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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平是凌海市著名的纨绔子弟这不假,可也基本上找不出什么斑斑劣迹,只是人二一些,分不清是非好赖,很容易被人当枪使而已。
甄诚没有赶尽杀绝的念头,否则也不会仅仅弄他个尿惊症,就算是搞出个半身不遂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何况高子浩认真研判形势之后,有了新的对策,甄诚全力配合让王安平恢复健康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打的是亲情牌。
在江源看来,甄诚极不负责任地在王安平腰背部随意捋了几把,用没有残疾的右手拍拍打打胡乱搞了几下,就宣布初步治疗成功,简直跟社会上骗吃骗喝骗人钱财的神婆毫无二致。不过说来也怪,大小无数专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见效的遗尿不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眼睁睁地缓缓减弱,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实现了闸门全关。
这要不是他搞出来的,外星人都不会相信!江源无奈摇头,对甄大侠的神功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看看王安平,终于远离了温暖的小溪流淅淅沥沥在大腿上流淌的感觉了,一时间只觉得看什么都顺眼,连病房的白墙都美丽得不可方物,心情变成了艳阳天。可怜的孩子心神放松之后,居然置救命恩人于不顾,头一歪就呼呼睡了过去,仔细听听,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可怜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了,这就是识人不明遇人不淑的后果。”江源意味深长地扫了甄诚一眼,话里有话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对王安平充满了同情。
“初步效果还不错!”甄诚洗了洗手,对病房里的护理人员说道:“他现在的睡眠很深,就是打雷恐怕都不会醒,赶紧给他换身干净衣服,估计二十四小时内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明天我再给他复诊。”
他瞥了江源一眼,笑道:“与其多愁善感,不如真抓实干。江处长赶紧搭把手,人家一个小女孩可忙不过来。”
江源拿手点了点甄诚的腰眼,气哼哼扭头就走,边走边嘀咕:“真是小心眼,连句话都不让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躲,躲,躲!”
及至走出病室,高子浩与王光汉的谈话依旧未结束。不过王光汉脸上的愁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描述的凝重神情,面前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依旧不停地吞云吐雾。淡青色的烟雾中,王光汉的面容有些模糊。
甄诚和江源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位巨头。高子浩劈头就问:“甄诚,这么快就出来了?情况怎么样?”
甄诚回答:“书记,王公子是剧烈惊吓后造成的尿惊症,我已初步实施治疗,目前症状缓解,遗尿止住了,但全部恢复尚需一周时间,明天我再来复诊。”
尽管王光汉是病人家属,甄诚却一开口就向高子浩汇报,却是因为他既是市委保健办副主任,名副其实的高子浩下属,更是高子浩的嫡系亲兵,给王安平看病也是高子浩的安排,向高子浩汇报工作是题中应有之义,任何人都不能挑理。
这份人情,无论如何都得放到高子浩身上。
啊?王光汉惊喜地叫出声来,这么快就见效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凌海一医在鲁东省的声望之隆,以王光汉一市之长的地位之尊,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却被甄诚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是何等的神奇!
于是王市长心病解除,却更加有了世事难料的感伤,儿子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官位却没有了!
“嗯,算你小子尽心!”高子浩皱着眉头叮嘱:“你要尽全力治疗,务必保证王公子恢复健康!”不过尽管看起来颇多严厉,落在王光汉等外人眼里,就是典型的替自家子侄卖弄,甚至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是,请书记放心!”甄诚点头答应,依旧只看高子浩,丝毫不理会王光汉这个大市长。不但是替高子浩张目,也是间接向王光汉表达自己的不满,昨夜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和人合伙假扮黑社会围攻老子,打断了老子一只胳膊,你看看老子还不计前嫌辛苦治病,够得上社会楷模道德模范吧?
“滚吧!”高子浩瞪着眼睛喝道。这次连王光汉都有些惊异,眼睛瞪得老大,对高子浩的态度很不理解。却看见甄诚满脸谄笑,屁滚尿流地扬长而去,这才知道高子浩的驭下之术高明,竟是捏住了甄诚的脊骨。自家子侄嘛,还不是任由他随意呼来喝去?
甄诚和江源一起,缓步走回病房。江源耳朵特尖,远远就听见甄诚的病房门口隐约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隐约间几角彩衣随风飞扬,立马就猜想是甄诚的几个红颜知己不小心凑到一起了。
不知道会不会上演火星撞地球的大戏呢?江源很邪恶地期待着,期待着甄诚满脸窘迫的样子。
不过保命比看戏重要,要是受了这小子连累躺枪了,自己到哪里说理去?于是江处长不加思索就做出了决定,赶紧溜!
甄诚只听得一句“嘿嘿,美人劫呀!”,江源就借口尿遁溜之大吉了,留下小脸蜡黄的甄诚暗自伤心“误交损友”。
目瞪口呆的甄诚发现,刚才还在嬉笑玩闹的高怜儿、周琳韵、李晨、杨乐霞、陈巧玲等一众美女齐刷刷站在门口,待甄大官人一现身,就闭上嘴巴,站直腰身,只把热辣辣的美目投注在他的身上,其中的各种情意、情感、思绪或火热或平和或肃然,不一而足。(杨乐霞大吼:“闭嘴,关俺杨大美女何事?这样的风流小子可不是俺的菜!俺是来助阵的,哇呀呀!”)
甄诚只恨不能转身就走,细数在场的美人,哪一个都叫人吃不消,要是一招应对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一只,两只、三只……十二只!”甄诚只好装疯卖痴,拿手虚点着胡闹:“一共十二只美丽的大眼睛,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高怜儿大怒:“你一共招惹了多少女孩子?”
“一共十二只眼睛嘛。”甄诚嬉皮笑脸地胡乱应付:“现场就五个人,有人隐身了吗?”
杨乐霞怒吼:“甄诚!本姑娘戴了眼镜不假,可是天生丽质浑然天成,你也不至于视而不见吧?把俺当成隐形人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盛怒之下的杨乐霞已经忘记了她和甄诚之间的师生之别,气冲冲地直呼其名大声指斥。周琳韵慌忙加以劝解,善良的姑娘却不曾看见,表面上怒气冲冲的杨乐霞眼睛里隐藏着的笑意。
甄诚的权威被挑战,也是跳着脚大吼:“杨乐霞同学,你敢咆哮课堂不敬师长,今年的毕业考试你就不要参加了,毕业的事明年再说吧!”
“得啦,别演了!”高怜儿目光如炬,早已洞察某两位狗男女的险恶用心,实在无法看下去了,抬手阻止道:“都打住啊,这里是医院,注意素质!”
说来也怪,高怜儿一开口,除了李晨脸上还有些许不服气的样子,其余四人全都乖乖闭嘴,不再吭气了。看起来要驯服李大记者,高怜儿还任重而道远。
这倒也不难理解,这里边除了高怜儿,也就李晨出身高门大户,身份超群,因为甄诚的数次救命之恩,对甄诚的感情也更加大胆热烈奔放。周琳韵生性恬静细腻,不与人争,只是内心难以放下甄诚,几番挣扎之后才托词探病,央求好友杨乐霞陪伴着来的。
唯有陈巧玲,对甄诚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还自甘骥尾要当“情人”,为了讨好“大妇”,就一直傍在高怜儿身边,宛若一只应声虫儿。
“应声虫”察言观色,发现“大妇”怫然不悦,有发飙的迹象,赶紧开口转移话题,拿出一副欢快的强调,叫道:“怜儿姐姐煲了汤,味道极美,要是能趁热用上一些,想必是极好的。”
哎呀妈呀,要是再喊句“皇上”或者“小主”什么的,就活脱脱变成一部流行的清宫戏啦!众女的眼球哗啦啦掉了一地,连高怜儿都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拿手点点陈巧玲的额头,叫道:“玲子,清宫戏看多了吧,酸死人了!”
杨乐霞使劲憋住笑,把周琳韵推出来,嚷嚷道:“俺家周大美女也煲了汤,地道的浙东风味,汤美人也美,大官人也尝一尝呗!”
杨大美女憋着坏呢,她是唯恐天下不乱,连“大官人”都叫上了,只是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甄诚坐实了大官人的位置,这金莲、瓶儿之类的位置该归谁来坐呢,这大名鼎鼎的王婆又是哪一个?
人家都有帮手,李晨只好赤膊上阵,叫道:“我给你拿来了烤鸭,吃什么补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这次是下巴掉了一地。央视著名记者李晨祭出独门绝技,吃什么补什么,太强大啦!
甄诚满脸悲愤:大姐,俺是胳膊折了,吃烤鸭貌似补不上吧?
一时间燕语莺声,七嘴八舌,闹成一团。
甄诚只觉得头都大了三圈。长这么大负次伤容易吗,打早晨睁眼开始就没消停过,刚从尿窝子里钻出来,就被这群美女蛇围上了,看一个个较着劲的模样,不发火还真压服不住。
“都住口!”甄诚大吼。
众女齐齐停住,十二只美丽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甄诚,似乎被甄大官人突然迸发的王霸之气镇住了。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啊?甄诚志得意满地背着一只右手,迈步就向病房里走,嘴里还唧唧歪歪:“都放着,我晚上吃。没事都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十二只美丽的大眼睛都充满了疑惑,互相对视了一阵,在甄诚即将进门的瞬间,五道尖锐的女声一起怒吼:“呸!翻天了!吓唬谁呢?”
失败了!要收服五只母老虎的难度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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