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山这伙弟兄租了个店铺《闵浙茶行》来掩护他们,这是个二层楼木式结构板房。楼下是房,上面住人。楼下茶店摆了个旧式柜台。柜案上玻璃瓶摆满了各式各样茶叶,标了名,贴上了价。壁柜上是瓷壶装的茶叶,一看,还真是个地道生意店铺。二楼有个木架凉台,即歇凉,又透气。闷了看看街上人群走动,也是一种消遣。此时闷极了的王小三正站在凉台上看走路的倩女,忽见一辆黄包车到了店门口,下来三个人,王小三一眼认出:“谢志果!”
大老潘也认出来了:“区长来有事?”两个急促下楼,被欧阳文山都拦住。“上去,上去谈!”欧阳文山留了个心眼,和众人上了楼,大家围着方桌而坐,谢志果扫了大家一眼,心中明白,任务来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副区长李新,这位是程志田先生,都是我们自己的同志,这位是行动队长欧阳文山,大胡子刘轁武,年轻的王小三,那位是老潘。弟兄们,准备好了吗?”
“干,杀几个狗汉奸,立大功,奖金条。”王小三说。
“做梦娶媳妇,老想好事,我看你先烧柱香,保佑九斤半。”
“吵吵什么,听站长的!”提起行动,人人振奋。
谢志果声音认真:“此次行动,乃初生儿,成败关系到军统的威风,乃至关系到武汉地区抗战事业……”众人明白事情非常重大。“刺杀这个人就是他的舅父”他指了指程志海:“张若白,伪湖北省秘书长!”
“唔!”“嗨!”“大义灭亲!”“卖国天地难容!”
“本来李新副区长和我们各属一支,请他来也是协调好这次行动,此次行动要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刺杀地方选择在江汉关码头一带,具体办法实施让李新区长布置。”
李新看了众人一眼,掏出了张武汉地图:“诸位,请看!”地图摆在桌面上,在江汉关码头标出红色圈:“袭击计划做两种准备,明天张若白将到汉口来视察,宣传所谓的卖国二十一条好处,鬼子和汉奸将会进行严厉的保卫措施,兵不太诈,出其不意,功其不备才能够取胜。当鬼子们严阵以待的时候,我们不打,而当他所谓的宣传取胜,凯旋归营,我们就下手……”
欧阳文山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出其不意!”
“程志海已同他乡下弟弟程志田做好了工作。明天下午返回武昌经过轮渡码头时,由程志田出面与其舅父张若白盘旋。然后你们混在人群中向他开枪,枪一响趁乱就跑。对面小巷里停了一辆军用车,接应你们。第二方法是,如果在码头枪杀不成,就混进轮渡船上,破斧成舟,在船上把他干掉。”
谢志果又交代了行动方案后防止日伪搜捕措施三条:“如果逃出来的约法三章一,不许逛法租界,二,不许找上司,三,不许胡作非为,严守保密,关于奖金问题今天预发一部分,每人发十块大洋,事成之后每人再嘉奖十块。”
张若白脑袋还值几十块大洋!
“好了,大家休息好,准备行动。”
从日本人占领武汉后,江汉关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伪湖北省政府秘书长张若白代表所谓湖北省政府同日本人签了二十一条条约,同当年袁世凯二十一条一样卖国,而且彻底地卖国。把湖北省地盘天上,地下,人间都卖给了日本人。天上成了日本人的领空,日本的飞机自由翱翔,地下江河属于日本的水域,山川矿山归日本人开发,土地归日本人征占,人间归日本人奴化强征,一切归天皇支配,一切为了圣战胜利。这还不说,嫌卖国卖少了,还要拟定所谓的中江政府以及管辖区域,北边伸到河南信阳地盘,南边伸到湖南岳阳常德地盘,东边伸进江西九江地盘,以及安徽六安地盘,表面上是满足了伪湖北省官吏的强权野心,实际上是帮日本主子支解中国。张若白成了日本鬼子的宠儿,主子为了赏识这哈巴狗还牵着他到人间招摇过市,鹦鹉学舌。汉奸们卖国求荣,只管抢功,把戏演得更热闹一些。日本人连哄带逼迫召集了强大的欢迎人群,从趸船上开始,一直排到码头上,直至到了沿江大道。摇太阳旗的,摇彩色欢迎旗的,仪仗队奏着《日本国歌》和欢迎曲调。码头上的高楼建筑都悬挂着“二十一条万岁”。“庆祝二十一条签订”,“圣战万岁”,“dadongya共荣圈”等等。云云一片卖国嚷叫声。
为了加强安全,日军特务部调来大批宪兵那看热闹的群众赶在白色安全线外,只许摇旗呐喊,不许往前挪动一步。陈佩玉为预防不侧,派了不少便衣夹在人群中,窥视可疑人物,一旦有什么破绽,立即捕捉。特务部安排得特别精心,把普通的欢迎人群和所谓的名流中间隔离三十米远。名流安排在码头口边,张若白和名流打完交道后,立即就可以驱车而走。
上午九点“鸣……”一阵长笛鸣响,渡船靠岸,码头鼓乐齐奏,彩旗飞扬。身穿长袍马褂以及着现代西服达官挥着太阳旗呐喊欢迎口号。
在各界名流一旁有一群穿着日本和服日本人他们手握鲜花太阳旗用日语死劲嚷着,歌颂中国的卖国者,这是日本的侨民,日本当局为了实行以战养战,加快掳掠中国资源,将战争中伤兵败将召集到中国开办商行企业,从经济上侵略奴役中国。大概这二十一条对日本人太有利,日本侨民更是压抑不住喜悦,个个手舞足蹈,挥旗呐喊。
船靠岸了,张若白身穿长袍马褂,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在日军陆军司令园部长官陪同下走上了码头台阶。他们的后面跟着四个持枪的卫兵,虎视眈眈的扫视着欢迎的人群。
岸上顿时乐队奏起了日军国歌,对面江汉关大楼高悬着中日亲善和二十一条友好之类条幅,园部俊六泛出淡淡笑魇,扫视了下挥旗呐喊的人群。张若白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直发毛,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不断的用手绢擦着。他直挺挺的站在那园部俊六身旁,像个傀儡或者是个木偶,看着他笑他就笑。看着他怒他就怒。园部俊六骄横过人,身挎战刀叽哩咕噜的讲了开场白。不时举起手来表示中日亲善,伸出大拇指,夸奖张若白,脸上泛以微笑。当说到愤怒的时候,园部司令的脸上肌肉扭曲,怒溢于面。并且高举起手挥斥有力,这就说明要实行斩杀。坚决性的。
翻译讲出了园部司令的全部意思。日本人是讲究感情的。签定二十一条是为了帮助中国。是为了实行中江政府过度。对于反抗者将格杀勿论。
他的话讲完,得到了汉奸们的掌声,和日本侨民的掌声,而在外国的人群中却报以“嗤嗤……”地笑声。接着是张若白讲话,他显得特别紧张而又心虚,他嘶扯着公鸭嗓子:“同胞们,各位贵宾们,前不久我代表湖北省政府和中江地区人民的愿望同我们友好地邻邦大日本帝国签订了二十一条友好条约……”人群中又传来“嗤嗤”耻笑声。张若白瞥了黑压压人群一眼,额上冒出了汗珠,他用手绢擦了下汗珠,急忙忙的按着手稿念着:“二十一条友好条约,就是把日本的先进管理办法输入进我们封闭的中江地区,从而结束蒋家奴役统治,也有效的制止赤色影响在中国传播……”
日本人大概意识到这种宣传还没有到达预期的的目的。尽管这群人为汉奸喝彩,但毕竟都是有奶就是娘的随风倒的绅士豪绅。然而要争取安抚广大草民百姓,是他们甘当成为日本人的亡国奴,为日本人流血流汗干活儿,为日本战争机器输氧加油!日本人早都为张若白挑选了第二个宣传点,这就是大火烧毁的六渡桥。当大汗淋淋的张若白放下了讲完稿,如释重负挤进了人群,园部露出了一排金牙:“你的,皇军的朋友,宣传的大大的有用,六渡桥的干活!”
前面是日本人摩托车开路,后面又尾随着军车,戒备森严穿过了几条布满藤道口,走到了六渡桥市区口,车停了下来,张若白从车子跳了下来,日本人在前面引路,把他们引到了被烧毁的废墟区。战前这里曾是一片繁荣商业街道,楼房栉比,而如今这里成了一片废墟砾粒。残恒断壁下,仍然有人支起了板棚,难民在这里子度人生。难民们看到了日本人到来,纷纷掉头乱蹿,被日本人堵住。日军司令官园部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难民的不怕,良民的亲善!”
一群汉奸不知又从哪儿赶来了一批良民,走到了废墟旁边。园部站在了一个制高点了,叽哩咕噜说了一大串,翻译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日本人是不伤害良民的,并希望良民早日安家立业,早日复工复业。然后又和张若白咕噜了一阵!
站在废墟边的中国人,活生生的看到日本人的残忍,看到了日本人杀烧,看到日本人用刺刀剖开了中国人的腹肚,所以改怒不敢言,满脸的火烧在肚子里,而鬼子的大头相,今天却向中国人报以笑容这又是什么游戏呢?老狐狸给鸡拜年,安的是黄鼠狼的心,可是想退又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翻译译完了园部太君的讲话,又开始介绍了汉奸秘书长张若白:“父老乡亲们,新政府秘书长张若白先生,希望你们早日安置就业,早日复工。”
张若白把拳示意,声音哽咽:“尊敬的市民们,你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
众人感到纳慒。
“你们的房屋被烧了,财产也被烧了,无家又无业,无钱又无粮,这一切不是战争带来的,而是被国民党残兵败将纵火燃烧的。前几天日军司令部处决了奸细,你们可能亲眼一睹,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日本人和汉奸鼓起了掌声,可是百姓冷若如冰。张若白仍厚颜无耻:“现在军事当局对难民问题极其关心,派我,还有新汉口市长来看望你们,并且要求安抚你们,让你们早日复归复业,更新生活。”
百姓塾之无睹。
张若白讲了许多许多,后面又登台了不少汉奸,为日本人编造了一套理论。最可恨的是一位兴奋家,竟不顾廉耻,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裸的为日本主子辩护,说有一个主人将猫身上的毛剪光了,猫提出抗议,这个主人就把猫带到了皮货店,指着的皮装说道,这些为什么被挂在这里,因为他有美丽的皮毛,因为它的主子喜欢美丽的皮毛,它们必须无偿的奉献给主子赎回自己前世的罪孽,它们的前世都不是曾,因为作了孽而伦为今世的曾。真是岂有此理,日本人飘过大海来打中国,杀戮中国百姓反而是中国人的罪恶?云云,所谓中国人的罪孽深重,上帝派来日本人还管教中国人。一个时代——荒谬的时代,上帝也出了真假。
中国人气得直吐白沫,可是枪杆子就是真理,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也不敢言。道完主子的话,张若白心里一阵欢喜,吁了一口长气,这一上午功劳不小,保护张若白的兜子汉奸,劳了一上午,也平安无事,捏紧的弦松驰了不少,认为中国人屈服了他们的淫威。不是这样吗?汪精卫国民党副总裁都投了日本人,别说一些小官吏乃至蝇利的小老百姓!
下午三点,天色有点不太好了,主子也该收鹦鹉归巢了,张若白坐主子的小车在鬼子的摩托车队护卫下,又返回了江汉关码头。这个时候的江汉关码头已经人烟稀少,没有欢迎的汉奸,也没有看热闹的百姓。只有少数码头工人和穿行而过的市民,陈佩玉带着汉奸保安队也感到一阵轻松。守在码头口上有一群记者,有的是日本人特地安排喉舌记者,也有中国记者赶来凑热闹。
欧阳文山这伙人几乎在码头守了小半天,换到下午快两点了还不见张若白返回,众人肚子饿了,一旦交起火来恐怕就没有力气了,年轻的王小三耐不住性子了:“头,不能当饿死鬼呀!”
欧阳文山对这个调皮的部下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这个烂舌头的,真是,什么话都说。”
“本来就是这样。”他又咕噜了一句。
“去吧,去吧。你和刘轁武先吃,然后换我和老潘。”
两人过了马路,穿到了小巷的饭馆里,要了两个菜,要了点米饭,王小三手上有钱不花难受,自己又去买了一小瓶酒,刘轁武气得无法,想说又怕暴露军情,不说,这家伙喝了酒会误事。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了几个便衣,大概这帮家伙也是守了半天,找馆子添肚皮的。刘轁武死劲踩了下王小三的脚,王小三这才注意到了,这个地方也并非是安全之地,只得闭嘴,喝闷酒,咕嘟两口提了不少神,又叭噠叭噠的抡起饭菜,两个人的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到特务小喽啰嚷嚷:“快走,张若白车过来了。”
大概守了一天也没事,小领头懒沓地说:“唉,没事,一天都没事,吃饭,吃完了再说!”
刘轁武和王小三两互递了眼色,扒完饭撂下筷子,留神一下巷的并没有看到军车,心中发凉,硬着头皮往码头走,只见渡口旁有一群人在吱吱喳喳。他两个正考虑向头汇报没有看到军车是否能撤消这次袭击,否则这条命就要搁在这沿江大道上。突然从下游马路驶来一辆黑色小车,车正好在拐弯地方停了下来,走下来一个人这就是程志田。程志田风急火燎地直扑码头渡口。欧阳文山在一旁候守了半天,还不见程志田过来,几次想下手又怕打到了记者,张若白会趁乱而跑。枪把捏出汗了,却不能从风衣兜里掏出来。程志田的出现使他一振,他朝老潘示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心神领会,各找自己位置。最合理的射击位置和最有利于逃跑位置。
张若白正吹得有劲,冷不丁程志田突然出现:“舅舅,我把你好找!”
张若白对外甥突然出现又惊又喜:“老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家里都好吗?你妈好吗?”自打战争以来,张若白投了日本人没有时间看家人,其是不敢也无脸看家人。
程志田脸色忧郁:“家里情况不如往年,吃饭都成问题,我妈还有病。”程志田故意把张若白挪到了人群外,他的后背已亮给了欧阳文山。这是最好下手的机会到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小三出问题了,王小三和刘轁武一听说张若白到来,扒了两口饭就往外走,引起了特务的注意,他前脚刚走,后面就尾随上来,开始他们不紧不慢,后来一看,他们两急穿马路直朝张若白奔去;众特务急了,守了大半天刺客没有出现,一旦出现都放出了网,说时迟那时快,陈佩玉掏出枪来大喊:“站住!开枪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把本来胆惊惊的张若白吓住了,赶快往前一蹿“叭”枪响,他觉得肩膀一麻,自己顺势往地一倒,后面的枪辟雷叭啦的吵起豆来。这群赶热闹的记者倏地一下,炸了马蜂窝而特务们也看到了四个袭击者,对峙起来。欧阳文山认为打到了张若白,再又面临着特务们的进攻不敢恋战,连滚带跑向轿车靠近。可以说这四个人没有接应的话,今天这沿江大道就是他们亡命之地。
而张若白仅仅肩膀上挨了一枪,一见四周枪响,射手向下游方向奔去,庆幸自己命大,赶快捂着肩膀逃命,就在这个时候,飞去来一辆军用卡车,急促地向他飞来,他还没有来及躲藏,“叭叭”几阵枪响,他的脑袋被打成了马葫芦。
这一招使陈佩玉还没有想到,日本人本想抓活的,突然后背响起了枪声。只见随着枪响,张若白四脚八叉地躺在了地下。“机枪,打!”“噠噠……”“叭叭”枪声像炒豆一样朝卡车射去。卡车为了躲避子弹,东扭一把,西扭一把,卡车上的枪手端着机关枪朝路边的枪手扫去,忽然卡车猛地拐弯的时候,那个枪手“涮”地一下裁了下来。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堵住汽车,转眼不见踪影了,头一次袭击者也不见影子了,连那个黑色的轿车也没有踪影了。
陈佩玉飞速地扑到枪手面前,一摸鼻息没气了,心里一阵恼火,气得把枪手的钢盔摘了下来,一时愰惑,似乎面熟:“孟二!”
孟二飞步扑了过来:“陈长官!”
“你认认,这个人真面熟!”
孟二不愧为是算命的天赋地好记性:“唉哟,这不是汉正街棺材铺里老板吗?”
就在这个时候,鬼子行动队长野垣扑了过来,一看这情况就心中有数:“孟二,你的什么人?你的实话。”
“见过,他是汉正街棺材铺的老板,那次搜捕的时候印象挺深,额角上有颗黑痣。”他撂开了他的左额角,果然有颗黑痣。
野垣二话没说,抢功要紧,一下子跳上了摩托车:“汉正街,棺材铺的干活!”鬼子们像疯子一般开着摩托车向汉正街扑去。
鬼子起所以急于扑去,原因还有一层,就是日本人对中国汉奸起了疑心,屡次事件发生,但是并未曾破案,是否有人做手脚,如果这次真正地抓住一两个话的,就可以顺藤摸瓜,借此剿清国民党潜伏组织。
熊峙名三个人把车开到了郊区襄河边,王荣川一死,三个人没有了主意。年长的田光基考虑了半天,摸黑回去看一下,如有问题,弃掉棺材铺而走。
今夜月色很好,霸光洒在街道两旁,弯弯曲曲狭窄街道像条灰色的大蚯蚓,街边店铺闩得紧紧的,夜风卷着碎叶,横撂着空荡荡街道,揪扭着路旁树木,树影婆娑,没有犬鸣,没有人的说话声,街道太静了,偶尔哪间老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和老儒的病痛呻吟声,都令人心惊肉跳,尾在后面熊峙名感到脊背发麻,他捅了捅张济的胳膊一下,“老弟,不能回去,我眼皮老跳!”
“左眼右眼?”“右眼。”
“左眼跳祸,右眼跳福。保不住回去有个俊媳妇侯在你被窝里!”
“你这个小子,我心里都长毛了,你还想小媳妇,保不准日本人侯在棺材铺里。”
这句不祥的话把张济也吓了一跳:“你这个家伙包不住嘴,瞎嚼,说不定真嚼出鬼来,要不不回去了!”再一个弯就是棺材铺了,张济的脚也吓软了。一直没有讲话的田光基等了两个半步:“不回去怎么办?都快摸到家门板了,起码得把电台取走吧?”
月光下张济看了熊峙名一眼,都没有回店的意思:“怕死?谁不怕死?可咱们干的就是这勾当!”田光基又找补了一句,无奈三个人向棺材铺摸去。到了棺材铺门口,田光基左右扫了个遍,街道空空的,宁静得像一谭死水,这一带市民也很少,瘳瘳几家人早都关门闭户睡大觉,乃至咳嗽声都听不到。田光基放松的打开了门,三个人簇成一团拉开了门就往内屋奔。突然从屋里扑上来几个黑影:“鬼子!”张济一声尖叫。田光基朝扑来鬼子裆部踢去,说时迟那时快,熊张二人掏枪点各“叭叭”枪一响,本来想捉活的,鬼子慌了神,也“叭叭”地开起枪来,三个人趋势往铺内闪了进去,各依棺材,辟雷叭叭打黑枪来。野垣一看情况不妙,依在门槛用机枪向内扫着,打得里面尘土飞杨。如果这样僵持对田光基极其有利,只要数十分钟,他们就可以摸到内屋去。而外面没有够得上手的陈佩玉看出了鬼子除了野蛮,什么招没有。他招来一辆装甲车,突然把灯光向内屋扫去,只见三个游击队员全部撂到,众鬼子扫了阵,用灯光扫了下内屋,没见动静摸了进去,十几个鬼子汉奸挨着每个棺材摸,摸到了三个人尸体:“都躺下了,呀,没气!”
有一个汉奸惊叫起来:“活的,活的,还喘着气!”鬼子们一下扑了上去,突然一声“轰隆”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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