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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颜被裴冲拉着手走到那面墙角前,陡然发现那一只淡淡的血手印,心念一转便即明了,道:“这手印莫不是贼婆娘所留?”
“嗯,差不多吧。这手印虽然模糊,但却看得出来像是女子的小手掌。而且略显草乱,又是鲜血所印,当是受伤的贼婆娘了!”
许颜边听边点头,暗道裴冲说的有理,当下一喜,复又忧愁,道:“手印不过一只,虽然证明那婆娘来过此地,但她去往了何处咱们却不知道。裴公子……咱们怎生是好?”
裴冲听罢一时之间亦是难以决断,他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在想什么法子,忽然抬头一看,惊喜道:“姑娘快看那匾额!”
许颜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墙角左面之上立有一张大大的牌匾,上书“云来客栈”四个隶书大字,道:“公子的意思……难道贼婆娘躲到了这客栈里?”
“不错!咱们进去问问!”说罢当先走入了客栈之中。
二人到得柜台,裴冲唤那掌柜,问道:“有劳店家,店里可曾住了一名带着两柄短剑的美貌妇人?”
那掌柜一脸精明,听罢吞吐不语,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踟蹰道:“这个……这个嘛,你问的这个……这个本店向来的规矩不能透露客家的……那个……”
许颜听的颇为不耐,道:“那妇人是带伤来此的,掌柜的快说了吧……”
裴冲见掌柜的这副样子,知道得使些‘好处’,方能打探的出来。想到这里自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塞到故意踌躇的掌柜手里,施礼道:“有劳掌柜相告……”
俗语谚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真在哪里都是好用。掌柜手中多了一枚金光灿灿的叶子,当即眉开眼笑,道:“哟……原来是‘贵客’,既然贵客这么有诚意,我怎能再好拒绝……呵呵,再说人人都知道我平生最喜乐于助人……”
掌柜的啰哩啰嗦直听的二人大皱眉头,二人不耐,裴冲说道:“掌柜的高义,在下二人自然久仰。还请相告……”
那掌柜的呵呵一笑,才道:“你们说的那美妇确实住在本店……”许颜听到水箫娘确在此处,心下大喜。还未等那掌柜的说完便拉着裴冲衣袖道:“太好了,果然在这里,咱们快去找她……”
那掌柜的闻言又是一笑,讪道:“姑奶奶先别急,那美妇确实住在这里,只不过刚才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了……”他每次说到“美妇”二字的时候,双目之中都会射出两道异光,一副模样好似馋涎欲滴。裴冲知道他是觊觎水箫娘美色,心中颇为瞧他不起。他不愿与这掌柜的多多纠缠,听到水箫娘出去了,便对许颜说道:“出去了没关系,咱们也开间房,等她回来就是!”
许颜点头应是,而后裴冲问明水箫娘所住房间,在其房间左邻要了一间,便即携许颜上得楼上去了。
二人到得房内,要了一桌酒菜。许颜夹了一块牛肉,一边咀嚼一边问道:“裴公子,你说那贼婆娘出去干什么了呢?”
裴冲饮下一口上好的美酒,猜想道:“她受了我一棒,想必伤的不轻,这会儿该是去买药了吧!”
二人一边果腹一边交谈,裴冲一直不解许颜师徒何以与那水萧娘结下了怨仇,直到许颜将前因后果相加一说方才明白。
原来那日许颜与裴冲告别之后伺候其师服下药剂,便又跟随其师茫无目的的前行。午时于饭馆食餐之时,方遇邻桌的水萧娘。其师许洛颉见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且都是孤零妇人,便友好的点了点头。哪知那水萧娘见许颜生的娇美,竟而心生妒意连连调笑。许颜虽然心有不忿,但师父左右却不便说什么。其师许洛颉却不然,她见水萧娘言辞放荡,说什么“小骚蹄子”、“狐媚妖精”,直气的怒容满面。但她也可怜水萧娘偌大江湖独身妇人,是以只是呵斥了几句,并未与其动手。
那水萧娘受了责骂立时作委屈无助状,许洛颉见状以为水萧娘不敢再出口不逊也就不再理会。哪知本以为会相安无事,那水萧娘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许颜师徒的饭菜中下了迷药。许洛颉一尝不对,而后略一思索便明白,当即便要与水萧娘动武。
谁知水萧娘轻功着实了得,见下毒之事败露,趁许洛颉不意、许颜不防竟而突然出手点中了许颜的‘软麻穴’,而后不等许洛颉出手劫夺,便拎着许颜的衣领奔逃而去。听到这里裴冲纵然看到许颜好端端的坐在对面也禁不住“啊哟!”一声,紧张道:“贼婆娘蛇蝎心肠,当年我亲眼见她吃人喝血,丧尽天良。姑娘被她掠去可是……可糟了多少罪……”
许颜听罢俏脸一白,道:“那婆娘一路上对我又掐又拧,封了我全身功力,实在是恶毒的很。她说……她说我生的太好看,她不喜欢,要把我带到个没人的地方毁了我的容貌,可把我吓坏了。那时……那时我好生盼望师父快来救我……”说到这里又俏脸一红,偷瞄了裴冲一眼,暗道:“其实……我也曾妄想你来救我的,就像上次一样……”
裴冲却不知许颜娇颜一阵白一阵红的是何原因,只觉许颜颊生双霞的样子甚为娇艳,努力的按下万飞的思绪,道:“后来怎样了?”
“后来……那婆娘果真把我带到了没人的地方,点了我的哑穴就要用短剑划破我的脸面。”
“那地方可就是我后来赶去的树林?”
“没错!当时她的短剑一点一点的向我脸上戳来,吓得我想叫却又叫不出来,险些急的晕过去。幸亏师父虽然旧疾缠身,但还是心念我的安危赶了过来。之后……之后公子都知道了,我师父不慎被那贼婆娘刺中肩头鲜血直流,加上她旧疾复发……唉……”
许颜言及此处又想起了师父的不幸,禁不住双眼又再泛红。裴冲替她抹了抹双目,道:“妹子不要总是伤心,我裴冲定然帮你报仇!”
许颜听罢感激的笑了笑,强笑道:“多谢大哥!”
裴冲又道:“令师旧疾缠身,到底是什么旧疾?”
许颜闻言一阵愁苦,叹气道:“唉……我也不知,师父总是心疼。每次发作都痛不欲生,却不知是从何处染来这等怪病,天南地北的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个郎中能治好,只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不欲多说这些事情,只恐念起师父又再失态,便道:“大哥,怎这久了那婆娘的房内还没动静,莫不是出了岔子?”
他二人尽去生疏,已经改了称呼。只听裴冲听罢稍候一会儿似在侧耳倾听,继而竖起中指示意许颜噤声,小声道:“妹子莫要出声,楼下有人来了!”说完又自喃喃自语:“不对啊,这脚步声不像是贼婆娘啊!”
就在此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许颜刚要过去开门,裴冲便将她轻轻按下,继而小心走到门口,道:“是谁?”
“二位贵客来临,我家掌柜的嘱咐送上一道鲜美的‘清炖鲫鱼汤’,贵客快开门吧,这汤好生烫手哟……”
听声音似乎只是店小二,裴冲悬着的一颗心不由慢慢放下。而后开门将那小二迎了进来,果真只一碗羹汤而已。
待走了店小二,裴冲舀起一勺鱼汤,边向嘴边递去边好笑道:“我本道这掌柜的人品不行,没成想竟有这美意。呵,想必是收了我那枚金叶子觉得贵重,才过意不去吧!”说罢便将鱼汤向嘴里送去。
许颜一见忙拉住裴冲手臂,谨慎道:“大哥莫要心急,就算赠鱼汤也不该等咱们都吃饱了再赠,我猜这掌柜的恐怕不怀好意。”
裴冲一听有理,慌忙放下汤勺,道:“啊哟!可险些着了道儿。多亏妹子提醒!”说罢暗含敬佩的看了许颜一眼,心道自己虽然功夫比她高,却终是走江湖的经验太少。
许颜灿然一笑,道:“这都是师父教我的,我可不会!”话里提到‘师父’,许颜禁不住又是一阵黯然。裴冲不敢顺着她的话说,便即转移话题,道:“只是可惜了这碗鲜汤了!”
裴冲一脸可惜之态,果然逗笑了许颜,成功将她自悲伤中拉了回来。只听许颜道:“无妨,待我试试看!”继而摘下发间一根碧绿的玉簪子,抻到鱼汤里搅合了一阵。一直等到拿出的簪子并未变色,这才笑道:“这汤里没毒,是咱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大哥可以放心的喝了。”
裴冲闻言笑道:“莫说咱们小人之心,我看那掌柜也不见得君子了。有这鲜汤早不送来,却如妹子所说偏偏在咱们吃饱喝足时送来,咱们又能吃他多少,呵呵……”说罢舀了一大勺鱼汤一口喝了下去,他咂了几下,赞道:“嗯……这汤果然鲜美,妹子不妨也尝尝!”
许颜展颜一笑,想到为何师父死了自己本来极为伤心难过,但与裴大哥在一起总是消退了那么多的忧愁,这一切是什么?难道就是师父常常黯然神伤喃喃自语时自己听到的男女之爱吗?
裴冲却不知许颜女人家的心事,他见许颜久久不动汤勺只顾低头遐想,生怕她再想起伤心之事,是以连连催促许颜快快尝尝鱼汤的鲜美,好引开她的注意。
许颜抛开遐想,微笑着吃起了鱼汤。二人边说着话儿边吃着鲜汤,俄顷之间便将那一大碗鱼汤吃了个干净,当然大多数都进了裴冲的腹内。
吩咐店小二收拾了残羹剩菜,二人便坐在屋内交谈。屋外夜色越来越浓,那水箫娘房内还未有丁点儿动静,直让二人谈到尽处只觉把这一生的话儿都说完了,最后竟发现无话可谈。
一时间二人再不言语,房内变的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看着那一盏油灯细小的火苗摇摇曳曳,散发着微弱的朦胧。二人不知为何都感到一阵烦躁。
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缓缓弥漫,二人都是目光闪烁,茫然四顾以解内心的细微不安。然而房屋狭小,终要四目相对。裴冲突觉丹田内一股燥热直窜顶门,眨眼间遍布全身。他直感到血脉贲张、欲火如焚,竟然难以把持。
他痴痴的看着对面的许颜,只觉那玲珑凹凸的娇躯极为惹火,清纯的娇颜此刻竟然如此可人。裴冲禁不住内心强烈的激荡,控制不了平日里极为听话的双腿,蹒跚着向许颜靠近,柔声念道:“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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