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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森林太过恐怖,有关于此地的传说流传甚广,数不胜数。便是最近几十年发生的事情,生活在这一带的少男少女常会听到村中老人们谈起,每一次谈论,他们脸上露出的都是深深的敬畏之色。
曾有一名邻村的猛士,箭术了得,是方圆几百里最为出色的老猎人,由于不甘心此生都只是在外围徘徊,有一天终于壮着胆子走进了老林深处,从此,就再也没见过他回来。
老林深处,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怪陆离,少女不知,事到如今,只能是想来如今是在外围边缘,若是真要遇上些凶兽,也不会是些太过强大的存在。
随后,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她颦起两道秀眉,却愕然发现那声尖叫由远变近,音调拖得老长,向着林外而来,如同一个小娃娃在摆脱想要揍他屁股的大人。
名叫小乖的小东西去而复返,肥胖的小身躯不断移动。它太胖了,整个身子滚圆的像是一个球,此时两只后腿直立,短短的前爪将一个比它还要高的陶罐抱在胸前,里头装满红色的不明液体,跑起来时一晃一晃的,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一旁的大树上,无数只小貂着急的“吱吱”乱叫,像是在给它指路。
女子见此情景,“扑哧”笑了出来,这个小东西,憨态可掬,又十分逞强。记得第一次看到它时,似乎刚刚出生没多久,就已经摇摇晃晃的在学着人直立走路,还会在同伴面前抖威风,这几年来,却是长得更加胖些了。
小东西摇摇晃晃,终于跑到了女子脚下,先是小心翼翼邀功似的将罐子交给女子,这才如释重负一般长舒口气,一只爪子拍了拍肥嘟嘟的胸脯,可爱无比。随后,它像是记起什么,急忙一转身,两只蓝色小眼睛充满疑惑的看向身后。
那里,刚才可是一直有东西在背后追它。
稀疏的响动声从林间传来。“咯吱”,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仿佛有什么大东西踩着地面向这边走来。
小乖小爪子一抬,条件反射般做了一个动作:肚皮朝天,立马倒下,就这么躺在地上装死,却留着一只眼睛观察林中。女子笑着摇摇头,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家伙,轻轻摸着它的背,只是入手之后全是肉,一人一小兽俱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外树下。
“嗒......嗒、嗒......嗒”
略有些散乱的步调自林间传来,与此同时,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开始弥漫。此处虽说没有大型凶兽出没,可是豺狼虎豹,巨蟒毒蛇在夜间还是数不胜数。只是如今月色笼罩下,死亡森林外围显得十分安静,即便树枝上坐着的一群刚才喧嚣着贪玩的小家伙,此刻也都战战兢兢。
只因这份诡异当中,夹带着一丝洪荒的气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样一片死寂之下传出老远。动物的灵觉较之人类一般更为敏感,小乖偷偷看一眼抱着它的女子,然后放下一只胖乎乎的爪子遮住了眼睛。
死亡森林上方,明月如水,皎白月光之下,神秘女子面貌朦胧,五官轮廓无比秀美。
此刻,对面大树下,一名短发男子踉踉跄跄的从林间走出来。他浑身衣着已经被树枝挂成布条,五官上满布血迹与污渍,看不出容貌与年龄,若非他在行走时口中喃喃自语,还真会被外人当做是古墓中走出的僵尸。
男子身上的气息太过恐怖了,沿途所过,道路两旁树枝上的小东西们纷纷退避,表情像是比见到什么凶兽更加可怖。见了他,倒是女子怀间的小怪表情困顿,仿佛对这道气息本应十分熟悉。
那人走出森林后,抬起头来四下望了望,似乎感到十分茫然。未等这边的女子疑问出声,他便忽然喊了两个字,随后支撑不住,萎顿倒地。
“依依?”夜色下,女子走到昏迷不醒的男人身旁。就在刚才,她从对方的眼中恍惚看到一名少女,明眉皓目,脸颊上两个大大的酒窝,十分美丽。
她俯下身,先伸手确定了对方是真的昏迷不醒,这才喃喃自语道:“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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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很长的时间,萧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只是,再长的梦,也会醒来。
人活在世上,总会历经一些或甜蜜或痛苦或回味无穷或撕心裂肺的事情,诸如悲欢离合,生老病死。
这个梦自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一场爆炸为开端,缠绵悱恻,荡气回肠。在那个被他自我意识封闭的地方,他再一次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那个名叫依依的女孩儿空灵秀美,像是上天派来的精灵,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便柔了他的骨,化了他的肠。世间情为何物?
或许,“叫人生死相许”,便是情之一字的最高境界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夜幕之下,雨水连珠,从茫茫天际滚落大地,更远的地方,电闪雷鸣,一道道云龙吞吐涌动,像是千军聚啸万马奔腾。
萧云躺在一张木床上,胸前盖着一张不知名兽皮制成的被子,柔软暖和。微微一动,发现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如今被裹的像是一个粽子。他一扭头,便看见房间角落里正在煎药的女子。
女子容颜秀美,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拥有曼妙的身姿,此刻正在往药罐子里添加些柴火,一缕缕药香弥漫,没过多久,便填满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你醒了?”见他看过来,对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柔软,同她整个人搭配起来更加充满韵味。
“三天前在林子外面发现了你,那时你已经昏迷了,我便将你带了回来。你身上都带了伤,不要乱动,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她小声对萧云说道,语气中颇为同情,将他当成了落难的路人。
女子将滚烫的汤药用器具盛出,想了片刻,又拿来一个装满鲜红液体的陶罐,小心的加了一些进去。这是苦海花的花汁,具有神效。至于对方为何会从死亡森林内走出,身上沾血的衣物以及打扮之类又都透露着古怪,她不便没有深究,东荒这么大,无奇不有,她也并非是未曾见过世面的寻常农家女子。
萧云接过她手中的汤药,先前一刻还是沸腾滚烫的液体,在女子惊异声当中被他毫无知觉一般灌了下去,随后,男子望着窗外沉沉乌云,继续默默发呆。
“你怎么了,家在哪里?能告诉我么?”女子坐在床边,问了几个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从头到尾,这名来历神秘的男子眼神空洞,没有说过一句话,若不是初次见面时听她喊了一个女子的名字,旁人都会认为这是个哑巴。
或许,这个哑巴的耳朵也有问题。
她摇摇头,温柔略带怜悯的看了眼面前的失心人,收起一旁的陶罐和碗走出房门。
雨还在下,萧云坐在床上,尽管他已经醒来,然而,此刻周边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再难有任何了。
“依依”,男子缅怀一笑,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少顷,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发热,脸上皮肤变得通红,显然,刚刚喝下去的草药起作用了。红光透体而出,一股莫名的气流跟随着血液循环,在体内开始试探性的冲撞,他的功法受到苦海花汁的药效刺激,如今仿佛添入薪柴的火堆,开始焕发活力,自主的复苏运转。
萧云脸上怅然若失,喃喃道:“有用么?即便我天下无敌,身旁却是没了你啊......”
这一场大雨接连下了两天,其后,阔别已久的太阳终于拨开千里云层,露出金灿灿身影。
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庄,坐落在死亡森林的南面,两者相距很近,有关于此地恐怖传说千年来流传甚广,因此方圆数百里已经少有前来探险的旅人。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世代居住于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天一早,村口已经十分热闹。
大雨过后,附近森林里的野兽们都开始走出洞穴。清晨的空气湿润清新,猎物们此刻都已经显现,一处处老林当中,花香鸟语,热闹非凡。不论是采摘还是打猎,这注定会是收获的一天。
“听说了么?雪丫头前两天领回来一个男人。”
“村子就这么大点儿,当天就看到了,那人全身上下都有伤口,怕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的,还是村东的二狗子帮忙包扎的。雪丫头一个女孩子,可不适合做这种事。”
“是啊,小雪这丫头也是心善,见他躺在荒郊野外,就给捡了回来。可这两天我看他坐在门口又哭又笑的,嘴巴还在胡言乱语,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也见到了,这么个大男人,看来是遭了大难的,逃到这儿就再撑不下去了,可也不能光吃不做事呀,这两年,雪丫头他们一家也不容易。”......
村口几个外出的女人碰到一起,便开始议论起两天前发生的这件事情,小村远离人世,民心朴实,话里话外往往是在替他人打算。
村子北面,有一处低矮的小茅屋,屋顶用宽大的血枫枝叶覆盖,远远看去,分外显眼。四周围绕着儿臂粗的木质栅栏,里头种满了成簇花草。
此刻,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孤独的坐在门口。他不修边幅,容颜憔悴,傻傻望着栅栏外的天空,时而满脸痛苦,时而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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