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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情地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
时光好像被上帝用木棍打晕,倒在某个不知明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
天上,时不时有大雁滑翔而过,嘶叫着,却始终打不破这茫茫万里的寂静。
太阳失去了白天勇猛的姿势,像个女孩子,开始注意起自己的着装。她将河面当作自己梳洗用的镜子,将自己的面容毫不保留地送给氤氲的河流。
微风拂过,河水泛起涟漪,将虚假的温暖送到岸边。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我伸伸懒腰。
没有复杂的爱情:爱情就像是看不清,理不透的线团。不知道是谁将它们搅乱的。记忆里只是知道,明明出门前还是整齐地摆放着的。
是风?是小鸟?是自家淘气的小猫?
还是健忘的自己?
时间像雾气一样散开,遮住回忆前行的视线。脚步瞬间迷乱在无穷无尽的失落里头。
......
有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划破沉甸甸的寂寞。我的视线被遮住,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是在哪里?
被赤裸裸地拉近现实,有一种神志不清的疼痛。记忆会告诉我,我此刻该做什么。
仅仅是凭着记忆而已,仅仅是周围人群动作的一遍又一遍重演。
......
手术灯还在很亮很亮地闪烁。医生还在很忙碌很忙碌地穿梭。
我焦急地跟在人群后面,紧张地探望着密密麻麻地缝隙里透出的图像。
她到底怎么样了?
曲儿的父亲呆滞地望着前方,很迷茫地叹息,落泪。
“我不该骂她的。”他的眼睑没有任何生气地耷拉着,说话的声音扑朔迷离。
我没有说话,旁边的人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自己闯下的祸,命运总是要加倍地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总觉得,现在的疼痛都远远胜过这些好几倍。有种被放进油锅里煎炸的感觉。只是,整个被残忍丢进去的不是完完全全的自己,而只是疼痛仍然牵扯着身体的心脏。
时间分分秒秒地从等待的叹息里溜走,医院走廊成群结队的日光灯都在嘲笑我们狼狈的姿势。
琛从不远的走廊尽头过来,拖着钢铁一样沉重的脚步,走到我们的面前。
“你给我滚!”曲儿的父亲冲上去,抓住琛的领口,用力地往出口方向拽。
“您听我说......听......我说......”
误解的热火烧得气氛红彤彤的,解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降温的可能。
琛,本不该来的。他应该知道自己的错误。
但是,毕竟是相处多年的恋人,心里牵挂着,怎么也忘不了。竟让他冒着被打被骂的枪林弹雨,勇敢走进来。
曲儿的父亲完全不听解释,一边哭,一边往外拽人。
“吵什么吵!要吵就出去!”有位医生从门缝里将裹得严实的头伸出来,冲着混杂的人群大叫。
平日里,我一定会在心里咒骂医生千百遍的,现在,突然感激他起来了。
因为,吵闹声就像是被突然降落的罩子圈住了,安静刹那间涌上来。
曲儿的父亲被医生的叫喊吓住,终于松开琛的领口,颓废地坐在地上。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对你,已经没有拖欠了。”
没有拖欠。没有关系。是不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相处的可能?
我听见空气里沉重的喘息声,混着眼泪,在黑暗的时间轴里来回的翻转。
绝望蔓延开来,仿佛一双粗糙的大手,将每一个人的口和鼻子用力封住。我们都在挣扎,都在奢求空气的窜入。
“对不起。”琛说。
“没有用了......”
回答也没有了意义。
一双洁白的手,将一个手机缓缓承载着放下来,一个脊背,在万斤重的压力下弯成九十度后,又抬起来。
步伐迈开,背影倒影着离别,渐渐随着轻悄悄的声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与黑夜融为一体。
......
我们终于看见了曲儿,也是在手术后的第一时间,我们看见了她没有一丝血液的脸颊。冰冷地风吹进来,带着躁动不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去揣测,去害怕。偷偷关了窗户,心慢慢与屋内的温度融合,才在时间匆忙爬走的时候失去了不安。
“我来照顾她。”曲儿父亲坐到她床前,安静地捏着她稚嫩的小手。
我离开。泪水止不住下流。
那些曾经一起欢笑着的脸,涌现在我混杂的脑袋里,来来回回。我们一直被强迫着去微笑,谁会在乎我们内心最真挚的悲伤。
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恐惧和无助被捆绑着,搁置在里面。有一天,被世人抛弃的心怀着不安,四处寻找安慰的时候,无意间闯进屋子,才知道里面全是泥潭。
生命就这样陷下去,没有任何的挣扎。大概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放弃吧!
......
“放弃吧,她或许已经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缠绕着绝望,紧紧拖住一个人渴望光明的心。
“放......弃......吗?”我问。
女孩的隔壁没想到就是楼下大妈住院的地方。当医生做完一天中的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我不知为什么,竟然不相信奇迹了。也竟想她们还是不要醒来的好。
或许,醒来以后,生活还是那么痛苦,承受不住的心,依旧还会有机会告诉你死亡的音讯。
或许,更糟糕。
生活犹如火车,滚滚而过。我们犹如蚂蚁,攀爬在火车光华的车厢上,偷取食物。脚随意的放松,我们就会掉下去,然后被碾死。这是一场没有鲜血溢出的屠杀。没人会拉住坠落的你。因为,我们的手,全部握住了食物。
“不知道。”
“别问我。”
关键时刻,大家都推出决议的桌子。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艰难地喘息。
“敢于面对呗,有什么大不了。”我说。
我是因为厌恶了躲藏命运的坎坷,我不要像个奴隶一样,在面对奴隶主的目光时,瑟瑟发抖!
我才这么无知地说。
“你真冷血。”冰冷的指责传来。我的心一阵抽搐。
“她帮助你这么多,你怎么能这样!”
“......”
有个人,每天晚上等着你回来,你却将她的好意,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那么恶心的在心里形容,却在碰到她委屈的一刹那,柔软下来。
不是不在乎,而是觉得,那些事,太小,太小。
没想到,有一天。当物是人非涌上心头的刹那,那些昔日不起眼的碎末竟会在我的时空中无限膨胀。它们吸取温暖的阳光,吸取泥土的芬芳,吸取风自由的能量,然后发出耀眼的七色光。
泪水被逼出来。视线再也看不见前行的路......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程很遥远,却正好符合我此刻的心绪。我看着周围杂乱无章的风景,此刻的上海已经完整无缺地融进我的视野里。
每个人都在为命运而奋斗,他们撕开周围的浓雾,又将雾气吸进去,然后哈哈大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打开来电显示。“曲儿”这个名字,突兀地扎进我的眼球。
我接听。是她父亲。
我的失落涌上来。
“曲儿醒了。她现在需要你。”
我心里又高兴起来,她醒了,证明着,她或许已经脱离危险了。
没有出多远,我急忙掉头奔回去。
她父亲又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她的新病房。
我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转,终于撞在正确的门上,精力也耗费了一半。
这个病房是普通的。她没有复杂的监视身体变化的仪器,只有简单的输液瓶空洞地在空中招展。
也说明。
不能再趁着出门的功夫顺便看一眼楼下大妈了。
她父亲提着开水壶出去。我走到她床边坐下,望着她瘦弱的脸,伤感起来。
“不要这么伤心。咳咳。”她看着我,发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字后,咳嗽起来。
“别说话,你身子弱。”我赶紧说。
“没事,我可不是林妹妹。”她喘了口气。“刚才只是不习惯而已。”
“伤口还疼吗?”我问她。
“恩。”她毫不保留地说出了感觉。
“好好注意,别乱动。”我将被子给她裹得更严实一些。
“我很傻,是吗?”她问。
她的眼眸还是那么明亮,不管经历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眸,我总是有她什么也没经历过的感觉。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一股力量可以摧毁现实的屏障。
她的伤口,在某一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她的记忆,却只能永远搁浅在那里,没有风愿意等它,将它送走。
我没有回答她。
“好好注意吧。”
空气里传来细微地喘气声,伴着时不时的咳嗽,让我的时间停在她受伤的身边。
仿佛一颗颗炸弹扔进我的世界里,她发出的每一声微小的声音都会掉进我的心坎里。
10,9,8,7,6,5,4,3,2,1,0。
炸裂的碎片到处都是,我的心脏被扎得满是创伤。
“你一定会觉得我很笨。”她说,自言自语。
我依旧没有回答。
她失落地闭上眼睛,均匀地运气,呼吸。
“不会。”我突然说。
时间慢慢的涤荡里,爱情开始露出它本来狰狞的面目。
两个人,手牵着手,逛街,游戏,接吻。
表象的罗曼蒂克,恰似满身是刺的玫瑰。
开得耀眼。让人羡慕,让人想去抚摸。
直到满是鲜血的双手痛得缩回来,刺已经与肉融为一体,才渐渐明白脱身的重要。
......
“琛呢?”她的话语打破我沉重的思考。
“走了。”
不会再回来。
也没有人愿意他再回来。
这么深的夜,他一个人走在路上,满脑子一定全部是曾经和女孩子的回忆。
刀剑无影,却只伤得皮肤。
爱恨情仇,带来的,却是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抑郁。
我温柔的目光打量女孩白皙的皮肤,却在某一个刹那,落在她的眼角上再也无法移动。
她滚烫的泪划过脸颊,浸湿透白枕头。
“你还爱他吗?”
“恩。”
我将手机递给她,那是她曾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灯光照耀着诺大的苹果商标,金钱刹那排成队,轮流割破女孩均匀的呼吸。
空气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咳嗽。
他们曾经在商场的自拍成了手机的锁屏。画面里,女孩嘟着嘴巴,亲吻男孩微笑的脸颊。
轻蔑的一笑,像是在追忆,却有些自嘲和讽刺。
她打开设置,找到回复出厂设置。按下去。
同意。
一切终于停止摆动,世界渐渐回到原本安静的样子。
女孩将手机递给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望着窗外,一切是那么沉寂。
黑夜,终于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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