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风还在等着李队长他们几个醒来的时候,原本离开说要下午四点多才会回来的玄风,不到两点多就回来了,他的肩上还扛着一只野狍子,手里用钢叉挑着两只野鸡。工作队里留守的叶芳那些人一下子把他围了起来,像是见到救星,当玄风知道了李队长他们进去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出来的时候,就猜到一定出事了。
玄风把狍子和野鸡都扔到了地上,他没有告诉工作队里的这些人,这些东西,除了一只野鸡外,其它的都是在那个大水窖里发现的,那个水窖,正是阿桑带工作队他们第一次上山的时候看到的。
玄风看了看工作队的这些人,除了几个女的,还有八九年轻人,但是看着他们大都比较文弱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张口,他其实很想找一两个人做帮手,毕竟虽然他不需要人多壮一下胆,但是有的时候,的确需要个人搭把手,就像他抓蛇的时候一样,让小胖跟着,只要起到点帮衬作用就好了。
玄风看了看他们,便不再言语,而是问工作队要了碗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接连好几大腕,要不是气氛太特殊,这些工作队的人一定要为他叫好了。玄风喝完了水,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一个火把,又把自己捕蛇用的钢叉抓到了手里,他要准备下去看看了,在他刚转过身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一个小时后,如果我也没出来,你们必须下山,今天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幽冥谷里的蛇会出来,你们不要把我的话当儿戏,想想昨天它们围攻你们的样子。一定要下山,天黑之前回村里,然后去找村祭祠老槐树边上的阿祥爷,让他想办法来救人。记住了,必须下山,除非你们真的不想活了。”
玄风把话说得很死,因为很多东西,并不会因为你的不信,它就不存在了,它存在着,你就要正视它的存在可能带来的伤害。玄风转过身就要奔主殿的佛像去了,身后却跟过来一个瘦弱的年轻小伙,他也就十八九岁,瘦高的个,留着小平头,他是李队长的学生,叫高松,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把,一个砍柴的刀。
“我想你需要一个帮手,请让我去吧。”他的声音怯生生的,但是又有一种勇气糅杂在里面,他像是生怕被拒绝了,脸上写满了渴望同意的两个字眼。
“好吧!”玄风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似乎再说就是废话了。
高松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生怕一下子就跟丢了,其他人也跟了上来,当然只是跟到主殿大佛像的背后。
玄风没有点着火把,而是把火把直接扔到了第一层地下室,然后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就摸索着下去了,动作麻利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下去之后,才点起了火把,然后指点着高松慢慢地爬了下来。
玄风站在地下室的地板上,仰着头,像上面的工作队员又强调了一次,一个小时后,如果还不回来,一定要下山,就算什么东西也不要,天黑之前也一定回到村,而且不能再出村。尽管那些工作队员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但是他们还是答应了,离奇的事不断发生,也让他们似乎丧失了怀疑的能力。
玄风和高松又先后下了第二层地下室,他们同样发现了这一层地下室的西南角的洞口,但是玄风并没有着急进入那个洞,而是举着火把观看了起来,他最先看得是头顶上的室壁,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然后又围着四周走了一圈,同样是敲敲打打,都是实壁,没有什么不同。
高松指了指西北向的洞口,意思他们应该从哪里进去,但是边走边思考的玄风并没有行动,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突然问起高松来:
“如果你原本直着可以修一条上山的路,可你却故意在一个地方把它给修弯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玄风说着话,同时手里的火把指着那西南的洞口和第二层地下室的入口,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西南的洞口完全可以和第二层的入口斜着连起来,但是现在却没有,而是费了好大劲劈挖了许多的石头弄出了第二个地下室,可是第二个地下室却是空的。
“你是说,这本可以不用费力挖出来的第二个地下室,一定有名堂,就像一件事本来可以容易的直接做到,最终却是绕了很大弯才做成,这其中一定有故事。”高松一下子就明白了玄风的意思。
“可是这名堂在哪呢?这西南的洞口是明摆着的,让人即使发现了第一层地下室也只是很轻易地认为,就是为了那个洞口而开,而其实它的玄机还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室里面,莫非是……”高松在玄风假设的基础上,做了一番推论,然后想着玄风已然看过了上面和四周的室壁,那只有脚下的还没有完全看过,莫非…………
玄风和高松同时指了指脚下的地板,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如果有两个地下室那就很稀奇了,如果再有三个地下室,那简直是逆天了,两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还是行动了起来。
玄风拿着钢叉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地上插,高松这是拿着木棍沿着室壁往里敲打,虚实和松动的地方都有可能是入口。
果然,在高松敲打的东北向,与洞口正好相对的地方,也是整个地下室上方最矮小的地方,高松的木棍敲打出了空荡荡的声音,和别的地方很瓷实的声音完全不同。
“上面竟然铺了一个和岩壁一色的石板,还撒上了尘灰,真是太狡猾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再加上这地方这么矮,一般人都直不起腰来,谁也不会认真察看,真没想到竟会把入口设在这个地方。”高松一边嘟囔着,一边看着玄风把周边的土都拨到了一边。
大大小小三尺见方的薄石板,和周围的岩壁,甚至和地板都是一个颜色,就算是认真瞅了也分不清有什么区别。玄风让高松打好火把,自个空出手来,用钢叉小心地把那个薄石板撬起一角,然后双手一使劲,整个石板就被推到了一边,下面露出了同样大的洞口,只是下面的景象让趴在洞口想看个怎样的高松差点栽了下去,幸亏玄风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骨架?这太恐怖了吧?”高松的脸一下子由刚才的兴奋就变得苍白如雪,手还有些发抖,手里的火把都快抓不稳了。
“你怕什么呀?他们都是死人的骨架,又不会跳出来咬你,希望你的那个朋友别像他们一样就好了。”玄风最开始不想带这个文弱的书生下来,因为就是觉得他们老是一惊一乍的,胆子太小,有时竟帮倒忙。
“下面感觉有五六米,没有什么扶手,看来是只能进不能出啊,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扯好绳子,如果没有什么出路,我就再上来,我一下去,你就把钢叉递给我。”玄风向高松交代了该注意的情况,然后一纵身整个身子就下去了,双手却攀住了两个壁岩,然后身子轻轻一荡,整个人就下去了,看得高松有点觉得像看武侠,这可是五六米的高度啊,要是一不小心,准被摔的不轻。
高松在上面还想着自个一会怎么下去呢,就听刚落地的玄风一声爆喊,“扔下钢叉来”,言辞里尽是焦急。
“是扔下,不是递下!”高松这么一琢磨,钢叉才刚送到洞口,就见一阵黑影疾风而过,猛扑向了下面的玄风。
高松那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一惊,一吓,一失手,手里的钢叉就掉了下面的地上。
等高松再把火把探进去的时候,自个差点又栽了进去,里面的景象直让他觉得头晕目眩。一条大青蛇正缠绕着玄风,尾部在不断地扭动着,似乎要把玄风给彻底绞杀,两个拳头合起来那般大小的蛇头正吐出嘶嘶的蛇芯,要咬向死死掐住它颈部的玄风。
“快下来!”玄风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脸色苍白,这么大的青蛇,他第一次见,两只手掐住它的七寸却竟然不能合拢,它蛇身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仅仅是缠绕着他的腹部两圈,他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给挤散架了一样,它的头还在不停的翻动,极力想挣脱玄风的控制,尾部啪啪地拍打着地面,给腰腹使劲。
高松不是没有听到玄风求救的声音,但是看着那疯狂的大蛇还有下面五六米高的距离,跳下去,搏斗,他觉得太疯狂了,这一刻,他只想逃跑,哪怕像沙漠里的鸵鸟一样也好,把头插进沙漠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他不能,他不仅看得见,也听得见,下面的缠斗,传出来了的更多的是玄风的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刻,高松似乎该想到许多的英雄事迹,然后鼓舞着他跳下去。他跳下去了,但是不是什么人给了他鼓舞,而是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看着一个为了救他的同伴而丢掉性命的人就在他眼前那么消失。
五六米的距离的确很高,对于这个并不像玄风那么善长掌握平衡和力度的人来说,尤其如此。
“碰”得一声,人已跌落。
“叉它!快点!”玄风像是喉咙里憋出来的声音,那条大青蛇明显占了上风,已经在他身上缠了四圈了,只是它的头部被玄风死死地摁住,才没有立刻将他完全缠绕住。
还好,高松掉了下来,竟没有任何事,除了屁股很疼之外。解决了下来的问题了,就要想着怎么解决这只青蛇了,或者,他可能觉得自己都想多了,他只想先把玄风救出来再说。
高松把火把插到了岩壁的缝隙上,然后拿着钢叉就冲向了那不断拍打地板的蛇尾,哪里他竟然听到了一阵阵锁链撞击的声音,高松想着自己的那一会,他的神情一定是恶狠狠的,因为他都咬牙切齿了,尽管他的手还有些抖,腿也打着哆嗦。
他还是勇敢地刺出了钢叉,他觉得他已经使出了全力,但似乎他好像忘了睁眼,钢叉被牢牢地扎在了地上,而不是蛇身上,当他想把钢叉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机会,大青蛇的蛇尾一个横扫,钢叉飞到了岩壁上发出不甘心的碰撞声,然后是高松被蛇尾又是一个横扫翻滚,一下子撞到了岩壁上。
他额头的血开始流了下来,或许是血腥的刺激,让大青蛇更加的疯狂,也许是刚才它蛇尾一击的成功,让它得意,它更加疯狂的绞动着身体。
玄风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两只原本有力的手,也开始变得虚脱起来,他觉得自己顶多再坚持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他就完蛋了,一个捕蛇为生的人,最后却要死在蛇的手里,他觉得很好笑,不甘心。
大青蛇的蛇尾还在摇摆摔打,似乎再向高松示威,有本事你再过来啊,声音噼里啪啦的直响。
高松这回似乎异常的平静,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血,放在嘴里尝了一下,腥腥的、咸咸的,如果流血不过如此,那再流一些又有何妨。
高松没有再捡起地上的钢叉,而是拔起了插在岩壁上的火把,还是那蛇尾,高松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能说他此刻像个英雄,我只能说他是个爷们。
大青蛇的蛇尾重重地拍在了高松的腹部,他觉得难受极了,那种难受的感觉,有点生不如死,气喘不过来,身体像散了架,只是这一次,大青蛇没有把高松拍倒,高松受了它一击,换回来的是他死死地趴在了大青蛇的尾部,而且竟然抓住了那个锁链,锁链恰好就锁在大青蛇身体的靠近尾部的地方。
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高松手里的火把,一下子零距离贴上了大青蛇尾部的蛇身。
灼热的刺痛和尾部被高松意外的控制,让大青蛇猛地整个身子狂动了起来,头部狂甩,玄风终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力再战,他闭上了眼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但是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的事,这只大青蛇一下子松开了玄风,而是弓直了腰,整个身子完全舒展开,竟然有三米多的蛇身,它的头部,张开了大嘴径直的攻响了敢用火把烤它的高松。
“快闪开!”玄风看到了形势不妙,刚要提醒高松松手,但已然来不及了,电石火光之间,那蛇身已然攻了下来。
但让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大青蛇竟是先攻向了那个火把,火把被它用头猛地一击,高松就不由自主的松了手,火把碰到了石壁上,然后跌了下来,因为这火把上面寖泡了许多的菜籽油,所以并没有灭掉。
此后,更让两人吃惊的是,那条大青蛇竟然小心翼翼地爬向了那只火把身边,然后静静地卧了下来,像是这火把的守护神,它巨大的身影在拳头般那么大的火苗下,显得极为不对称,它像是在感受着温暖,蛇头还不时的触碰一下火把的木棍,但是很快又缩了回来,像是很好奇,又是很害怕。
大青蛇似乎没有了再攻击的意思,但是玄风和高松却是大气不敢乱喘一口,他们生怕一个动作就惊动了它,他们两个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战了。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大青蛇会对那火把那么感兴趣,难道蛇的爱好转移了?至少玄风不那么认为,和蛇打了太多交道,他知道像正常的大青蛇,还有许多的没有毒的蛇,其实都是很温顺的,他们的胆子也很小,见到人,总是尽量地先躲开,他们吃得多是些昆虫、蛙类、鼠类,只有人无意的侵犯了它们的领地,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威胁后,它们才会做出攻击的姿态,尽管它们没有毒,要是有毒的蛇,大部分时间也是那样,但是一旦攻击起人来,那都是致命的。当然,这只是正常的情况下,要是非常的情况,蛇会表现出比人更残忍的一面,如果找不到食物,大蛇会吃小蛇,强蛇会吃弱蛇,即便它们是同类,它们也不会嘴下留情。即使是它们自己,如果是非要断蛇身才能自救,它们也会那么做,而且毫不犹豫。
这是一群温驯的动物,也是一种可怕的种类,那旁边的人的骨架,或许,就是它们的战利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条大青花蛇似乎很享受火把带来的光亮和温暖,它盘起了身子,蛇头紧盯着在不停的闪动火苗,像是入了迷了一样。
玄风和高松还是一动不敢动,但是至少体力恢复了不少,情绪却还依旧紧张,它们不知掉一会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呆在原地,恢复体力,如果一会再战,也不至于一触即溃。
玄风和高松用眼神交流着,他们两人相距五米多远,高松和那条大青花蛇之间也就一米半左右,完全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时间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大青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身子突然立了起来,像是警觉到什么东西,它的这一下,唬的高松不轻,他真想爬起来就跑到玄风身边,但他还是极力压住了那股冲动。高松闭上了眼,他实在不敢和大青蛇对视,因为他知道那幽深难测的眼睛会让他过目难忘。
玄风的耳力也很好,但是他极力的去倾听,却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有微微的风吹来,让他汗流浃背的身体,稍微感到好受了一些,他已经慢慢地把手放到了左小腿处,哪里有他藏着的一把匕首,那是他最后的武器,他想着只要那大青蛇再次发动攻击,他一定拔出匕首和他拼上一命,刚才情势紧迫,他根本没有时间将它拔出来。
大青蛇幽幽地看了玄风和高松一眼,又看了看继续燃烧的火把,警惕的身子慢慢地又伏下了,然后竟慢慢地朝着第三层地下室的西南向爬去了,哪里和第二层一样也有一个洞口,只是比第二层的大多了。
沙沙的声音,由近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声息。原本坐着的玄风和高松一下子瘫倒在地,一时半会是不想再爬起来了。那火把闪耀的火焰,依然是那样的跳跃,只是它不知道刚才的惊心动魄让人多么的想忘记。
忘记,就像永远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该怎么办?继续追下去吗?”躺在地板上,现在手还有些发抖的高松问着玄风。
“你觉得还会有第四层吗?第四层地下室。”躺在地上的玄风也是胸膛起起伏伏,喘着粗气,他没有回答高松的提问,而是反问了一句。
“第四层?我觉得不可能了,这里已经深入地下快二十米了,他们费这么大的劲干嘛,要是我,我不会再挖了,你看这室壁,全是岩层,完全是凿出来的,得费多少功夫。”高松觉得三层地下室绝对超出了他的想象,第四层除非是遇到鬼了,也除非是挖这地下室的人本身就是个疯子。
“别说你不信,最初的时候,我也不信,可是它真的有第四层。”玄风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在村子里也有深十几米的地窖,但是一般的地下室也就三四米,而且只有一个,像这个已经有了三个地下室的地方,他怎么想也不会有第四个,但是他的手明明确确的告诉了他,他坐的那个地方,下面就是空的,他躺下去的那一刻,觉得背上的那块,比其它的地方更凹凸了一些,他本以为只是土不平,但是用手触摸了一下的时候才发现同样是一个尘土铺在上面的石板,朝石板使了使力,竟然微微动了一下,再轻敲一番,竟传来空声。
玄风说完还有第四层的时候,直起了身子,高松也已经捡起了火把和钢叉,走到他说的那个地方。
玄风同样的动作,不过比上次更加小心,同样是青石板,他慢慢地推开,火把辉映下,透过洞口,他们可以看的更加清楚,下面是一个更小的一地下室,离上面也就三米多,空间在四十平方左右,里面竟然堆满了各种骨头,白深深的一片,在火光下煞是吓人。但最让他们高兴的是,就在这皑皑白骨之中,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阿飞。他似乎晕过去了,任他们两个怎么喊,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这一次旋风没有像上次一样,贸然的跳下去,尽管三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太过容易,但是上次被大青蛇袭击的教训,他可记忆犹新,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形势,甚至把封口的青石板也小心地探到了洞内,然后奋力的朝一边扔去,顿时里面一阵骨架碎落的声音,没有其它的异响,玄风又等了一会,这才确定没事。像上次一样荡了下去,然后接过高松递下的钢叉和火把。
玄风先是检查了一下阿飞的呼吸,似乎有点喘粗气,再摸了一下额头,烫的厉害,像是高烧一样,其它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顶多有擦伤的地方,但都愈结了。
玄风检查完他,又看了一下四周,西南角同样一个洞口,和上面几层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个规模小了些。他不明白这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兽骨,野羊的、野狍子的,野兔子、野鸡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几具人骨夹在里面,玄风虽然平日里也是个杀生的主,但是在这白骨累累的地方,他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他想着要赶快离开。
下来容易,似乎上去有点难,而且下面的三四层,似乎根本没打算要让人上去,完全没有扶手。
玄风打着火把想再找找什么可以依靠的地方,垫着上去也好,但是除了白骨,就是躺在地上的阿飞了,还有那未知的西南向黑洞,玄风可没打算进去看看,现在他只想着怎么先上去。因为他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了,那火把辉映下的墙壁上,并非全是石头,还有许多的指印,像是人拼了命的想爬上去留下的,那几具骨架还保持着那样向上爬的姿态。
“高松,叫人下来帮忙,把我和阿飞弄上去!”玄风发现他在下面实在没辙,三米多的高度,又不靠着室壁,他还真上不来。
高松向上面大声地喊着,在第三层的他,觉得上面的人应该听得见,但是上面没有了任何回声。
第一层的入口在佛像背后,整个地下室的正北的中间,第二个地下室的入口在整个第二层地下室的最中央,第三个的入口,在东北向。站在第三层的高松,自然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他以为他喊的声音足够大,上面的人可以听得清,但是如果他知道上面的情况,他一定会哭的很伤心。不仅仅是因为他要找来帮忙的人,现在已经在了下山的路上,而是他们要上去的第一层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无声无息的重新的封住了,上面还压着他们看来无论如何也推不开的石头。
玄风最终止住了高松的叫喊,他觉得高松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哭腔,他听着很不舒服。
最后还是玄风,用了不长用的法子,他先让高松扔下绳子,他先把阿飞系了个严实,然后用绳子系住了钢叉,让高松别在上面的洞口,他要徒手爬上去。这刚插叉他们家祖传好几代的,精钢打造,两米多长三指并拢那么粗,硬度绝对没问题,主要是高松要在上面固定住。
两人做好了准备,玄风先把阿飞移到了一边,然后摩拳擦掌,一个跳跃就到了两米多的距离,然后,玄风,大手来回的上抓。或许是刚才太过费力,力气显得还是那么不实在,加上绳子少细了些,玄风爬的很费劲,短短一米的多的距离,等爬上来的时候,完全是虚脱了,恢复了好大一会,才和高松一起把阿飞弄了上来。两个人累的都够呛,玄风是觉得自个以前抓蛇干的都是技术活,虽然也爬山越岭进谷什么的,但这次全摊上体力活了,而且身体恢复的越来越慢。
高松先打开了自己的水壶,给阿飞灌了些,他知道二层有不少治感冒发烧的药罐,但是要去那层,怎么上去这没有扶手的二层呢?五六米的高度,就算是采用上一次的办法,再看看玄风根本一时半会没有那体力了,自己,更不行了,爬个半米什么的还行,除去自己的身高,还有三四米,怎么也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高松傻傻地站在那,感觉有点不知所措。玄风倒是表现的很沉稳,或许,他经历的这样类似的事,比较多吧。
“高松,你也是个文化人,平时上墙什么的你们都用些什么呢?”
“上墙?当然是梯子,可我们现在没梯子啊,也不能凭空给变出出来一个啊?”高松还是很沮丧。
“我们没梯子,可我们有绳子啊。”
“你是说我们用绳子编成梯子,绳梯,这行得通吗?”高松突然觉得还是智慧在民间啊,对玄风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分。
“编草梯不成问题,但现在最关键的是,草梯编成以后,我们怎么把它悬挂到上面,还得固定住,这样我们才能爬的上去。”玄风依然坐在地上休息,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和忧虑。
“这钢叉不行吗?绳梯绑在上面,我们往上扔,说不准就挂住了。”高松觉得他想得这个办法可行,至少,试试总比坐在这好。
玄风听了有些苦笑,他曾经试过这样的情况,那要是费很大很大的力气和精力,还得运气不错才行。但是眼前的形势在不断地告诉他,这凤来寺埋藏着大文章,这地下室里也隐藏着深深的危险,他们不能再继续呆在下面了,那西南向,通向未知的洞,他是从没打算要进去看看,至从,在第三层被大青蛇袭击后。
玄风虽然是个汉子,平时捕蛇为生,但是编制的手法却是很纯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经常需要伪装,给自己也编了许多草木伪装的披风大氅吧。
工作队的绳子很长大概伸直了有三四十米,玄风让高松把两个绳头并起,然后一根绳子折成了更粗的两段,整个绳子成了长长的U型。玄风便抓起两个绳头开始打起结扣来,只见两根绳子在他的手里只是那么的来回穿插了几下,一个O型的绳扣就打好了,玄风还使劲地拽了拽,够结实,然后,每隔二十多公分,就打成一个结口,就这样,估摸着这地下室的五六米的高度,打了七八米的扣。
等绳梯打完后,高松看了看,很像活生生的九连环,一环套一环,他也扯了一下绳扣,还真是结实。玄风又把自己的钢叉拿了过来,然后用绳梯的最上方留出的绳扣套上,一个简易的绳梯这才大功告成。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如何把钢叉和系在上面的绳梯通过地下室那长宽各一米左右的地下室门口扔上去,地下室高差不多六米,两人身高差不多,都一米八左右,伸直了胳膊也就两米多,里上面还有四米左右,若是单扔钢叉那绝对没任何问题,但是现在坠在钢叉下面的绳梯倒是成了问题。
玄风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要么是钢叉碰到了上面的石壁,给撞了回来,要么是钢叉避开了石壁,却力道不够,带不上去绳梯,有一次,钢叉也出去,也挂住了,两人心里很高兴,可用手用力一扯,又整个的下来了,根本没固定住。高松也试了几次,都是垂头丧气的掉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关键是要缩短我们站在地上的人和洞口的距离,那样才有机会扔上去,还能固定住。”高松盯着洞口,慢慢地说道。
“看来只能再弄个人梯了,我在下,你在上,一定要尽快成啊!我可没多余的力气了。”还没等高松明白过来,玄风已经蹲在了地上,他一下子就明白它的意思了,他一定是要他骑到他的脖子上,就像骑大马一样,增加高度,也就增加了成功率。
但是高松还是想错了,不是骑到脖子上,玄风的意思,是要站到他的肩上,如果那样的话,还有两米多的高度,应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高松无法想象自己站在别人肩上的感觉,尽管他知道,有人说过,我之所以看得远,是因为我站在巨人肩上。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平衡技巧,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摔下来,而且摔得很难看。
但是玄风的眼神和表情却在告诉他,他们已经没有再好的选择了,要想出去,这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高松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试一下,在他的心中,他觉得成功的概率绝不会像玄风想的那样,因为玄风即使可以把他整个的顶起,但是高松他自己却很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站稳,还能奋力扔出钢叉,还恰好给固定住,他觉得太渺茫。
高松脱下了鞋子,赤着脚,还是先骑到了玄风的脖子上,等玄风站起来的时候,他再想办法站到他的肩上。
玄风起的很吃力,尽管高松一米八的个子,还不到一百三十斤,但这对于今天的来说,还是很沉重,他今儿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但还是咬牙站了起来,嘴里还咬着钢叉,脸上的汗珠,又一次的如雨下,高松甚至都能感到他的身体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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