣’的酒!”
且说裴冲自酌自饮,正自酣畅之时,突然店外奔进来一名全身泥垢的青年花子。他似乎神志有点不清,抢了几张桌子上的酒肉便胡乱往嘴里送,口中呜呜乱叫“香,好吃……”
这一来可惊了几桌酒客,继而那几桌被抢的齐齐大骂起来,并围住那青年花子乱打乱踢,好不热闹。
那青年花子对加在身上的拳脚毫不理会,浑然不知疼痛一般只是往嘴里送酒送肉。裴冲看得奇怪,那几名客人的拳脚颇为沉重,然而那花子却是不为所动,知道定是身具武艺,便留上心来。
突然那花子吃完酒肉一抹嘴,‘砰砰砰砰’将围打的几人胡乱掀翻,手舞足蹈的大喝道:“休动你家爷爷,某乃华山剑派华一剑老先生的高徒,尔等胆敢动手动脚,瞧我不一剑宰了你们!”说罢便往腰间摸去,岂知却是摸之落空,那花子像是些微惶恐,在周身一阵乱摸,急道:“咦?我的剑呢?我的剑呢?”他连连摸不到,便面向众人,神态显见癫狂,道:“你们谁见到我的剑了?谁拿走了我的剑……”
众人被他癫狂的举止一时间惊住,只是相顾骇然。花子一阵呆愕,继而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竟布满惧意,抱头惊恐道:“魔鬼……是魔鬼……魔鬼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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