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将丑 > 第八章 屠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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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于华一时吃痛,下意识地手捂伤口,后退了几步。

  萧杀之气一顿,那群清兵稍微缓了口气,纷纷挑起了掉地上的枪支。

  “给老子将这厮打成筛子!”何尤为站在清兵群中,心下不忿,叫道。

  霎时间,枪林弹雨,硝味扑鼻。子弹彷如撒黄豆一般,遮天盖地地罩向单于华……

  此时,只见看似油尽灯枯的单于华,嘴角处竟然弯起一道弧形,神似阴森。他自怀中摸出一白玉瓷瓶,随手往地上一砸,顿时白烟四起,屏蔽人眼。

  白烟散尽,只可见到他面前处不知何时,竟隆起一座小山,超过人身,子弹纷纷钉入其中。

  “尔等欺人太甚。今日叫你有来无返!”山后传来单于华凄厉之声,随之一声暴喝:“灵龙速现!”

  小山应声在众人眼前龟裂出一道深渊,深不见底。

  蓦然,‘嗖嗖’几声蹿起一条巨蟒!

  ——浑身墨绿,长达十余丈。身粗如水缸,腹部巨鳞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

  高昂的头颅呈现三角之形,那长矛般的獠牙之间吐着血红信子,足有手臂之粗,‘嘶嘶’作响喷着气儿。

  “今日纵是拼尽精血也要尔等陪葬!”单于华暴喝一声,声音之大,震得四周动荡不安。

  “灵龙血蛊,起!”

  巨蟒应声而动,蟒头朝天一声长啸,蜿蜒曲折扭动长躯,带起一阵狂风,旋转打着圈儿。忽而长尾一扫,飒然破空。

  然而,目标却并非众兵,而是笔直挥向单于华!

  “轰~!”一声巨响,单于华猝不及防,顿时,胸口仿佛被巨鞭抽打一般,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便在半空之中,喷射出一道血雾。

  巨蟒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蛇头一收,卷成闪电,箭矢朝单于华窜飞过去。、众人被长躯带起的尘土、落叶一时迷了眼。

  待到定眼去看,只见一道墨绿宛如绫罗,将单于华缠绕得死死。他满脸涨红,青筋条条乍现,圆瞪的眼珠几欲迸裂。

  倏然,单于华面前又是一道殷红,漫天血雨喷洒而出!

  而那巨蟒正张开着血盆大口,似乎欲将单于华吞噬果腹,那血红的信子几乎触及他脸庞。

  可,便是在单于华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却不知何由,一声地动山摇般哀鸣,似被重击一般,瞬时竟又松开了那粗壮的长躯,任由那身蓝影坠落到满地落叶的尘土之上……

  巨蟒萎靡颓丧,哀嘶不止,最终钻入那裂开的深渊之中,留下地上浑身是血,骨骼粉碎仿似蛞蝓一般的单于华。

  “哈哈……这教人闻风丧胆的‘夺命军师’我又如何敢渺视于你呢?你可别忘了昔日我在军师帐下鞍前马后了几个年头,对你可是知根知底。

  ‘灵龙血蛊’本是你以自身精血喂养而成,与你生死相应,呼之则来,力敌千军,强悍至极。可谁又知这畜生毕竟是畜生,等同盲人,仅靠气息分辨遂起攻击,方才你以马蜂扰乱我等,看似欲想脱离困境,实则是马蜂群体里携带了诱使巨蟒攻击众人的气息……嘿嘿,军师好手段!”

  何尤为晃动着那身胖矮的身躯,前到兀然倒地的单于华跟前,阴险至极说道。

  他此时眉目间尽是得意非常,狂笑得浑身微微颤抖。

  他忽而脸色一冷冽:“可你又何曾想到,我早已派人在你那身袍子上下了大量‘蛤蚧散’!”

  狂笑声愕然而止,眼缝中猛然透出一丝阴鹫之色,“弟兄们听着,速速追拿逃走之人,赏金百两;其他人等,斩草除根,财物自分,尽情喜乐!”何尤为忽而朝众人说到,真是铿锵有力,威风凛凛。

  声音落地,换作一阵欢呼,如饥兽闻着血腥味儿时的残暴,提着手中的兵刀利刃纷纷分散,走向一间间茅屋住所……

  令到他们如此狂喜的并非财物,而是那句尽情喜乐。此地穷乡辟野,温饱难求,何来积蓄长物?而尽情喜乐,意义明了,放纵军规,随意奸淫杀戮……

  一时间,清兵们的狂笑声,戏谑声,辱骂声,句句臭气熏天,令人发指;间间民舍里传出的惨叫声,哀求声,嚎哭声不绝于耳,天震地骇。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也不过尔尔。此时此地仅需一瞥,便叫人叹息人性凶残而不忍正视。

  那棵村中老榕树底下,不知何时爬出一个衣衫不整,手抱婴孩的年轻少妇。她披头散发,伤痕累累,下体涌出的鲜血延成她所爬过的一道痕迹。

  她死命单手爬蜒,使之那五指鲜血淋淋,却只顾着抱紧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儿,逃离此间地狱!

  而下一刻,她双眼却只剩下一片茫然——一个脸上稚气未褪却添增着几分凶残的少年清兵从一间茅屋中追了出来。

  他赤身裸体,毫无遮羞,任由那丑陋的下体裸露,浓毛可见,狰狞可怖。

  他毫无怜惘地提起了长枪,自那妇人裸露出白蜡一般的背后扎了进去,穿胸而过,尖锐的枪头带着丝丝血肉扎进了泥土之中。

  少妇眼神缓缓涣散,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恨,她带着悲痛看了怀中婴孩最后一眼,便永远合上。

  那少年官兵似乎意犹未尽,粗言恶语,拔起长枪,又是一扎,那孩哭之声愕然而止……

  再观四处,残肢断臂,头颅滚动,血流成河。

  一间间茅屋住所被点燃,一具具尸首被分离,几乎杀尽;火光照得满地的殷红,乍看之下,美如遍地红花;再闻其味,—阵阵腥臭味扑鼻,若是成型,定是铺天盖地,充斥每一寸土地。

  天地之间,彷如‘仁慈’二字荡漾无存。每个将死之人眼中莫不是一致的怨恨与绝望,而官兵们却是亢奋无比,宛如野兽......

  “嘿嘿……单于军师,莫怪我无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便怪你这头颅生得叫人眼红。嘿嘿……”一声阴沉冷笑自牛忠献屋前小院中响起。

  何尤为所发,他神情犹如逮着鼠儿的猫一般,戏谑玩耍着奄奄一息的单于华。

  “叫你尸首不全实属无奈,不过你这大好头颅我定会锦盒收藏,万般侍侯,也算对得住咋咱俩往日一场主仆。嘿嘿……单于军师,见着阎王可要美言几句,好叫我多享福几年。哈哈……”

  笑声忽而一顿,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凭空一挥,急速朝单于华的项脖处砍了下去……

  “砰!”一声鸟统之声顿时响彻云霄,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何尤为手中大刀“咣”的一声脱手落地,他松开单于华,呲牙咧嘴地捂着右臂,俨然中枪。

  一道灰色身影从树丛中跃起,‘咔嚓’一声又是朝着何尤为掰动扳机,可此次却是一声哑鸣,并无弹火。

  何尤为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哪顾得上粗细,只见黝黑枪口便心生寒意,下意识地捂着手臂枪伤,就地一滚,远远避开。

  那道灰色身影眼见枪火哑鸣,毅然扔下鸟统,朝单于华窜了过去。只闻得其语气慌张,朝着地上之人开口唤道:“华叔!您怎么样?”

  竟是一直跟随清兵身后的百里川寒!

  他隐匿在丛林之中,目睹了众清兵丧心病狂的举止,心中愤怒非常,无奈身轻力绵,自知贸贸然只会多添刀下之魂,只得咬破牙根忍耐至此。

  直至此刻,眼瞅单于华便要死于非命,方才不顾一切地冒险相救。

  而单于华此时身受重伤,脆弱无比,只是沉吟一声,无力回应。

  百里川寒眉头一蹙,不作多思,背起单于华便刻不容缓地朝村口处逃窜而去。

  “贼子哪逃!?”百里川寒心急如焚,脚底生风,只顾疲于逃命,却不曾想到,仅仅逃离了几步,一把阴沉之声陡然在面前不远响起。定眼一看,竟是那何尤为追来!

  何尤为眼见那鸟统哑鸣,缓过心神,恨意丛生。子弹仅是击伤其手臂,并无影响身手,他眼瞅二人逃窜,心中一慌,不顾疼痛,双腿一蹬,掠过二人头顶,踏空而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何尤为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

  正随意浸淫杀戮之中的官兵们,闻得枪响,亦是皆多抽身回救上级。只消不到半刻,便纷纷前来,把百里川寒与单于华二人围堵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

  百里川寒眼瞅于此,木然止步,心中慌张无措。

  “寒儿,放我下来……”背上的单于华忽而虚弱开口。

  “华叔……”

  “放我下来!”他嘴角不断涌出鲜血,连声咳嗽。

  百里川寒不敢再作忤意,放下背上之人。

  “何尤为,看在昔日共侍一主的情分上,可否应我一求?”单于华此时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胸襟上一滩触目惊心的殷血红。他搭着百里川寒的肩膀,勉强站稳,出口问与面前的何尤为,语气中尽是哀求。

  “嘿嘿……尔等瓮中之鳖,有何条件可谈?”何尤为冷言相讥。

  “我这项上头颅你大可拿去,助你升官进爵,享受富贵荣华,只求你莫要再作无辜杀戮。”

  “嘿嘿,可笑,夺命军师何时变得如此仁慈?无辜,此地何人无辜?皆是乱民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莫要忘记斩草除根乃拜军师所教,我等又是如何敢不遵从?”何尤为冷笑说到。

  “华叔,莫要求于这等恶贼,大不了与他拼命!”一旁的百里川寒出口怒道,手脚却不自觉地微微哆嗦。

  单于华听罢看过百里川寒一眼,低吟一声叹息:“寒儿,算华叔对你不住……”

  忽地,单于华神情一凛,一掌拍向百里川寒左肩,使其一转,正背对于他。

  他在百里川寒背脊之上狂点几下,口中诵起口诀。

  突然道:“尔等既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也莫怪我大开杀戒!尔等只道我有‘灵龙血蛊’,利用诡计钳制于我。却不知我还有一蛊未出……嘿嘿……哈哈哈!”

  一声凄厉狂笑,此时单于华神情彷若癫狂,袖口一抖,蓦然一把枯草出现他手中。凭空一晃,无火自燃。

  霎时间,白烟袅袅,芬香四散,吸入众清兵肺腑之中,竟是心感舒畅,众人一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茫然旁观。

  可旁边一人——百里川寒却骇然顿生异样。

  他自吸入白烟之后,脑中灵觉慢慢混沌,眼中泛起一片迷离,浑身发抖。

  继而,众人闻得他身骨骼‘咯咯’作响,看似削弱的身板儿少时竟暴涨一倍有余,身上衣物亦是同时被涨裂,露出骤起的肌肉显得硕壮无比。

  一张不俗的清俊面庞,缓缓转换成鬼脸,狰狞可怖,眼珠子由黑白换作碧绿,突凸欲裂。口中獠牙仿佛见风便长,竟有一指长短,尖锐骇人,由此尖齿间传出低沉咆哮,似鬼似兽带着唾沫横流。

  再观单于华,他双目暴睁,迎向血一样的残红,两腮一鼓,口中喷出一口浓郁鲜血。顿时,神色萎靡颓丧下来,最后兀自坐倒在地。

  血雾恰恰铺头盖脸洒落在百里川寒身上,一时俨如血人。四根匕首一般的獠牙之间,霍然爬出一条粗如一指、浑身通红的无骨爬虫。蜿蜒曲折,粘液遍体。

  “开枪!”何尤为心中大呼不妙,惶然一声令下。

  霎时间,硝烟再起,密弹如骤雨般袭击百里川寒。

  “嗷~”一声低沉咆哮压过枪响,子弹纷纷钉入百里川寒体内,率成网眼,鲜浆迸射。

  百里川寒眼中泛着无尽怒意,他那身魁梧一晃,快如闪电地扑向其中一官兵,粗掌一挥,摁在那官兵头顶之上,紧随一拧,连同气管咽喉,生生地扯了下来,仿若藤上摘瓜,瞬间尸首分离,血液狂涌,那具无头尸体不断抽搐着倒地,气绝身亡。

  他手提那嘴巴张大却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的官兵头颅,又是扭头瞪向众人……

  事发突然,仅仅眨眼罢了,但使众清兵看得心寒胆悚,悉悉索索,失手掉落兵器者不知其数。更有胆怯者,止不住热尿在裤腿里涔涔而下。

  “乌合之众!不过怪物罢了,这众多弟兄,怕他作甚?都给我挑起兵器,削了他!”何尤为吼道。

  他放嗓高亢,虽是震慑众人,但也仅仅使之拾起兵器,缓缓逼近罢了,再无人敢前去厮杀。

  “我来!”一黑脸壮汉忽地怒吼一声,提刀挺身向前,竟是那杨把总!

  这杨把总身手甚是了得,二话不说,鬼头大刀冷光一闪,竟有排山倒海之势,生生劈向百里川寒门面。

  里川寒却无闪避,以血肉之躯迎接那冷峻刀锋。只见他伸手一挡,刹时,鲜血狂溅,刀锋深深陷入虎口之中,拇指几乎脱离。

  “嗷~”又一声咆哮过后,竟是抛开手中头颅,左手死死钳住刀锋,右手巨掌一挥,横拍向杨把总。

  杨把总心中一悚,欲抽刀回护,却不想对方力大无比,动用浑身解数也难抽离半分。

  眼看巨掌将至,杨把总抽刀无果,只得松手舍弃。

  他身子一晃,堪堪避过一击。随之转身,挥出一拳,踢起一脚,拳中头颅,脚踢胸腹,杨把总心底窃喜非常。

  这一脚,看似毫无花俏,平淡无奇,殊不知,却是苦练十载的看家本领——‘葬心碎骨腿’。此招式出于杨家拳中的下路功夫,强悍无比。中者无不是摧心碎骨而亡。

  果不其然,百里川寒身受重踢,胸骨断裂,听得‘咯咯’作响。

  却不知,他脸上丝毫没半点痛苦之色,只是低沉咆哮一声,抛开大刀,伸长壮臂,抓住胸前脚腕,倏然将那杨把总整个抡了起来,继而‘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到地上,一时尘土飞扬,可见力气何其之大。

  那杨把总被摔得头晕目眩,胸中一闷,歪头喷出一口红血。

  可他毕竟是身怀武技,出入金戈铁马之人,反应自是异于常人。虽是被伤,却强忍住疼痛,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

  可,方才堪堪站稳身子,那百里川寒身形怪异得犹如亡灵,快如闪电。

  只见得一道灰影,几个残象,眨眼即至,顷刻与他面脸相贴,呼出腥臭之味……

  杨把总欲想后退避开,可胸口倏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便知自己的生命终归走到了尽头——他只见到自身胸口处一截粗壮手腕扎入其中,而手掌便不语可知,全然没进了胸膛之中。

  他顷刻间仿似木雕一般一动不动,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临死都无法相信这血肉组成的手掌是如何能够如尖刀利刃一般穿膛破肚,特别是自己的胸膛,自认为足够强壮的胸膛!

  紧握着的鬼头大刀缓缓跌落,性命交代于此……

  百里川寒豁然抽出手掌,一道血柱随之喷发,手里竟拽出颗鲜血淋淋、突突跳动的心脏!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尖锐獠牙,分不清是喜是悲。‘桀桀’几声怪笑,把那杨把总的心脏送往口中,咀嚼出一片殷红……

  待到食尽那心脏,猛见他凶眼一瞥,瞅向众人,继而壮体一晃,窜入了人群之中……

  刹时间,血雾映出漫天红霞,残肢断臂挥洒得遮天蔽地,百里川寒所到之处,无一幸免,彷如拍打纸扎冥人一般,一时间,身首异处,头颅滚滚;开膛破肚,鲜血淋漓。

  风声、树木断裂之声、骨骼粉碎之声、胸膛内脏被掏空之声、众人惨呼之声搅成一团,这景象与适才这伙清兵所制造的惨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过顷刻,仅仅幸存的寥寥十几名清兵亦是被同僚的热血洒得半身殷红,惊吓得满脸惨白,颤抖不已地看着蹲在地上咀嚼着同僚尸首的百里川寒。

  此时,不知是谁,一声嚎哭,纷纷奏效,皆抛刀弃枪,相奔逃命而去……

  站在几丈开外的何尤为面如死灰,瞪大着眼睛地看着面前情景。

  突而,他脸上抽搐了一下,拔刀砍倒几个从身边连爬带滚逃窜的属下:“给老子稳住!”

  纵是帝王之威,恐怕也无力阻住此时所滋生的恐惧,剩余之人只恨不得少生了几条腿。

  往日杀人如麻,此刻间却如任人宰割,这伙清兵终究要为满手鲜血偿还——没逃离几步,一道身影,随之几声‘唰唰’木剑破空之声,几十清兵人头落地,无一人幸免——牛忠献不知何时手提木剑,如鬼魅般出现。

  他独自一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胸前处俨然一柄利箭插入其中,背部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由此涌出的鲜血侵透了衣裳。

  “恶贼,纳命来!”牛忠献宛如食人猛兽一般瞪着何尤为,暴喝道。

  为了这升官进爵,图谋已久,机关算尽,不吝用尽阴谋诡计,本应是胜算在握,却落得如此惨败!

  是低估了对手的可怕,还是高估了自己能力?眼睁睁看着几百部下丧命于此!

  可,心始终不甘,但又能如何?

  “大势已去矣!”何尤为垂下双臂,碎碎低喃。

  “土遁术!”继而又是一声高呼,何尤为双手合十,结出一诡异手印。

  只见他脚下供人践踏了不知几多岁月的道路瞬间变得如泥泞沼泽,他整个身子缓缓没入其中,只是少顷,便过半身。

  “恶贼休想要逃!”牛忠献眼及于此,急红了双眼。

  他快速祭起一段咒语,遂而单手按在了地上:“冰封万里!”

  霎时,丝丝白烟自手指缝中云起,一道寒冰宛如长蛇一般蹿向何尤为。

  将何尤为半截身子真真切切冰冻而至,寒意丝丝外漏。

  “呔!”牛忠献一声呐喊,刻不容缓地从光滑似镜的冰面上掠过,挥剑砍向动弹不得的何尤为……

  何尤为此时更是阴魂大冒,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暴吼一声,双手破冰而出,迎向牛忠献……

  “轰!”一掌印在了牛忠献的胸膛处。

  瞬时,牛忠献只觉五脏六腑错位了一般翻腾,倒退了两步,吐出一口鲜血。

  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将木剑插入冰中,稍稍稳住身体。

  他受伤不轻,嘴角却笑成一道弧形!

  他笑谑地望向空中正坠落的断臂。

  他双手皆在,断臂自是何尤为的!

  何尤为臂膀处整齐断开,鲜血在光滑的寒冰中流淌,形成鲜明对比,教人触目惊心。

  他表情痛苦难当,五官已拧成一块,脸上大汗淋漓,惨痛呻吟不止。

  “杀我糟糠,纵是对尔等恶贼凌迟处死亦是难泄我心头之恨!”牛忠献咬破银牙,语气中恨意无法拟喻。

  他柱着木剑,一步一踉跄,缓缓逼近正死命挣扎中的何尤为。

  而何尤为身陷硬冰之中,双脚被困,计无所出。

  可他又岂会甘心坐以待毙!恍然之间,他一念即决,运气散功,以自身十年修为换得爆破之势,轰然炸开坚冰,沉入地底,逃遁而去。

  爆炸之势,宛如狂涛巨浪冲击了四周,墙倒树折,一声直入云端的巨响过后,此地留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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