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关码头刺杀张若白的事件在江城振动不小,传说各异,玄起来更是海阔天空。有的说是张的外甥大义灭亲枪杀了汉奸舅父,有的说是军统全部出动,水上的,地下,楼上的一齐开火,把张若白打成了马蜂窝。对人民振兴鼓舞,对汉奸威慑不小,有一段时间汉奸吓得不敢出门。关于棺材铺袭击也是说法有玄,鬼子打了一晚上,活的变了死的,死的变成了活的,死了的战士又活过来了。又让鬼子搭了几条命。
江汉关事件发生后,除了当天森岗召集他们部下听取了汇报后,日本人再也没有动静了。日本人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呢?陈佩玉想知又不得知。他仔细考虑,从日军占领武汉后事件不断,也就是说中国人的抵抗没有停止过,但是一直没找到头绪,几乎都是处于挨打地位,没有还手之地。日本人找不到游击队就找老百姓出气。惟独这一次好歹捞了一个平,一命抵一命,双方各仍掉五条命。而且真正的破获了一个间谍组织,端了一个老巢。全歼这个组织,并搜获了电台枪械。而张若白其外甥这伙人和棺材铺这伙人显然是两支队伍,但是他们中间有瓜葛,否则怎么真么凑巧,不差分秒地堵在一块了。而他们的上司会躲到哪儿去了呢?那个黑色轿车又躲到哪儿去了呢?事发后汉口城大搜了三天也无影无踪,很可能这伙人躲进了法租界。
第二,日本人对他将会是什么态度呢?这也是陈佩玉恼火的一部分。张若白是湖北省大员,而且同日本人刚签了二十一条,这意味着什么呢?破坏了日本人计划,罪责追究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破获了一个行动小组。但是一个行动小组和一个中江地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那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大汉口城,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可是日本人能和你讲这一套吗?他感到自己陷入困境矛盾之中。需要找一个挣脱维谷困境的精神寄托,这里有一幅油画,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在绿草花坪中……这是他最近添画的一幅作品,在惆怅中她就是一种心灵的慰籍,她就像横渡人生大海疲之困极中找到了一块栖息的小岛,是沙漠极渴者寻到一丝涓泉。
“等等”陈长官。
白云飞,这个女人?当你陷在一片厚厚晦涩的云彩时她就飘出来了,他慌忙的调节自己的情绪“陈长官,又出杰作了,好美的美人儿,我瞧瞧!”女人声到眼到,白云飞眼睛很毒,很快就看出了画中的格格是个面熟的人:“她是谁?很像一个人。”
陈佩玉在推测自己的判断:“像谁?”
白云飞却“咯咯……”地笑了。“你心中自己明白!”
女人故意停顿,使陈佩玉陷入一种理智的思维之中。那天奔赴林荣厚家,是想打破林湘芳身旁线索缺口,可是却意外的邂逅了林湘云挂的长命锁。而林湘云对长命锁历史一点不知,林荣厚如此轻描淡写,这原本就是林湘云母亲所使的信物!那么林荣厚有怎么获得林湘云的母亲呢?是劫还是随呢?女人择偶的心态女人应该最明白,于是陈佩玉只得请教于白云飞:“白小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女人方面的!”白云飞料事如神。
“是的。”
白云飞欲要窥出他的心计,激出他的内心:“六渡桥事件那个晚上,我还真误以为碰到了第二个柳圣人,不但外表英俊潇洒,而且内心干净如雪。可是自从那个礼拜六以后,我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你也是个普通的亚当,一个七情六欲旺盛的亚当。”
他吃了一惊:“这话从何谈起?”
“乌鸦不知道自己身上黑,那天你回来后我就嗅出了你身上有一股很难闻的烂菜瓜味道,这是花楼街里女人身上常有的。”她十分肯定地说。
“你!”他被刺得不痛快,但又不敢讲,转了身噗嗤一笑:“你呀,快成了东洋犬了,这么好嗅觉!我什么没干,真的。什么也没干!”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时防范她。“谈点正事,这画中人到底是谁?”
“林湘云,林会长的娇凤!”
陈佩玉是根据儿时照片绘出来的阿昱。她的面容如此像林湘云,这就说明阿昱和林湘云是同母胞姐妹。那么说劫难后又出现了奇事。而这么说林不是姓林而是姓张。从他那干净利索的形态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武师,他说出一个计策来让白云飞去推理:“白小姐,假如在日本人进军汉口时,有一个大官吏被日本人枪杀了,那么他的夫人能屈嫁于她身边的用人吗?”
这肯定是有所指,但是白云飞并不知其内情,帮助推理说:“女人钟情于男人是有本事的男人,这就得看她佣人是否是那种能男人?”
白云飞这席话是陈佩玉证实了自己的观点,林湘云是阿昱同胞姐妹,也是流着二分之一满室血液的后裔。对于林湘云决不能以单纯的爱国青年而处置,而是想尽一切办法纳进自己理想轨道。还有白云飞,这狡黠美丽的宠物,她就像一块游移不定捉摸不透庐山云雾飘在你头顶上,陈佩玉几乎无言可击。忽然传来了郑立州和神谷的声音:“这姑娘呀,还真像林会长的千金林湘云。”进来的人肯定了白观点。
陈佩玉慌张搪塞:“画得好玩的,瞎说,瞎说!二位有么事?”
郑立州满脸笑容:“给你道喜来的!”
“道什么喜?”
“刚才神谷从本部获悉,最高司令部嘉奖你一枚军功勋章,来表扬你歼灭行动队的功绩。”
陈佩玉还认为是开玩笑的:“老郑,你别瞎说,张若白脑袋都开了花,只求无过,怎敢奢望大功?”
郑立州看出了陈佩玉内心的矛盾,他怕神谷,于是他作了介绍:“我和神谷是好朋友,当年我和他在日本士官学校同窗三年,关系濡沫,无话不谈,神谷君你和他谈吧!”
陈佩玉也想听听日本主子真正的企图,召唤白云飞:“白小姐,上酒,上菜。”
白云飞转身从陈佩玉搁箱里掏出了酒。又从小碗柜里掏出了一些干鱼,鸡蛋之类的菜,放在了小桌子旁,自动退到了一旁。
喝了几口酒,神谷倒了一点真话:“嘉奖是真的,很快就会颁发,陈的,不用多虑,张的死,但他的签约已经永远的存在,而张的没有,李的有,黄的有,王的也有……”
这句话彻底揭示了日本人真正意图,只有永恒的日本人利益,至于谁愿意给主子当奴才那是无所谓的问题,主子只有一个,狗奴才遍地都是。陈佩玉感到一阵心酸,转了话题:“森岗部长,有什么指示和想法?”
“郑课长找了我后,我的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郑立州也看出了日本人的意图:“我看当局授奖,真正的意思还是夸大其事,让自己部下再有所作为。”
陈佩玉也身感事情一步比一步难,而最头疼的是法租界,打了就跑,法租界这个毒瘤一天不除,心中就难得一时宁静。陈佩玉缓缓起身,郑立州关切地问:“陈部长,听说你要成立法租界特别小组。”
按事实法租界小组已经在行动,只是躲在暗处的,世上一切事情都那么奇怪,仅隔几百米不远的地方,两个天地,在日区,日军当局活跃在明处,而国特们都躲在暗处。而在法租界自己的人也躲在暗处,而披着法国人衣服的“国特”却活跃在明处。世界有两极,两极产四象,真是绝妙的很。透过郑立州那双薄薄的眼镜片,看到他那双狡黠的眼睛,像片浮动的游云,他是不能也不可能倒出自己全部心里话。“法租界是个大问题,森岗君也有这个看法。但是军事当局眼前还是承认法租界的合法性。所以这件事情要处理得当,否则会引起外交纠纷!”
郑立州对陈佩玉的回答并不清楚,故意激怒了他一句:“陈长官的意思,因为害怕外交纠纷,只能听之任之,视而不见。”
这种问题使陈佩玉不愉,他也感觉话中有刺,但不得不倒出点想法,用凉水来平静锅里沸腾的开水:“立州,你听错了意思。法租界要搞,但要搞得艺术性,具体怎么搞法到时候和森岗部长商量后再定。”他又放回了牵魂的绳子:“你们都是我的左右之臂,到时候自然用得着派场。”
郑立州嘴角浮起笑意:“我会尽力效劳。”
袭击张若白的成功,使欧阳文山小组获重奖,军统当局给了重奖,金银是已经捧在手上了,可是人窝在贫民窟,金银乃成了铜皮毫无用处。四条汉子窝在阁楼里,无精打采,谁也不提出去享受,因为,事先有约法三章,第二日本人查验很紧,一旦破绽,脑袋就得搬家。众人闲得无聊,就谈起那天袭击时,冲出来的军用卡车:“那天多亏杀出来个程咬金,否则功没有抢到,咱这几条命恐怕都会在沿江大道上了。”
“那群人很可能是我们兄弟组织,据说老巢也被端了,全牺牲了。”
“真可惜,听说电台也被翻了出来。”
“干我们着行,脑袋别在裤腰袋上,乐一时算一时,活一天算一天。”王小三深刻感触到人生的短暂,享乐的珍贵!
欧阳文山虽然心中也有些悲悯,但是作为头领不得不强作精神:“怎么这么悲观呢?我们在抗日,抗日就要流血,前方将士比我们辛苦一百倍!他们成天浑斯在疆场上,咱们不管怎么说,一天三顿饱饭,晚上还能搂个被窝睡!”
老潘不赞成:“那种苦比这好吃,人多势众,死也是一块死,饿也是大家饿。干咱这行一时一刻也不得安宁。谁知道哪天日本人冲了进来,一阵机枪,没死的会扔到长江喂鱼!”
这一说把大家刚鼓一点劲又打消了:“这可不,这是真的!那飞车人脑袋都打开了花,谁敢去收尸,最后可不就扔到长江喂鱼了!哎……这一生屈不屈?”
欧阳文山想发作,但是又找不到好的话去反击。“古人都说得好好的,人生自古谁无死?何必马草裹尸还,青山处处埋忠骨,留取丹心照汗青,我们现在必须树立一个信念,生为抗战生,死为抗战而死!”
老潘听了高调打了一个哈欠:“高调谁不会唱,那谢区长怎么不出来杀汉奸呢?他又怎么不窝在贫民窟,而赖在法租界吃喝玩乐,搂着漂亮女人。”
王小三劲也上来了:“给我们约法三章,他成天窝在香被窝里,我们都窝囊死了。要是明天就碰上了日本宪兵,咱们都白活一生,当一次男人没见过孩子他妈!”
刘蹈武心也活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法租界也不是当官包揽的,我们也应该逛一逛,管他呢,死了时候不后悔。多少也搂了几个女人……”
欧阳文山自感自己奈不住弟兄们的性子,只得搬出吓人的话:“享乐!享乐!鬼子正在找我们呢?你们硬要把脑袋往鬼子砧板上搁我也管不了!”
老潘的瘾头上来了,急得直翻破棉絮:“头,我这多长时间没尝到那飘飘欲仙八仙过海的味道,让我们再尝一回,换足了精神,再杀他几个李岳柏,王岳柏……”说得鼻涕直流。
王小三也耐不住性子了:“头,我都二十多了,天天搂着被窝配对,儿女都白白的跑马下山了,多可惜!”
“我有什么办法?日本人查得紧,别说找女人,就是想牵条老母猪给你配对,都不该出门。”
“哈哈……”众人乐了。
“大家耐着点性子,等日本人松点劲的时候,再潇洒潇洒也来得及。”欧阳文山耐着性子劝着。
“头,日本人不可能松气。咱们和鬼子是天生克星水火不容,他们不得安宁,我们也安宁不了,彼此,彼此。”刘轁武言下之意还是要逛。
欧阳文山抽着烟,抽了一根又换了一根,就是不敢下定这个决心,这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玩命的。
看着头目着急了,这些职业杀手们火上加油,烈火添干柴,刘轁武嬉笑地说:“小三,世上哪三大急?”
“火上了房顶,屎拉到屁股!麻将上了挺!”
“不,最急的是烟火攻心,欲望缠身……”
“别说了好不好,我的头都炸开了!”欧阳文山被这打补丁的话刺得焦头烂额。自己蹲在床边,突然一甩手:“去吧,去吧……想死的都去吧!”
通往法租界的街道已设置了铁蒺藜,以及其它的障碍物,一群群武装到牙齿的日伪士兵严格盘查进进出出的每个人:“派司!”派司!用中国话讲就是良民证,身份证。每一位进进出出的人都按照日本人的规矩,脱帽,鞠躬,出示派司。稍有怠慢,就是枪托,皮鞭,谁敢乱动。
从公路边飞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他穿了套绿色邮差服,到了蒺藜旁老远就打起了招呼:“哟,周队长也值班了!”
“陆邮差,挺忙的!”话照样说,公事还照样履行,他掏出了派司,鞫了一躬:“走吧!”
他正骑着要走,背后却传来了唤声:“站住,检查邮包。”这可是开天劈地的第一次。
“怎么连我也不信了!俗话讲,两国交战不伤使者!怎么,世界末日要到了!”
“少废话,上司的命令,就是菩萨也得过检!”周强武打开了邮差的邮包,到了一个遍,除了一些法文的公函邮件,别无异物。
陈佩玉冷冷地一句:“放他走吧。”
从大道那边走来三位戴礼帽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一看就与众不同,引起了陈佩玉注意:“孟二!”孟二仔细一看,这帮人手插进兜里:“好家伙,鱼进网了!”
大道上走过来了三位男人,穿着风衣,戴着礼帽,不苟言笑的向这边道口靠拢,孟二似乎要掏枪,被陈佩玉一把拦住:“慢,放长线!”
三个人走了过来,又是周强武上去拦住了:“派司!”三个人都拿出了派司,一一验证。周强武走了过来:“陈长官,这三位派司都已验完。”
“那就放他走吧。”
三位宽宽松松的通过了岗哨。那绷紧的弦去如此平淡。等这三位通过道口以后,消逝得无影无踪,陈佩玉招来了孟二,咕噜了几句,孟二脱下了军装就走了。站在一旁的周强武意识到了什么,跑了过来:“陈长官,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目标,我去把他们抓来。”
“不着急,不着急!”
欧阳文山见几位兄弟进了法租界,顿时放下提上弦的心,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两个想赌,一个想抽,但是走的时候欧阳文山有话,要他们三位互相关照不得拆开,找了半天就找不到一个抽赌合并的场所,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春眠娱乐所,三个人惚惚悠悠的向娱乐所走去。门口边有位算命先生,晃着阴阳旗:“算命占卜,占卜算命,能卜凶吉,能知未来。逢凶化吉,赐你解法。遇吉赐你缘分,攀龙附凤,步步高升,算命占卜,占卜算命!”
本是心急火燎地来解火,被这阴阳怪气声搅得心神不定。王小三管不主嘴巴皮子:“这个睁眼扳唬,真敢唬人?”他轻轻的嘹了一句,谁知被算命先生听到了,他一摇竹签:“嗨,后生,此话怎讲?俗话说天有天道,人有人命,要是占卜不准,我倒贴你一块大洋。”“当啷”一声扔出一块大洋。
刘轁武一拉王小三:“快走!”老潘也很不耐烦的随意扔出几块小钱:“伙计,你有那么大的板眼,保佑自己大富大贵吧!”众人聊完欲走。
相命先生却冷冷一笑:“看病的可能比别人早死,算命可能比人家劫难大,可这阴阳饭是老天爷注定要你吃的,跑也跑不掉。”
王小三火头上来了,往相命先生面前一蹲:“我看你是吹,还是真有本事?要不,就算一算本老太爷命有几斤?福有多大?”
孟二瞥了一眼,只见他膀大腰圆,浓眉一双凶狠的眼睛,满脸横丝肉,语气强横,不可一世,他早都猜出了几分,他故意恶着情绪撂拨着他:“小先生,你年方不过二十,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你我劈面一撞,本来不相识,可你狂言妄语,气盛过人,你属火性。能熔化黄金,毁掉熔炉,能烧松树之柏,能烧皇庭之土……”
“这话差不多,本老太爷就有这么大能耐!”
“你是吃天饭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上天可以捉龙,下地可以捕虎!”
|“对,一点没错!”王小三放着胆飘了起来,“我娘说,我前世是恶魔投胎的,所以天也不管,地也不管,神也不管,鬼也不管。”说到这里,他接过算命先生的阴阳旗,拿着手里晃了两下:“你要是仙,你就说说我今生的荣华富贵,能升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娶几房太太?否则我卷起你的臭旗当包脚布用!”
“你!”算命先生强吞了一口气。“俗话说,算命不如看相,看相不如摸骨,来我给你摸摸吧!”
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恶人,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摸吧!”
算命先生瞟了他一眼,发觉了他横叉儿的站功。可仍是笑嘻嘻一团,摸了下他的颅骨:“哟,你是个虎胎呀!”先让他一乐。“哎,武饭的!”
“能做将军吗?”他得意洋洋。
算命先生那只手摸过来又摸过去:“不过,你这只虎是落原之虎。唉,可惜!”
“这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龙得卧深潭,虎得落深山。又道之龙卧浅滩被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实际你是个假虎。”孟二故意激他要弄出个庐山真面目。
“放屁!”王小三翻脸举手要打,被刘轁武一把拦住“你疯了!”搂着他进了娱乐所。赌场内面喧闹非凡,人声鼎沸。叫价声,抬价声,猜拳声搅成一团。一个个红了眼的赌徒,捋着袖子全身心的贯注在那一踯上,赢者就像疯子一般,双手痉挛,一把揽住赌桌上的钱,输者像呆鸡似的傻楞塄的目瞪口呆,这一切确是吸引人,然而刘轁武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他已发觉算命先生的诡谲。拽住了王小三“快把大老潘找出来,咱们赶快走!”
王小三瘾头没过呢,为什么?
“这算命先生有诈,八九是日本人的奸细。”
“把怕什么,这是法租界。”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只见一群戴着鸭舌帽的人冲了进来,算命先生指着王小三:“就是他戏弄我半天。”一个大胡子汉子冲了过来,朝王小三心腹猛狠狠的的一拳,王小三一闪,那个人闪了个趔趄,旁边两位棒汉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了王小三。王小三一个马步蹲档,拽住了后面人腿脚,往地下一坐:“哎哟”那家伙肚皮差一点被他坐穿了。王小三乍喜胜利,忽然背后又起一股风,他欲要躲闪,忽然前面扑来一人拽住了他的胳膊腿,他只觉得脑袋瓜子嗡的一声,自己顿时昏倒在地。几个人忙手忙脚的就把王小三往麻袋里套。刘轁武一看情况不好,砰砰,朝天放了几枪,可是那些人根本不听,背起王小三就跑,这个时候大老潘也赶了过来,俩个人都掏出了枪喊着:“站住,不放人就开枪了!”扛王小三的这群人,也掏出了枪,对着刘潘不敢动手,悄悄的往东边磨,就在这个时候,从租界冲出来一群巡捕围住了双方斗殴人员。为头的是个瘦高挑西装革履的男子。“对不起,诸位先生请放下武器,法租界是不兴这套功夫的!”
刘轁武把枪别在兜里。“对不起,先让我替你保存一下吧。!”巡捕将双方枪支卸了下来后,又转到绑架人员身边,踢了下麻袋,里面吱哇乱叫:“先生们,是谁授权你们随便绑架人?”
面觑着周围黑压压的枪口,孟二的罗喽不得已打开了口袋,王小三嘴上被塞了个大棉团。“你们是什么人?”
“哦,是这么回事,这,这毛头小子仗着年轻欺负我这相命的,这几位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
“孟先生,我们应该认识!”进来的是留着背头的尉昌仪,手上拿着皮鞭,但是今天没有敲打着手,宽腮淡着媚笑:“说起来你我有缘分……”
孟二还要撒赖:“我只是一个普通算命的。”
尉昌仪显然比上次客气多了。“孟先生,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这几位帮忙的大概都是你的同事吧!有日本人没有?”尉昌仪用那独特眼光扫着众人发觉一个五短身材大落腮胡子的男人,一看就是武士,他上去擂了他的一拳。“先生,朋友的干活。”
“八格!”野垣满脸横丝肉:“江汉码头,他的凶手的干活!”
“野垣先生有何凭证?”
“这是真的!枪杀张若白就是这伙人干的!”孟二作证。
“刚才还硬说自己是个算命先生,现在却管起凡间的恩怨,诸位,领事有请,请赏脸吧!”
不知是请,还是捻,还是羁押,野垣,孟二这群人走进了法国领事馆。比里格早都从电话中获悉这群不速之客到来。他们备好了法国的香槟酒菜,想以敬达到送客的目的。孟二和野垣以及周强武共六个人走进了领事馆会客厅,比里格和他的女秘客气相迎:“请,先生诸位请坐!”
行动前谁都没有考虑到这里来作客,抓完了就走,谁知没有走成,反进了法租界领事馆,几个人也拢不出个头,一个“算命先生”一个日本鬼子,一个行动小队长。日本鬼子野垣要当中间人的老板,他扯着中国话指责道:“比里格先生,我们在法租界执行公务,你们为什么拘捕我们,这是违反军事当局命令的。”
比里格耐着性子用敬神方法来送神:“野垣先生,请饮香槟,法国人的香槟是世界一流的。”古蒂斯将香槟送给了几位面前,并且打开了瓶盖,笑脸相迎:“喝吧,尝尝法兰西的香槟,就像观赏东京,京都的樱桃花开!”
野垣对妩媚的女人也不感兴趣,推开了香槟:“你们的,糖衣的,我的不要,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的。你们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孟二开了口:“我算命犯了法租界什么法?”
“你们放走了坏人,和坏人一起,安的什么心?”
比里格仍压着情绪:“野垣先生,你知道租界的含义是什么?说白一点,他就是一个国家的领土,你侵犯了他国领土,拘捕你也就天经地义。”
“八格”野垣一掌把香槟打在了地下:“什么的领土?汉口,支那统统的皇军的地盘!”
“法国人最讲究文明,讲究法律。从国际法产生起,就有明文规定,租界使馆都是他国领土,日本人硬要把自己的立场强加于世界,我想这是不可取的。我想你所反映的立场,只能代表你自己,而不能代表日本政府,因为日法关系还是友好亲善的!”比里格耐着性子说。
野垣不服气:“法国人的友好我们已经领教过,这就是窝藏包庇国民党特务……”
“这是你的个人看法。法国是自由的国家,法租界是自由租界。我们对于那些参加自由娱乐活动的人都给予保护。反之,不论任何人,任何党派和组织在法租界拘捕绑架我们都给予无情的干预乃至打击。这就是我今天请你们来的理由!”
野垣找不到回击的话,孟二也找不到回击话,只有周强武想起来了:“比里格先生,我们想通个电话,告诉我们上司一声,我们在法租界。”
“自由的法租界是保护人民通话的权利。请吧!”
陈佩玉接到电话一阵恼火,这帮家伙把事情搞砸了,没捞到鱼却捞了一身腥。此事因为是他一手设的计,所以也不便打搅森岗,他和白云飞驱车来到了巴黎街领事馆。比里格和他的秘书古蒂斯以及巡捕厅人早在恭候。双方伸手:“我是……”周强武赶紧解释:“这是我们的上司武汉情报部长,陈佩玉先生。”欢迎,贵宾!
“鄙人是比里格,法国驻汉领事。这位是我的秘书古蒂斯小姐。”
“这是我的助理白云飞小姐。”比里格被女人美艳慑住,拉着白云飞那玉质的手一下想起:“我们认识,在皇宫舞厅,还有陈先生。”
“对,我们曾经风光过巴黎舞厅。”
“请坐,请坐!”几人围着沙发椅而坐,围成了圆形。首席发言的是比里格:“中国有句古语,一回生,二回熟。去年秋冬我们在舞厅相识过。你们俩给我印象极深。男才女貌,天上的牛郎织女,地下鸳鸯,对吧?”
对比里格的油滑陈佩玉搪塞了两句:“领事先生记忆惊人我很佩服。不过我是来处理事情的,不谈天上一对牛郎织女,也不谈地下一对梁山伯和祝英台!”陈佩玉单刀直入。
“很抱歉,很抱歉,我也是不愿意在这种气氛下谈感情上的事情。”
“那好,那我们就谈正事,我们的人怎么办?还有那个江汉关凶杀分子怎么处理?”
比里格向尉昌仪示了个眼色:“此事由我们尉厅长一手经办的,具体事情他会理解清楚的。”
两位女秘书都掏了记录本准备记录。
尉昌仪文化不高,但是个社会油子,他知道陈佩玉恼怒的心态:“陈先生,我在法租界混事了小二十年,没有处理不了的事!可自从占领以后,许多事棘手得很,我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
“这个家伙还在转磨,他要吓唬吓唬这些二洋鬼子:“我要提醒的是诸位,法租界不过是长江洪流包围下的一个小沙洲。你们随便捕我的人本身就是对我们的无视。这种轻率的行为你们要负责的。”
一直没有多话的翻译曹春岗却打了岔:“此话过讲也,法租界在处理各种刑事以及民事纠纷案件都是公平公正……”
“此话怎讲!”
“就拿这件事我们就事议事。我们进去的时候你们有六位持枪者将对方一人装进了麻袋,这不是绑架是什么?而你们一口斥责对方是被凶杀追捕的逃犯,尔法租界在中日战争中一直持中立立场,所以无法确定逃犯身份,第二在租界内不参与租界以外事端!”
这番话说得比里格直点头。
“这么说这个是非是弄不清了……”
曹春岗狡黠地一笑:“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有两个瞎子在吃汤圆的时候要打赌,谁输了再掏钱买十个汤圆奖励赢家。一个说他吃的是全部是红心陈皮汤圆,另一个说他吃的是黑心芝麻汤圆,找过路的人评价。过路的人一笑:汤圆都是甜的!”
法国领事笑了:“红的黑的都是一方之谈,好了陈先生,我不希望法租界再出现红与黑汤圆故事,送客!”
野垣跳了出来:“什么黑红汤圆?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包庇国民党特务!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同日本人作对没有好下场。”
比里格并不服软:“野垣先生我是以政府名义同你们进行外交交涉,而不是摊贩上屠夫与老太太因价格高低不平的争吵。”
陈佩玉心中有数,法国人实质上帮助潜伏蒋氏特务,但表面装着保持中立立场。野垣这种泼妇似的狂悍不是外交的手段,他带着这帮人上了车,在盘算着对付的计策。咕嘟了一句:“钓到手的鱼让他们脱了钩,这帮法国人真够帮忙!谁有办法,不惊动法国人把他们掏出来?”
刁清灿抱额沉思:“我看够呛,这帮家伙闯了这么大祸,短时间肯定不敢出来。”
郑立州附合:“清灿兄言之有理,欲速不达,等待观望,时间长了,失去了警惕,他们还会出洞。”
陈佩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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