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抓时机一阵高兴之后，贾主任显得认真地说：“听说你把抽烟的求助信都择出来了？”
这一下子抖起了曾校长的气，他带着恨意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求助信摔在桌上，说：“这些求助信哪里是什么心里障碍，分明是犯罪，我就想把他们喊到*场整一整。”
贾主任扯开看了几张，有的说，“我感到抽烟满神气，可是衣兜空空，有次烟瘾发了，我把布衫押在烟摊上换了盒烟。”有的说，“我感到抽烟很香，为了弄烟钱，我用布衫蒙过小同学头。”有的说，“为了弄烟钱，我们在市火车站后面扒过女人的耳环。”......贾主任看到这些，确很气愤，但又好像校长就要整这些人，忙将扯开的一张张信摞起来，一把按在桌面上，摇着头说：“不可，那样做了，心理咨询室不成了陷井？”
“难道任其滑下去？”曾校长争辩说。“这些天在厕所里*场上都有人抽烟，大有泛滥之势。”
“得另寻突破口。”贾主任说后去上课了。
一天晚饭，贾主任在饭堂与曾校长聊起禁烟事，曾校长叫苦连天地说：“学生抽烟乱子都冒出来了！前天我在心里咨询室和一学生谈话，突然间一提烟篮的老头敲门进来，抖着一件脏兮兮的黄夹克说：‘你看你的学生，没钱赊我一盒烟，衣服压那十多天，不给钱也不取衣服。’我说，‘他叫什么名字？’那老头皱着眉头说，‘个子有点矮，叫张腊什么的’，我一听就想到是张腊柱，跑到教室把他喊来。老头一见面就数落，‘你这娃子没烟高就学抽烟，赊我一盒烟一直不给钱，连衣服也不取。’已近冬天，我见张腊柱穿个羊毛衫，低着头抱着膀，可恨又可怜，解活给了那老头十元钱，那老头给了衣服走了。”
“昨天午后，我在心里咨询室批阅求助信。突然间，一中年妇女牵着一男孩闯了进来，气凶凶地问：‘你是校长吗？’。‘你校叫铁小赖的学生几次藏在路边，等我儿子上学走那儿，用布衫蒙着我儿头要钱，不给钱声就声称掐死你！吓得我儿子连小学也不敢上了。’我到教室把铁小赖叫来。那小孩指着铁小赖就说，‘是他，就是他！’我问铁小赖，‘你是怎样向人家要钱的？’铁小赖红着脸，浑身不自在地说，‘我藏在路边，等他走那儿，我就用衣服蒙住他头问他要钱。’‘要了几次？’‘要了两次，一次要十元。’‘你要钱做什么？’‘买烟抽。’那妇女见口供确凿，更加凶了，说，‘好呀，你娃子光天化日之下拦路劫抢，老子非送你到派出所去。’她口里骂着，手就扯铁小赖往外拖。我当时没脸得很。只好说，‘学生没教育好，我们有责任，钱我代他还你；人留下我们认真处理。’那妇女接了二十元钱，牵着自己儿子走还愤愤地说，‘啥学校，教这样的学生！’。”
今天下午课外，我正在心里咨询室批阅求助信，外面突然有人喊叫：“学生寝室着火了！”我跑出心理咨询室，见学生寝室三楼窗户缭缭冒着白烟，一种焦煳味随风送来。我赶到三楼一看，是318寝室4床上铺着了火，铺盖中间烧了筛子大个洞，木床板也烧糊了一片。先到的人把铺盖扯在地上，用水浇得稀里哗啦的。我知道4床上铺是石黑子的，是他躲在被子里抽烟烧了被子，厉声吼道：‘这是谁的床铺，咋搞成这样？’‘是我的。’以前敢当着众人闹课堂的石黑子，今天在小屋里胆怯地回答的声音只有他自已听得见。我想了想跟同学们说：“铺盖要不成了，将它拖到外面垃圾箱里，把地扫扫。”同学们拖铺盖的拖铺盖，扫地的扫地，一会儿把寝室整理得干干净净，可是同学们整理罢寝室，都怏怏地坐在下铺床沿上不走。我说：‘学校现在已经开晚饭了，都去吃饭去！’再催，大家还是没动。铁小赖小声说：‘同学们说石黑子铺盖烧了，他不好向爸妈交待，我们每人饿一顿，节约五元钱支援他买铺盖。’小屋里似乎猛然一亮，这不是孩子们闪光的东西吗？他们都能雪中送炭。我展了展眉头，说：‘也好，大家这样饿一顿有记性些。我也支援他五元钱买铺盖。’说后，我掏出五元钱交给了铁小赖。”
贾主任听到这里高兴地说：“哎呀，好好，你这教育家的胸怀创造的禁烟时机已到！”
曾校长苦涩着脸说：“什么教育家的胸怀，捣蛋仔们抽烟把我搅得焦头烂额。”
“嗯”。贾主任诚恳的说，“捣蛋仔们抽烟成癖，干了大量坏事，你没有制裁他们，反而帮他们解了围，这叫宽容。这种教育方法很对呀，因为他们在干坏事的过程中，事实已严重地教训了他，没有必要再整了。需要的是帮他爬起来，使他建立起继续前进的信心。”贾主任目光闪烁着兴奋说：“我们晚上一起到班上，在帮他筹几个钱，你要好好讲讲。”
晚上上读报了，曾校长、贾主任和班主任张老师一起来到初三教室，，张老师走上讲台说：“今天下午，我班发生了一桩不幸的事，318寝室石黑子的铺盖着火烧了。事情是一桩坏事，但却引出了一桩好事来，同寝室同学见石黑子有难，集体商定每人饿一顿，节约五元钱支援石黑子买铺盖。”同学们听到这里，“轰！”的一声笑开了，张老师笑着说：“办法虽不算鲜，但精神可嘉，同学们么，一人有难大家支援，曾校长就也支援了五元钱。”张老师继续说：“可是这才八人支援，还不够买一套铺盖，我班其他同学是否也该考虑下支援问题？”
“就没问问铺盖是谁烧的？”
“他天天抽烟凶得像个烟妈样，干的坏事成堆，烧了被子叫我们支援？”
几个没好气的女同学嘴里虽这样说，但见大家你一元，我一元地往讲台上交钱，也都交了两元钱，一会儿凑够上百元钱。
张老师高兴地说：“石黑子，你说几句话吧？”
人在正气氛围下，一般心理都是向上的。石黑子穿着半旧老夹克，解了个怀，站起来，讷讷地说：“是我不好，好奇染上了烟瘾。为了弄烟钱，我向小同学要过钱，扒过女人的耳环，拎过别人的包。今天下午课外，我藏到被寓里抽烟，不小心掉了火星，把铺盖烧了。大家还这样帮助我，我万分感激。我保证今后不再抽烟了，谁要再见我抽烟，打我两嘴巴子，吐我一脸吐沫，脸红都不红。”说后，他从屉子里翻出半条子烟送到讲台上，闹得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了。
这时，张老师宣布：“曾校长讲话。”
曾校长高兴地走上讲台说：“今晚的读报时间，三年级同学用得好，大家共同做了一件助人为乐的事情，石黑子知错改错，检讨得坦白诚恳，他今后是不会再抽烟了。”继而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抽烟有害呀。烟草里面含有烟碱，烟碱毒性很大，抽久了容易得癌症，好多成年人都不抽烟，你们青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肺部如同刚刚建起的洁白房屋，抽烟会把它熏黑污染，青少年也是长知识的时候，大脑灵活记性好，抽烟会麻痹大脑中枢神经，致使大脑迟顿，记性减退，学习不好；青少年本来没有钱，抽烟又会加重家庭负担……”曾校长一口气列举了抽烟有百害而无一益，满意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话。走下讲台，他问：“贾主任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贾主任含着笑站起来，满怀激情地走上讲台，说：“我知道抽烟并不只石黑子一个人，有的也很凶，买烟没有钱把布衫押在烟摊上。向小同学要过钱，扒过女人的耳环，拎过旅客的提包，滑到严重犯罪，甚至于坐牢地步。但同学们做出这些事还是属于无知，是老师讲少了。现在大家明白了抽烟害处，能不能学石黑子敢于承认错误，敢于改正错误，把烟交出来坚决不抽了。而且现在就付诸行动，改得越快越好，当一名改正错误的先锋、模范、勇敢者。”
中小学生谁不知抽烟是违犯〈学生守则〉？石黑子承认错误的模范作用，贾主任的几句鼓励期待话，像一副催化剂一样，一下子把同学们承认抽烟怕挨整的顾虑解除了。开始有张小柱，铁小赖两个人上台交烟。接着，很多人上台交烟，还有女生也上台交一盒两盒烟。一会儿讲台上交了一堆烟。曾校长在下面点头承认自己的讲话还不位，教育学生不如贾主任。
贾主任看看讲台上的一堆烟，给予极高评价，说：“这是青年人的可塑性，敢与癖好作斗争，敢与错误决裂，知错改错，改正得迅速彻底，初三学生很有希望！”顿了一下，“你们说如何处置这堆东西？”
“把它烧掉！”同学们情绪昂扬地齐声说。
这时下读报铃响了，班长从讲台上抱走烟，有人打趣地说：“走啊，去看虎门销烟哟！”
曾校长从班长抱的烟堆上拿了两盒烟，说：“这两盒烟存到教学成果箱里。”也和欢乐的人群一起往外走。顺便问身边的同学，‘以前不让你们抽烟咋就不听呢？’铁小赖说，‘曾校长，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人。’曾校长心里一怔，接着又问：‘今后还抽不抽？’石黑子苦笑了笑说：‘打死也不敢了，那样对不起老师，也对不起自己。’回到校办，曾校长高兴地跟贾主任说：“学生明白了抽烟害处，加以引导，开来，都主动地交出了烟。你这个时机抓的好哟！”
贾主任笑着说：“顺着事情的发展趋势加以引导，这也叫做因势利导。”
“对，对！因势利导禁烟，比罚款禁烟要好，我以前累累崩圈，就是硬的多整的多了！”
贾主任很有诗兴的说：“它是随风替入夜，润物细无声的事。”
此后，曾校长用初三集体戒烟的典型事实进一步因势利导教育初二、初一学生，都收到了较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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