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大侠录 > 第十二章 岁月复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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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功所述经文极为晦涩,饶是裴冲天资不凡,也在陈抟老祖耗费一夜时光下,才将《九五神功》记载诸多难懂的真气经脉走势,以及需要储存真气的各要穴尽数通白。

  此时天将黎明,弯弯的皎月已没入西山,繁星也不见了点点,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响起一两声末夏的蝉鸣。陈抟老祖见天光将亮,便起身掸了掸身上微沾的露水,好似困意多多一般对裴冲道:“习练功法之时切记循循渐进,免得被阳刚真气伤了己身。讲了这么久,老道可又要去睡觉了!”

  裴冲见老祖要走,慌忙起身相送,并称谢道:“劳烦前辈一夜,晚辈实在不该,请前辈恕罪!”

  “好孩子莫要客套!”老祖微笑,言罢又道:“经书后面还记载有太祖皇帝填写上的‘太祖拳术’、和‘太祖棒法’,孩儿若是想学,可待九五功法练完第一层后。到时老道定会到来。孩子,好好练功吧!”说完便一步三丈,如御风而行一般飘逸的离去了。裴冲目送老祖离去一直看不到背影,才深深一揖遥遥施礼。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半年光华已经逝去。此时正值年关,一场大雪妆点了挺拔雄丽的太华山,白茫茫的一片,让本来就群峰奇傲的华山显得别有一番气丽。

  久居华山‘朝阳峰’的江湖门派‘太华派’中隐约可见一些人影忙碌着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就连那颇为遥远的山脚村落中都似乎有孩童的嬉闹声传来,裴冲不知道那些嬉闹是不是幻觉,他形单影只的坐在亲手搭建的茅屋顶上,看着这西岳春节的美景,却感受不到过年合家团聚的幸福。

  “上一个春节,爹爹、爷爷还与我把酒言欢。呵……”

  曾几何时,自己也与幼时玩伴们一起堆过雪人、打过雪仗;曾几何时,自己也与师兄弟们一起张灯结彩,切磋打诨;曾几何时,自己也与爹娘长辈们谈武论文,喜度春节。

  而现在却只余一名即将十七岁的少年,孤独落寞的吹风饮酒。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抹了抹残留的泪痕,裴冲站起身来仰脖喝完最后一口烈酒,发出了压抑悲痛的一声长啸!

  “啊……”

  啸声播传里许,浑厚而又绵绵。

  这半年中裴冲日夜不辍研习《九五神功》,以至第二层境界。“见龙在田,德施普也。德而正中者也,谓刚而能柔,柔而能正。闲邪存其诚!”

  越过‘潜龙勿用’,此时的裴冲一行一动之间都如藏龙跃出海面,初露锋芒。全身散发着勃勃生气,刚正而柔和。

  他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蓝布衫衣,自茅舍之上一跃落到积满白雪的砂石地上,舞起了太祖皇帝赵匡胤填写到《九五神功》后半部分的‘太祖拳术’。拳风凛冽,激起了落在地上的雪花,片片飞舞。

  正打的激烈,忽然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来到茅舍之旁,观看良久突然道:“好孩子,已经把‘太祖拳术’练的这般纯熟了。真是聪慧!”说完抚掌而笑。

  裴冲本在专心打拳,但那话声虽然极轻,但入耳却甚是清晰。他知道是陈抟祖师来到此处,连忙收势向老祖拜道:“晚辈不知前辈何时来到,还请恕失迎!”

  祖师闻言连连摆手,口称“莫要多礼”,道:“孩子虽然已经把这太祖拳练全,但适才我观你在打法上只顾硬打硬进,未免稍显刚拙。”

  裴冲听罢大感惭愧,未想到只求快学,没等老祖指点就按照书上所说练完了这趟拳法,竟险些练差。他忙抱拳道:“怪我鲁莽,求前辈指正。”

  老祖微微一笑,道:“孩儿且再将招式展来,尽量慢一些,老道看看能否改进。”

  当下一老一少就在这年关上演练开了时至今日还威名远播的‘太祖拳术’来。

  其实裴冲照书上所述而练的确实是太祖皇帝的正宗拳术,假以时日不难练至太祖当年的境界。但此时在道门祖师陈抟眼中看来却是刚猛有余而颇多破绽。经过老祖改良后,裴冲使来果然更为行云流水、得心应手。整套拳法施完,显得古朴浑圆,招式之间大拙而又大巧,实成为了一等一的拳术。

  陈抟祖师指点过后,裴冲更为沉迷武艺,日夜勤修。月余后,裴冲下山之时在铁匠铺花了积攒的全部银资打造了一根‘镔铁齐眉棒’以习练‘太祖棒法’。那镔铁棒子重达一百二十斤,以裴冲二层的九五真力抡起那棒子,寻常岩石只一下便能被抽出条条裂纹。此时若与人交战,就有磕着就死、擦着就伤的威力。然据陈抟老祖所说,若是将九五真力练至五层,恐怕就算坚硬的花岗岩石也会在一棒之威下化为齑粉。

  日练夜练,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裴冲所学愈见融会贯通。只是那《九五神功》越往后越为难练。三年时间呼啸而过,九四‘或跃在渊’的境界始终难以达到,直令裴冲暗暗心焦。

  阵阵微凉的春风抚摸着将将拱出地面的花草,演奏着充满生意的“沙沙”声。一只颇显萧条的身影,挺立在太华山落雁峰半腰处的一块向外凸出的巨石上。

  隔得近了仔细一看,真乃是好一条汉子。只见他身长八尺、彪腹狼腰,漫长脸上鼻挺唇薄、蚕眉鹰目,着一身青色厚衫、穿一件深色长裤,手上拿的是镔铁齐眉棒,脚上踩的为乌青平底靴,端的是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这人正是裴冲无疑,来到太华山上第四个年头,他已经是长成了一名英挺青年。挺身站在凉风中,裴冲丝毫感觉不到冷意。他凝神眺望着远处,心中思绪万千。

  “第四年了,还是没有跨过‘终日乾乾’九三的境界。唉……虽然我这一身本事刚猛之极,白云先生却说最好练到第四层再下山为好。大仇一日不报,一日寝食难安。可如何是好……”

  这几日每当深夜,裴冲总会被噩梦惊醒。父亲那残破不堪的尸体、母亲满身是血的模样、爷爷临死前惊恐的眼神……这些景象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再等半年,若是还达不到‘九四’的境界,说不得也要下山了!”

  正当裴冲心里暗暗做下决定之时,祖师陈抟毫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道:“孩子可是为久不能下山而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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