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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大张旗鼓的收。
杜胜友死了,不代表他手下的马仔们就会心甘情愿的归入天香堂的统治,这些人也都各个有着野心的主。以前杜胜友还在的时候,他们尚且能够服服帖帖的听话,现在杜胜友一死,自己立马翻身做了主人。
收这笔供奉自然是这个意思。
杜胜友手下的马仔分成三四批,现在正在内部争权夺利。
苏灿抢了杜胜友这道上面最大的一口蛋糕,他们有苦难言,就算有一肚子怨言,那也得忍着、憋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够服从苏灿,只要他们能够统一了杜胜友生前的老势力,自己就有了和苏灿对话的权利!
甚至还能像杜胜友生前一样,和苏灿对河相望,做刘邦和项羽。
这伙人也是一笔烂摊子。
苏灿只是没有抽出空来对付他们,谁知道手下的马仔不懂事,惹了水行社这帮水汉子——这本来是个麻烦,但在苏灿看来确实一个难得敲山震虎的契机。
杜胜友都没能收拾下来的硬骨头,被自己给干挺了,这帮前庭的遗老遗少们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金盆洗手,要么乖乖的投进天香堂的怀抱。
所以,这才是苏灿准备要‘大张旗鼓’的办下这件事情的原因。
赵三气势汹汹借了百八十万。
一沓一沓的老人头从数钞机里面唰唰唰的翻过,然后立刻被系着围裙的婆娘给接过手,数量的超过橡皮筋用手一绕,系成一沓,丢在旁边。不多时,一百沓老人头在桌前累了起来。
菜市里坐满人,老人和孩子都被赶回了船上。
“叔,你说怎么办?”有个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见到对方数完了钱,这才闷闷的问道。“咱们水行社可不是好欺负,任凭这些天香堂的人在咱们地盘上捣乱么?”
赵三白了这老头一眼。
水行社之所以团结,这也是因为他们是个大姓的家族。自打乾隆时期就呆在七安,算是个氏族。赵三之所以是大当家,就是因为他
足够高。水行社里刚出生的娃娃见了他那得都叫:“老板板(方言:曾曾祖父)。”
“怎么可能!”赵三把桌上的钱一按。“我早就说过,这笔钱他们有命拿、没命花。那小子刚走,我就给雷强打了电话,过会他就来。”
雷强是杜胜友手下的马仔。
位置等同于小劳改油子在天香堂的二路元帅,杜胜友一死,他就带着自己的兄弟另立门户,如今是杜胜友手下残兵中最大的一批势力。手下有一百多人,还有三四把火器。
这些人都是‘清平乐’的强兵干将。
话音刚落,水产品菜市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有个水汉子往外张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外面来了好多人。”
蹭蹭蹭……
一阵金属击鸣声响起。
水汉子们从盆底下、水缸里、屁股沟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外面的人很快就到了。
赵三压了压手,对着领头一个光头的汉子一阵双手抱拳,热情的招呼起来。“雷哥,你来了。”
“来了。”雷强顺着脑门一擦,摸了摸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头发。指着身后直挺挺站立的马仔们,朗声说道。“瞧见没有,这都是我手下全部敢打敢拼的战将,没有一个不带种的怂卵蛋。怎么样,能不能罩住场面。”
赵三脸色装满欣喜,赶紧将雷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搀进了菜市场。
“好好好,今晚咱们让那小子苏灿有去无回。”赵三笑了起来。
“对了,赵哥,你是怎么惹上苏灿的?”雷强被请到了水产品菜市的中央,两把铺着毛质软垫的藤椅上坐了起来。“这和咱们计划中的不一样,怎么说也得等到明年过完春节再说。”
“唉,别提了。”赵三一脸愤愤然。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事情。
天香堂马仔来收供奉的时候,赵三还在淠河上面打渔。等到赶跑了马仔,扣下了十来个人之后,他这才晓得对方居然是天香堂。
服软不是水行社的作风。
事情既然都做出来了,也就没有那么好解决。
所以赵三给雷强打了电话。
说是等天香堂晚上来提人的时候,一举埋伏他们,把这些小子全部干趴下。但是谁又能想到苏灿、小劳改油子和徐星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了,并且还他们一起聚众赌博。
“这事情太操蛋了。”赵三样了样自己的手。“瞧见没有,这就是苏灿给剁的。”
“怎么不接上?”雷强眨了眨眼。“两万块就能把小指头给接上了……”
“接上干毛,省点钱多买几包烟。”赵三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回过头,招呼着身后的水汉子。“还愣着干什么,这些都是自家兄弟,给他们泡点茶。”
水汉子们立刻动了起来。
从一辆大卡车上面将一箱箱装满了中华香烟的箱子搬了出来,整条整条的派发给雷强手下的马仔。
“火器带了没有?”赵三压低了声音。
“带了,都带了。”雷强点了点头,对着赵三拍了拍自己的男士雪地靴,掀开裤腿,那里俨然别着一把五四手枪。“你呢?”
“十把雷冲子,绝对能把这小子给打成蚂蜂窝!”
雷冲子!
那可是猎枪。
虽然说这种土枪看起来很像是抗战电影里面的三八大盖,但是威力绝对不可小觑,往里面揣上火药,在倒上钢珠。一颗水桶粗细的老树能被雷冲子给拦腰打断。用雷冲子把人打成蚂蜂窝,那是绝对谦虚的说法,打成肉泥都没有问题。
“好,好,好,漂亮。”雷强先是一阵呆若木鸡,然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狂喜。“不过还是小心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火器。要不然被公安盯上就麻烦了。”
赵三连连点头。“咱们一切齐全,就等晚上这小子来了。”
是夜。
地处略微偏郊区位置的城北水产品菜市场大门依旧洞开。
一张古典古色的茶几摆在赵三和雷强的中间,上面还搁着两只不锈钢的保温杯。俩人坐在躺椅上悠闲的晃着,身后的马仔齐刷刷的几乎布满了整个菜市场。
一根红黄缠绕的灯头线从一家水产的门市部里面牵引了出来,吊着一盏150W的灯泡在俩人的头顶上晃着。由于是新买的白炽灯,光强的很,将昏暗的菜市给照的透亮。
雷强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到了。”
……
“灿哥,我下午收到消息,雷强也和水行社这帮人掺和到了一起。”蛇头吊着胳膊,满身缠着绷带一瘸一拐的跟在苏灿后面。夏家兄弟在他身上开的口子已经没有大碍,正在强力恢复。得知要对水行社动手,蛇头主动请缨。
“雷强是谁?”苏灿抽着烟。
“杜胜友以前的二路元帅,是个二五仔。”
关于雷强这事情该怎么说?
这小子是个绝对的二五仔,杜胜友生前的时候,那些事情还没有曝光出来,但是他一死,各种丑闻就随之而来。最多的就是和雷强有关的消息……杜胜友的小女友和雷强有一腿,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这一保持就足足三年。雷强给他的老大戴了三年的绿帽子,到死也不知道。
其次就是这有关水行社的事情。
水行社虽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对杜胜友来说也仅仅只是一块硬骨头而已——或许会麻烦一点,但绝对不会说没法打下这城北的菜市场。最大的原因也就是雷强这只内鬼。
每次‘清平乐’马仔出动的时候,雷强都会给水行社通风报信,所以杜胜友吃了不少闷亏。由于他很信任手下这些兄弟,倒也没有怀疑过是谁走漏的风声。
雷强和赵三俩人混在一起都有了四五年,要不是顾忌杜胜友手下另外两帮势力、以及炮哥、张继元等人的话,早就做掉了杜胜友,生吞了他的全部财产。
“现在他俩走到了一起?”蛇头挑起眉头。“灿哥儿,今晚的事情有些难办,咱们要不然咱们再从长计议。”
蛇头扭了扭脑袋。“老大,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苏灿吐出一口眼圈。
“就咱们两个人去收钱么。”蛇头瞅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街道。“我可是接到消息了,菜市里面起码埋伏了三四百多个人,我们就这么贸贸然进去……最终的结果就只有横着出来。”
“怎么你怕了?”苏灿反问了一句。
“这倒没有。”蛇头连连摇脑袋。“不过说句实话,我还真有些担心。”
“哈哈,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话音刚落,俩人已经走到了菜市场的门口。
里面安静极了。
沉重的呼吸声似乎结成了风声,在隐隐的呼啸。
苏灿昂起脑袋。
这个菜市颇为简陋,四周清一色的用水泥墙封闭,只有南北通透的两个大门。几根硕大的钢管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半空,将大片大片的彩钢瓦撑起了倒V字型的屋顶。屋顶和水泥墙之间还有两人高的缝隙,平时用来采光和透气。
抽完最后一口烟,苏灿丢下了烟头。“我打下这间菜市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要拆了这个顶棚,做一个漂亮的吊顶(屋顶)。”
说完,哗啦啦一声拽开了卷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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