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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裴冲一经细看,竟然发现那红衣妇人便是那四年前捉住自己百般折磨的水箫娘。二人早有旧怨,裴冲一见怎能不怒。那水箫娘陡然发现对头来了帮手,当下加紧一阵快攻,格开许颜师父的长剑,一剑刺在了她的肩头。许颜师父一声痛叫便败下阵来。
裴冲见状气冲牛斗,抡起镔铁棒子便兜头砸向了水箫娘。这一棒挟怒而出,威势自是绝伦。水箫娘大惊失色,那棒子挟着烈风刮的脸皮生疼,知道不能硬接,慌忙闪身躲过。
裴冲见她闪躲的身法一如往昔快捷,深知若以太祖棒法恐怕难以沾她片袖,寻思:“我先以棒法斗你,等会儿出其不意给你来下子狠的,让你尝尝我的乾阳指劲!”
水箫娘躲过之后还阵阵后怕,心道哪里来的小贼,好硬的本事。四年来裴冲已由青稚少年长成了刚毅青年,水箫娘一时之间还并未认出,只是感到有点眼熟而已。她见裴冲长的颇为俊朗,便大声浪笑道:“哎哟,小哥哥可真狠心,舍得用这么硬的手段对付奴家,莫不是叫那大小两个骚蹄子迷住了么咯咯咯……小哥哥莫急着动手动脚,那两个骚蹄子伺候的你舒服,奴家比她们伺候的小哥哥可能更舒服。咯咯……只要小哥哥打杀了那两个骚货,奴家让你欲仙欲死可好?”
裴冲听罢怒火腾腾,骂道:“好不要脸,看棒!”说罢提棒向水箫娘冲去。
那边许颜一边照顾着师父肩头上的伤口,一边听的面红耳赤。而许颜的师父却是急怒,“呸”了一口,骂道:“不干不净的贱婢……”
且说水箫娘与裴冲斗的半柱香的时间却是越打越是心惊,裴冲招招刚猛无俦,每一棒皆如擎天巨柱迎面而来,水箫娘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闪避。裴冲一招‘棍打南山’之后,水箫娘一连退了三丈近远,骇然寻思:“这小贼好生扎手,今日恐难再讨得好去,说不得要先扯呼了。”“只是姑奶奶我怎么能吃这么个哑巴亏,这小贼颇为面熟,我定然与他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我且问问他!”
念及此处她如脱兔般又向后飘了两丈,娇笑道:“小哥哥的本事让奴家好生佩服,奴家本想给小哥哥个温柔乡,怎奈奴家另有要事要办。咯咯……小哥哥可否留个名号,来日奴家思念的紧了再来寻你……”
裴冲听罢喝道:“哼,贼婆娘要逃吗?你当真不识得我了?”说完不等水箫娘有所动作,势如猛虎般再次冲上。
水箫娘闻言仔细一加分辨,突然灵光一闪,喝道:“啊哟,原来是你这小贼。哼,当年便是你这厮引来那杀千刀的贼阉人害了我夫君,今日定要与你分个生死了!”想到当年师哥符延昭惨死于王继恩之手,正是眼前小贼引来,水箫娘想到恨处不由得火冒三丈,身化一道红影使手中短剑向裴冲刺去。
水箫娘虽然生性淫荡,勾引了无数面首,独独对那师哥符延昭却是真情实意爱到了骨子里。此刻仇人之一就在眼前,早令她失了往日心机,拼起命来。
而如此正中裴冲下怀,见水箫娘不要命般持剑刺来,当即一招‘横扫千军’拦腰砸向水箫娘,骂道:“贼婆娘倒是命大,四年前竟然躲过一劫。哼,今日撞到裴某,定让你坠入黄泉,拿命来吧!”
适才情急拼命,水箫娘头脑一热竟然不顾生死的近到裴冲三尺周围。现下一见裴冲这一棒势猛如翻江倒海,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霎时清醒过来。但这一棒堪堪已到腰间‘黑虎掏心穴’,饶是水箫娘身法快极也已难闪躲,不得已只好竖起两柄短剑格挡。只听‘呛啷’、‘哆’、‘呃……’几声接连发出,就见水箫娘纤细的身躯化作一只纸鸢飘离而去。
“哼,没想到还没用乾阳指这贼婆娘就被我击败,真是好不经打!”
裴冲一阵冷笑,而后提棒就要走向匍匐于地的水箫娘。就在这时只闻得身后许颜一声凄厉的嚎哭,啼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莫要吓我啊师父,呜呜……”
裴冲一惊,暗道“不好!”,忙转身来到许颜二人身旁。只见许颜跪在地上,怀抱着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师父一脸惶急,满脸好似梨花带雨一般。再看其师已如濒死,鼻间气息只进不出。只看得裴冲暗暗心焦。
在许颜的不断摇晃下,过不一会让儿其师忽然大大的睁开了眼睛,而后面色一阵红润,似已恢复正常。许颜见状大喜,以为师父突然好转,而裴冲却一阵哀叹,心知其师乃是回光返照,一到此境已是无力回天了。
许颜师父握住许颜,柔声道:“丫头,师……我,我对不起你啊。唉……”见师父醒来,许颜破啼而笑,对平日里一直称呼自己“徒儿”的师父陡然间改称“丫头”却并未在意,欣喜道:“师父你醒了,呵呵,我就知道师父不会死的……”
其师柔颜一笑,费力的自颈间摘下一只朱雀形状的玉坠,交在许颜手中,柔声道:“乖丫头,以后……以后你带着我的……我的骨灰……”
“师父不会的,什么骨灰,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呜呜……”听到师父吐出‘骨灰’二字,许颜一阵惶恐,不等其师说完,便又禁不住泪流满面。裴冲见此生离死别,不知是忆起家事还是不忍许颜如此凄然,再也顾不上男女之嫌,搂住许颜娇躯,轻拍其肩以示安慰。而此刻许颜更是惶恐无主,只觉裴冲怀抱好生安全,便顺势靠在了里面。
许颜师父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虚弱的对裴冲道:“你就是裴公子吧?”裴冲闻言颔首,不知其师何以识得自己。又听她道:“我听丫头提起过你。承蒙公子高义救了我这丫头,妇人我……我厚颜再托公子一事!”
裴冲温和道:“前辈请说,晚辈定竭力不负!”
许颜师父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丫头命苦,妇人……妇人我好生对不住她。还要劳烦公子日后好生照顾,护着她带着妇人骨灰前往山东蓬莱‘图腾岛’埋葬。到时……到时请公子将丫头托给岛上一位叫‘老王八’的混……唉,想必他……他已经老的紧了,请公子将丫头托给那‘老王八’,妇人感……感激不尽……”一句话堪堪说完,便即断气,只是其脸上的表情遗留了太多愁苦、遗憾……
“师父……”
许颜见师父竟而突然死去,极悲之下禁不住一声凄厉的痛呼便即晕去。裴冲见状大惊,慌忙抱住许颜,唤道:“许姑娘!许姑娘醒醒……”接连唤之不醒,裴冲猜想许颜定是悲痛攻心才会晕眩,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叫不醒她了。转头又见其师死的悲憾,不觉一阵气怒,咬牙喃喃:“都是那贼婆娘干的好事!”
想到恨处,他拾起地上的铁棒便向水箫娘匍匐之地走去,然而当他一经站起,竟而发现此处再无水箫娘的痕迹了,就连贼婆娘的两柄短剑都不知了去向。裴冲惊疑之下昂首向前方看去,果然在近百丈处依稀见到了一抹红影。
裴冲惊怒,没想到水箫娘受了自己一棒竟然还能无声无息的逃去。其功力固然不赖,轻功更是高绝,想到此心下不禁愤恨不已。
“定是贼婆娘的两柄短剑削弱了我铁棒上的威力,不然不可能再有逃走的力气!”
他本想即刻追去,又怕昏迷不醒的许颜又再遭不测。况且其师的后事恐怕还得多承自己料理,一番斟酌之下只得作罢。
转身来到昏倒的许颜身边,本想掐她人中令其转醒,但又不忍娇柔的许颜受此刺痛,是以着实好费了一番手脚才叫醒了许颜。
许颜醒来一见师父尸身又是悲从心来,嚎啕痛哭不止。裴冲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将她紧搂入怀,轻轻拍打着肩头。良久之后,许颜才止住哭声,泪流而干。裴冲知道她已发泄的差不多了,便安慰道:“世人终有一死,还请姑娘节哀!咱们还是将令师遗体安顿好,尽快找那贼婆娘复仇才是。”
许颜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应当尽快安葬才是。但师父临终之时曾说要将骨灰送至东海图腾岛上安葬,也只能遵守。她再次轸念殊深的看了看师父的遗容,继而无声的点了点头。
火化过程中许颜又是一场泪如雨下、茹泣吞悲,一恸欲绝之后终于火化完毕。裴冲取出酒坛喝了一大口烈酒,而后将剩余残液洒在火化之地,才将许颜师父的骨灰尽数收集到了坛子中。
待许颜情绪稍定,二人便循着水箫娘逃去的痕迹追去。水箫娘受伤之后轻功虽然大不如前,但裴冲二人料理许颜师父的后事耽搁了太多时间,是以纵然裴冲使出‘巽行功’携着许颜也还是难以追上其影踪。幸亏水箫娘受伤不轻,奔逃之时留下了脚印,二人这才失不了线索。
飞越一望无垠的草地,跨过望之不尽的密林,二人一口气奔出了三十多里路,一直追到洛阳城内终是丢失了水箫娘的印记。
洛阳街道繁华似锦,到处铺满青石砖,再加上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持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也多了起来,实在难以寻到水箫娘的身影。
许颜怀抱着师父的骨灰坛子,另手提着师父留下的长剑,满脸愁苦,道:“这洛阳城如此之大,人海之中何时才能寻到那恶婆娘啊!”
二人无计可施,频频东张西望,希冀能够发现些许痕迹。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穿过七八条巷子,却始终再有一丝线索。然而似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一处街道的拐角处,裴冲竟在一面墙上发现了一道细微的血手印,心中一阵欣喜,当即拉起许颜小手便向那墙走去,道:“许姑娘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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