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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雀如临大敌,全身裹在沉浮之气之中。道眼关闭,身影隐藏在黑暗里。犹如与黑暗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此时来到简雀面前的这个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盯着树干的上方,简雀站立的位置。简雀明白,他能看得到自己。他褪去沉浮之气,从树干上跳下来。眼睛也同样盯着这个男子。
“我只是个事外人,那些道士我并不认识。您看,您去做什么都管,我这就走好不好?”简雀一脸讨好的笑容。来的男子依然是不轻不重地微笑,“不好。”简雀向前走了几步,又问道:“非要打?”男子点头,“要打的。”简雀叹了口气,右脚向前一踏,沉浮之气浑然天成一般附着在他衣服上,本来锦锣绸缎的衣服此刻成了单纯的黑色。简雀腰间的短棍此时已经卸下来,握在手里。
男子双目闭上,随后又睁开。乳白色的道眼再次张开,这应该是寻常的破镜道眼,但是说是寻常也只是跟简雀那诡异的眸子作对比。道眼可是万中无一,所有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此刻在这八百里秦川里竟然存在了两个拥有道眼的修行者。简雀看到眼前的男子睁开道眼,他便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
拥有道眼的修行者都对其他拥有道眼的修行者有着与其战斗的欲望。道眼可以学习,与不同带有道眼修行者战斗,自然也可以学习到对方道眼的能力。虽说道眼是给破镜开了一道捷径之门,但实际上不同的道眼都有自己的能力。简雀道眼的能力,暂且还不知道。不过一般的道眼,拥有者都会知道其能力。
男子开口说道:“怎么?还不打算开道眼?被我一刀戳死在这,岂不是太窝囊?”简雀额头的黑雾散去,一道清明的眸子张开在他的眉心。红印褪去,白色的光芒开在那沉浮之气的黑雾中。简雀咧开白白的牙齿,手中李洛神的短棍扛在肩膀上。
“这是你要打的。”
简雀身影突进,黑雾在树林中留下真气的痕迹。短棍扛在肩膀上,简雀一脚摆开,踢向男子的下盘。男子抬腿,后撤一步。嘴角依然微笑,在他的道眼中,简雀的每个动作好像都能预判下来。简雀摆腿没有得逞,立马站起身子,右脚在向前进一步。走进男子的两丈之内。附着在他身上的沉浮之气直接张开,一个犹如圆圈般的黑雾笼罩在男子的简雀的身外。黑雾中,简雀和男子鲜亮的眸子犹如三盏灯一般点亮在黑雾中。
简雀手脚齐用,惊蛰湖的万千书屋里阅遍的千本秘籍此时彰显出力量。此时的拳法正是宫家留在万千书屋里的那一本形意拳法。近身之霸主,非形意拳莫属。男子在黑雾中丝毫没有慌乱,腰间早已被简雀注意的刀鞘一直没有出刀。男子只管跟着简雀的套路,简雀打一拳他就他就躲一拳,简雀踢一脚他便躲一脚。男子虽是看起来很平静,实则心里暗涌迭起。与简雀的对战,拳拳到肉里他倒是越来越惊讶。形意拳不说,眼前这个小子仿佛把天下武学套路都熟知在心里一般。
简雀一拨拨的试探,拳劲里一直在沉积。形意拳的“崩劲”一直蓄势待发,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不论身上被男子踩了几个脚印也要贴身上去近战。简雀那用沉浮之气不断洗濯的身体,早已刚硬如铁。两人就在那团看不见里面情况的黑雾里做着一拳换一拳的勾当。
男子越发的惊讶,最初道眼还能看清动作预判他的下一步,然后便因为简雀的力道过大造成他的回击并不能恰到好处。这样一步小错便促成后面步步错酿成大错,他并不能再随着简雀任由攻击了,两人就开始按着自己的感觉和套路拆招。男子输一步便被简雀打一拳,简雀输一步便被男子轰一掌。简雀虽然拿出了短棍,但看男子从不拔刀,他也并不出棍。只是藏于袖中,等待男子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
简雀一拳接着一拳,拳意已经渐入佳境。他便先不顾男子的招式,任由他轰在胸膛上几掌,气海虽然一窒,简雀憋着真气,未让它上涌。七十八拳以后,简雀已经是遍体鳞伤,男子只是脸目擦破点皮。但是简雀蓄拳已到顶点,“崩”字决刹那便爆发开来,简雀一步踏出再次袭近男子一步,肩膀被男子踢上一脚,骨裂是肯定的了。然而此时的简雀的嘴角却笑起来,他下身放低,真气沉底,拳还未发。便有音爆声从地底传出,沉浮之气刹那间四散飞走,缠绕在手臂之上。
这下才能看清楚,简雀的脚底紧紧是沉气,地上的灌丛便全部被碾碎,湿润的土地下塌了几乎一丈。简雀嘴里说道:“你打够了吧?”男子一挑眉,简雀便笑着将拳递出。男子早已察觉到简雀一直在蓄势,此刻双脚用力,也是沉气想要后撤。没想到刚刚散去的沉浮之气竟然缠绕到了他的脚上,虽然简雀并未完全到达入微境,但是也足以让它有片刻的停顿。这些时间足以简雀痛快的轰出这一拳。
轰————
崩字劲从简雀的拳头出开始迸发,男子眼睛闪过异色。积压许久的拳势全部从一点喷涌而出,男子感觉自己的整只胳膊都碎掉了,但他依然做了最聪明的处理。脚步甩掉沉浮之气以后,错过了最佳躲闪的时机,他便放弃原来的选择。他右脚抬起,重重踢在简雀沉下去的跨部。这一脚至关重要,这一脚恰好在简雀轰出去这一崩拳时踢到他的胯间。这一脚充分地借助他的力道削弱了崩拳的一些后劲,并且借助在发力点的简雀这里做了一个支点,踢下去的力道,便在支点做了反弹。这样男子在飞出去的同时又卸去了一部分简雀的拳势。
此刻身子完全陷入简雀面前大树树干上的男子,也仅仅是废掉了一只胳膊。而简雀因为刚才强行运气沉在气海,现在压制不住一口血从舌尖涌出来,全身都是伤的简雀此刻依然站着。短棍扛在肩膀上,一步步向男子走去。肩膀上衣衫破裂,那是刚才男子踢的一脚。肩骨已经塌了一半。简雀边走便说道:“你很会打架。”
这句话说得很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又仿佛是在肯定和赞扬那位陷入树干的男子。
男子从树干里爬出来,一只胳膊垂在腰间。他笑起来,“痛快!”简雀奇怪的看着这个男子,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烧出一股火焰,那是对战斗永恒的渴望。简雀心里一紧,“完了,这货肯定是要打到死才停了。”果不其然,男子站起身来,左手终于拔出那把插在腰间的刀。
刀身寒光四溅,紧紧是简雀道眼上微弱的光芒,也在刀身上反射的犹如白昼。简雀和男人所站的这一块地方,全被照亮。简雀将肩上的短棍拿下来,棍指男子。
“再来?”
男子点头,身子直冲向简雀而去。刀锋划过草地,竟在地上劈出深深的裂缝。男子的刀与简雀的短棍碰撞在一起,难以想象两位紧紧是在神通境之下的真气碰撞,竟然掀起气爆。以两人所站的地方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树木都被这次碰撞连腰斩断。
第一次碰撞之后,男子横刀与眼前,刀身还在震颤。简雀短棍藏于袖中,手不断的颤抖。
两人同时说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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