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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里,高利贷变得如此标准化和广为流行,以至借贷者很少意识到,那是一种多么强制蛮横的契约,剥削在各种伪装下进行着。乡村里,在耕种季节开始时所借的一斤带壳的稻子,到收割时必须要还脱壳两斤大米,商人借出的贷款可以事先商定的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将来的农作收成。土地、房产被用于质押时,将任由债权人处置,债权人可以在完全还清借款以前一直拥有对土地、房产的所有权。前世裴玉成家里曾经抵押贷款过,抵押房子,自己家一直都住着,这个世界的的一切都是保护债权方的利益。债权人通常拒绝接受对于借贷的部分偿还,在规定的偿还期限之后,债权人可以按事先商定的“价格”“买”断这块地。
像苏王氏这样的人如此穷困,并不是因为他们愚蠢或懒惰,他们整天从早干到晚,做着一些复杂的体力工作。他们穷,是因为没有不能帮助他们扩展他们的经济基础,没有任何正式的金融机构来满足穷人的贷款需要,这个缺乏正式机构的贷款市场就由当地的高利贷者接管了。它是一个有效的输送体系,在通向贫穷的单行道上形成滚滚洪流。有人说,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缺乏本领,他们需要学习,但是如果你进入到真实的世界中去,就一定会看到,穷人之所以穷,并非因为没有经过培训或是没有文化,而是因为他们无法得到他们的劳动报酬。他们无力控制资本,而恰恰是控制资本的能力才会使人们摆脱贫穷。利润是坦然地倒向资本的,穷人处于毫无力量的境地,只能为生产资本控制者的利益劳作。他们为什么无法控制任何资本呢?因为他们没有继承任何资本或可靠的贷款。所有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称之为生存技能。穷人活着,这一事实就清楚地证明了他们的能力,不需要别人来教,他们已经知道如何去做这件事了。所以,不必要浪费时间教给新的技能,而是努力去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们现有的技能。使穷人能得到贷款,就是使他们得以立即实践他们已经掌握的技能——编结,脱粒,养牛,拉人力车,等等。而他们挣到的钱继而转变为一种工具,成为一把开启一系列其他能力的钥匙,得以探究自己的潜力。贷款者经常彼此传授新的技艺,以更好地利用他们的生存技能。他们比我们能想到要强得多。
在裴玉成看来,苏王氏只有找到100铜板来买她的竹子,她作为契约奴隶的地位才可能改变,然后她就可以去自由市场上出售她的产品,向消费者直接收取全额的零售价,而不受制于商人和高利贷者的盘剥了。她需要的仅仅是100个铜板或者是信任。
这个世界资本掌控在矮人手里的,他们已经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成了完整的链条,要想打破这个局面,必须打破资本的链条,第一个就是建立银行,打破高利贷,第二个裴玉成给予他们信任。建立一个银行系统的难度太大了,耗费时间心血是巨量的,不可承受的,以后找专业人士做吧,现在是没能力做的。裴玉成可以采取第二种。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个地方的小生产者经济有很大的共同性,这样就简单了,裴玉成就可以向他们预付定金,向他们订购产品,利润比那些黑心商人来的高,比如一个藤椅150个铜板,这样几轮下来他就有独立的资本了,这样他们很快就可以摆脱高利贷者与黑心商人的控制了。商人想收购到商品必须提高收购价格,生产者本人就可以在自己贩卖与二道商人之间做出选择,比以前的赤裸裸的接受剥削强的多。一个一个地方整下去,渐渐多的打破资本的链条。或许这样的方法受益的人有限,但比什么都不做强。其他的还有开办工厂招收工人,增加就业的方式来解决。要想最终的解决问题,不是裴玉成现在的能做的,只能为将来准备着。
以前裴玉成的玩伴许多,毕竟他的身份就在那里,好多人希望能追随他建功立业,有个好前程呢。后来“废物”“贵族的耻辱”的名号传出,大多数人都渐渐远离了他,谁愿意追随一个没出息的人呢。对裴玉成一直都没有放弃的有五个人,其中两个人没有觉醒,三个人觉醒成功,裴玉成对这些人绝对会重用的,没觉醒也没什么,可以管理工厂、从事商业,觉醒成功的可以随他一起开始佣兵生涯。裴玉成再一次见到他们,他们五人都对裴玉成主动行礼,把自己定位为追随者。追随者的地位大概类似于前世中土的师爷,只不过才艺不同罢了。追随者是朋友是贵宾,不是佣人、仆人之流,但是又和风云这样的朋友不同。五人是三家的子弟:刘孟、刘仲、金一飞、金一鸣、张大宝,其中刘孟、刘仲是亲兄弟,金一鸣、金一飞是叔伯兄弟,刘孟与张大宝没有觉醒。刘仲说他的腿脚好,被谭腿门派挑中了,中秋节将去门派习武,暂时不能随他闯荡江湖,谭腿可是与裴玉成修行的鸳鸯连环腿是齐名的,这可是好机会,将来可以互相切磋一下。众人一起恭喜,裴玉成就挽留他大家一起聚聚,到时候在相互送行,他爽快的答应了。裴玉成安排刘孟去管理造纸的作坊,张大宝负责一个小的船队运输,进行商业,首先就是负责裴氏公学所在村庄的藤编业务两人都是大喜。像他们的年纪,说实在的,正好是学徒的年纪,裴玉成上来就重用他们,那是少年的情分,刘仲对裴玉成重用他哥哥,也是非常兴奋,一方面是哥哥能有好的前途,另一个就是裴玉成是一个珍惜情分的人,自然是一个可靠的追随对象。金一飞、金一鸣都是六级战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是佣兵了,现在随同大伙一同磨合训练,刘仲也参加了,混个脸熟。
话说裴玉成这一段时间很忙的,一大早随同大伙训练,白天上午去学校,下午负责造纸的作坊,晚上负责编写教材,这一项工作得到雪幽远、鱼婷筠、鱼婷蓉、楚怜的支持,三人受到的教育层次很高,文化水平都是很高的,裴玉成拿出标点符号与阿拉伯数字,也是引起四人的夸奖,数学方面的方程问题也是令大家耳目一新,几何学的内容更是填补空白的存在,意义巨大。楚怜妹妹编写一份初步的魔兽图谱、灵草图谱,很精确很详细,有部分内容到崇明大学也都算是大发现,教这些初级班的学生,实在是小儿科了。
经过文官预备班学生的调查得知,农民并不是最穷的人。相反,与没有土地、靠出卖劳动力为生的人相比,那些拥有土地的人的日子是比较好过的。种植的作物只有稻子与麦子,由于土地肥力的原因,进行歇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土地的肥力是有限的,据说精灵族的农业德鲁伊们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学校周围的荒地好多属于学校的,接近两千亩的面积,学校圈起来的不到两百亩,剩下的都荒废着,理由很荒诞,是那个禽兽校长提出的,那就是学校怎么能与泥腿子混在一起,原来学校附近还有好多树木,让那一帮魔法师当做练习的靶子了,一个人用火系魔法,把树点燃,然后另一个使用水洗魔法把它浇灭……一帮造孽的东西。除了学校的荒地外,还有其他的荒地,原因就是缺水。说缺水是荒唐,旁边就是一条大河,开渠饮水就是,天旱了水位不够可以上水车,可是不行,因为禽兽魔法师说了,引水会破坏学校的风水,将会影响孩子们的未来云云。村民太淳朴,好不容易建立了一座学校,让自己家的娃有个出路,怎么敢因为开渠破坏风水,影响前程,所以地只好荒着了。
风水这东西裴玉成肯定是嗤之以鼻的,马上派人通知村民开渠分地,原来是谁家的还是谁家,开渠用谁家的地用学校的部分补偿,文官预备班的老师学生出来策划实习,村民们出力,裴玉成出钱,另外就是学校的荒地招租,租税三成。计划是好的可是村民们齐声反对,说怕影响孩子们的未来,迷信真是害死人,没办法,裴玉成来个以毒攻毒,就说自己从帝都的神殿请来了高人作法,一切没问题。王牧出身神殿不假,可是这货哪里是装神弄鬼的料,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给申成府了。申成府以前在学校是死板着脸,出来整个人都变了,各种会玩的东西几乎就没有他不会的,还玩的不亦乐乎,许多很幼稚的东西他也是兴致勃勃,玩起来精力充沛,练武训练那是恹恹欲睡,真的是很奇葩的一个人,还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编写教材的时候曾经考虑过他,可惜,他不是那种做的住的人,太喜欢玩,太喜欢娱乐,让他一字一句的、一丝不苟的做那些枯燥的文案工作,比杀了他还难受,只好由他去了。
八百米的引水渠的工作量实在算不上多大,这个世界的工具足够用的了,几天的时间轻轻松松就完了,剩下的就是支线渠道了,他们干的更有劲了。裴玉成拿出白菜的种子让他们种植,还拿出白菜的样品给他们看,交给他们种植管理方法,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去了。
裴玉成发现了,许多东西你不得不妥协,比如这个世界的各种陈规陋俗与迷信,裴玉成只能依靠别的方法迂回解决。还有一个学校分三六九等,裴玉成就不能直接的根除,只能先缩小他们之间的待遇差异。最让裴玉成不敢苟同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由办学,自由办学就是一长制,小的地方就是出现秦福寿这样的禽兽,大的方面就是出现胡斯伦这样的野心家,实在是祸害,教育改革势在必行。裴玉成只能钻个空子,不再招聘校长,自己当个不怎么管事的校长,不想再见到禽兽校长这样的人了。
小姑招聘的人来了,裴玉成这时候也拿出自己的新的教材,有文化的教材,也有冒险知识,还有就是内力的修炼。内力不可能拿出春风普渡的,裴玉成就是把裴家原来那个二三流的内力拿了出来,当然了,他做了修改,让它的威力更大,修行更快,这个艰巨的任务是自己和楚怜妹妹通力合作成的。说实话,自己推导修改的功法可以保证到七级不出错,其他的就是楚怜妹妹来斧正了,她是天阶高手,虽说能力失去了,可是人家的眼光还在,她的进境简直就是神速,已经五级高段了,裴玉成倍感压力。
教材拿出来了,署名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有几个女孩的名字,一帮人都很震惊,有人不服,以为裴玉成请的的枪手,写出的教材让裴玉成扬名的,于是一个个提出疑问来考校。真金不怕火炼,裴玉成对答如流,条理清晰,就是他们他们提出的引申问题、进阶问题也是轻而易举,这才最终折服他们,获得最终的认同,这个校长的位子才做的稳当。
获得了大家伙的认同,裴玉成就宣布新的规定:现在学校有四位正副主任,自己不在的时候,四位主任轮番担当领导职责,每次一个月,先是四人一人一个月,满一轮就让所有教师推举。考虑这个世界的现实,武技老师一人一票,文化课与文官预备班老师只能一人半票。这一条得到所有人的赞同,裴玉成这个校长不在了,群龙无首不行,新人谁也不服谁,轮流坐庄和推选都是可以服众的,有的人一票,有的人半票,众人也没意见,武技老师感觉到自己的优越感,文化课与文官预备班老师也不觉得失落,在别的地方他们参与管理的资格都没有。这一条算是统筹兼顾,得到拥护。
遇到大事不好决定,那就大家协商解决。武技老师推举一名名系主任,一名主任,文化课与文官预备班各推举一名系主任,平时管理他们内部的事物,遇到大事系主任和和主任们组成八人团协商解决,协商不了就投票表决,每人一票,两方票数相等,那么就由担任领导的那个人拍板决定。这一条通过了,裴玉成能想到就是这些了,以后不足的问题以后再修正,不可能一次就完备。自由教学是要坚持的,一长制、一言堂要取消的,裴玉成这个校长就是一个过渡,以后渐渐形成正规的制度。
其实裴玉成很想进行思想传播与思想改造的,不过想了又想,最终放弃了,自己太年轻,名望不足,轻易搞这些,只会带来无穷的麻烦,说不定成为异端,被绑上火刑架就不妙了。楚国是没有异端的,可是别的国家有,兽人帝国、凯撒帝国都有,异端裁判所遍地都是,有时捞过界乱抓人的,还有狂信者搞暗杀,不是一般的恐怖。
学校的问题渐渐走上正轨,开始整理的就是作坊工业了。酱油、醋有新工艺,精盐、烧酒都可以上马,肉酱、水果酱、香肠、火腿、松花蛋这些美食也该出来面世了,这个世界的东西有点少,尤其是冬天,那是一个萧条。中秋节要到了,自然也少不了月饼这一种美食,以前裴玉成可是最喜欢的就是广式月饼了,一次买好多,这一次买不到了,只能自己尝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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