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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昏迷中的嬴荒被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给痛醒。虚弱无力的他从手术车上踉跄跌倒到地上,依靠手术车的脚架好不容易站起来,但却吐了一大口鲜血,喷染到了手术车上。
看见昏倒在地的永乐将军他们,倒让嬴荒想起了一些在病房那里的画面。那些画面让嬴荒心生恐慌,于是他决定先离开再说。不知所措的他跌跌撞撞跑出地下室。
出到地面上,在废墟的周围站满了围观者,不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映入眼前的一切,嬴荒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声喊道:“族长爷爷……”其声音已经嘶哑,喊了几声,听不到回答,更无法听到回音,却是引来了许多围观者异样的眼光。
空气里充满了青烟和烧焦东西的味道,这便是战争过后的“专属”味道。
突然,一阵风迎面吹来,卷进了地下室,把地下室的门吹得“咯吱咯吱”响,嬴荒一惊,猛然回头,以为是永乐将军那三个人抓自己来了——所幸没有。
他用小手掌抹去了嘴角的血,舌头不小心沾到了一些——这竟然,竟然是辛辣的?
血,还有辣的么?
他来不及多想,走出那片废墟去到人群中后,王城的军队才风风火火来到,迅速把那片废墟围了起来,然后拉起了如城旗般蓝色的封锁线。
嬴荒见此只好慌忙穿过人流,头也不回地往前继续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看着周围的一切,即使与行人擦肩而过,却无人关心,无人问他从哪里来,无人问他要去哪里。
这便是如今的阿尔泰大陆吗?
嬴荒的眼神里充满茫然。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北荒族人?
可是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能想象得到的东西并不多。
在偌大的广信大都,街道纵横交错,房屋林立,只身一人的嬴荒拖拽着瘦弱的身躯,身心疲惫,就像一不小心闯进了末日城市的流荒者,一股由亘古而来的苍凉袭上心头。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无助的嬴荒,只记得自己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如果不知道该走向何方,那就用想象力去想象出一个,看不到尽头又合适自己的方向。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试着努力去想象。
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理解自己父亲所说的话。
“小心!”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在喊话的刹那,从后面把闭着眼睛走路的嬴荒及时的拉住。
这个拎着个小手袋的女子刚从从自己报社里出来。打扮都市风尚的她,与大都市的格调吻合,其轻描淡写的妆容和随性搭配的穿着,让人看起来既清雅又有些许的感伤,但又像是看见了她早上从洗漱间出来,即使穿了一件长长的白色衬衫,其高挑曲线,前凸后翘的胴体依旧若隐若现,尤其是迎着从窗户吹进来的微风,拖拖踏踏地来到镜子面前时,然后她无心地画着妆,对着镜子侍弄着自己的华发,最后叹息着木然一笑,扎了个慵懒的发型。
只是这个发型,倒也与她神清骨秀的小脸合衬极,反倒有股超尘出俗的感觉。
倘若找来十个阿尔泰大陆最顶尖的造型师一看,定会看到二十只手同时举,表示赞同她扎的慵懒发型与她身型脸型合衬。——当然,如果手脚可以同时举起也是会出现这情况的。
嬴荒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已经踏空,幸亏是说话的女子及时抓住了自己的手,不然他就掉到下水道里面去了。
这时下水道里面突然走过一个修理工,见他抬头,诧异道:“喂,你们两个在干吗?”
嬴荒脸色徒然一惊——在北荒,我们根本不生产污水废物,哪里用得到下水道?我们的“良心通道”可是在心里的。
只见他“嗖”的一下就跳到了那个把他拉住的女子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
其实嬴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有力气了。
女子惊愕之余,只垂目瞄嬴荒一眼,冷冷道:“喂,小弟弟,你想干嘛?”
嬴荒愣愣地看着自己抱着的女子,支吾:“没,没干嘛……”
“你们两个、在干嘛?”下水道修理工上到地面后,惊奇地看了看他们两个。
那女子尴尬笑笑,,摆了摆那双纤细的玉手,侧头支吾:“没,没干嘛!”
下水道修理愣愣地站着两秒,然后把井盖盖回去之后径自走了。
那女子恍回神,埋怨道:“喂,小弟弟,你还不下来!你真的好重你知道吗?”
“哦。”嬴荒似是无心的答道。
那女子把嬴荒放下来后,揽了揽自己的衣服道:“小弟弟,以后小心点,城市里的坑多,尤其是像广信大都这样的城市!”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帮忙了——嬴荒是这样想的。
他直直地看着那女子,蓦然开口:“我……我叫嬴荒,北荒人。”
那女子瞥眼看着他,惊奇道:“嬴荒?北荒人?据我所知,这里没有姓嬴的氏族,你真的从北荒冰原来的?”
嬴荒挠头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瞪眼看着她。
那女子脸色一惊,仿佛她是经常遇到倒霉事的人,有些恐惧道:“嬴……荒——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该不会哪家迷路的小孩吧?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嬴荒呆呆地站在原地两秒,然后又追了上去,和那女子齐步走着却不说话。
那女子没有停下步伐,只是惊诧地看了看和自己齐步走着的嬴荒。她故意一下子走快些,一下又走慢些。不过嬴荒总是能跟上她的步伐。
她突然停下来,诧异道:“小弟弟,你到底想干嘛?别说你不是在跟着我!”
嬴荒也突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脱口:“姐姐,我没说不是在跟着你呀!”
那女子用掌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前额,自怨自艾道:“我今天到底在干嘛?净做些蠢事!”
嬴荒虽不明所以,但看面前女子那言行就像自己妈妈平时不开心的时候差不多,于是说道:“姐姐,你有不开心的事吗?”
那女子对嬴荒所问的问题鼓着腮,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伐,边走着边冷冰冰的道:“算了,天也快黑了,看样子你是要跟着我回去了,今天就再做最后一件蠢事,权当是我母性大发!我单名一个心字,姓苏,苏心!”
这叫苏心的女子,是嬴荒流离北荒后,那段童年时间里重要的人之一,甚至是他完全“蜕变”成冷血人的那段期间里的“主角”。但可以说她是女子中的“另类”,脾气性格,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就是她的父母也不例外。
嬴荒小跑几步跟上了苏心的步伐,看着她脚上穿着的黑色的鞋子,说道:“苏心姐姐,你穿的是什么鞋?”
苏心淡淡道:“高跟鞋!”
高跟鞋?阿尔泰大陆有高跟鞋么?
嬴荒迟疑了一会儿,道:“高跟鞋?可是我看着怎么那么像我们部族里的木板鞋,就是颜色不一样!我们那种是褐色的,就像我们部落老人抽的那种烟丝的颜色。”
苏心惊美的容颜微微一惊,蹙眉,仿佛看见食人族般,惴惴道:“部族?你该不会是哪个野人爸爸的孩子吧?”
嬴荒低头搔头,道:“野人?什么野人?”
苏心侧目,再次仔细地瞅一眼和自己齐步走着的他,低语:“非人非熊,全身长满棕黑色的毛的,就是野人!我看你,穿得衣服这么土,最多就是个……”她说着不知道怎么形容,仿佛词穷般呐口了。
嬴荒大惑不解,眼球快速的打转,心想北荒有大狗熊,冰魄天熊,却没懂你要说的是什么熊——可是我明明是人。于是嘟囔:“苏心姐姐,可我不是熊的孩子!”
苏心快步不停,冷冷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熊孩子。你只能在我家住一天,明天一早你就回去自己家,听到了吗?我可不想我妈回来看到你,不然我又得挨骂了!她总说我不务正业!”
嬴荒好奇道:“苏心姐姐,你妈妈会经常骂你么?我好些,我妈妈……”只是说着说着,他突然把话停了,步伐也停了,眼里已然泛开了泪光。
“喂,小弟弟,你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哭了呢?”苏心好奇心起,不由得跟着停了下来,声音柔顺。
“我只是,我……我妈妈,我爸爸,他们,他们都已经死了……”嬴荒拭去了脸上的两行泪水,哽咽着。
蹲下来看着啜泣的嬴荒,苏心突然变得哑口无言了——母性大发的缘故么?
嬴荒“扑通”一下投到她怀里,揽着她脖子,下巴靠在她香肩上,道:“苏心姐姐,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刚才,我只是按照我爸爸教的方式往前走……”
“这……你爸爸教你的方法也——看来不是你坑爹,是你爹坑你!”苏心微微皱眉,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那句话时,就像和自己的心对话般小声。
“苏心姐姐,我按我爸爸的方法走,结果遇到了你,如果你都不肯收留我,那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嬴荒似乎没有听到苏心后面的话,哽咽着说。
可在这时候,他像是突然空气不够呼吸似的,重重哽咽一声,脑袋往前一低,晕过去了。
苏心并没有发现他晕过去,听不到声音也只是以为他不哭了,于是继续说道:“不是,你这,你这也……我们这才认识多久……你爸爸也太会教了,净找我们这些容易善心大发的人来下手!”等了一会儿,却还没有听到他说话,于是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摊开后,声音低沉、埋怨:“我说嬴荒小弟弟,你也太夸张了,说着说着也不用激动到晕倒吧?谁这么有眼光,雇了你这么个好演员?——喂,小弟弟,你没事吧?喂……”
嬴荒没有任何反应。
苏心并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嬴荒只是睡着了。
只见她一只手扶着嬴荒,一只手慢吞吞地把高跟鞋脱了,接着把嬴荒放到自己背上,然后一边慢悠悠的走着,又自怨自艾:“唉,以后可千万别再遇上这种,特别容易让我母性大发的事了!看来今晚的稿件,是没办法继续了……”
昏迷中的嬴荒突然抽搐了一下,只听闻他沉吟:“妈妈,爸爸……”
由于嬴荒还未完全“蜕变”成冷血人,所以很多昏迷中发生的事,他全然不知。
苏心薄薄的唇角抹过一丝无奈的微笑,低语:“这孩子……”只是说着又忧伤了起来,看着前方继续道:“不知道老妈子回来,又要说我什么了。想想都可怕,她生气的样子真难看,想要吃人似的。老爸居然会说她生气的时候更漂亮……”
傍晚时分。
不知不觉,苏心气喘吁吁地终于走到了自己在郊外的家门前,细眉之上也已沁出了些汗水。
在面前的是一栋坐落在几棵大松树之间,只有两层的白色房子,像个独立的小城堡,房顶还有几个塔尖。苏心的家距离周围最近的民宅区大概有一刻钟的脚程,所以周围很是静谧,只听得虫鸣鸟叫。
苏心把左手拿着的高跟鞋丢到地上,掠了掠头发,夹在耳朵上,然后半弯着小蛮腰,不让嬴荒从背上滑落,两只手掏着手袋里的钥匙,不断翻找着。
“女儿,我们回来了!”突然,一个可以令她恐慌的声音响起,惊得她把手里的钥匙都扔到了地上。
说话之人刚从马车上下来,是她的母亲,一个身体略微发福,眉宇比寻常女子粗狂的中年女人,岁月已经把她的曼妙身材夺了去。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面容光亮,一点胡渣都没有,穿着整齐,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一看就知道是个干练的人。
苏心缓缓转过身,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虽难以置信,但还是得笑嘻嘻的,咧着小嘴:“爸,妈!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是去旅游了吗?——对了,我听说,别的城邦好像都在打仗,你们二老,没断手断脚吧……”
面容光亮的苏父摆摆手,苦笑着:“就你呀……”
“快打住!告诉我,你背着的是谁?”苏母抬手抢话,声音明厉。
“好像是,一个小男孩!”苏父屏息凝神,看了看自己女儿背着的人。
苏心看见父亲那神情,心想怕是又要挨骂节奏了,于是忙不迭把嬴荒放下来,让他靠在墙根上,转身看着自己的父母,手忙脚乱,道:“他,他好像是受伤了,我……”
苏母摇摇头,道:“我说你……”
苏父容光满面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道:“受伤?女儿,快说说怎么回事?”
苏心鼓起两腮,暗自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妈,我今天在回家的路上看见的他,当时他差点掉进了下水道里,幸好我及时出手。之后他说,他家人都没了,所以……”
“你怎么净救些阿猫阿狗回来?都几岁了,也不见你带个男人回来给我们看看!”苏母斜眉瞪着她。
苏心努努嘴,娇嗔道:“妈,可没有您这样讲话的!”
“女儿啊,你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都二十五岁了……”苏父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苏心掐话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二老!不过,我今天救回来的也是个男的,只不过年纪还小些。爸,您不是医生吗?快看看他有没有大碍?”
“老公你看看,这也就是我们女儿才会说的话,语无伦次,疯疯癫癫!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苏母把责任推到自己丈夫身上。
苏父并未理会妻子的话语,走过去,俯身摸了摸嬴荒颈部的动脉,语气冷冷冰冰,道:“还没死!”
苏心娇嗔:“爸,我不是叫你判断他死还是没死。就你那样摸一摸颈部动脉的事,谁不会呢?”
苏母道:“看吧,你的好女儿,都用这语气了。”
苏父道:“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先把他抱进屋去再说!”
苏心又娇痴道:“还是爸懂事……”
“女儿,你……”苏母怒无从起似的。
苏心捡起地上的钥匙,把门开了之后,却是对自己母亲做了个鬼脸,完全不像是个二十五岁的人。
苏母委屈抱怨道:“老公,我今天总算明白,当年你为什么喜欢我生个女儿的原因了。苏心苏心,她是苏家的心肝宝贝了,可就是为了帮助你孤立我,打压我在家里的地位。而且你们这些年都是这么做的。”
苏父微微苦笑着却没有答话。
他是个私人医生,所以嬴荒被他直接抱到了自家后院的病房。
苏心一只手提着自己的高跟鞋和手袋,一只手挽着自己母亲的手,娇痴道:“妈,快别这么说!其实我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苏母白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呀,也只是说说而已!”
苏心声音柔顺,道:“妈,您这是哪里的话嘛?来,您先坐!想必您也渴了,我先倒杯水给您喝!”
“不是哪里的话,而是从我心窝里掏出来的。”苏母拍拍胸口说。
苏心急急忙忙给自己母亲倒了杯温开水,道:“妈,您先歇息歇息。我去看看爸那边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好好好,去吧。”苏母扬眉连连摇头。
苏心欢欣雀跃,道:“谢谢妈!我去找爸了。”
在病房里,把着嬴荒脉搏的苏父一脸焦急的神情。他反复地号着嬴荒的脉搏,只是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茫然,似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爸,怎么样了?”苏心去到病房脱口,问。
“女儿,你在哪里背回的这个孩子?”苏父的眼珠上下翻动几下,略作思考。
苏心毫不犹豫,声音明快道:“大街上呀。”
“呃……”嬴荒有些气息不顺,打了个嗝,但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苏父略作踌躇,似是有所顾忌,用食指沾了一点嬴荒嘴角的血液,放在自己嘴里尝了一下,眼神忽变,梦呓道:“竟然是辣的?!”
苏心不信,刚伸出修长皙白的食指,也想沾一点放嘴里尝尝,但她父亲急忙制止,抓住了她手腕,缓缓拨开,道:“不要,女儿!”他想了一想才又说:“女儿,你知不道中央王城最近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
“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阿尔泰大陆有什么大事,哪件不是我们报社这一行的人先知道的?”苏心转身踱了几步,漫不经心似的说。
苏父苦笑一声,道:“你在我面前提你那报社还好,你妈要是听到了,又得骂你不务正业了。”
苏心连连道:“是是是,爸说的在理,有理!”
苏父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那个报社,都开了两年了,但还是只有你一个人,虽然说你是赚了钱,可期间少不了我们的操心!上次……”
这时候的苏心,没有心思听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唠叨的事,尤其她那段失败的感情事,于是打断她父亲的话说道:“哎,爸,你刚说最近发生的大事,倒让我想起了关于冷血人……”
苏父一怔,道:“不要这用这种不可能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想着太可能。”
苏心质疑,道:“那这个小男孩,他……”
“他的血确实是辣的。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情况,除非他就是最近出现的冷血人之一,而且还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冷血人。只是他血液,为什么会是辣的?”苏父瞳孔收缩着,似自语般。
苏心道:“哎呀,爸,你就别想那么多你那些医学问题了,管他的血什么味道,先救了人再说!”
苏父诧异又冷冷道:“救人?为什么救他?我要是救了他,你妈那边我怎么交代?”
“不是,爸,这跟我妈有什么关系?”苏心一怔,诧异。
苏父道:“这事你还是问你妈去吧,我说不清楚!”
躺在病床上的嬴荒在这时候有了些反应——开始浑身打哆嗦、翻滚、挣扎,抽搐,就好像他躺着的是爬满了毒虫的冰床,弱小的身体,透法出一股比北荒的极寒还要冷上千百倍的寒气。
苏心本想按住病床上的嬴荒,让他停止挣扎,但在接触到嬴荒的身体时惊得缩了回来,焦急地抓住自己父亲的肩膀,说道:“爸,他的身体好像要结冰了!您就救救他吧?”
苏父斩钉截铁道:“别再说了,这一次我是绝对会见死不救的!”
苏心用愤愤然和指责的口吻,道:“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医生像你这样还没出手救人就宣布自己病人死刑的?就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也还得先救人再说啊?你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个医生,还不如去做侩子手!”
苏母这时候也来到了病房,只见她说:“女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爸呢?”
“妈……”苏心侧身低着头,皙白的双手玩弄肩前的发梢,说:“你去问我爸。”
苏母把目光转向丈夫,惊奇道:“老公,怎么回事?”
这倒好,他起身就走,离开病房门口时留下一句:“这个小孩,是个冷血人。”
苏心这才转身正面对着母亲,抓着她的手摇来摇去,道:“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苏母故作无辜模样,苦笑。
她娇美的脸微微一侧,略皱细眉,斜斜看着自己母亲,道:“妈,别装了,看你表情就知道是在装糊涂!每次我问到你不想说的事,你可没少来这招——装得像个迷知少女,你以为你还年轻么?”
苏母虽有些气愤,嘴里却念念有词:“可这招屡试不爽……”
苏心道:“妈,你在嘀咕什么?麻烦您说大声点好吗?”
苏母泰然自若,道:“没什么。”
苏心却着急了,威逼道:“什么叫没什么?床上那个孩子,都快成冰雕了。妈,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苏母索性道:“女儿,你就别问了。你爸是对的,反正这小孩不能救!还有,让他死在我们家,也别让外人知道!”
苏母说完径自走了。
苏心对刚走出门口,还未走远的母亲喊道:“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妈,你别走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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