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他们都去下一阁了,咱们怎么办?咱们也去对对子吗?”凌香低声问道。
“你会吗?”小公主轻抬起头问道。
凌香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小公主想了一会儿,兴奋地拽着凌香,“跟着我,本公主自有妙法。”
看着两人走来,那迎香阁的青衣姑娘正待相迎,却见那走在前的小公子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她一看之下瞬间失色,也不敢多说,只是恭敬地低着头,将那两位请了进去。待那两位进去,她犹有余悸地对着身边的侍女耳语一番,让她速去传信“哼,我找我王兄要的他令牌的仿品果然有用。”小公主轻哼一声,洋洋得意。
“啊,公主,你用了赵王的令牌,万一暴漏了怎么办?万一让陛下知道怎么办?“小侍女凌香一脸担忧。
“放心了,我王兄给我担保过的,绝对有用。不怕不识趣,就怕不懂行,”小公主信誓旦旦地说着,“像品香阁这种地方,权贵人家多有出入,他们绝对懂这些规矩,不可能去声张。”
见自己的小侍女还是面有担忧,小公主补充道:“像刚才那个窃贼,我给他看令牌,他肯定不认识,还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会有身份泄露的风险,所以我才忍着委屈。但品香阁,你没见我给那人看令牌时,她脸色都变了。越是这种权贵出入之地,他们越懂得怎么跟权贵之人周旋,他们才不会傻到泄露我的身份,不然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公主,感觉你好聪明哦。”凌香一脸崇拜地看着小公主。
“没有啦。”小公主脸色有些羞红。
“不过,”她拿出一把纸扇,收在脸颊前,而后摇了两下,神色张扬,“凌香,怎么样,我有没有翩翩风度,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凌香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说道:“可是公主,你的扇子哪来的,咱们可没带扇子啊。”
“就在迎香阁阁前,有放置扇子的地方,上面写着:才子扇,才子专用,扇上留才子墨宝,成扇子佳话。本公主一想,才子专用,此行正是要做才子,那怎么得也有个扇子,所以我就拿了,”小公主手握纸扇,仰天思索,如果不是她笑眯眯的表情,倒也真有几分才子风范,“不过,这品香阁忒也会做生意,这扇子让人不得不拿,拿了又受‘佳话’所引,不得不写,最后终成全了这迎香阁的佳话。”
郑叶三人进了琴香阁。
“果然不同,刚才的迎香阁只能算是平常之地,这琴香阁着实上了一个台阶,品香阁‘一阁一登仙’倒也真不虚妄。”赵异感慨着琴香阁内豪奢的装潢。
“不只装潢,美人也不一般档次。”宋笑手握纸扇,面色和煦,风采自然,只是眼神却始终跟着来往迎送的美人不曾转移。
很多士子也在来往交谈,因有多派士子,彼此争论,场面很是热闹。
一名布衣青年忽地走上辩台,拍打桌子,使周遭安静,神色张扬,“我为墨家,自名仲墨子,看席间多有儒士,颇感不然,今日立论,辩斥儒学,可有儒家士子敢来应答。”
席间一片哗然,儒墨乃当世两大显学,而两家之争也是世人显知的,有墨家“非儒”,儒家“辟墨”之说,当下有众多儒士怒而起身,墨家子弟则立一旁叫好,更有其他学派之人神色异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好张狂,敢自称仲墨子,是自认可比墨翟吗?”赵异顿时一脸怒色,不满地说道。
“真是扫兴,难得来一次,却碰到这样令人作呕之辈。”宋笑摇头,脸上满是不满。
“我来,在下王异,燕北儒士,兄台既出此话,请出论吧。”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率先走上辩台,拱手说道。
“燕北,”号称仲墨子的布衣青年不屑地一笑,“苦寒之地的穷苦之辈,儒家无人了吗,用这等家奴之辈充数。”
王异一脸怒色地说道:“兄台要论就论,何必辱人呢!”
那仲墨子又是一声讥笑,“非是我要辱人,而是似你这等身份,本为无名之辈,又是苦寒之地出身,如何可与我对等,若等会儿辩输了,你们儒家只说是人才不可,而不认与我辩的结果,那当如何!”
“好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张狂之辈!既如此,我来,”郑叶走上前去,“我名郑叶,我师儒家朱熹,世人言‘朱子’,不知我可符合你所言的资格,可否与你一辩?”
台下又是一阵哗然,朱子之名,天下谁人不知。王异收敛怒色,恳切得说道:“原来是京师第一公子郑叶,王异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那就交托公子了,万望护我儒家。”
郑叶拱手回应,王异便走了下去。
“朱子之徒,倒也勉强可以。”仲墨子略一思索,回道。
“好狂妄!”赵异在台下怒道,“难道只有我师亲到,才够格与你辩吗?”
“那自然最好!”仲墨子应道。
“你!”
宋笑拦下几近暴怒的赵异。郑叶拱手说道:“莫要多言,既然我可,那便辩。请出论。”
“好,”仲墨子坐下,说道:“我闻‘孔仲尼有言:敬鬼神而远之’,鬼神尚且不尊,天地何清,人有何畏,人无畏则必生乱。你辩。”
郑叶回道:“墨学的陈腔而已,可笑!且大有偏颇!你言:人无畏而生乱。鬼神之畏本出于人心,你只单纯讲人不敬鬼神而心里无畏故生乱,那我倒要问一句,这世间岂是只有鬼神可使人生畏,又有哪国是靠鬼神威吓国人使不生乱,那置律法,各种王制于何方,又置人心之仁义道德于何地。”
台下顿时一片喝彩。
郑叶微笑着继续说道:“而且夫子之意本是教人不以鬼神模糊之意而断世间清楚之事,使人因心因事论事。你们却断章取义,殊为可笑!”
仲墨子脸色稍有凝滞,不过他继续说道:“算你此辩有理。再听,儒学讲究各种礼仪,花费尤多,使民力困苦不堪,民所不愿。你辩。”
“你又怎知民所不愿!”郑叶大笑了一声,“礼仪虽为形式,看似不重,但其实颇具意义,影响人心。我且问你,战前擂鼓助威,其仪可无?民众庆祝,民可不愿?若真都如你墨家所言一般家家节俭,有节不庆,外国来我,鄙我朝威仪,民众无庆,自苦而不得乐。”
这次,连其他学派的人,也喝起采来,墨家的人则各个阴黑着脸,肿墨子则汗流浃背。
“再辩,儒家重礼,重上下秩序,德才之人不居高位,庸碌之辈遍享民力,民生何苦,天下何劳!你辩!”
“只凭这一辩,你倒真有几分才学,”郑叶略微诧异地看了仲墨子一眼,“我便好好与你一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安其位。此虽有弊,其利更甚,胜在家国安稳。若人人争强,思权思位,则天下大乱之日不远矣。宁使愚者掌权位,不使智者起贪念。此论虽消弭人志,不利一时,却成天下心,功在万世。我孟夫子也由此而说:‘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谁!’其,实是民生得以安养,邦国得以稳定之论。”
肿墨子直接摊坐在地上。
“昔日朱子讲时,我还颇有不解,未想原是此理,”赵异恍然,“难怪朱子总是赞赏郑叶,他的悟性确实好高,对儒学的理解也远胜我等。”
“嗨,我早服他了,哪次跟他比,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宋笑叹了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我只关心郑叶接下来会怎么办?”
“还用问,以郑叶的脾气,守完了,就该主动出击了。”
“仲墨子,你提三辩了,我也出一论。墨家言‘兼爱’,我虽是儒士,却也敬仰墨夫子,不敢有所冒犯,也算小具‘兼爱’,倒是你这墨家子弟,不但直呼我夫子之名,更轻谈我师,划身份资格,慢待这位王兄,”郑叶指着台下的王异,“敢问,仲墨子,你的‘兼爱’何在?”
“墨尚治不精,却妄言‘非儒’,我若是你墨家钜子,必禁闭于你,再学墨二十载,免得在外坏墨家名声。你辩。”
“我,我无可辩。”仲墨子低下头,颓丧地摊坐在地上,他本想借此机会一举扬名于天下,却未想……
“好,你既无可辩,便算你辩败,需知,天下何其大,莫以一地之名声而小觑天下士子。你自去‘仲墨子’名头,便去吧。”
仲墨子弯着腰,微一拱手,低着头羞愧离去。
诸士子纷纷喝彩赞赏,却听见堂后忽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是京师第一公子郑叶,以及另两位朱子的高足到了,”一名身着红色襦裙的美貌女子走出来,微一欠身,“妾身涵玉,若早知是三位,何须如此麻烦,直去忘香阁便可。妙姑,你去领路。”
身后一女子点头称是。
“这,恐怕不合乎规矩吧?”郑叶还礼后说道。
涵玉淡雅一笑,说道:“规矩本是为选出真具实才的才子,防止滥竽充数,也是有个花样,更添品香阁此次诗文才子会的名头。可三位公子本就是大才子,能够到此一聚已是本阁最大的名头。”
“既如此,我三人就却之不恭了。”宋笑抢着答道。
“请。”涵玉微一扭身,拂袖请道。
郑叶本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宋笑、赵异直接拉了过去。
“诸位还请继续,莫因妾身扫了兴致。”待三人走后,涵玉又微微颔首,对着众人说道。
琴香阁内又恢复了热闹,涵玉又在琴香阁内搜寻了许久,当看到两位少年公子时,便走了过去。
“两位小公子,妾身有话想与两位说,可否跟随妾身到内阁。”
这两个小公子却正是那小公主与她的小侍女。
内阁,涵玉打量了一会儿,忽地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姬心月小公主。”
“你猜出来了?”姬心月不由吃了一惊,语气略作调整后,平淡地说道,“你既然猜出来了,那我就明说了,我到这里,只要我做什么你们都配合好我,那么明天我自然就离去,不会给你们添一点麻烦。”
“公主有言,妾身自无不允,但请公主告知,要让妾身做些什么?”
“那就先把我带到你们这里的最后一阁,忘香阁。另外,给我通报郑叶公子的一举一动。”
涵玉诧异,却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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