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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咸阳官道,那是一条入山的路。入得什么山?天下人皆知,八百里秦川。秦川之险本无人可以过,幸好秦川中有一道河谷,是南北必经的交通孔道。这条向南的官道就是入山到河谷,此时的简雀用手遮挡着头上极其烈目的骄阳,一天的脚程这才入山而来。进了郁郁葱葱的山林,骄阳也落下山去。简雀皮糙肉厚,并不知此时山里是极其冷的。秦岭南北坡诧异极大,南坡四季分明,冬暖夏凉,雨水充沛树林茂盛。北坡则是极其荒凉的黄土地,大风袭过造成了罕见的红色石岩景观。
现在简雀处于的显而易见是南坡,茂密的树林和湿润的土地。简雀望着天色已完,心里一万个难过,这奇怪的道眼随便一个夺舍就将他带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阳城,说好的入洛阳如今却耽误下来。不过简雀想,也许这样也好。如今自己身处千里之外的秦川,已经算是彻底脱离了简家的控制和简家的保护。这正是简雀所需要的历练。他冷静地寻找适宜过夜的空地,在一片杂乱的灌木丛后面,他算是找到了一片略是干爽的空地,树木上有野猪拱过的痕迹,这里应该是野猪曾经的巢穴,经常的摩擦和走过也造成了这里的土地比之其他的较为厚实。
入夜之后,简雀用真气摩擦点起火把。依靠在树干之上,合眼睡去。
此时在入山官道的路上,三个道士正漫步进山。排头的一位是一个身着青兰相间的道服,其余两位皆是蓝白。排头的一位走在两人的前面,嘴里说道:“记好啊,小师弟。等会上山见我师父,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来的。你就说是你一直巴结我,我顾于情面没办法只得带你入山。记好了吗?”身后左边看起来年龄还小的道士,默默自己的鼻子说道:“为什么啊?”排头的说道:“我的天赋师父他们都不相信的,总不能说我看见你天生一条气运与全真教纠缠在一起吧?师父他们可是看不到气运这种东西的,能看到的,我们暂时还见不到。毕竟全真教在朝廷上冠于天下道教,统领道教的,人才济济是很正常的。”
走在右边的道士一直没说话,沉默地跟在排头的后面。小道士听见自己师兄说的话,又问道:“那顾师兄你挺厉害的嘛,那我拜你为师好不好?”排头一听回头就那手指敲在小道士的头上,小道士撇着嘴捂着头。排头的原来姓顾,顾师兄说道:“上山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师父虽然看不到这些气运,但他真的是个好人。在师兄眼里,天下好人都有东西可以教我,他自然可以做我的老师。你只要死缠烂打,师兄肯定会破格收你的,到时候我再来替师父传你修行之法。”小道士点点头说道:“好吧,都听顾师兄的。”
三人此时已经走到简雀睡觉的地方,简雀早已醒过来熄掉火把上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三人走到树下,顾师兄说道:“今晚先在这歇息吧,华山路还远。”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道士,倒是直接把行李放在树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树上,又低下头。说了句话,“师兄你先和师弟去取点水吧,我把这布置一下你们好歇息。”顾师兄说道:“那麻烦你了,我和小师弟去去就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小心点。”简雀听到这,这才看出来这位身穿道服的是一位女子,身材确实比之男子瘦弱。
顾师兄带着小师弟走入树林,这位女子道士突然一脚踏地,速度极快地向简雀掠去。袖中一道寒光,竟是一把极其细的长剑出鞘。寒光四射,树叶断落。简雀后撤一步,右脚勾住树干。左肩闪躲,长剑从眼前略过。此女子如此年轻,剑气已经覆盖在剑体之上,而且略有溢出的迹象,这是即将踏入观天境的征兆。剑气出剑,意有心生。
女子见这一剑没有得手,收剑于胸前剑花绽放,简雀只得后退翻身下树。树下女子已经一踮脚又突进到他的面前,剑花翻转绚烂的剑气几乎要将简雀碾碎。简雀运起沉浮之气,黑雾一般的真气突然外放,女子剥夺了视野,简雀后退了十几丈站在阴影里沉声说道:“喂,你干嘛?”女子看着眼前笼罩在黑雾中的简雀,收剑而立。“你离开这里,我自然不会与你争斗。师兄师弟都是不经尘世之人,你们这些人摸爬滚打在红尘中的人,哪一个不是恶毒心肠?”
简雀皱着眉头,他确定自己的确是认真听了这个女子道士的话但是他真的是听不懂。简雀低声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女子一挑眉,细长的剑又从袖中出鞘。简雀连忙后退,“好好,您继续。我走,我走。”简雀收沉浮之气于体内,叹了口气走进树林的阴影里。寻到一棵高树,在树干上休息。
顾师兄和小师弟拿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女子道士已经将床铺布置好了。三人吃过干粮之后,便燃气火堆睡去。大概过了半晌,女子道士起身翻身上树,微闭着眼睛真气外放查探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在不远处的简雀,察觉到女子外放的真气笑起来。“说人家不经世事,你这样释放真气,如若真有人来,不就显而易见地知道了你的位置。真是笨的很啊。”简雀事不关己地闭上眼,警觉的休憩起来。此时秦川这片大森林里,有四个人在树干上跳跃而来。四人长得皆是奇怪的很,领头之人速度极快,正值青年,面容白皙红润却生有一头白发。身后三人,其中有两人竟然长得一摸一样,显然是双胞胎。两人都是生有一字眉,金瞳。殿后那人,是位女子。面目倒是好看,却身穿极其暴露的紫衣,一条极长的辫子从头后一直缠在腰上。女子速度也极快,却好似为了后面的安全故意放慢速度。
这四人极其讲究,步伐轻盈落在树干上也不留痕迹。真气丝丝地都压在气海里,根本无法感知。带头那位白发青年,双目全白没有瞳孔。他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我看到那个小孩了,他身边有三个人,两个人没有任何真气波动。第三个人却是为高手,看起来应该已经快要踏入观天境了。”双胞胎其中一位说道:“主子,这次能见血吗?”青年扭身巧妙点在树干上,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力道恰好,没有出声。双胞胎另外一人接住他,继续赶路。没有耽误行程,
“你再改不了你在战场上养成的毛病,下次跪在地上我也不带你出来了。那是三人皆是善人,并不明白那个小孩的重要性。这次只要将小孩带回去即可,迫不得已可以打晕,决不可伤人。”白发青年,睁着白目认真地说道。
殿后的女子此时却笑起来,“哎呀,咱这主公自从跌境以后心性都变了。哪像以前那位一人屠戮南岳寺的杀佛。你们就别在触他的霉头了。”白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赶路。
女子继续说道:“唉,一夜白头。这杀佛倒成了仁佛了。”青年终于发出声音,“胭脂,我先说好。你若伤他三人中一人,我便杀了你。我的诚信,你是明白的,”女子皱眉不再说话。四人离那三位要归山的道士越来越近。
简雀凭着沉浮之气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树林中有股陌生的气息。但因为沉浮之气并未外放,他无法感知的更加清楚。他做起身来,右手摸了摸眉间的红印。“你可别捣乱啊。”说完这句话,简雀的吞噬道眼便睁开来。此时那颗金眸并未出现在道眼里,乳白色的光芒将这片黑暗的树林稍稍照亮。简雀的视野刹那便扩大开来。
那四人的身影清楚地出现在他的眼里,四人的真气波动也出现在他的眼里。雄浑的真气压抑在气海里,简雀看来,少说有三人都已快踏入神通境。其中一人倒是有些奇怪,真气的雄厚程度也不过刚入观天境,却连道眼也看不透他的虚实。简雀发现他们的明确目标就是那三人行道士。简雀暂且沉寂下来观察。
此时四人的那一边,白发青年“咦”了一声,“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的真气好古怪。他也有道眼,天资真不错。”殿后的女子说道:“我去?”白发青年摇头,“你们都先别动,我去找他。孩子的事先放一放。”白发青年眼睛恢复清明,步伐瞬间提速,眨眼间身形便消失在树林里,向简雀跑去。
殿后的女子说道:“他呀,就算再怎么跌境,武痴的性格也不会改的。”两个双胞胎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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