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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机一并承担了海里的聘礼。今天,一切清点准备就绪,就等明天送往奚王牙帐了。“夷离堇,属下有事相求。”康默记说道,
阿保机听他这么说,倒是奇怪了。因为自从康默记做了他的亲随,可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呵呵,你说说看。”
“听说,明天就要派人将海里的聘礼送去奚王牙帐了。我看这两天,夷离堇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吩咐。所以呢,我想带知古随同而去,你也知道,知古年龄大了,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康默记回道。
“哈哈,我当什么事呢。可以啊,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也一道儿去吧。”
“谢夷离堇。”
“哎?最近,怎么不见知古来我家里玩了呢?你给他说,我的两个儿子,图欲和尧骨,都很想他呢。等你们回来啊,叫他有空儿就过来。”阿保机说道。
“属下知道了。”康默记退身出了大帐,一脸心事重重。
“苏———”韩知古站在岩母斤的帐篷外叫着。
不一会儿,苏就跑了出来。“什么事啊?我还没吃好晚饭呢,要不你进来等等我吧。等我吃完,咱们再出去玩会儿。”
“不了。这个给你。”韩知古把一个塑料陀螺,塞在了苏的手上。
“真的?你真的给我了。”苏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缠着韩知古要了多少次。每次,只是借他玩玩,到最后,还是被要了回去。
“嗯,给你了。还有麻烦你把这几张卡片,给奥古,卡片上是女的呢,让她自己留着。男的呢,让她给阿古只。”韩知古说道。
韩知古说的这个卡片,是他在杭州时,从薯片里收集的,多是些卡通人物。这些卡片无论做工,或是印制都是很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些契丹孩子,当然甚是喜欢。当年从述律部来迭剌部的时候,韩知古只给了阿古只一张,就让阿古只高兴了几天。而现在,他决定要全部送出了。
“啊?你都不要了,为什么呢?”苏实在是不能理解韩知古此刻的行为。
“呵呵,没什么,大家都长大了。而我记得,你们从前都很喜欢,咱们是好朋友嘛,对吗?”韩知古笑着说。
“苏,谁在外面啊?”岩母斤叫道。
“好了,我先回去了。”韩知古说完,上前匆匆一抱,扭头快步离去了。
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苏,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韩知古的背影,
“苏———”
“哦———,听到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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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迭剌问道,
“上下都找过,也问过了。从昨天黄昏的时候,就再也没人看见他们了。”
迭剌这次负责押送聘礼。康默记叔侄和他一道儿,先来到痕德廑可汗牙帐。然后又一起陪同遥辇氏的海里来到了奚王牙帐。一切都很顺利,昨天他还叮嘱康默记,说今天一大早儿,大家就回去复命。可不想,临走了,却不见了这俩叔侄。
“怎么,还是没找到吗?”海里也过来了。
“嗯。真是奇怪。我和康默记共事过,他不像是这样没交代的人啊。”迭剌回道。
“呵呵,既是这样,说不定是你大哥给他安排了其它任务。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你回到迭剌部,问过阿保机,一切就明白了。”海里推测道。
迭剌听他说得也有理,于是点了点头。“好了,所有人都听着,咱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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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的草原上,两匹马并排前行。马上两人正是康默记和韩知古。
“知古,我看你还是掉头先回迭剌部吧。”康默记说道。
“康叔,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也想弄清爹娘是怎么遇害的。”韩知古回道。
原来,自从在荷古的婚礼上,看见楚里部的扫剌之后,康默记就计划,动身前往楚里部,看能不能调查清楚,那个扫剌是不是当年夜袭韩家庄的人。他也没什么好的主意,只是想或许能卖身为奴,去楚里部,总比留在迭剌部胡思乱想地强。
康默记想偷偷溜走,一个人前去,不告诉韩知古,但想到自己肩负托孤之责,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他。但康默记说完计划后,依然坚持不让他跟随。不料韩知古硬是要来,也只好答应。
离开奚王牙帐的路上,康默记还是不忍心韩知古受苦,所以又在劝说。此刻,两人下马,站在一条横贯草原的山沟之上。
“康叔,事已至此,你就别说了。按奚王牙帐里的人说,楚里部附近多有沟壑,看来应该不远了,眼下,咱们得找条路穿过去了。”韩知古说完,跃上马背,沿着山沟打马而去。
“知古,小心点儿。”康默记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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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俩从山沟里,循着山路,策马到了另一面草原。没走多远,突然,看见前方一匹受惊了的马,向他们急速奔来,再一看,有一人手抓缰绳,单脚绊在马镫上,悬在马的一侧。
“不好!看来是马受惊了。”韩知古心道,奋力挥鞭迎了上去。
拿起弯弓,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来,向受惊的马射去———
韩知古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多年,骑马射箭的本领还是有的,而且,箭法还不错。只见他连射三箭,终于连人带马倒下了,就倒在了他的跟前。
韩知古赶紧跳下马,解开套住脚的马镫,将那人抱住。这才发现,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怀中少女看着韩知古,微微说道,“谢谢。”说完便昏了过去。
“知古,知古。”身旁的康默记叫道,“你看,来人了。”
十来个人骑马赶了过来,将他们围成一团,只见为首的老者跳下马,跑了上来,从韩知古手里接过少女,嘴上叫道,“迈札,迈札。”
“她应该没什么事儿,马没有压着她。”韩知古见老者伤心,安慰道。
老者听韩知古这样说,朝旁边那匹马望去,又抬头看了看站在声旁的韩知古,说道,“来人,赶紧将迈札送到大萨满那里去。”
“是,俟斤。”
老者起身对韩知古拜道,“小兄弟。多谢出手相救,随我一起来吧。”
康默记叔侄被人引到一座帐篷里。几个奴仆忙前忙后地端来了瓜果,酒水。
“两位,请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奴仆道。
“请问,这是哪里?”康默记忍不住问了一句。
“楚里部。俟斤吩咐我们要好生招待二位勇士。”
“你们俟斤可是去诸,少女又是何人?”韩知古问道,
“回勇士的话,我家主人正是楚里部俟斤去诸。你方才救下的,是我们俟斤最疼爱的小女儿,迈札。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劳,你去吧。”康默记说道。
“康叔,这下如何是好,荷古可是认得你我二人的。”韩知古说道。
康默记心想,这其实也是他不愿意韩知古跟来的原因之一,他自己卖身为奴,倒可以乔装一番,尤其作为一个奴仆,不会引起多大注意。可是现在,韩知古无意间救了去诸的女儿,就难以再掩饰了。康默记一时也没了主意,说道,“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里部的神帐里。
“大萨满,迈札她没事儿吧?”去诸急切地问,
“俟斤,神灵佑护,迈札只是惊吓过度,筋骨略有损伤,我已为她祈福,还敷了草药。调养一段日子,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萨满巫师回道。
“爹,”睁开眼睛的迈札叫道,
“迈札,别动。大萨满说了,很快就会好的。你可把爹吓死了。”去诸赶紧坐上前来,抓着女儿的手说道,“来人!”
帐外应声走进一奚兵。“俟斤,有何吩咐?”
“把马厩的泰纳,拉出去抽一百鞭子!”去诸厉声道,
“遵命!”
“慢着。”迈札叫道,“爹,不关泰纳的事儿,是我自己想驯服这匹烈马,他不敢阻拦。你看,女儿不是没事儿吗?”
去诸看了看女儿,哈哈笑道,“你呀,可惜是个女儿家啊。”
“女儿家怎么了?咱草原上的英雄,还分男女的吗?”迈札调皮道。
去诸听了,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对,对,我去诸的儿女,个个都是英雄。”
还呆在一旁的奚兵,见势缓缓退了出去。
“爹,那个救我的,是什么人呢?”
“哦,爹一时心急,没有多问。不过呢,我已经吩咐人,好生招呼了。”去诸说着,不禁后怕,女儿迈札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他真是无法想象。说道,“这个少年,我要重重谢他!”
“爹,那你可要想仔细了。”迈札如有所思地,低声回道。
从迭剌那里听说,康默记叔侄竟无缘无故没了踪影。阿保机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他回到家里,给月里朵说起了这件怪事。一旁的奥古听着,一下子哭了起来,跑出了帐篷。
“奥古———”阿保机起身叫道,
“别拦着,让奥古去吧。”月里朵说道。
阿保机看了看妻子,心道,奥古与韩知古两人从小相伴,想必是担心他安危,也是情所难免。
夕阳西下,不知是谁吹着羌笛。
一个少女,坐在山丘上,那座熟悉的山丘上。手里紧紧地攥着几张卡片,眼泪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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