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与迟拓哑口无言,算不算是在骗人?他们根本没有人在考虑这个问题。此时他们的心里堆满了问号。猜测是一回事,猜测被那么快地从当事人的嘴里证实。而且还是这个结果,确实有些突然。
见他们不说话,天怜儿伤心地低下了头。她觉得,慕凡这是默认了她在骗人。而丧失了能力的她,连迟拓的心事也看不到了。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
她显得有些羞愧,不敢看慕凡的表情,她小声地说:“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不要把你们想的告诉啊烈。我不想让他知道,我骗了他……”
她这么一说,慕凡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现在要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吗?就算是天怜儿不说,他们也没想过要告诉阿烈。否则也不会借口说,捡柴火,两人跑到这里来。
慕凡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阿烈。但是,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怜儿,你先告诉我,你在录上看到的森林,到底是不是指玄武雨泽?”
天怜儿抬起头,说:“是。因为图上准确地画了玄武兽。”
“那你还敢跟阿烈进来,不是族人禁止入内吗?”迟拓惊呼道。
天怜儿说:“图画里的森林不是这样的,正如慕凡哥哥所猜测的那样,我原本是想,到了图案所在的地方,再告诉阿烈。让他不要进去了。我们转头回去。到时候阿烈一定会听我的。可是我没想,图案不太准确,我竟然在这里就丧失了我的能力……”
慕凡仔细听着天怜儿的话,从这话里,可以清楚地明白,天怜儿是深知进入到玄武雨泽会发生什么状况的。
慕凡问:“那么说来,录上说明了,只要是你们的族人进入玄武雨泽,就会丧失所有超能力?”
“嗯。”天怜儿点头,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没来这里以前,我并不是这么想的。录上的图画得很夸张。画的是一个身上有我们族人的图腾的勇士,他很高大,比平常人的身体大了几倍,他走进玄武雨泽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衰老的,瘦小的,干巴巴的老头子。最后老死在了玄武雨泽之中。我并不十分理解这图的意思。其实……我也没打算进去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玄武雨泽之中了。慕凡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慕凡正要张口说话,后面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啊哈!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迎香人未到,声先至,边说着,边从旁边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到了之后见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对,她奇怪道:“你们怎么回事儿啊?嫌弃我?我一来你们就这样?”
见没人理她,她便跳到天怜儿面前,不客气地叉着腰,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说了叫我陪你出来解手的,谁知一转眼就不见了。把我胆都快吓破了,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快疯啦。又不敢回去,怕被你那个阿烈给大卸八块。谁知道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会情郎!真是不够意思,你要跟我说一声,我还能拦着你啊……”
要是平时,这“会情郎”一说出来,肯定能惹得天怜儿脸红。可是现在不仅没有,脸色反而更加苍白起来,慕凡与迟拓脸上的神色也极不自然。
迎香瞪着这三个人的样子,隐约嗅到一种密谋的味道。她皱着眉,问:“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捡柴火!眼睛搽亮点,你个傻婆娘!”迟拓没好气地回她。事情还没弄清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迟拓冷哼一声,随意地捡了些柴火,抱成一团。走到迎香面前,一股脑地塞到她怀里,说:“既然你那么想帮忙,这些就由你抱回去吧!”
迎香手忙脚乱地接着柴火,看着迟拓不爽的神情,心里莫名其妙的,我去!我招你惹你了。啊……呸!趁着迟拓转身离开,迎香在他身后做了一个无声的呸。
动作还没完成,迟拓就猛然转身,迎香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
迟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一吓,把动作收了回去,委屈地说:“背后长眼睛的怪胎!”
接着慕凡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一下大眼瞪小眼的迟拓,说:“走吧!你的智商正在直线下降。”
天怜儿也冷冰冰地拍了一下迎香,说:“回去吧!”
迎香抱着比她身体还大的柴火,趔趔趄趄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喊上一句:“唉!你们倒是等等我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就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干这样的粗活……喂!倒是有个人理我一下啊……喂……”
回到的时候,看到左羽筠已经靠着树根呼呼大睡起来。而阿烈则是坐立不安,满脸的紧张。看到天怜儿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说:“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差点要出去找你。”转而看到一同回来的迟拓与慕凡,加上迎香抱着的干柴,阿烈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天怜儿说:“解手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捡柴火回来。就一起走。”
说的时候,天怜儿低着头,没精神的样子。阿烈以为她是太累了,没太细想。其实,天怜儿是撒了谎,不敢直视他,才羞愧地把头低下。
是吗?是这样吗?分明不是这样!迎香听着天怜儿的谎话,脸上气鼓鼓的,她愤恨地把干柴哗啦啦全扔在地上,响声把左羽筠吓了一跳,这家伙跳起来,幽幽地睁开眼,很快又睡了过去。迎香看着他,不满地说了一句:“像猪似的,那么笨!”
不知道她是在说左羽筠,还是在暗指阿烈。
火堆很快就造好了。因为气候潮湿,捡回来的柴火有些受了潮,点燃之后冒出灰黑色的烟雾,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这味道吸到鼻腔里堵得慌,让原本就不好的气氛更加奇怪起来。
阿烈细心照顾着天怜儿,可是天怜儿的脸上总是很苍白,还带着一些隐约的忧伤。阿烈以为她还在为自己失掉能力的事感到伤心,根本没多想。看她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阿烈连录的事情,都憋在心里没问。
迎香则是堵着气,瞪着眼睛观察这三个人的行为。她心想,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啊。看刚才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密谋些什么,不会是密谋着怎么把我跟公子给卖了吧?有可能!刚才被我撞破了,都不高兴,肯定是跟我有关。
慕凡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他心里在想录上的画面。一个勇士,进到玄武雨泽,就变成了老头,最后老死在了里面。这到底代表了什么?难道说,这玄武雨泽有能让人加速衰老的神奇魔力?还直接能把人老死在里面?
这想来也太过神奇了吧,他觉得,自古先祖先圣留下的东西,都很喜欢夸张化。以一种能震慑人心的图画来描述出来,才能让人产生恐惧感,才能起到震慑子孙后代的能力。这个图说不定代表的,并不是图画上的意思。勇士相对起老头来说,不仅是年龄的差距,更是能力强弱的差距。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怜儿,她自从进到了这里,就完全丧失了能力。而慕凡与迟拓也不同程度上受到了限制。这么看来,这图的意思会不会是想告诉后来的人,玄武雨泽会让一个原本强大的人,变得很弱。但是到最后老死这又该怎么去解释呢?如果是要起到震慑子孙后代的作用,不应该是要画上夸张的妖魔鬼怪吗?
之前听阿烈说的,玄武雨泽里住着魔鬼,要让过路人留下最宝贵的东西,才能走过。这个看起来已经不太现实了。如果里面真的住着魔鬼,录上不会没有半点信息。除非这个魔鬼是后来才住进去的。不管在里面的是魔鬼,还是人类,亦或是其他的什么物种。都不再重要了。如果录准确,那么他们进入玄武雨泽要战胜的,并不是某一种特定的生物。而是环境!他们要跟玄武雨泽怪异的环境做斗争。
这个消息可没有让慕凡感到高兴。在大自然的恶劣环境下,丧失了超能力的普通人类要生存,本来就不易。不过,令他更加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他与迟拓的能力只是受到了压制。而天怜儿的,却完全消失了?况且,现在还没到图案上画的地方,她的能力就已经全部都消失了。难道说,这地方对他们整个族人的血统有特别的克制效果。
阿烈见天怜儿好了许多。便试探性地问:“怜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偷看过族里的录吗?当时后面的那两页,画的是不是这里?”
天怜儿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慕凡,慕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天怜儿说:“不是。”
“不是?!”阿烈很惊讶,“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怜儿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我不知道。但是画里画的,跟现在这个地方,真的不一样。”她这次说得很确定,阿烈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躲闪。所以也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而这时候,左羽筠突然打了个呼噜。迎香踹了他一脚,嗤声道:“真是比猪还蠢!蠢到头了!”
阿烈当然不会理他,而是对着天怜儿继续问:“那……当时你看到的画面,是不是玄武雨泽?”
天怜儿皱着眉,道:“我不知道。要看到那个画面,我才能确认。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阿烈……我感觉很不好,要不我们回去吧。从天泊雪山走,好不好?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回去……”
“不行!”迟拓第一次与阿烈达成了共识。阿烈拒绝,是因为天怜儿说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是玄武雨泽,万一不是的话,还可以冒险看看。而迟拓寻爹心切,让他再绕大半的路才能去到。他怕迟四海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不管这玄武雨泽是什么,总要闯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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