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慕容晟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手里一直握着翡翠雕龙笛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片迷雾当中,四周都是浓灰的雾气,他努力地拨开雾往前走,前方有人在喊他。可是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脚底下是软绵绵的云。
前方呼唤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人走过去。他只是觉得声音熟悉,但是却说不上来的感觉。走了很久,雾渐渐散了。
他看到前方不远的云端上坐着一个女人。很妩媚,穿着暴露。一双眼睛有慑人心魄的力量,万种风情尽堆眼角。
看着这双眼睛,晕乎乎地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他觉得不对,急忙闭上眼定下心神,他忽然想起,这女人的声音跟五官是那么熟悉,自己见过。努力回想,原来是白日里客栈里那个小女孩,对了,就是她!那个叫寒烟的小女孩。
可是现在这女人却与寒烟那清秀朴素的样子相差甚远。想到这时,他睁开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女人。
他想开口问,你是谁?要做什么?可是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而那酷似寒烟的妖艳女子此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她口中吟唱着声调奇怪的歌,这歌声很诡异,让人头痛欲裂,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侵蚀着自己的意志。
他不敢直视她。他想退后,可是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丝毫动弹不得。此时剧烈的恐惧感一下吞没了他的心。他只能用自己的意志,不断抵抗着女子的歌声,但是力量很微薄。
就在此时,他手中的玉笛发出了耀眼的光,他感到了炙热的温度不断从手心传遍身体。他开始感觉到歌声在不断变小,直到自己好似听不到那歌声了。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妖艳女子,发现此时的她并不像刚开始那般迷惑心神的美艳了。仿佛表情平和了很多。
于是他拿起手上的笛子,开始吹起了平和悠长的调子。边吹边注视着眼前的人。
她听到这笛声之后也停下了脚步,开始注视着他。他看着她,发现随着笛声,她眼里的混浊少了很多,一双眸子又恢复了清澈。渐渐的,眼前的女子便消除了身上的媚气,整个人焕然一新,一袭冰蓝色纱衣亭亭而立。柳眉如烟,满眼全是讥诮的笑,嘴角微翘。就这样看着他。
随即,寒烟抬手往他头上打了个响指。他便醒了。
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满头满身的冷汗。
才恍然,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梦,居然那么真实,好像自己全都有亲身经历一般,这可是从未有过。又想起梦中那女子,细细想来,五官跟寒烟实在是像,可是,想来又全然不同,就算是梦境最后那蓝衣女子也跟白日所见的寒烟差距很大。先且不说那身似雪的透明肌肤,那蓝衣女子的举手投足尽是灵动的气韵,这在寒烟那个贫苦小女孩身上全无半分。
想到寒烟那身破旧的衣服跟枯黄的脸色。他自己摇了摇头,只怪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己笑笑,便重新闭目养神。
可是,这时身边躺着的迟拓,呼吸急促,好像也是在梦中与什么东西挣扎一番的样子。片刻之后,只见他重重呼了一口气,突然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
慕容晟也随着坐起来,看着迟拓惊魂未定的样子,说:“你这是怎么了?”
迟拓一边顺气一边回答:“妈呀!见鬼了。我做了个梦,邪门得很……”
慕容晟不说话。两人就那么在黑暗里坐着。过了一会,迟拓气顺了。才奇怪地看着慕容晟说:“你怎么也大半夜的不睡觉?难不成也是被梦惊的?这客栈真是邪了门了。”
慕容晟开口说:“嗯。梦见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尖利的女子叫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本来他要与迟拓说说梦里的情形,就被硬生生打断了。只听见,那尖锐的声音不断地在喊“救命”。
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在半夜寂静的客栈里一声声回荡着,显得异常惨烈。这声音对他们二人来说可谓是一点也不陌生。
迟拓当即就翻身起来,说:“不好,声音从柴房传来的,是寒烟!”说完立马跃身而起,往屋外去。
慕容晟见势不妙,也跟了出去。
到了柴房门口。慕容晟见迟拓并不像往常一样立马闯门而入,而是立在门口犹豫,不知想些什么。
屋子里的尖叫声仍然不断传出来,一声比一声惨烈。可是奇怪的是,整个客栈出奇的安静,除了他俩愣在房门不进去。客栈大堂空无一人,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慕容晟隐约能了解迟拓的犹豫,他也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用手捅破了窗纸企图看看里面的情形。
屋里的情形让两人怒了,只见寒烟被一个壮实的大个子压在床上,衣衫不整,尖叫的同时在奋力挣扎。可是一个小女孩的力气实在微薄,被那壮汉压得死死的。他一只手把寒烟的手压住,另一只腾出来的手正在解寒烟的腰带。
而此时,寒烟那个枯黄瘦弱的爷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到此时,两人都明白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纯正的正义感从脊梁骨一路窜上后脑,二人早已气愤得咬牙切齿。哪里还有什么犹豫,什么顾虑,刚才的梦境留下的阴影一时之间消弭殆尽。
迟拓运功一脚便把柴房的门踢得粉碎。那大汉却并不紧张,悠悠地转过头,对着这两个欲破坏他好事的小少年没有一点怒意,反而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朝着二人笑了,极其诡异。二人被这莫名其妙的一笑搞得后背阵阵凉意,心里直发毛。
慕容晟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迟拓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一句:“没出息!”
紧接着气沉丹田,鼓足气势对着那大汉喊道:“你这*贼,还不放开那姑娘!”
没想到迟拓这一吼竟然声如洪钟,门窗都有些许震动,这间原本就破旧的小柴房从房顶簌簌掉下许多粉尘。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那汉子脸上的猥琐之气一下子散了很多,有点发愣地看着迟拓。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年纪的少年,竟有如此内力。
看到那汉子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迟拓的骄傲感油然而生。在他心里有个名叫迟拓的小人儿在大吼:我是英雄!小爷我过去那些非人的练功经历总算也有回报了。啊哈哈哈!
看着迟拓这小子又开始犯呆。慕容晟嘴角抽了几下,使出狠劲大脚往迟拓脚上跺去。
迟拓随即恢复自己大侠般正气凛然的神态。当他看到那猥琐的汉子不但没放开寒烟姑娘,而且还一脸讥诮的笑看着他。他彻底怒了。在迟家小爷我面前还敢如此嚣张,岂有此理。你这死*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迟拓运功欺身而上,没有人看到他到底是怎样过去的,只觉一阵风在这小屋里凛冽地流动,迟拓就到了那猥琐大汉面前。
背后的慕容晟,看得很清楚,从迟拓开始运功到闪到大汉面前,这个过程很迅速。可是那大汉却丝毫面不改色,脸上始终是那样不屑的笑。看到迟拓出招,没有半点惊异之色。
这说明了什么,要么,这大汉是一个小脑发育迟缓,反映迟钝,肢体不协调之人。要么,他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高手,武功更远远在迟拓这一根筋的小子之上。
很显然,这第一种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此刻,迟拓出掌向那大汉打去。以他对迟拓的了解,这一掌可是运足了十分的功力。可是那大汉看似笨重的身躯不但没有中招。还一手抱起寒烟轻轻松松躲过了。躲过去的瞬间还留有多余的时间抬手点了寒烟的穴道,这可怜的小姑娘立马晕了过去,跟个破麻袋一样被甩在了肩上。
随即没多作停留,脸上满是讥讽,一手搂着已经晕过去的寒烟飞身一跳,消失在了床边的窗户。
奇怪的是,那窗户,竟然又快速地自己关上了。连一向以轻功为傲的迟拓,看到这大汉闪电般的身手都不禁瞠目。
不过,迟拓终究是迟拓,也不是能随意容忍这样一个*贼在堂堂迟家后人面前用轻功跑路的。此刻在他眼里,那大汉也只不过是一个卑鄙下流打不过就跑的*贼罢了。于是,没多想,马上运足气飞身追了上去。
人们总说,上帝把门关死了,总会给你留扇窗。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现实中,总会有些倒霉蛋,他们卯足了劲往窗冲去,满心以为那就是通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却没想成,一头撞在了窗框上。摔了个鼻青脸肿,体无完肤,看着自己身上受的伤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于是郁郁寡欢,一世不得志地过去了。
慕容晟低头看着此时跌落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迟拓,感到无比悲哀,如果是让人知道堂堂的迟家后人,竟然使足了劲往那扇小木窗撞,结果却是原因不明地摔了个狗吃屎。真够让人心寒的。
照理来说,迟拓也应该像上面说的倒霉蛋一样,不愿再尝试才对。只见他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愤怒地说:“真是邪了门了,这小破窗怎么跟个铁做的似的。迟爷爷我就不信了,任凭你是个啥做的。我非破了你不可。再来!走起!”于是,卯足了劲再次向着那小木窗飞去。
倒霉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根筋的倒霉蛋。慕容晟看着迟拓第二次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时,终于感觉不对了。
因为,第一次是因为速度太快,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看清楚。但是,这回,他可是瞪大了眼在看着迟拓的动作。可是他看到的结果,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是迟拓自己撞到的窗框被撞飞的,那样还容易让人接受,不能让人接受的是,他眼睁睁看着迟拓被撞飞,根本没挨着窗,而是在离窗一寸的时候就被一股无形的气给弹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迟拓这厮此刻正在地上眦着牙挺尸。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裂开了,痛得让他都说不出话来。这邪门的窗户好像会反弹力道,就像是你拿多大的力气撞它,就有更大的回力弹回给自己。
要知道因为不想在慕容晟面前丢脸,也急着去救寒烟。这回他可是卯足了十分的内力使出来的轻功。摔地上的时候疼得他眼泪都快喷出来了,但是为了不被笑话硬是给忍了回去。假装硬气地想要爬起来。回头看见慕容晟还在发愣地看着那窗户。
于是带着怨气向慕容晟喊道:“你这慕容呆子,你还在望什么。赶紧地把我扶起来呀。这窗上也没画大姑娘,你傻了吧叽看个啥。”
慕容晟这才注意到迟拓的惨状。不多说,马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严肃地跟他说:“别抱怨了。这房子有猫腻。诡异得很。咱们快走吧。你也别想着当什么英雄好汉了。我们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
听到这样的话。迟拓才仔细想来。好像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很是不可思议。顿时后背凉飕飕的。他说:“对对对!邪门得很,咱们赶紧离开这鬼房子。真晦气!”
两人搀扶着转身往门口走。才迈开第一步,这房子马上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巨大的风声。整间柴房都在颤动。
这两人都只感觉有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直*天灵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紧快点走出这鬼房子。
但是事与愿违,两人眼看着门口就在前面,但是脚却像有千斤重,越走越慢。
他们每向门口走一步,这房子里的风声就越响,就在二人快要到达门口的一瞬间,那扇被迟拓一脚踢烂的房门,散落在地上的木门碎片居然被一种气流吹起来,快速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顺序拼接起来,居然完好无缺的木门重新立了起来,“嗖“的一下关上了。
此刻所有的气流都汇聚在了房间里,以房子中心一点,也就是刚才慕容晟跟迟拓两人站的地方,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得见的形态剧烈地旋转起来。
房里点的油灯一下被强大的气流卷灭了,在月光的映照下,整间房子阴森得让人直冒冷汗。
慕容晟扶着迟拓的手心里全是汗,手心发凉。除了听到呼呼的风声在响。还夹杂着迟拓略带颤抖的问话:“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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