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天下剑客之乱世三国 > 第二章 血染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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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刀枪剑戟”四个护卫也被任子陵和郭言之的两柄长剑攻得节节败退,他们见程彪被穆隐山所杀,更是惊恐,阵型大乱。万剑心神凌乱,被郭言之乘虚而入,“一剑平川”,削中右腕,长剑抓拿不定,掉在了地上。

  穆隐山按剑走上前,大叫道:“住手!”任子陵和郭言之知道穆隐山是想从他们口中得出一些消息来,于是收下攻势,撤剑退到穆隐山身后。“刀枪剑戟”四人见自己的主人被杀,无不义愤填膺,不等穆隐山发话,一起发招攻向穆隐山。穆隐山一怔,大为纳闷,心道:“我当真糊涂,我杀了他们的程二爷,他们怎么肯罢手?”眼见对方四件兵器同时攻过来,只得再次展开攻势,挥舞长剑架挡住对方的刀枪剑戟,同时叫道:“四位大侠……”荆刀怒道:“竖子给我闭嘴!”他手上使劲毕生功力,长刀呼呼如风地向对方招呼过去。穆隐山知道言多无益,以他们刀枪剑戟四大忠臣,只怕除了取了他们的性命,别无他法。

  郭言之在后面见荆刀和铁枪一边打,一边嗷嗷直叫,万剑、韩戟不顾伤势,舍身向前,当下低声向任子陵说道:“任兄,那四个家伙估计已经失去理智了,我看我们还是上去助穆兄一臂之力。”任子陵答道:“正有此意。”二人再次挺起长剑,抢入阵中去。

  穆隐山三人穿梭在刀枪剑戟四般武器之间,对方四件兵器虽然攻势甚快,但却始终伤不了他们三个一根汗毛。数招过后,穆隐山三人忽地同时向阵型中间的铁枪一点,血光飞溅,铁枪身上三处要害同时中剑,立时气绝而亡。其时,对方已经没有阵法而言,正如郭言之所说,他们甚至已经没有了人性的理智了,攻势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盲目地乱打。

  任子陵扬手一挡,手上长剑架着自上而下劈下来的长戟,突然猛地向右一甩,又是一声惊呼,长戟的尖端竟然已经刺入了荆刀的咽喉。任子陵巧妙地利用对方的兵器,杀死了他们自己的同伙。借刀杀人后,任子陵大喝一声,长剑顺势自上而下一撩,韩戟“呃”地叫了一声,自胸口到颈部被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中剑而亡。

  适才,万剑为郭言之所伤,右手筋脉受损,这时他是用左手使剑对敌的。他的三个同伴都已经阵亡了,但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仍然一味地乱打。穆隐山连环扫出三剑,专攻向对方的兵刃,万剑的左手本来已经乏力,而且他跟穆隐山的内力相差太远,三剑过后,长剑再次脱手。郭言之冷眼一瞪,一个箭步抢上前,长剑寒光一闪,鲜血混杂雨水洒满一地。中秋八月,血雨纷飞,穆隐山三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连毙四个江湖好手。其实刀枪剑戟四人武功并不弱,只是他们因为主人不幸遇害,思绪崩溃,心神错乱,才导致如此不堪一击,此乃人之常情,如此突发的事件非人为的理性能驾驭的。

  穆隐山看着地上五条尸体,昨天还是名震汉中的五个大侠,如今变成了五个死人,不禁摇了摇头。郭言之向穆隐山甩了个眼色,问道:“穆兄,还有一个人怎么办?”他们跟程家五大高手交手时,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一直没有出手。他们虽然看似也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是却时刻提防着他暗中伤人。现在听郭言之提起,穆隐山才转过头去,见那蒙面黑衣人正坐在一棵菩提树下,他心道:“此人适才提醒荆刀,看来是认识我的。”

  穆隐山三人一起逼近那个蒙面黑衣人,他才缓缓地站起来。穆隐山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到此地杀人?”蒙面黑衣人不慌不忙,缓缓地解下面上的纱布,呈现出一张面如死灰的脸来,穆隐山三人看罢大感惊讶,此人竟然是江湖大盗傅青。大半年前,江湖大盗傅辛、傅青父子在江淮作案,却给穆隐山撞个正着,穆隐山三招之内便要了傅辛的命。然而穆隐山那时候却不忍赶尽杀绝,扬言给傅青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在三江口剑泯恩仇。当时,任子陵和郭言之都在场,他们三人打算应了荣大富之约观看比武后,就一起前往三江口去找傅青。

  任子陵叫道:“傅青,真没有想到我们还有去找你,你竟然自己前来送死。”其时已经大雨倾盆,傅青却没有任何雨具,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身子。傅青双目阴沉沉地盯着任子陵,冷冷地说道:“一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却偏偏要拖到下个月,我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竟然说我来送死,真是笑话!”任子陵哈哈大笑,道:“好!你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比起其他一些恶贼,你这小恶贼已胜出了不少!”傅青一言不发,不再看他一眼。

  穆隐山却不如任子陵那般嬉皮笑脸,他咬牙怒道:“我真后悔我当日没有杀了你,让你到这里来杀了荣大富和邱峰两家人!”。傅青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杀人,这一年来我没有杀过一个人,也没有办过一件案。”穆隐山“哦”的一声,问道:“那你又为何到这里来?”傅青道:“因为听说你今天会来这里,我不想等多一个月,所以专门来这里找你。”穆隐山三人一怔,郭言之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是谁请程彪他们来杀人的?”傅青道:“自然不知道。”

  穆隐山听他说一年来并没有做出危害武林之事,心中顿时一宽,否则自己就是纵容恶徒逍遥法外了,他相信傅青没有必要撒谎,于是扬手叫道:“我们的期限没到,你快走吧,一个月后到三江口我再取你性命。”傅青冷笑道:“我既然来了,又何必等到下个月?又何必移步到三江口?”任子陵又叫了声“好”,说道:“你这‘胸襟’,又领先不少恶贼了。”他口中虽然赞扬,但全部都是冷言相讥。他向来敬重置生死于度外的好汉,但他从来不会以青眼看待恶人。

  穆隐山“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真的是一心来寻死的。”傅青道:“不错,你当初虽然不杀我,但我不会就此感激你。”穆隐山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傅青缓缓地续道:“我这一年来生不如死,仇恨、恐惧、绝望充斥着我的每一天,明知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我却报不了仇。莫说是一年,就算十年后,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他一边说,他的眼中更加愈加死灰。任子陵呵呵一笑,道:“如此看来,这样的折磨比一剑杀了你更加痛快。”他向来喜欢幸灾乐祸,对恶人更是变本加厉。

  傅青对任子陵道:“你说的不错,我宁愿他当天杀了我。”穆隐山喝问道:“你的话说完了没!”傅青从手上拔出一柄钢刀,在空中一扬,冷冷地说道:“一年前就说完了!”穆隐山右手一挥,长剑已在手中。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武,但穆隐山要提防傅青暗中使诈,是以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见傅青脸色惨白,大叫道:“穆隐山!你武功盖世,穷我一生也不能杀了你为爹爹报仇,咱们的仇恨来世再报!”说话甫毕,右手横刀就往自己脖子抹过去!

  这一下出乎意料,穆隐山双目一睁,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却给身右的郭言之伸手拦住。傅青横刀自刎,血洒满地,和这滂沱大雨融为了一体。穆隐山当然不是想出手制止他,只是出于他本能的反应,就算不是郭言之拦住他,他善与恶的理性也会瞬间制止他这一“感情的冲动”。穆隐山面对傅青的尸体,苦笑道:“你这又何苦?苦等一年,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只为自刎一死?”忽然任子陵拍了拍手掌道:“好啊!古往今来,极少有恶人自尽以洗脱生前罪行。傅兄此举真是惊天动地啊!”他虽然改称“傅兄”,但仍然是冷言讥讽,连死人也不放过,只是傅青再也听不见了。

  傅辛、傅青父子在江湖上作恶五六年,武林正道无不对之恨之入骨。他们的恶行随着傅青的自刎,也许不能洗清,却已经走到尽头了。日后,也许江湖中人依然会唾骂他们俩,但是他们再也无力危害武林了。

  穆隐山不再理会傅青之死,转过身来,暴雨之下,失落地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双手一抱拳,说道:“可恶,究竟是什么人出钱请程彪来杀荣大富、邱峰两家的?”郭言之道:“我看此事大有蹊跷,估计另有图谋。”穆隐山疑道:“此话怎讲?”郭言之道:“第一,蜀中唐门程家终年偏安一方,极少涉足中原;第二,汉中离樊城这里相距甚远,荣大富、邱峰两家虽然在南郡地区的名头不小,但威名是难以越出荆州地区的。这对程彪,岂不大题小做?”穆隐山听后,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须臾,由于雨势太大,他们只得随便安顿了荣大富、邱峰几个有名的大侠,穆隐山暗自惭愧,心道:“他们看得起我们,才请我们来评判武功,他是主我们是客,现在我们却连他们的尸体也不能安置好,实在有愧荣、邱两位前辈的在天之灵。”看着这场惊天大暴雨,穆隐山说道:“这场大雨非同小可,恐怕会导致洪水泛滥,我们在这山上极为危险,应当马上离开此地,免得遭遇泥石之灾。”郭言之道:“正是。早几天我从宛城过来,路过樊城,那里兵荒马乱,城池已经被关羽的荆州军团团包围,城外又有于禁的援军,所以樊城我们是去不了的,我们只能走远几步,到西南方的襄阳城落脚。”穆隐山和任子陵一致赞成,樊城离狼山十一二里路,襄阳虽然远一些,但也不过二十五六里路。三人跨上马,伴着雷鸣的伴奏穿行在狂风暴雨之中。

  果然,三人离开狼山不久,雨势继续增大,狼山山腰发生山泥倾泻,泥石混着雨水滚下来,生灵涂炭,摧毁了多少农家田园,吞噬了多少个家庭?这场雨估计只有对于关羽来说才是一件好事,他借着这洪水之势,歼灭了于禁的援军,斩庞德,降于禁,威震华夏,令荆州军的军事事业推上了顶峰,这就是后人称赞的“关云长水淹七军”。然而关羽胜利的背后,又有多少人无辜受害?即便能够统计,估计也是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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