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安国北边的小镇。由北向南进入东安的必经之路。设有关口,由东安士兵驻守。过了这关卡便可进入东安国境内。
慕容晟与迟拓两人来到此地时早已是饥肠辘辘。前一日天不亮就开始进山,山路难行,食不果腹。到了这小镇,便一路被这饭菜香气吸引到一家客栈门前。慕容晟抬头一看“云来客栈”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心下暗想,这客栈名字起得真是直白,但是看看这客栈里,可当真是客似云来啊。
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大闹五脏庙了。可是二人却站在门口不进去。两人相视一看,脸上都浮现一丝愁苦,身无分文难道要吃霸王餐?
店小二看着门口这两个人,虽然年幼,但是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再看那两匹马,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骏马。猜想着,这两位肯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偷跑出来玩。心下一喜,赶紧跑出来招呼道:“两位小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快请店里边请吧!这镇子里就只有我们这一家店。错过了可就再没别家了,二位小爷里边走着。小的先给您牵马。”
说着,就要上前拉迟拓手里的马,哪料到,迟拓竟紧紧抓着马缰绳,小二使了大劲都扯不动半分。疑惑地望着迟拓。但是迟拓也不说话,只是一张严肃的脸。小二觉得奇怪,便松了手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便走嘴里喃喃着:“真是两个怪人……”
见小二回了店里,两人便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牵着马沿街上走着。
冥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跟着。看着十分不忍,心一横。想着,我就帮他们一次,师傅也不会知道吧。便欲走上前去给二人解围。谁知才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抓了回去,这内力十分浑厚强大,让他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但是却十分熟悉。他大喜,转过头。眼前果然是那个鹤骨仙姿的老道人跟清逸脱俗的少女。冥远抱拳一跪:“弟子拜见师傅。您为何来此?”
老道人嗔斥:“你这木头是要给他们送钱去吗?为何来此?我要再不来啊。这两个小子几时才能走到无影峰?”
冥远听到这里,委屈得很,说道:“弟子不知犯了何错!一切都是按师傅你的吩咐办的,你明明嘱咐了不能帮忙,现下又对弟子多加苛责。我要是再不出手给他们送钱,他们就要饿死了。”
老道人气得两道白眉竖了起来,手指着冥远的头,喊道:“你这木头真是又臭又硬。我怎么会收了一个你这样的徒弟。我……懒得理你!”
看着师傅走远了,冥远还呆在原地不肯挪步。寒烟只觉好笑,只能安慰冥远。说道:“师哥,你就别跟师傅斗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你何必跟他治气?你放心吧,师傅心中早有计谋,他才舍不得看着这两个小子饿死呢。我们跟上去看看可好?”
冥远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被寒烟拖走了。跟着老道人到了一个可以看到街上的转角处埋伏着。只见慕容晟跟迟拓两人十分丧气,牵着马走在大街上,两人甚是显眼。就这时,街对面突然出现个瘦小的身影,让冥远十分讶异,他对着寒烟问:“那人是不是玄乙师弟?连玄乙师弟都带出来了,那无影峰不是连看家的人都没有?你们真是太胡闹了!”
冥远逐渐升高的音调让前面的老道人十分不爽。他朝着寒烟使了个眼色,寒烟一抬手从身后封了冥远的哑穴。只余得冥远怒发冲冠不能言。
玄乙在路边等候那两人许久。一看那两人露头,喜不自胜。立刻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说:“看两位小爷这脸色不对,是否遇上了什么难事?可有兴趣卖马?小的东家是开马场的,这价钱好商量。”
慕容晟迅速打量了一眼玄乙,只见这人,身材瘦弱,脸色枯黄,衣着简朴。看来还真像是个下人的样子,只不过,那枯黄的脸仍然遮掩不住那双灵动的眼睛。但是时下也没多想,只当是个机灵的下人罢了。想想如今自己可是山穷水尽了,身边也只剩这两匹马。跟迟拓对了眼色,便明了他也是这意思。并未作多想,跟玄乙谈了一会价钱便成交。玄乙喜滋滋地拉着两匹马走后。
慕容晟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有些疑惑地说:“这买马的人也太爽快了点吧。也并未跟我们讨价还价,况且,这样的一个下人。也并未见他回去回禀东家。手上如何有那么多的银子买下我们的马?”
迟拓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钱袋。说:“你这人就是喜欢疑神疑鬼的。卖了个好价钱也不高兴?反倒在这思虑。好没意思!这下我们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
两人朝着云来客栈走去,一扫适才的沮丧之气。似乎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店小二看着又是这两个奇怪的少年。也不像刚才那般殷勤招呼了。反而是由他们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开始上前招呼:“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慕容晟看了看这天色已近黄昏,浓云密布,鸟儿低飞。看似今夜要有场大雨。不宜赶路,便对着小二说:“给我们留两间干净的客房。“迟拓接着说:“再赶紧地上几个你们这拿手的小菜。快!说着把钱袋子往桌上一扔。”
小二看了沉甸甸的钱袋子眼睛放光,笑得有牙没眼。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地说:“可是两位小爷,我们这今日就仅剩一间客房了,其余全住满了。您看你们两位就将就一晚吧。”
迟拓不耐烦地答应了,挥手让小二赶紧去上菜。
就在这时,他们并未注意到邻桌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们。当慕容晟对上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时。心里大惊,是凌将军!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虽然心里惊奇不解,但是脸上并未露出半点异状。只是想着,自己现在是另一张脸,连声音都不同了。只要神情上没有瑕疵,他定是看不出自己的。至于迟拓么。既然是迟家的人,又是自己的影卫,平日里神出鬼没,也肯定没人能认出来。想到这时,对上凌天霸充满探究意义的眼神,也并不躲闪。坦坦荡荡地以陌生人的眼光相视。迟拓见状也不露声色,迟家的影卫本来就善于伪装。
慕容晟吃着自己的东西,还不忘注意凌天霸那边的动向。只见他们一行人全是作商人打扮,嘈杂的喧嚣中隐约能听到他身边的刘铭管他叫“老爷”。他身边的人管刘铭叫“刘管家”。大概清楚了,他们是化妆成商队,或许是到东安,或许是过南曼。去执行什么任务吧。见是这样也不必多想了。只是小心些不要惹出麻烦就行了。
凌天霸自他们刚到客栈门口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们,这样貌气质具佳的两个少年要想不引人注意也困难。本来只是觉得眼熟,便多看了几眼。后来二人并不进客栈走了,凌天霸也就没放在心上。等那两人第二次回到客栈时,凌天霸听到了慕容晟跟店小二说话的声音,猛然想起那夜在宫门外的那个白衣少年。是他!他怎么到这来了。那夜里昏暗,并没清楚见到两人样貌,只是凭着气质觉得熟悉,也猜测过那白衣少年的身份。今日一看,果然是与太子相貌天差地别,无半点相像。可是这举手投足间的那股让人熟悉的气韵到底是哪里来的?正在凌天霸望着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客栈里又来了古怪的客人。
一个小女孩扶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走进了客栈,二人均衣着破旧。老头子脸色枯黄,花白的胡子乱糟糟的,背上背着把破烂的二胡。看来是卖艺为生。听着这小女孩唤老头“爷爷”。二人自是祖孙关系。
店小二一看这二人欲进门。自然不愿。便到门口赶这祖孙俩走。双方争执引起了所有食客的注意。此时凌天霸身边的刘铭坐不住了,说:“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怎能如此欺负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说罢就要上前。
没等他站起来,就被凌天霸一把扯下。示意他看,原来早在刘铭说话的功夫,他们邻桌的迟拓便已到了门口。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只觉一丝凉风飘过,凌天霸心里暗暗惊叹。本以为那晚见到李德的轻功已经是厉害的,没想到,这少年的功夫却还胜过李德十倍不止。
慕容晟暗暗叹气,本来看着情形就想到迟拓会冲动。早就给他说,这里眼多嘴杂。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也答应自己了。谁知这一转眼的功夫,这小子又要惹事了。
只见迟拓在门口用很大的声音跟店小二争辩道:“你这势利眼的狗东西。你给我闪开。他们俩的饭钱小爷我包了。”小二一听,也不再阻拦。连忙点头赔不是。
这两人便跟迟拓他们坐成一桌。稍稍坐定。外面便下起大雨。那小女孩满脸愁云,声音略带哭腔对着老头说:“爷爷,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大的雨,今夜怕是赶不了路了。”那老头子咳嗽一声,叹气道:“是阿,可我们身上的钱不够住店。寒烟。你快些吃吧,等会子雨小了,到外面找个破庙将就一夜。”
慕容晟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二人。这老头子脸色枯黄,面容憔悴。时不时咳嗽。看来是身患顽疾。这小女孩身子瘦弱,肩如刀削,年纪不过跟他们一般大。却要照顾自己患病的爷爷。不管二人是何来路,终究是可怜人,心里觉得不忍。叫来小二,对他说:“还有没有客房,给他们一间。诺这是房钱。”
小二接过银子,很为难地说,这客房确实是已经住满了,适才最后一间已经被小爷您给要了阿。不过……小二看了看手上的银子,又鄙视地看看那老头,接着说:“不过,还有间柴房空着的。”
这时慕容晟也面露难色,但是老头子很快接着说:“柴房也行啊,不碍事的少侠。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老朽已经十分知足了。多谢少侠!”
酒足饭饱后,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夜色昏沉。窗外,昏暗的夜被大雨冲刷着,没有风,闷闷的。慕容晟看着包袱里的翡翠雕龙笛跟据说是他娘亲的画像。愣愣地发呆。这样的大雨让他想起了离宫的那个晚上。莫名有些心慌。于是他对迟拓说:“迟家小子,今晚无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还是小心些好!”
床上的迟拓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说:“嗯。知道了。疑神疑鬼的……”
不一会,房子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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