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阿烈,终于开口了。他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族里的先祖留下的录里。明确地规定了,我们部落的族人,不能来玄武雨泽。原来是因为这样,原来是因为这样……”
阿烈这一说,倒是让慕凡产生了兴趣,忙问:“你们的先祖竟然留有录,上面讲述了玄武雨泽的事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留下了录,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让我想一想……”阿烈陷入了沉思中,他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天怜儿很调皮,非要我带他到爷爷的房里玩。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一本很古老的书。是由兽皮制成的。上面没有写字,只是用图画记录着一些事情。也是因为没有写字,年幼的我跟天怜儿,才能看得明白。上面的图案很生动,用色也鲜艳。当时出于小孩子对图画的好奇心,我也忘记了这是爷爷的书房。就蹲在地上,跟天怜儿一起翻看起来……”
“这本书,就是你说的录?”迟拓问。
阿烈点头,接着说:“刚开始的几页,画的图案非常复杂。都是一些奇怪的鸟类,还有四个脑袋的人,还有飞龙,还有树,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这些我们看不懂,便开始往后翻,一直到出现了人类的画面,我们才仔细看了起来。这本录,讲述了我们族人所有的发源过程。不过当时小,并没有记得很清楚。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黑呼呼的两页纸。什么都没有,全部用墨水涂成了黑色。而天怜儿却被吓了一跳。惊叫起来,这时刚好在外面的爷爷,听到声音进来。一把抢过书,把我们狠狠地骂了一顿。因为天怜儿的身份特殊,爷爷不敢打骂她,只是态度严肃地把她送回给她娘管教。不过,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被罚跪在祖先的灵牌前,整整一天一夜。”
慕凡沉声问:“这跟玄武雨泽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那两页被涂黑的纸里,画的是跟玄武雨泽有关的事情?你看不到,而天怜儿看到了?”
“嗯!我被罚跪到半夜,天怜儿带着水还有食物,偷偷跑来看我。就在我们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里,她偷偷地告诉我,那后面的两页画的是一个很恐怖的森林。而且我们的族人是被禁止入内的。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恐怖的森林在哪里。上面没有写字,所以,我一开始根本没多想。而现在看到天怜儿的反应,我才想到,里面画的应该就是这里!”
阿烈试着平缓地说着,可是说到后面,情绪便激动起来。而且,还快步走到迎香的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差点没把迎香给吓傻。
她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前,把天怜儿死死地抱住,她冲着阿烈喊着:“你要干嘛。警告你,别乱来啊……”
慕凡知道他的意思,在封闭的部落文化里,先祖跟天神,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信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先祖留下的录,是如同神的指引一般。他肯定是想起了录,族人不能进入。想要把天怜儿带离这里。
慕凡与迟拓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他。慕凡说:“阿烈,你冷静一些。”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没听到我说吗,先祖说过不准族人进入,而我们现在违背了先祖的意愿。天怜儿已经受到了惩罚,她的超能力已经消失了。这种情况,我还怎么冷静?我要带她走,马上带她离开这里。”阿烈边说,便努力挣脱,“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慕凡冲着他说:“阿烈,用用你的脑子,先冷静地想一想!你现在根本不能确定录上面画的就是玄武雨泽!很有可能画的是别的地方。天怜儿看过,如果画的跟现在的情况一样,她不会不说!这一切还要等她醒了,细细问过。你看现在是什么天色,她还在昏睡,你这么贸然莽撞地背着她跑。你自己的体力都没完全恢复。根本没能力保护她安全!”
这一番话,正中阿烈下怀。简直是一针见血。阿烈立刻变成了蔫黄瓜。他跌坐在地上,泄气地说:“对啊,重点是,我现在带她走。我也并不能保护她。”
“假设我们所在的,就是玄武雨泽。而录画的,也是玄武雨泽。既然禁止你们族人入内。现在你们也进来了。你觉得,会那么容易原路返回吗?”迟拓不客气地朝着阿烈说,他原本就最见不得阿烈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冲动劲儿。
慕凡接着说:“还有,不管这里是不是玄武雨泽。我们已经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从东安国走到了这里,你现在想要原路返回?转而走另外一条路,你自己觉得可能吗?你不是一路上都在念着祭天大典吗?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找到路通过雪上,就凭你在路上花的时间,任你再大的能耐,也是赶不上的!”
天色已经接近全暗了,几乎都分辨不出每个人的脸。见阿烈冷静下来了,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冲动行事。
迟拓叫上了慕凡,两人说是去旁边捡些干柴火回来生火。实则……
见远离了他们之后。迟拓低声说:“你怎么看?要是真如阿烈所说,天怜儿醒了,证实这个地方就是玄武雨泽。我们真的要原路返回?”
慕凡说:“我觉得,这个地方就是玄武雨泽的可能性极大。先撇开天机幻影书不说。你还记得,刚开始我们都在讨论玄武雨泽到底是不是一个沼泽时。天怜儿就曾斩钉截铁地说过,是个森林,很大的森林。阿烈显然没有听说过。而天怜儿则说,是听族里的长老讲的。既然玄武雨泽是族里的绝密,不准族人入内。他们的族人还在天泊雪山挖了密道直通部落。很显然,根本不会有哪个长老会对一个小姑娘泄露族里的绝密。这八成,就是她当时在录上读懂的!”
迟拓很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天怜儿分明知道,玄武雨泽禁止他们的族人入内。还刻意隐瞒了事实?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猜,这些的景色,也许跟录上画的并不一样。有可能这里还不是图里画的景象。而天怜儿是知道玄武雨泽的样子的。看她的之前的表现,也知道玄武雨泽是他们族人的禁地。过了尸语迷林要选岔道的时候,天怜儿非常迟疑,很排斥这条路,她甚至提出过,要等到盛夏,积雪融化,再从天泊雪山寻找回部落的密道。可是当时,阿烈是用什么理由拒绝了她。你还记得吗?”慕凡说。
迟拓想了想,说:“阿烈当时好像是说,赶不上选圣女的祭天大典。一定要在大典前赶回去。”
“嗯!然后天怜儿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走这条路。当时她只是说玄武雨泽没走过,很危险。就算是知道危险,她还是走了。我当时以为,她也是为了祭天大典。不过,现在听说了录,我就感觉天怜儿很反常。她应该是想要等到,到了真正的玄武雨泽,再把录禁地的事告诉阿烈。”慕凡仔细地分析着。
迟拓恍然大悟,他马上说道:“我明白了。如果到了真正的玄武雨泽,她把录的事一说。她有把握阿烈一定会回头。走回头路,还要等雪山积雪融化……我知道了!这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天怜儿是刻意地在拖延时间。目的就是……她根本就不想参加祭天大典!不想被选为圣女!”
“这只是我的猜测,基于事实上合理的分析。除了这个原因,我不能找到别的理由,来解释天怜儿的行为。若不是她之前冲动地透露,玄武雨泽是个森林。我都不会想到……她竟然如此排斥祭天大典。”慕凡皱着眉头说着。
迟拓疑惑地说:“可是,看着阿烈对于祭天大典向往的样子,这应该是个很神圣的仪式。我早就听说,南曼国部落里的圣女,地位极其崇高。地位仅次于天神。而在整个国家体制中,圣女的地位仅次于国主。甚至还高于皇后。况且,不是随随便便的部落都有圣女,听说在南曼国,只有四个大的古老部落有资格选自己的圣女。国家的各种大型的仪式,都需要圣女参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排斥?”
慕凡想,或许身居高位,身份崇高也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如果圣女在南曼国真的如此高贵,那么必定免不掉要卷入权力地位的斗争之中。这样的身份,肯定有很多限制,以后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了。
慕凡叹气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并不是这样,一切只有等她醒了,才能弄清楚。我希望是我自己多想……”
迟拓刚要回话,便听到旁边的灌木丛有动静。他立刻机敏地收声,侧着耳朵听着。因为天色太暗,自己的能力又受到压制。慕凡也是警惕地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一阵草动之后,里面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墨黑的夜色里,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慕凡惊讶地问:“怜儿,你醒了?为什么一个人到这儿来?”而慕凡实际想问的是: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她有些苍凉地说:“你们想的没错,我就是不想被选做圣女,慕凡哥哥……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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