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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起床?”
“再等一下,我刚才梦到考试了。”
“嗯,所以不起床?”
“有道题做不出来,我就醒了。我想回去再看看题目是什么……”
“……,看到你这么好学我真的很欣慰!快点起床!!”
………………
金陵是长江四大火炉之一,这天气就算是中秋过后也是极热的。这几天,莫说天上万里无云,阳光晃得人眼要瞎,就连地上都被晒得如摊饼子的锅似的,隔着鞋底板烫着涌泉穴。只是今天空中乌云滚滚,雷声隐隐,风沙狂卷,妖气大作,眼看一场瓢泼大雨行将到来。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眼看着天就一下黑了,萧瑟正在想着下午那两堂思想政治课要不要去。叶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拿起桌上的瓶子咕咚咕咚地往大茶杯里倒,又气喘喘地喝了几大口,一个大坐,屁股下的椅子发出悲惨的嘎吱声。
看到萧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叶深抬抬下巴问道:“上周你去玩了么?”叶深说的是上周宿舍里无名氏发起的燕子坞自行车一日游活动。
萧瑟摇摇头:“没去,估计谁也没去。”
“切,被你们忽悠!”叶深面露不屑,他这两天在外面,也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宿舍的人都已经游过江边了,想不到只是放了个空炮,故而对这些家伙的行动力表示由衷的藐视。
萧瑟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我跟他们说要下雨,他们就说不一定去了。结果也还是没有去,不过听说真正的原因是没请到女生。”
巨大的梧桐被风吹得舞姿曼妙,风卷得窗框吱吱响,细沙打在玻璃上,萧瑟连忙伸手去关。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接连又是几道闪光,天都亮了半边,犹如黑白电影中的恐怖镜头。
叶深哈地笑了半声,看看窗外,笑道:“真有下雨啊,你真神了。”
萧瑟扫了一眼窗外说:“小学语文课本上写的看云识天气,早上看到楼下的蚂蚁都进洞了,估计今天就有雨,真的有了。也是随口说的。”
叶深在胸口重重地画了个十字,一脸虔诚地说道:“可能是上帝听到你的声音。”
“有这么神就好了。”萧瑟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在他眼中叶深从来就不是一个信徒,就算是他有信仰,也不会是那教堂里的那位,多半是另一个世界里某个虚无的家伙。
叶深又问:“周末你做啥了。”
萧瑟拍拍身后的床架:“还不是在家看书游戏睡觉。看他们打牌,四国大战,你觉得能有别的啥花样?!”
叶深伸了个懒腰:“没学点生理卫生什么的?!”
萧瑟淡淡一笑道:“学以致用,学了没用还学什么?”他站起来收拾几本书,一会要用的。
叶深看着他,说道:“可以去教堂嘛!”
萧瑟哈地笑了,笑声又干又假,头也不回说道:“恭喜你找到信仰了!”
叶深堆起一个笑容道:“嗯,同喜!”
萧瑟哼了一声:“我木有信仰,同喜个屁啊!”
叶深奇怪道:“你没有么?我以为你至少信个啥神”
萧瑟摇摇头:“真没有!”
叶深瞪大眼睛:“真的没?”
萧瑟加重语气道:“我对灯发誓真没有!”
叶深哈哈一笑道:“好吧,我也没有,其实我是去教堂混饭的。”
萧瑟转过身,奇怪地问道:“有饭混么,有的话算我一个。最近手头实在太紧了。”
叶深嘿嘿一乐:“没听说教堂做弥撒时会发饼干和汽水么?”
萧瑟挠挠头,若有所思道:“没关心过,看来以后要多关心一下下!”
叶深深以为然附合:“是啊,圣饼,圣水,可惜量太少!”
“对了,出去走走?”叶深突然说道。
“还要上课。”
“看不出来你要去上课。”
“那还下着雨。”
叶深望望窗外,突然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正在下雨。”其实不是忘,只是天气从来不是他行动的阻碍,有时候做些事,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去做。
叶深看看萧瑟的眼珠边上有些血丝,露齿一笑:“没休息好,是不是打游戏?打什么游戏?仙剑?”
萧瑟点点头,这几天打那仙剑,几次不行重来之后,已经疲累不堪。苦笑道:“打这游戏竟有进入轮回的感觉。我算知道为什么要让人喝孟婆汤清除记忆了。”
“哦?为什么?”
“人生无奈,纵然你阅历再丰也是无力回天,几辈子下来你也会心力交瘁,不如忘得干净好些。”
“人生不是游戏,男人的最大魅力是阅历,阅历丰富就不会选择错,而世间事往往不能重来,所以这就分外重要。”叶深望着窗外的残叶被风雨欺凌的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一丝装出来的落寞。
萧瑟摇头苦笑:“你有那么老么,说得和项少龙似的。”
“不准备去上课了?”叶深问。
“思想政治课,我准备独自修行。”萧瑟从架子上抽出本书。
“圣经?”叶深失笑,“被谁感召的?”
“被你。”萧瑟随手翻了一页,“你看,我也是个上进的青年。”
“这里可是无神论的国家,”叶深笑了笑,“你该不会也准备信教吧!”
“研究下,以后就可以说自己学贯中西了。哪天吃不上饭可以上教堂讨点吃的。”萧瑟点点圣经的黑色封皮,“圣饼好吃么?”
“薄得跟纸似的。一人一片,靠那你非得饿死不可,人还指着你募捐呢!”
“这样啊!”萧瑟叹了口气,“这圣经上有些事还真是看不懂。”
“历史夹杂太多传说,那就和整容过度的女人,没人知道原来是啥样了。”
“雨停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叶深突然问。
萧瑟眯着眼看看天,估计这阵雨也就下到此为止了。
两人也不带伞,踩着满地的水走出校门,因为雨势太大,排水道被杂物堵上,没脚的水深,淌着水走让人有种回到童年的兴奋。
沿着小巷子走到湖南路上。
“我没有和你说过遇到的一些事。但那些事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下仍然不是那么平静。”萧瑟对叶深说。
“世界本来就不是平静的。”
“有很多人在生活中都有好几副面孔。”
“双面生活?”
“是的。”
“一个经常在你身边的人可能是个潜逃多年的杀人犯,你的老师有可能受雇于北京国安。”
“北京国安?”
“国家安全局。”叶深笑着解释。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并不是乱想了,反正最近发生一些事让人感觉到一些不同。”
“什么不同?”
“你看到那边那个人么?”萧瑟指着马路对面一个站台下的人,“他可能就是一个特工。”
“那个人?为什么?”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看他,眼神之前一直在偷看我们,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装着去看站牌,但你看他,身上一点都没有湿,说明…”
“说明什么?”叶深淡淡地问。
“说明他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要看站牌不是应该早就看好了么?为什么我看他的时候他要去看站牌,好像在躲着我的眼神。”萧瑟皱起眉头,“好像真的有问题。”
叶深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没有说话。
“如果我现在走过去,坐在他边上,对他说,嗨,让我加入你们怎么样,你猜会怎么着?”
“我想他大概会说你有病,然后不是你走就是他走。”
“你能不能多点想像力和洞察力?”
“你可不可以少看一点A片?”
“你能不能说全称,这样比较不会让人误会。”
“好,你可不可以少看一点美国好莱坞的大片?”
“不可以!”
“看我的!”萧瑟大模大样地向着那人走去。叶深一把拉住他,一辆公交车正好从他身前开过,溅起大片水花。
“不要命了?”
“多谢!”待到萧瑟再往那看去,那人居然就已经不见了。
“人家上车了走了。别疑神疑鬼了。这世界哪来那么多特工,就算有,为什么要围着你转?”
“你不知道,我的身上真的有一些秘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种。算了,说了你也不信。我迟早会找出来的。”萧瑟恨恨地说。
叶深自顾自地走进一个商场里。萧瑟忙跟了上去。
两人东走西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具区,空气中一股子菜香。萧瑟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吃午饭。
想到这里,肚子善解人意地响了一声。
叶深装作没有听见。他在打量着一个正在搞活动的柜台,各种小家电,锅碗,边上还摆着一些小动物玩具,上面写着赠品。
“喂,吃饭去吧?”萧瑟问叶深。
“吃牛排么?”
“你不是不吃牛排么?”
“涨了!”
“哦!”
叶深拍拍萧瑟的肩膀,示意他站着别动,接着对着厨房用品架边的展示台走上前去。他先是笑咪咪地对着女促销员打了个招呼,问道:“妹子,这东西好用么?”
萧瑟听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那促销员看着得有四十了吧,叶深你这是真没底线啊!
“绝对不粘底,特省油!”促销员热情滚滚。
“试一下吧,我正想买呢。”叶深打量了这锅,嘴里啧啧有声,“国庆单位发这个礼品就挺好。”
“好!”促销员拿起边上的小碎肉要往里放。
“别用那块!用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叶深的手中多了一块牛排。
“这个太厚了吧!”促销员面有难色。
“没事,半生的好!”
“洒点这个!”叶深又从架子上拿下几瓶佐料,递了过去。
促销员有些不乐意,哪有这么主动的。
“火力不够啊,”叶深根本不看她的眼色,开始接过铲子慢慢挤压着肉排,嘴里还叨唠着:“这肉入味很慢的。”
“你会买的吧!”促销员一脸紧张地问道。
“当然会买!”
“好了!”叶深拿起刀将锅中的牛排划了开来,拿个盘子装了起来,伸手抓起一块丢进嘴里,“好吃!”
他拿着盘子转身就走。
“你!”促销员欲哭无泪。
“哦!”叶深转回身来,看了看促销员,笑了起来,“给你一块!”
看着伸到面前的盘子,入鼻全是诱人的香味,促销员偷偷咽了口口水。
“拿啊!不然我走了!”
促销员飞快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看到那边没有?单位管采购的,”叶深下巴冲着萧瑟一抬,萧瑟回了个微笑,“领导的孩子,刚中专毕业,傻乎乎的。”
“咱们这有返点的。”促销员半捂着嘴说。
叶深挤挤眼:“我让他尝尝看。”
拿着盘子走了过来,萧瑟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么老的也泡?”
“老什么老,才五分熟。”
“我说那营业员。”
“吃你的牛排!”
萧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摇了摇头:“这么短的时间,佐料也不全,真是难为你还做出点味道了。”
“过奖过奖,饮食之道博大精深,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骗人了吧?”
“你快点吃好不好?一会还有事呢!”叶深不耐烦地说。
萧瑟嘴里塞着牛肉,唔唔地点头,突然眼一直。
“喂,我又看到那个人了,你不是说他坐车走了么?”萧瑟有些紧张地问叶深。
叶深皱着眉往萧瑟示意的地方看去。那个男子正在十多米外的的人堆边侧身而过,边走还边四处张望。
“你觉不觉得他手里那个包有点奇怪。会不会是装着武器?”萧瑟掩着嘴问叶深。
“你掩着嘴做什么?”
“特工不是会读唇语的么?你眼睛不要往那里看,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
叶深摇摇头。
“他上楼去了。我们快点跟上去。我发现我刚才猜错了,他应该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这里的东西来的,说不定是想抢钱。”
叶深点点头,这商场的三楼有珠宝柜台。这种事要是出手,就得出名,要是出名,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不晓得了。可眼前这个二楞子好像一定都意识不到这点。
........
两人上了二楼,那男人却已经不见了。
叶深对萧瑟说:“我们上三楼。”
“会不会还在二楼?”萧瑟在人群中寻找着男人的背影。
突然三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在上面!”萧瑟正要走。叶深拉着他走到一边的安全门,两人从安全门上到三楼。这里显得异常的安静。
“拿着这个。”叶深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个平底锅,他把锅子递给萧瑟。
两人悄悄躲在门后,只听里面一个男子急促的声音:“我这有炸弹,你们躲远点!”
接着又是几声尖叫。萧瑟从门角看到几个孩子正坐在男人的面前,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阿菁。他差点跳起来。
男人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一个丝袜,手中挥着一把一尺长的双立人刀。
“对不起了,我得送你们上路,谁让你们自己不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他举起刀,抓起一个女生,做势要往脖子上割。
众人吓得闭上眼。他又哈哈大笑地把女生推进人堆里。
就在这里,萧瑟用平底锅挡着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一把将男人撞开,两人滚倒在地。男人操起刀就往萧瑟的身上扎,却被萧瑟紧紧抓着手,在地上敲了几下,刀子滑到了一边。两人空着手扭打起来。男人用力把萧瑟甩开,重重的一脚正好蹬在萧瑟的腹部,让他痛得几乎快晕了过去。他向后倒去,正好靠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萧瑟抬头,正好看到阿菁关切地看着他。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去抓那刀子。
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地上滑进来,直接滑到男人的脚边,把刀子撞了开去。
“喂!”
那黑色的东西突然发出一个声音,让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原来是个步话机。
“老兄,不要打打杀杀嘛!”里面有个声音传出来。
“你是什么人?”那男人拿起步话机,眼睛四处张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这种问题。真是笨蛋啊!”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男人一边怒吼,眼神在四处搜寻着可疑的人。
“哦,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判重刑的。你现在不杀他们,就算运气不好被警察抓了,最多十年,表现好点五年就出来了,如果再花点钱生个病,也就两年在牢里,度个假。你现在要是一冲动,杀了人,那估计要偿命的哦!”
“放屁,你……”
“你看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吧。好了,快点走吧,现在警察还没有来,你还来得及跑!”
“可他们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他们只是小孩子,谁相信他们。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嘛。不过杀人就不一样了,你这冲动杀人,很难收拾的。而且小朋友死这么惨,警方的压力很大啊!”
男人犹豫了一下,拿起包往安全门跑去。
不好,叶深还在那里。萧瑟挣扎着要站起来。
却只听到那里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连串肉体的撞击声。
等萧瑟推开门,就只看见,那个人在楼道转角处昏迷不醒。叶深却毫无踪迹。
后来警方的鉴定是:因慌不择路,同时跑得太快,没有注意脚下的香蕉皮,滑倒,头部撞到墙以至昏迷。
叶深,刚才那步话机的声音一定是他的。这个家伙还真是神秘啊!搞不好这家伙才是真正的特工。萧瑟心想。
“谢谢你!”那几个女生围过来向萧瑟道谢。
萧瑟红着脸,只是望着阿菁。
“我们好像见过?”
“嗯!”萧瑟摸摸头,“可能很多次!”
“你救了我们,我们请你吃饭吧!”
萧瑟点点头。看着那个男人已经被保安控制起来。
“警察可能要录口供的。”
“我可不想录口供。”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这也算是维护世界和平吧!”萧瑟嘿嘿笑着说道,自从前面见到阿菁起,他的行为就多少有些失常。
大家跟着警车来到分局里。
楼下大厅,一个中年妇女面色焦虑地正在拿着一份文件和警察说着什么。
警察不耐烦地说:“文件里没有这个名字,你都来几次了,我们也不是要难为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去民政局问下。”
“问过了,也没有记录。”
“小孩子也有逃走的,这没什么奇怪,他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女儿的哥哥。”
“真的没有,你们要不还是发个寻人启事吧!这年头失散的亲人多了。”
中年妇女失望地站起来走了。在门边上突然被玻璃门撞了一下,手中的纸掉了一地。
“妈妈!”阿菁突然叫了起来。
“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郭乐也叫了起来,原来这是阿菁的母亲。萧瑟赶紧上前帮着拾起东西。
萧瑟拿起一张纸,心头一惊,这是一张领养证书的复印件。阿菁的妈妈看到萧瑟拿着文件,赶紧接过来放进包里,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
录完口供已经到了五点,大家正好一起吃饭。席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感谢的话。那几个女生都是阿菁的同学,是有几个是本地的,有一个还是特地从北京飞来陪她的。
萧瑟内心挣扎了许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
阿菁妈妈连忙说:“萧瑟,你救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能让你请客呢。”
萧瑟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阿姨,我这是还阿菁的钱。”他掏出十块钱,递给阿菁。
“还钱?”
“在北京。我身上的钱被偷了,是你借了我十块钱坐车!”
阿菁眨眨眼,笑了起来:“我不记得了。”
萧瑟面露黯然之色。
“或许有这件事,不过我这里有病,很多事都记不得的。”阿菁微笑地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
“啊!”听了这句话,萧瑟惊讶不已。
“不是的!”那个叫郭乐的小姑娘摇着手解释,“阿菁不是所有的事都记不得,是有些事她好像忘记得特别快。但有的事,她又记得特别牢。”
聊了一会儿天,萧瑟想起学校里还有事,得先回去,匆匆和两人道了别,上了一辆公交车。
看着萧瑟从窗里向这里挥手,两个女孩也微笑致意挥手。
“他人很好啊!”
“好像他喜欢你呢!”
“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我告诉你,我看人可准了……”说到这里,郭乐突然扑哧一笑,“我跟你说个笑话。”
“什么?”
“上周二我刚出校门,在路上看到一个帅哥,乞丐裤,卷发,180左右,遗憾的是他走路时一条腿十分轻盈,另一条腿却在地上拖着,就这么一步一挪,一步一挪,走得艰难缓慢。。他越走越近,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在他生命中曾经发生过什么,要让青春的身体承担如此不堪的姿势,直到我发现是他的人字拖断了......”郭乐憋着笑,手捂着嘴。
“那你还说看人很准?!”
“我开始也是不明真相,不过还不是真相大白了么!”
........
回到学校里,萧瑟直接就去了实验室。打开电脑,拨号上了网,进入邮箱里。
“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世界不是围着我在转,如果心想事成变得太顺利,那么这个世界就有可能是假的。你提供了一个可能,没有人可以踏进同一条河流,生命可以相似,但不会简单地重复,我应该记录这些重复和不正常的情况进而分析出是不是我已经生活在一个缸里!”
点击发送。
三分钟后,回信到了,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萧瑟想了想,又写了一封邮件:“今天我问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说吧!”
“我听人说过一个绝望旅人的故事。有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他有地图,可以知道自己的位置,他遇上了一个小小的风暴,打翻了水,但幸运地躲进了一个石洞里,而且在这里他可以得到一点水,那里最深处比较冷,每个晚上都会有一些冷凝水,他就收集起这些水,每天水就那么一点,只是勉强够人半天的水量,但绝对不可能让人在沙漠里走上一天。但这里离最近的绿洲至少有三天路程,那个绿洲上可能有水,那个绿洲的情况不明,离走出沙漠还有很远。他的粮食还够一个月,他应该怎么办?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去那个绿洲?”
萧瑟坐在电脑前很久,都没有听到那期盼中的邮件来到声音。他决定不等下去,去找叶深聊聊。
按说这时候正是酒吧营业的时间,但门上挂着大大的停业招牌,更奇怪的是门居然没有锁,萧瑟轻轻推开门。
叶深正背对着他坐在吧台边上把玩着一只杯子。萧瑟敲敲门。
叶深头也不回,却好像知道萧瑟来了,平静地说:“你有心事?”
“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那个步话机来得有点巧!”
“我扔的。”叶深干脆地回答,“你的胆子也不小,果然是色胆包天!”
“好好的见义勇为被你说得这么难听!”萧瑟坐到叶深边上。
“不简单!”叶深点点头,打量着萧瑟,“那两小姑娘应该对你一往情深了吧!?”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敢冲上去。现在想想,确实是挺危险的。还好有你这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请受在下一拜!”萧瑟做势拂了拂袖,就往地下跪去。
“平身吧!免得我折寿!你还是很勇敢的。”叶深笑着摇头。
“谈不上。”萧瑟谦虚了一下。
“你知道为什么英雄总是少数?”叶深反问道,“那是因为大多数人其实喜欢平凡的生活,至少在绝大多数时间里是这样的。电视电影里的那些故事永远只能是故事。”
“这里好像从来不做生意。”萧瑟就势起身,笑着打量四周。
“你来!”叶深不回答,只简单吩咐一句。
萧瑟绕到前面,注意到他身前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陶钵,钵里有些新土,几根说不出名的草种在其间。
“有人喜欢花,却不知道就算是绿草也可以很美。薄荷性沉静,横横斜出,金钱草绕在四周,形似浮云,碧丝数根,花叶相扶,这样才好,要不也太孤单了……”
叶深仿佛自言自语,萧瑟却意外地看到他内心不为人知细腻的一面,有时候,叶深根本就像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萧瑟刚要说话,叶深已经转过身来,笑道:“走吧,上楼聊!”
偌大的阳台,被瓜果支架隔成几处空间,凉风已经吹尽暑气,坐在寂静星空下。边上放着叶深拎来的一箱啤酒。
叶深随手拿出两瓶,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瓶盖就自己弹了开来,他递了其中一瓶给萧瑟。
“冰的,不错。”
叶深微微笑了一下:“你喝过多少种啤酒?”
“不多种,不过小时候有喝过一种果啤,很好喝。”
“这里的啤酒味道都挺淡的,掺了大米发酵就是这样。”
“我还真不知道啤酒里应该放什么….”
“啤酒的原料一般只有四种,即水、麦芽、啤酒花、酵母,加入大米淀粉口味比较淡,成本也低一点。”叶深仰头喝了一口,长长地打了个嗝。
“这都知道。”
“天天喝这个的人大概以为啤酒只有这一种味道了吧!”
“有不一样的?”
“当然,我喝过很多不一样口味的,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舌头或是鼻子,而是因为酿造工艺的区别会让啤酒口味不同。”
“说几个来听听。”
“德国人很喜欢啤酒,品类也很多,我记得有个佛伦斯堡全麦啤酒,是典型的德国小麦啤酒,有着丁香和香蕉的香味,因为酒体中有酵母而略显浑浊,但口感很不错。不过我更喜欢比利时的啤酒,有几种还真是难忘….”
“继续说。”
“比利时的督威啤酒,带有水果香味,可能和你小时候喝的果啤相似,冰到5度喝最好,餐前喝一杯很开胃,倒出来时会看到泡沫丰富而且挂杯持久,酒精度8.5,但喝起来容易入口。”
“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是的,我看到了,泡沫丰富而且挂杯持久。”
萧瑟不好意思地一抹下巴。
“比利时有种啤酒流派叫修道院啤酒,很有特色,这个流派里的酒有五种…”
“修道院?出家人?”
“人家过的日子可比你强多了。啤酒是他们的产业,赚的钱用来维持院里的运转,也做点慈善,”叶深笑着摇头,“智美蓝帽是修道士啤酒中比较特别的一种,据说是经过清修的修道士的严格酿造,它的泡沫层十分厚,酒体深暗,散发着浓郁的果香,满口生香,同时夹杂着接近咖啡的焦香,我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非常好,因为当时我手边有一小箱维斯特维特伦,限量版的哦!”
“也是那修道院的酒?”
“是的,这酒产量不多,所以买起来比较麻烦,这些修道士还真会做生意,轻轻松松就把钱赚到手里了。我到店里没看到有这种酒,听那个老板说得电话预定还得等通知,当时我就毛了,我晚上要赶着去布鲁塞尔办事,实在不能等下去,所以我就自己摸到仓库里搬了几箱。当然,留了点钞票。”
萧瑟眨了眨眼,过了小半会儿,突然问道:“那酒贵么?”
“还可以,不贵,而且毕竟带点信仰在里面,卖酒总比卖香火卖门票好吧。”
“还有什么?”
“林德曼山莓啤酒,是比利时天然发酵啤酒,混有30%的山莓汁,同时还保留了啤酒的风味,开瓶时,酒里散发着梅子的香气,泡沫丰富,酒体深红瑰丽。入口后酸甜可口,沙口感强,与香槟有类似的口味和特点。”
“像是背说明。”
叶深挠了挠鼻子:“就是这样。”
“你不是说修道士酒有五种么?”
“嗯,是修道院酒…”
“差不多吧,那些比利时的外国和尚嗯,修道士们的酒,有五种,你才说了两种。还有三种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那么感兴趣了?”
“你不是和我说泡妞得做好功课…”
“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好好学习?难道不是说先把学习任务完成才有时间泡妞?”叶深斜着眼望着天花板。
萧瑟皱着眉:“不是!”
叶深转眼打量着萧瑟几眼:“对,确实不是。”
萧瑟翻了翻白眼。
“好吧,事实上这个知识点非常非常冷门,至少你在酒吧里说起来会让妞们心驰神往,其它地方我就不能保证了。听好了,Orval、Chimay、Westmalle、Rochefort与Westeteren,比利时的五家修道院啤酒,还有一家,荷兰的康宁休文修道院,这就是世界上仅存的六家以酿酒为业的修道院。”
“但是,我提前说一句,有些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对酒知道得太多,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在说这些时有可能会让酒吧老板很生气,说不定会让你提前买单…”
“哦,拜托,你以为我是要去酒吧里泡妞?别这么看着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多点知识储备,仅仅如此。”
“我很怀疑!”
萧瑟微笑起来:“听你说这些时,我觉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叶深。”
“是或不是,有什么区别么?人总是有不同的几面,你看到的远远不是全部。”
“在我眼里,叶深就是一个泡妞专家。不好意思,刚才打断你,你接着说,我很想学。”
“没了!”叶深翻了翻白眼,“机会就是刚才那一刻,过去了就过去了!”
萧瑟也不以为意,他也不是真的想学什么泡妞大法,大口灌了半瓶酒,打了个嗝,又问道:“叶深,以你这样的才能,为什么要费神到这样的学校?你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你实际上是特工,像逃学威龙那样来学校办案子?”
“你的所有猜测都不对,无论你怎么想像都不可能知道真相。”叶深摇摇头。
“你说得对,我的所有人生经验都是由自己的生活和看过的电视电影小说构成,如果我没有看过类似的,我也很难想像出来。那么,真相会是什么?”萧瑟叹了口气,他还是压不住那颗好奇心。
“时间命运,就像是流水,从不为人所停留。每当到了一个点,如果没有进一步,那必然会后退,而退了之后,未必再有那种激情去重新开始。”叶深似答非答。
“真是答非所问,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谈起家人或是有朋友来看过你,你的社会关系很……很矛盾!”萧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后只好用了矛盾这词。
萧瑟也不追问,只是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
叶深望着天空,幽然道:“也是不得已的事。”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故乡,还有你的亲人。你虽然看起来交际广泛,但我仔细想来,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到你和谁在一起。你就像个没有过去的人。”
“谁都有过去,但那是很遥远的事了。”叶深沉默了很久,“世界确实很大,我也确实不必来这里,但我毕竟选择了这里,是因为一个人。”
如果说叶深会因为某个人到这里,那绝大多数人都会猜那是一个女人,萧瑟也不例外,想像中那背后应该有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常人眼中的优秀在我们世界里根本不值一提,而他,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叶深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是羡慕,是嫉妒,还是仇恨,萧瑟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有一天,我和他走上了不同的路,我活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但我不能再出现那个世界中。”
“我用了一年时间躲过了他们的注意。”叶深露出一丝苦笑,“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注意我,或许我依然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你真叫叶深么?”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叶深淡淡地摇头,“在这里,我叫叶深,在另一个地方,我又会叫另一个名字,在那个世界里,名字可没这么好听。”
“这个名字和那个人有关系?”
叶深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你确实很聪明”的表情。
“还有你的,若不是你起这个名字,我何必对你青眼有加。不过这一切都肯定有关联,我其实就是想找出这种关联。”
萧瑟一愣,便用心思索这几个名字有何关联。不知何故,他想起那本诗集。
“定风波?”
叶深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些莫非是天意么?萧瑟小心地问:“他姓徐?徐行?”
叶深轻轻叹气,却也点了点头,眼神却已经飘到了遥远的天际。
萧瑟的眼皮止不住地跳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名字让你想到什么?”仿佛是感觉到萧瑟心情的异样,叶深突然问道。
“是的!”
叶深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世界如果太多巧合,那就不正常!”
“是啊!”萧瑟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项链,想起那个椰子,还有那个神秘人,还有泰山上的东侯和海边的西爵,还有自己的那个绝症,这个……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嗯,”萧瑟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不用说,因为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叶深拿起瓶子和萧瑟碰了一下,“生活,简单点好!”
“是啊!简单点好。”萧瑟拿起酒瓶灌了两口,“这里真不错。”
........
两人沉默地相对坐了小半天,发觉肚子饿了,便下楼找了个地方吃拉面,吃完了觉得天色尚早,便进了一家通宵经营的台球馆。要了个台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桌球。
“有人说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是什么意思?”叶深装模作样的问。
“这个嘛,是这样的,说你的外表坚强像金子和玉石,但内心世界却如同柔软的棉花,还有难得的吸收知识的空间。”
“哦,原来是在夸我,我还以为在损我呢。”
“嘿嘿,当然是在夸你。”萧瑟打进一个红球,啧啧道,“我觉得你应该是败絮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哈哈大笑。
声音太大,角落的几个人开始向这侧看了过来。几个家伙拎着棍慢慢走过来。走到萧瑟身后停下。
叶深啪一下把红球砸进洞,随手避开一个猛汉的当头一击,棍尾一缩,不偏不倚顶在了那喉头上。
猛汉翻了翻白眼,捂着喉咙在地上滚了起来。
那几人的同伴怒骂一声,抄着棍子打过来,却不知叶深做了什么,纷纷痛苦倒地,同样是叫不出声的翻滚。
“走吧!”叶深把棍子一丢。走了出去,萧瑟赶紧跟着走了。出门时天色已经发白,回到酒吧,只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前,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
萧瑟看了看叶深,难不成又是来找这个家伙的。
男子抬起头,眼窝很深,一脸的胡子根根直立,面貌威猛。
“今天不营业!”叶深懒洋洋地说。
“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那男子居然操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话。
“你要找谁?”叶深一边开门一边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找你。”那男子不高兴地回答。
“那就先进来吧!”叶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瑟莫名其妙地看着那男子,那男子却好像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跟着叶深走了进去。
“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爸。”叶深不高兴地回答,自顾自地走到柜台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男子打量着四周,啧啧有声。过了一会儿,看没有人招呼他,他也不客气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检查,拿出一块冻成硬块的面包啃了起来,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
叶深看着男子的动作,不发一言,只是从后面的酒柜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酒放在柜台上。男子看了看,闻了闻,打开瓶盖,对着嘴居然一口气喝了干净。
萧瑟坐在一角的沙发上,看着柜台前那家伙,心想那人上辈子大概是个鸵鸟,就连个石子吃下肚子都能轻易消化掉。那敢情好,有副好肠胃,再加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地方难呆了。
男子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自言自语道:“六点了,估计那家伙是不回来了。”转身就走,也不向两人打招呼。
待到男子走远,萧瑟问道:“这人是谁?好奇怪。”
“怪人,嘿嘿,他岂只是个怪人,他的可怕你永远想像不到。”叶深品着杯中的水,慢吞吞说着。
“你们是一类人?”萧瑟小心地问道。
“差不多吧。”叶深想了一下,“其实还是不太一样。”
“这个酒吧,是你的么?”
“是我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萧瑟猛然回头,身后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伸手掀起头罩,萧瑟才看到他的脸,普普通通,也说不上什么特点,是一见就会忘掉的大众脸,但那种奇诡的气息让人又难以忘记。
“萧瑟。你好!”萧瑟站了起来,伸出手。
那人轻轻回握了一下。
“有什么爱好?”那人突然问道。
“这个,看书算不算?”萧瑟挠挠头,奇怪的问题,至少在这个时点上问出来会让人觉得很怪。
“喜欢养花种草么?”
“还算可以吧,小时候帮大人种过菜。”
那人点点头,抬头对着叶深说道:“那就是他了。”
“我倒有点担心,刚才打了几个小混混,别给这小子惹事上门,小胳膊细腿的,随随便便就给打坏了。”叶深摸着下巴说道。
“多难兴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国家如此,人亦如此,生死有命,管那么多。”那人随口应道,走到里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是这里的主人?”萧瑟问。
叶深点点头。
“你在这跟自己家一样?随便吃住?”
叶深又点点头。
“得友如此,可以死矣!”萧瑟幽幽叹了口气。他自诩也是个性情中人,所谓性情中人,大概就是容易被情感左右,爱之深,其恨亦深,所以见到这种人也有点惺惺相惜之感。
不就是羡慕我白吃白喝么,叶深失笑,摇摇头,指了指楼上:“乱说话很危险的。”
萧瑟抬起头来,发觉莫听正在二楼不高兴地盯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去死了。”
“我是说,有这样的朋友,那死都可以了。”
“那还是说我可以死了!”
萧瑟突然觉得头很大,突然面对一个看来神智有问题的人,他不知所措。
“莫听,别玩了!”叶深转过身,对着萧瑟道,“他逗你的。”
萧瑟松了口气。
“你和他说吧,我要出去一下。”那个叫莫听的人直接从萧瑟边上走过,也没有再和他说话的意思。只是在走出门的时候,扔过来一个包在萧瑟面前。
“他是怎么了?”
“我们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帮着照顾下这里。不用做什么太多事,不要营业,也不用理会杂事,你只要把楼上的那些植物和鸡照顾好就行了。”
“照顾好?应该可以吃吧!”
“瓜果蔬菜吃吃没问题,鸡蛋也没问题,就不知道你把他养的鸡吃了他会不会生气。”
“他生气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看过,不过我生气的时候会打人,他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想我们了?”
萧瑟勉强笑了笑。
“怎么?有麻烦?”
“不知道算不算麻烦,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坏人,”萧瑟努力理清思绪,“但这件事真的很复杂。”
“我可以帮忙的哦。”叶深看着他。
“今天那个女孩。”
“嗯,有两个女孩,如果你说的是今天你救的。”
“小的那个。这个女孩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认得的,最初是笔友。”
“嗯,笔友,很浪漫的关系。”
“很早的时候就失去联络,但今天终于见到了。”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我也在想是不是认错了,但这么巧的事偏偏就发生了,我有很多证据证明没有认错人。”萧瑟组织着语言,“她有个失踪很久的哥哥。”
“很多人都有失踪很久的哥哥。”叶深装出沉思的样子,“那些哥哥们都过着很好的生活,等着哪一天回来接他们一起过好日子。”
“徐行!”
叶深突然安静下来。
“她的哥哥叫徐行。”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你不是说要找这个人么?怎么又表现得这么平淡?”
“我好像没有说我一定要找他吧。”
“是的,你没有说,”萧瑟苦笑起来,“你说你是因为他才到这个城市里来的。”
“是啊!如果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就会后悔刚才告诉我的那些话了。”叶深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对着萧瑟平静地说道。
萧瑟点点头,很多事不用叶深说得太明白他也能理解,但他知道以他自己的能力是无法真正帮助阿菁的,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叶深的帮助。
“那天,我到城外的公墓上,后来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很像是你。”萧瑟问叶深。
“是我。”叶深点头承认。
“所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萧瑟又接着追问道。
“我知道的确实不少。不过我忘记的更多,有些事,不是记得越牢越好,而是忘得越多越好。”叶深举着杯子,借着灯光看着里面血色的酒液在流转。
“那么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什么危险呢?”萧瑟接着问道。
“不一定有什么危险。也可能没有危险,也可能有很大的危险。”
“你可以帮我。”
“我可以不帮你。”
“你一定要帮我!”
“这件事里,如果你把我当作不存在,反而更好!”
“真是这样?”萧瑟盯着叶深的眼睛,想看他是不是有所保留。
“是的,这实际是一个忠告,因为这个世界比你想像的更加复杂。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一连串的影响,但你改变不了什么!如果那个女孩因为生病死去,那也是她命中注定要死!你应该离得远远的!”
“住口,她绝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的。我简直无法相信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叶深,昨晚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今天我才发现,你居然是……”
“会插朋友两刀的?是不是想这么说?”叶深打断萧瑟的话。
“是!”萧瑟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看来人一进到感情里,神智就不太清醒。”叶深突然从柜台后跳出来,一把抓着萧瑟的脖子走到洗手间,打开龙头对着拖把池灌了一池水,把萧瑟脑袋按进池子里,如此三次。萧瑟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现在你还还觉得找我帮助是一件正确的事么?”叶深嘲弄地问。
“算我看错了人。”萧瑟狠狠地说,努力把头从水里抬起。
“你没有看错人,只是做错了事,这件事你如果要解决,你就得自己解决,拉上太多不相干的人只会害死你自己,明白么?而且,记住,不要再说那个名字了。”叶深低声地在萧瑟耳边说道。
“为什么?”
“好了,我想你需要好好静一静。我也要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不会见到我,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见到。”叶深松开手,任凭萧瑟从水里挣起倒在地上。
看到叶深往门外走去,萧瑟站了起来,满身是水,很是狼狈。
“喂,你不会死吧?!”萧瑟大声问道。
“人总是要死的。”
“那为什么要去?”
叶深没有回答,只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等。”待到萧瑟追到门口,只见马路上已经没了叶深的身影。走得这么快!萧瑟挡住一个从边上走过的行人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从这边过去?高高的!”
那行人被萧瑟吓了一跳,张口结舌说道:“我…我只是来买油条豆浆的,你能不能问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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