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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又是干子。”
菜市场的上空飘起一片骂声,水汉子们各个怨声载道。
今天真是邪了门。
自从这小子坐庄之后,一连开了十几把的‘干子’,眼瞧着对方都赢了三四万,这可让一众水汉子们直骂娘。
“那有什么邪门,这都是运气。”苏灿乐呵呵的把老人头叠好,铺在身前。“来、来、来,咱们继续。”
“技术不错,兄弟这次我押干子。”刚才坐庄的水汉子叼着根烟挤到了苏灿的面前。“对了,你面挺生,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家在城南。”
“你叫啥呢?”水汉子又问道。
“苏灿。”
苏灿?
水汉子们一阵朗朗嚷嚷。
苏灿冲着瓷碗吐了口眼圈,半眯着眼笑道:“你们认识我?”
之前那个水汉子摇了摇脑袋,咬着烟屁股抽出数出十张老人头搁在桌上。“现在七安的扛把子就叫苏灿,妈蛋,这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咱们水行社的头上了。”
“哦?”
“今天中午派人过来收供奉,被我们哥几个给打跑了,还扣下了十几个人。”水汉子拔掉嘴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狠狠一碾。“我说过了,天香堂想要赎人,那可以,每个人十万块。”
“您是?”苏灿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我是赵三,水行社的大当家。”水汉子乐呵呵的替苏灿掀开了瓷碗,两枚硬币其一色的字面。“我操,这回怎么又变成‘对子’了,小子,你是不是出老千?”
苏灿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妈蛋,我不信。”赵三拧起眉头。“咱们玩了十几把,每次都是输多赢少。你小子一定是出了老千,今个不把钱全部给我吐出来,我就剁了你的右手。”
名叫赵三的水汉子伸手就去夺苏灿身前的老人头,却是被苏灿给一把按住。
赵三甩了甩,苏灿的手就像是铁钳,牢牢地攥着,压根挣脱不出来。
“我数到三,你最好给老子松手。”赵三眯起了眼睛。
“我要是就不松手,你拿我怎么办?”苏灿笑嘻嘻的反问道。
水汉子们各个拿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瞧着苏灿。
这小子是白痴还是傻瓜。
在水行社的地盘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水汉子们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哗啦啦,一阵刺耳的噪声,两个体格硕壮的水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大门前,拉着卷闸门往下一拽,封死了南北通透的大门。
偌大的菜市场顿时变的昏暗起来。
正在墙角抽烟的小劳改油子立马直起了身子,用着戒备的目光锁定了这些人。水汉子们在大门关了的同时,纷纷跑向了水泥砌成的菜摊子前,抽出一把足有胳膊长的砍刀。水行社的婆娘们也不差,拿着擀面杖、拖把头、鸡毛掸子,围住了三人。
怪不得杜胜友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原来全民皆兵。
先不说水行社,就单单这间水产菜市就起码有两百多人。
苏灿慢条斯理的整着钱。
他就是出了千。
大西北里面出千的案犯可不少,不少都是在国内知名大赌场捞了一笔,赌场发现不了出千的证据,又不愿意平白无故输钱。所以这些千术高手们为了躲避赌场的报复,这才躲进了监狱。
赌干子,这简单的两个硬币游戏还能难倒自己?
“我说你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咱们水行社里面闹事。”赵三一个跟头跳上了八仙桌,用着居高临下的目光锁定了苏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把钱留下滚蛋,要么把手留下。”
“左手还是右手?”苏灿俩手一摊,似笑非笑的反问着。
赵三脸色一青。
这他妈是明显瞧不起自己,居然还敢这么回话。
骂骂咧咧了一句,手中的刀子就冲着苏灿的肩膀砍去。说实话,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没有对方出千的证据,只是输多了恼羞成怒而已。水汉子是出了名的小气、吝啬。和外人赌钱,输多了抽刀子砍人这事情并不鲜见,对于水行社的人来说更是常事。
拿回钱,这对水汉子们来说才是大事。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赵三又是水行社的大当家,被苏灿当着这么多人抵说一句,早已经脸上无光。没有学历,顶多小学毕业的他们哪知道啥叫素质。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苏灿小腹微收,右手探出,咬在了赵三的手腕上,顺势一带,将赵三从八仙桌上拽了下来。
“我操。”
赵三下意识的骂了句,还没来得及还手,自己的右手就被标准的擒拿给按在了背后。
水汉子们义愤填膺的冲上去,居然还有人敢在水行社里面闹事。
“住手。”苏灿慢条斯理的把刀横在的赵三的脖子前。“别吓我,我胆子小的很,要是出了人命可别怪我。”
赵三被按在桌上,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妈蛋,你究竟是谁,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这个菜市场的大门。兄弟们,给我把这小子剁了,我就不信他敢杀人。”
“师父。”
不远处的小劳改油子轻轻喊了声。
他正从一间店面里面走出,身后跟了十来个天香堂的马仔。马仔们各个脸色淤青,显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赵三有些懵。
他不知道目前这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你就是食色天香的老板?”赵三试探的问道。
“没错。”苏灿点了点头。“你们水行社不交供奉,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不该扣了我的人,还让我拿钱来恕。现在你人在我的手里,你说怎么办?”
赵三没说话,他捉摸不清苏灿话里的意思。
“这样吧,你扣了我十二个人,我给你算个整数。”苏灿把尖刀从赵三的脖子上移了下来,挪到了他的手上。“我剁掉你十根手指头,这笔账咱们一笔勾销。”
“你敢……啊……”
赵三刚想放两句狠话,顿时一股疼痛疯狂的从手掌蔓延至脑海,让他忍不住哀嚎起来。十指连心,更别说被剁了手指。赵三瞧过去,右手的小拇指已经和手掌分了家,远远的躺在一边。
水汉子想要挣扎,可手腕被按在背后,怎么也动弹不了。
“你的手指还挺值钱,一根值十万块呢。”小劳改油子笑呵呵的插着嘴。
几个水汉子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说风凉话的小子,可是看见原先看守小劳改油子的几个同伴都在无声之间被打倒之后,又不得不掂量起自己的实力。就连那个看似未成年的小毛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浑身散发着如饿狼般的威胁感。
“怎么样?”苏灿问了句。“是老老实实的把供奉交上来,还是剁完你的手指头?”
“交,我交……”赵三连忙叫道。
“其实不交钱也可以。”苏灿不紧不慢的松开了赵三的手。“每年交出一个人,让我剁了十根手指,这供奉的钱就可以免了。晚上我来拿钱,记住了,早点把钱准备好。”
赵三捂着手,抽着冷气,硬生生从牙缝里面憋出一句话:“就怕你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我随时恭候。”尖刀在手里转了两圈,嘭的一声扎进了八仙桌。
小劳改油子挥了挥手,鼻青脸肿的马仔们跟在后面。饶是这间菜市足足有百来人,他们也没有动手,眼睁睁的看着苏灿领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水产菜市。
“这般水汉子真野。”有个马仔回头瞅了眼黑黢黢的菜市,心有余悸的说道。“妈蛋,打起架来女人和孩子都上。”
“这不是和新疆人一样……”小劳改油子瘪了瘪嘴。
“中国十几亿人口,不是各个都是好汉,也不是个个都是怂蛋。”苏灿站在中立的角度上说了句客观的实话。“内蒙那边,民风本来就彪悍。东北人脾气暴躁,往南边靠,都是江南……这里的人敢杀敢打不少,背后玩阴的也不少,但是怂蛋也多。水行社么……该怎么说?”
苏灿在脑海里琢磨着一个用来形容他们的词语。
“对了,水行社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地主。”苏灿招了招手,立刻有个乖巧的马仔给他递了只烟。“水行社就是一个大型船坞,原本是七安的造船厂,团结的很。最后造船厂被取缔,这群人另谋生路。”
“水汉子野的很,也很冲动。上上下下,除掉老人、女人和孩子,起码有三四百个男丁。这么一群庞大的势力,要是他们有种,早就吞下了杜胜友。”苏灿吐出一口烟圈。“话说回来,也就是说这群水汉子有贼心没贼胆。但是有人如果要触犯他们的利益,这群人一定会相当团结。”
“那怎么办,晚上咱们还得过去拿钱呢。”有个马仔问道。他想起临走的时候,赵三咬牙切齿说的话。“这是块硬骨头,咱们要啃下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说不定反而还会崩了自己的牙齿。”
“这钱还收不收了?”小劳改油子也问道。
“收,怎么不收。这笔钱一定要收,不然不足以收拾杜胜友留下的这笔烂摊子。”苏灿眯起了眼。“这笔钱不但要收,还得大张旗鼓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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