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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先生突然现身,裴冲心中大为惊喜,慌忙施礼道:“老前辈为何这久不来指点晚辈?”
自从三年前老祖教会了裴冲‘太祖拳术’与‘太祖棒法’后,三年来竟从未现身过。裴冲几次上得九石岩,也总逢祖师酣睡不醒。裴冲无法,只得独自揣摩《九五神功》。
陈抟祖师微抖拂尘,未有立时答疑,而是扶起裴冲上下打量一番,道:“三年未见,孩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呵呵……”
裴冲微微一笑,呀道:“祖师何故三年不找晚辈?”他心想每一次攀上九石岩,不管白天黑夜、天暖日寒,白云先生每次都是呼呼而睡,世间哪有如此巧事?莫非……
想到这里裴冲不由心中大为惊奇,道:“莫非老前辈竟一睡三年?”话才出口,自个儿便笑了。心想一觉睡了三年时光那只有真正的神仙才会有如此本领了,虽然白云先生一身修为难以估测,也总不成真是神仙。
陈抟祖师哈哈一笑,道:“老道虽嗜睡,最长一觉不过三四月,可没那一睡三年的本事。”
裴冲听得暗暗咂舌,心道虽然未能一觉三年,但他一睡竟达三四月而不醒,白云先生真可称为神仙中人了。
陈抟祖师又道:“老道已经将《九五真经》还于了朝廷,大殿上看那当今皇帝深明大义,孩子灭门之案,当真应是王公公一人之意。”
裴冲闻言“啊”的一声,不知陈抟老祖何时办完这些事情,内心极为感激。原来头两年陈抟祖师确实一直蜇眠修身。直到去年(宋太宗太平兴国九年公元984年),陈抟祖师再次应皇帝之诏赶往东京汴梁皇宫。太宗本欲留下陈抟祖师,待朝廷重用。陈抟老祖却与前几次一般无二,仍然上表终生不仕之志,太宗无法只得遂陈抟祖师之意。但他深知陈抟祖师儒道学术成就皆都极为显赫,又不求利禄、不贪富贵、与世无争、无声无色,便赐为“希夷先生”。所以到后人所说的“陈希夷”,便是希夷道人陈抟祖师了。
裴冲慌忙称谢,继而道:“老前辈在大殿之上可曾见过王继恩那厮?”
陈抟祖师微微摇头,道:“未曾见到!”
他们却是不知,彼时王继恩因为在宋太宗即位时立了大功,所以在太宗时期倍受信任与重用。此时已在河北官居‘河北刺史’,掌管军械库存,很有权力。
言归正传。陈抟祖师知道裴冲神功难以突破‘九三’之境,当下微笑道:“孩儿莫要着急,这门功夫本就高深难练,能在三年之内将《九五神功》练至‘九三’巅峰,实乃天纵之资了。”
裴冲听罢心内一宽,道:“如此说来晚辈习练速度还不算慢了!”旋即又想到陈抟祖师先前所说要想下山,最好练至‘九四’,心内不禁又是惶急,道:“只不知如何跨过‘九三’,也好早一点下山。”
“习练内功最忌急功进切,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孩子莫要慌急,保持心静,不出半年便会达到‘九四’之境。”
裴冲闻言心中欣喜,转而又疑问道:“恕晚辈鲁钝,不知‘九三’与‘九四’之间有何差距?”
陈抟祖师淡然一笑,道:“孩儿可是觉得‘九三’之境已经是极为厉害了?呵呵……‘九三’之境在此门内功中确实是最为刚烈的境界,可谓已达刚之极境。但所谓‘刚不可盈久’,若是始终难以跨过‘九三’,便极容易落到‘亢龙’之境。”
裴冲不明所以,疑问道:“何为‘亢龙’之境?”
“所谓‘亢龙’,是指只知道前进,而不知道退守;只知道生存,却不明白生死;只知道取得,却不知道付出。这便是此门内功唯一的缺憾,也是无法改进的缺憾。但世间之事往往祸即福、福即祸。正因道乃无常,阴阳相融亦能相对,若能跨过这个境界,则你一身真气便是刚中带柔,离那九五之境也就不远了。”
裴冲听的心生向往,道:“晚辈受教了!”
陈抟祖师微笑的看着裴冲,继而忽然叹道:“此番相聚,怕是咱爷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裴冲听罢大惊失色,急道:“老前辈何出此言?”
陈抟祖师沉默良久,道:“天命如此,不可强求!临去前老道再教你两样本事,尔后便随缘至此吧!”
裴冲大急,颤声道:“晚辈虽然与老前辈相聚次数极少,但是老前辈于晚辈有救命之恩,更兼授艺大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晚辈早欲拜前辈为师,以作子孙之孝。前辈莫要再言缘尽……”说到这里不禁已是泫然欲泣。
陈抟祖师不言不语,良久才道:“一切皆有缘,然万事皆会缘尽。孩子莫要多说,这便随我学那两样本事吧!”
裴冲眼眶泛红,几滴清泪已经落下,但他见陈抟祖师心意已决,知再难改变。只好不再说话,默默听陈抟祖师传教。
陈抟祖师心内大叹,也不理会裴冲,自顾说道:“这两样本事学后,你我情谊就此决断,日后有人问起艺从何来,你不可说出相识于我,更不可说出学艺之事!”
陈抟祖师言语之间第一次如此决绝,只听的裴冲潸然泪下,无奈沉默点头。又见陈抟祖师右手并指作剑,隔空一指点向了一旁坚硬的岩石上。
只听‘嗤’一声响,就见那厚约一尺,隔着祖师两丈余坚硬的岩石被陈抟祖师一指的指气射了个对穿。
然而如此惊人绝技呈现眼前,裴冲却毫不为所动,他内心是只顾悲伤了。陈抟祖师淡淡道:“这门指功唤作‘乾阳指’,是老道专为《九五神功》的阳刚真气所创。习成后若以九五真气打出,刚烈之极。”
当下裴冲在陈抟祖师的指导下,将“乾阳指”练法、打法熟记于胸。祖师又道:“《九五神功》练至‘九四’,当可打通你体内的‘任、督’二脉,成为一流武学高手。但就算你将《九五神功》练至圆满之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缺乏超一流高手。到时你若对之不敌,该当作何?”
裴冲思考一阵,道:“晚辈轻功平庸,脱身不成必然丧命!”
陈抟祖师微微一笑,道:“老道再教你一套脱身保命之术,名作‘巽行功”,施展开来奔走如风,多数身法追之不及。”
当下又将真气走势传于裴冲,而后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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