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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你是医生吗,还会看病?”老者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嘴里却开始套问甄诚的底细。这也是久居高位者的通病,对任何事都抱有怀疑的态度,慎之又慎,唯恐因为思虑不周留下一点隐患,或者被政敌趁机钻了空子,最后演变成致命伤。
“稍微懂一点。”尽管甄诚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小白,但凭借行医以来练就的眼力,早看出这祖孙二人身份不凡。他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的心里是怎么想,但以前也曾听说身居高位者都有些怪癖,总疑心别人会借各种机会接近他们谋取什么利益,因此不想和对方产生什么交集,何况他压根就没把刚才的事情当作什么大事情,更不会有居功的意思,也就淡淡地应付了一句。
说来也很奇怪,老者见甄诚懒洋洋的神态,似乎根本没有与自己深谈的意思,反而激起了兴趣,心里暗自发笑“有意思的小家伙,很有个性呢。”
“刚才多亏小哥出手帮助,到凌海后欢迎来家里玩,也给我们一个感谢的机会,以后咱们还要多多来往。”老者说着,犀利的眼神紧盯着甄诚的脸,如果对方有什么企图,此时差不多也该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甄诚不傻,从老者的语气里没有听出丝毫感谢的意味,要是真心邀请,刚才就该互通名姓告诉住址了,只是空口白牙地发出一张空白支票,显然是话不对心。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指望,对此也就波澜不惊,嘴里淡淡虚应着:“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
老者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也暗笑自己疑心过重,身为华夏政坛位高权重的人物,当然不会有恩不报,并且此时也对甄诚产生了一些兴趣,导致童心复萌,想再探探这个小子的本性,于是再次开口问道:“怜儿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吧,以后再有反复,恐怕还得小哥出手相帮才好。”
甄诚自幼秉承家教,以悬壶济世为人生信条,一言一行皆出自至诚,所以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尽管不喜老者的反复试探,但出于医者的本分,他还是说道:“令孙女的病虽然发作起来非常痛苦,但不是急危疑难病症,要是在医院里,任何一个医生都能处理好,我只是凑巧罢了。不巧的是我的银针都送人了,要不是两位同学出力帮忙,我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以后只要每天早晚各喝上一杯温热的姜糖水,注意不要吃生冷的食物,坚持一个月自然就会大好,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甄诚之前并不是闲得无聊,更不是色令智昏地要去招惹少女,而是他看出怜儿生病了。少女的身体明显偏瘦,面色隐隐发青,就算是不懂医的普通人,只要观察得稍微仔细一些,也能看出她的身体不好,患有隐疾。
老者见甄诚言语中不肯贪功,也不接受自己的感谢,再次暗暗称奇,估计这个小子可能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好像与自己结交是一件令他很不情愿的事情似的,不过对病情的交代还是一丝不苟,看来本质不坏,做医生治病救人的良心还在。
甄诚没有看见,老者微闭的双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精光,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浓郁了一些。倒是两个女学生一直守在怜儿身边,对边上这一老一少言来语去的交锋颇感兴趣,两双俏眼转来转去,笑靥如花,眼波如水。
甄诚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名字,高个子女孩名叫周琳韵,子较矮的女孩名叫杨乐霞,两人都是凌海大学临床医学系五年级学生,在凌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
“小哥太谦虚了,呵呵.......”看到甄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老者反而放下心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其实,对于老者而言,能开口询问来历渊源,就算是透露出了接纳之意,但在官场上混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会把话说满,缓急之间不给自己留下退路的事情谁都不会去做。
但对于甄诚而言,他乃小医生一枚,满脑子的悬壶济世,官场对他而言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别说他参不透老者的本意,就是明白了,以他的个性也根本不会当作什么事情,更不要提什么顺竿爬这种没品的勾当。
“我是青州人。”甄诚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不知小哥是哪所医学名校毕业的呢,能有这么一手好医术,你的老师肯定也了不得,说不定我还会认识呢。”甄诚反应越冷淡,老者兴趣越高涨,对着甄诚继续追问道。
“我是凌海大学毕业的,还有点家传医术,中医。”甄诚虽没有深入交流的欲望,也不会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尊重老人是国人的传统美德,何况还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人,实话实说也无妨。
“中医好啊!这些国粹都要失传了,真可惜啦......”老者听了甄诚的话,感叹一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学西医,把老祖宗的东西都给扔了,唉,要是能多一些像小哥这样的人就好了!”
甄诚见老者说道中医传承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联想到当前西医盛行中医式微的现状,心里也有戚戚然的感觉。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呢,却听到一声娇哼:“哼哼,装什么大瓣蒜呢,一个小流氓而已!”
众人愕然回头,却发现少女怜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圆睁着一双俏眼,恶狠狠地盯着甄诚,这“哼哼”声正是冲着甄诚发出来的。
其实怜儿早就醒了,自家爷爷与甄诚的交谈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只是她一个未婚少女,被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惫懒小子知道了自己最隐秘地事情,难免心里不爽,再加上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睁开眼睛,就继续装睡。此刻听得这个小子不但一副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地模样,居然还要自家爷爷上赶着去夸他,哪里还能忍得住怒气。
甄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是自己帮助了她好不好,怎么还整得跟不共戴天似的,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可理喻,看来还真是有道理。
他不想搭话,怜儿却不愿放过他。看到这个小子板着一张脸就来气,明明是个毛头小子,偏要去学那些老头子做出这副散淡样子来,可恨得紧!
既然开了头,就继续发作下去,“一个小毛孩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真有本事的话,给我爷爷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哼哼,神棍!”
甄诚继续施展哑巴神功。他知道为尊者讳的道理,身居高位者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说不定会牵扯到什么秘辛,而自己只是个小小医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扛这些事情。怜儿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即使犯了忌讳,但人家是祖孙,那叫疏不间亲,万万不是自己能掺乎的。
老者冲孙女瞪了下眼睛,要阻止她继续胡闹下去。怜儿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无论如何不肯再甄诚面前低了气势,虽然不敢再大声呵斥,但小嘴依旧不饶人:“哼,分明就是不懂装懂,骗子……”尽管声音已经低了下去,不过一双俏眼依旧恶狠狠地盯着甄诚,做出怒目圆睁的凶样。
甄诚自然不能当真。老者见甄诚仿佛没有听见孙女的话语,连被骂作骗子都没什么反应,依旧懒洋洋坐在那里,眼皮子都不带夹她一下,不由心下也有些好奇起来。
转念一想,自己离职很久了,很多事情也不必看得那么紧张,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有趣小子而已,能折腾出什么事来?何况他也很好奇甄诚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小哥不要有什么顾虑,不妨帮老朽看看。”
甄诚这回是真愣住了,不知道这祖孙二人在搞什么鬼把戏。睁着迷惑的眼睛,看看老者,再看看怜儿,好久没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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